“大神啊!请您倾听我们的祈祷……”
原野上,微风掠过他黄金色的毛发,像一波波金色的海浪;他的身躯雄伟壮硕,昂然地领导着他的族群在夕阳下起诚祷告。
“大神啊!吾乃大地之王,今引领族群向您诚心祷告,请您倾听我们的祈求……”他停顿一下,很有几分犹豫地思考了三秒钟,才想出最妥当的用词:“请让那女子远离我们的生活,让她远远离开这片土地,让她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眼前——”
“咳……也许我们该向大神说得更清楚一些……”老者不大自在地低语:“毕竟她是个好人,王也不希望大神误会了我们的意思吧?”
“对……对……是该向大神说清楚点好……”
族群中立刻出现许多赞同的声音。
他不太高兴地回头,那威严的神态登时教他们全都噤声!
“咳……”待异议者全都安静下来之后,他终于清清嗓子,又思索了足足十秒钟才开口道:“敬爱的大神,我们只希望她远离我们的生活,但请不要伤害她……嗯……对,就让她远离这片土地就行了……谢谢大神聆听我们的祈求……”
他身后的同伴们不约而同跟随着他结束了这段祷告,此时原野天际出现了第一颗明亮的夜星:他们沉默地坐在草原上凝视着眼前的美景。
良久的沉默中,他们各怀心思,却没人敢说出口。
“也许让她离开我们的生活不是好主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族群里突然出现了怯怯的。微弱的声音。
所有眼光不约而同转向发声的少者身上。
他还很年轻,尚未成年的体魄尽管看起来已经相当威风,但就是缺少一分威严——他的颈子上也同王者一样系着皮索,一枚淡蓝色的宝石在他颈下闪烁。
他从来没有被这么多的目光注视过,以致脸都红了,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不甚自然。
“我是说……我是说她毕竟帮过我们很多忙;如果不是她,说不定王已经死了也说不定!”
他们其实就是在等这些话,共鸣的声音顿时四下响起!只是那些声音还是很微弱,嗡嗡作响,很快便在首领威严的往视下停止。
“她已经严重地破坏了我们的威信!因为她的存在,使得其他族群嘲笑我们!”
他忿恨地猛然扯扯颈项上的标志——颗硕大耀眼的蓝宝石。“我们是这片土地的王者,不能忍受这样的侮辱!”
“她上次也帮助过您,我们无上的王,记不记得上次的战争——”
“住口!这种事情我记得很清楚!”他没好气地咆哮道:“我已经向大神请求了!大神将会回应我们的祈祷,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统统给我住口!”
“当然当然!您是我们的王……您怎么说怎么是……”
他们全都住口了,只是心里仍然忍不住想,那下次受伤的时侯该怎么办?
他们之中,有些甚至已经开始怀念她的笑容了……
虽然她长得那样难看,但就一个人来说,其实已经算好的了!尤其是她那双温柔的手……哎!谁叫他们已经向大神祈求了呢!
他们偷偷瞄着他们的首领——其实,那颈链与他还满相配的……只不过……谁敢说呢?
第一章
纽约仓库集中地。凌晨——
穿着合身高级休闲服饰的男人悄悄地潜近仓库侧门——宝蓝色套头毛衣加上深蓝色老爷裤,他看起来该去俱乐部喝早茶,而不是拿着枪鬼鬼祟祟地躲在仓库区的巷弄里。
他轻轻地往后方比个手势,三条黑影快速窜出,往仓库的另一个方向奔去,又一个手势之后’,另外四名队员很快往仓库右侧奔去。只剩下两个人了,他们蹑手蹑足地来到男人身后,其中一个年轻人显然有些过度紧张,他居然傻里傻气地问:
“那……现……现在……现在怎么办?”结结巴巴的。
他猛然回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会问这种蠢问题!
“什么怎么办?拜托你闭嘴!”
年轻人大受打击。他立刻低下头,嗫喏地咕哝:“对……对不起……”
他翻翻白眼,朝身后另一名经验老到的黑人使个眼色,对方立刻点头来到仓库后门。正要行动之际,年轻人却抢在他面前,鼓足了一脸勇气地嚷:“让……让我来!”
还来不及阻止,年轻人已经一腿猛力踹向坚硬的铁门,同时爆出大吼:“纽约警察!统统——哇!痛死我了!”
“妈的!你是哪里来的白痴?要先开门!”男人气疯了!
巨大的踹门声发出之后,仓库内立刻传回惊慌失措的脚步声,埋伏在仓库两侧的警察被迫提前采取行动。枪声、吼声同时响起,登时整个仓库区像过中国节一样,砰砰砰砰地响个不停。
年轻探员抱着腿躺在地上哀号,他甚至不知道得立刻离开门口。
男人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猛力往后拉,铁门却在这时候被人从里面推开,一名精壮的黑人男子刷地冲了出来,手上还提着火力惊人的冲锋枪。
黑人男子一看到眼前的景况便呆住了。他没想到后门也有人埋伏——而且还是躺在地上的!
“不许动!”老黑人警探立刻举枪对着他吼道:“放下武器!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黑人毫不犹豫地拖住躺在地上的年轻人,冲锋枪同时对空开火。一串枪声之后,他用还冒着烟的枪管抵住年轻人的脑袋吼道:“不要过来!放下枪!要不然我打爆他的脑袋!”
年轻警探早已经吓出一脸的眼泪。他抱住自己的头,没命地尖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休闲装男子无声地躲在门后,黑人太过惊惶,根本没注意到门后面还有人。
“放下枪!”黑人罪犯惶恐地咆哮。
老黑人微眯起眼,低下身体,慢慢放下手中的武器道:“别激动……有话好说,你先放了他,我一定会在法官面前为你求情……”
“啊——”仓库里传来尖叫——黑人罪犯的同伴正杀猪似的嚎叫:“你打碎我的骨头了!你打碎我的骨头了!”
犯人的脸顿时转成铁青色。他被那声音吓坏了!
“我不会那样对你的。”老黑人温和地安抚他:“只要你放下武器,跟我合作,我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犯人喘息着揪住年轻警探的衣领。警探的脸色也青了,不过不是因为惊吓,而是对方扯得太紧,他快窒息而死了!
“放轻松一点,你只不过是走私,不会判很重的刑,顶多两、三年就出来,但是杀警察的罪很重,你可能会坐一辈子的牢。”
犯人突然哭了起来,叽哩咕噜地说了一串土语,还不断挥舞着手中的武器。
“你说慢一点……”老警探注意着门后的动静,他努力放慢音调,好让场面不至于失控:“我离开家乡已经很多年了……你说得这么快,我很难听懂你的意思……”
“我不要听你胡说八道!滚开!不然我一枪打死他!快滚!”犯人边大吼着,边拖着地上的年轻人,举步维艰地前进。也不管有多少警察包围在他身边,他豁出去地笔直往前走。
“你是图布亚库族的吧?你在哪个村子?我也是图布亚库族的人——”
砰地一声,犯人手中的枪突然开火,老黑人立刻往后倒下——
“不!你这混蛋!”
门后等候时机的男人狂吼一声,冲了出来,枪柄猛然击向犯人的后脑,没想到对方居然一击未倒,反而回过头来。犯人手中的枪才要举起,便发现自己迎上了这一生所见过最冷酷无情的眸
手枪笔直抵住他的额头,男人冷冷地瞧着他,开口:“来啊!给我一个机会杀你。”
壮硕的黑人发着抖,颤巍巍地将手中的枪扔掉。
“那……那是意外……我不是有意……”
周围的黑衣警探立刻一拥而上捉住他。
“老麦!”男人大步冲向倒在地上的老黑人。他的左肩开了好大一个血洞!“老麦!快叫救护车!”
“我没事……”老黑人挣扎着想坐起来,痛楚使得他额上冒出冷汗,他却还龇牙咧嘴地想挤出笑容:“该死的……真他妈的痛……”
男人很快检视了他的伤口。子弹穿过肌肉射出,幸好没停留在体内。他紧锁的眉总算略略舒展。“肩胛骨断了,应该死不了……你又没穿防弹衣?”
“只不过捉几个走私客……”
“再偏几公分,我就得替你盖国旗了。”
老麦露出微笑道:“那可真省了一面国旗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而近,年轻警探此时终于 怯怯地走到他们身边。
“呃……莫队长……麦警官……我……真的……很抱歉……”
老麦忍着痛,努力前莫凯顿微笑。“别对他太严苛了……新手嘛……”
救护车终于到来,两名医护人员很快跳下车,训练有素地将老麦送上担架,抬进救护车里。
“我晚一点去看你。”莫凯顿拍拍车子,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老麦还想说什么,却只能虚弱地点点头。救护车的门碰地一声关上,随即扬长而去,留下满脸惶恐的年轻警探和铁着脸的莫凯顿。
“队长。”在仓库中盘查的警员走了出来。“请您过来看看。”
莫凯顿迈着大步来到仓库之中。几口大木箱全被撬开,里面摆着各式各样奇异的木雕;有人物、动物的造型,也有形状可怕的鬼怪面具和看不出作用的奇怪雕塑。六口大木箱里清一色都是头?”莫凯顿没好气地问道。
“当然不是喽!”警探将保护木雕的碎木屑拨开,里面赫然出现一包包的白粉。“这才是他们保护的重点。”
莫凯顿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但那笑容一同即逝,他立刻蹙起眉。“看来数量不少,这些东西怎么通过海关的?”
“这些木头本身有种奇怪的香味,所以警犬也闻不出来吧!”警探拿着一张狰狞的面具往脸上戴。“恶!这么丑!想伪装至少也雕些好看点的东西,丑成这样谁会要?”
站在他们身后的年轻人好奇地伸手想拿个木雕,谁知道莫凯顿立刻狂吼一声,吓得他立刻缩手。
“不准碰!”
年轻人受伤地垂下眼,根本不敢回话。而莫凯顿看都不看他一眼,便已经走得老远。
警探十分同情地柏柏他的肩n“别难过.他没诸如此类的雕刻品。
“这是什么?他们拿重型武器保护这些烂木头?”莫凯顿没好气地问道。
“当然不是喽!”警探将保护木雕的碎木屑拨开,里面赫然出现一包包的白粉。“这才是他们保护的重点。”
莫凯顿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但那笑容一同即逝,他立刻蹙起眉。“看来数量不少,这些东西怎么通过海关的?”
“这些木头本身有种奇怪的香味,所以警犬也闻不出来吧!”警探拿着一张狰狞的面具往脸上戴。“恶!这么丑!想伪装至少也雕些好看点的东西,丑成这样谁会要?”
站在他们身后的年轻人好奇地伸手想拿个木雕,谁知道莫凯顿立刻狂吼一声,吓得他立刻缩手。
“不准碰!”
年轻人受伤地垂下眼,根本不敢回话。而莫凯顿看都不看他一眼,便已经走得老远。
警探十分同情地拍拍他的肩。“别难过,他没有恶意。”
年轻人难受得快哭了。“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线索……”
“你没戴手套。”警探好心地提醒他:“这样一定会留下指纹的。”
他恍然大悟,连忙掏出手套戴上,同时感激地看了警探一眼,才快速跟着莫凯顿的脚步而去。
“送货的人名叫古雷蓝,从非洲一个名叫什么卡布卡布雅村寄来的;上面还写了卡布卡市雅村、卡布卡布雅博物馆……咦?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也有博物馆?”
“收货人的名字呢?”
“嗯……送到‘非洲艺品集散地’……在麦迪逊大道上,要派人过去吗?”
“当然。”
警探很快记下他的命令,然后将货单交给他。‘那我先去办事了。”
莫凯顿接过货单,简单地点个头。“辛苦你了。”
“不客气,长官!”
年轻人难受得快哭了。“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线索……”
“你没戴手套。”警探好心地提醒他:“这样一定会留下指纹的。”
他恍然大悟,连忙掏出手套戴上,同时感激地看了警探一眼,才快速跟着莫凯顿的脚步而去。
“送货的人名叫古雷蓝,从非洲一个名叫什么卡布卡布雅村寄来的;上面还写了卡布卡市雅村、卡布卡布雅博物馆……咦?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也有博物馆?”
“收货人的名字呢?”
“嗯……送到‘非洲艺品集散地’……在麦迪逊大道上,要派人过去吗?”
“当然。”
警探很快记下他的命令,然后将货单交给他。一那我先去办事了。”
莫凯顿接过货单,简单地点个头。“辛苦你了。”
“不客气,长官!”
警探一转身离开,年轻人立刻补上他的位置,探头好奇地看着那张货单。
“嗯,字迹很清秀,名字也像个女人.您想会是个女人吗?”
莫凯顿很忍耐地哼了一声。他真想掐死眼前这个阴魂不散的白痴!
“我可以看看吗,长官?”年轻人的手又出现了,只不过这次他聪明地先将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道:“我戴了手套了,长官。”
他不耐烦地将货单交给他,同时踱着脚步想避开他,但那年轻人一点也没打算让他离开,他亦步亦趋地追随在他身后,嘴里不时前南自语地叨念着货单上的内容——
“卡布卡布雅村……嗯……好像有印象……图布亚库人的木雕……这也好像有印象……在哪里看过呢?图布亚库人……非洲……卡布卡布雅村
“你住嘴好不好?你吵得我不能思考!”莫凯顿终于忍不住地大吼。那吼声大得惊人,整座仓库都为之撼动起来。
年轻警探吓得狠狠瑟缩一下,那双眼睛犹如受惊的小鹿。
莫凯顿觉得自己彻底被打败了。老天!他到底得罪了谁?竟然得忍受这种折磨!
“长官……我……又……做……做错……什么了吗……”他又开始结巴了!短短一句话说了快一分钟才说完。
他气得脑充血,半晌之后才爆出咆哮:“你——住——口——”
非常惊人的怒吼声!
那年轻人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全警局的人都称莫凯顿为“咆哮之狮”,那吼声……果然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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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圣母医院——
一他的情况怎么样?”
女医生低头看着病历表,几秒钟之后才抬起眼简单地开口:“死定了。”
“他什么?!”莫凯顿大惊失色地吼道:“怎么可能?子弹明明只打碎他的肩胛骨,怎么可能会死?你一定是看错了!老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