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这样,她为什么还站在这里象个呆子一样迟迟不肯离开?
到底找他做什么?从开始到现在,她已经在这里站快一个钟头了,她不停地问自己这个问题,也想过千百个理由,只可惜没有一个足以说服她自己的。
连自己都说服不了,那她还留下来干什么?
她几乎是委屈地在路边的行人椅上坐了下来,重重叹了口气:“搞什么东西嘛!怎么这么麻烦?”
望着那盏灯光,她无奈地摇头;说不定他现在根本不在家,只的她还笨笨地坐在这里期望奇迹出现。
她想了想,终于坚决的站了起来,她不可以让他以她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孩子!即使这很可能会让她后悔一辈子也一样。
趁着还能找到理由说服自己的时候还是快走吧!
心念一定,她猛地再看那盏灯光一眼,有些不舍——“算了!还是走吧!”水平自言自语地转身,才迈开步伐却望见前方的路灯下,有个男人正鬼鬼祟崇的偷看着她。“完了!这下真的玩完了!”她呻吟一声。
怎么办?她焦急地想着,边在原地踱步,如果被抓回去她很可能真的要后悔一辈子了!
“巷子口!”她突然想到。只要可以走到巷子口,她就安全了!
她悄悄地后退着,不时注意对方的动静,心急的很想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却又担心惊动了对方——
可惜对方已经朝她的方向走来了!
“糟糕——”她瞪着他们之间越来越短的距离,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
“小姐!”那人终于叫了出来。“等一下!”
“我神经病才等你!”她低骂一声,转身就跑!
“小姐!”
水平当他是凶神恶煞似的,没命的往前跑,突然——
“哇!”
“发生什么事了?”
她惊魂未定地看着她一头撞上的人。“是你!”
锜轩扶着她,也认出她。“你不是椅齐家里的那个小女孩吗?怎么了?”
“有人跟踪我!”她小心地回头。那人迟疑的留在原地不敢过来。“就是他!”
锜轩安抚地拍拍她的肩。“你留在这里,我过去看看。”
“不要!万一——”
“放心吧!”他朝她微笑。“不会有事的。”
水平只好点点头,看着她朝那人的方向走去,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她顽皮地朝那人扮鬼脸,活诊!谁叫他动作那么慢!
那人一见到锜轩高大的身形果然掉头就跑。
水平忍不住摇摇头。“真笨耶!你以为你是来做贼的吗?天哪!”她低声说着,实在不明白她的老爸怎么会尽找一些笨蛋来做事?, 锜轩走了回来,“他跑了,你没事吧?”
面对他关心的眼光,她居然有些罪恶的只能摇摇头,咕哝着回答:“我没事……谢谢你……”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我——”她思索着如何回答,有些紧张地揉着双手。“我——我迷路了。”才一说完她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因为他正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陆水平怎么看都是在台北长大的孩子,她会迷路?
她连忙加上注解,“这一带我从来没有来过。”至少这是实话,“我本来想叫计程车的,可是这里又没有车,我还没走到巷口那个人就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了!”
锜轩点点头,显然完全可以接受她的说词。“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一个人很危险的。”
水平终于开心地笑了笑,快乐地挽着他的手臂。“我和锜齐住在一起啊!”
他犹豫了三秒钟,有些不习惯她孩子似的信任。“那好吧,我送你回去。”
她十分高兴的点头。现在才知道她老爸找的那些笨蛋原来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的,至少现在就很有用!
第六章
她悄悄地打开房门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一身黑色的装扮在黑色的客厅里象个魅影般的移动。
她几乎无声地走向大门口,手才伸向门把,客厅的灯蓦地亮了起来!
“干什么?想让我背负不仁不义的罪名是不是!”国恩打着呵欠,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想自己偷偷溜走?门都没有!”
锜齐无奈的瞪着她。“三更半夜不睡觉起来做什么?”
“有个人存心不让我睡啊!”她几乎是指控地回答:“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吗?”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你会不会相信?”她期望地问。
“穿这样出去走走?”国恩瞪着她。“自古以来只有做贼的会穿成这个样子在三更半夜出门,你当我白痴啊?”
她无奈地耸耸肩。“好吧!我只不过是希望你现在头脑不清醒而已,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国恩站了起来。“走啊!”
“国恩——”
“再废话我就去报警,大家都不要去!”她龇牙咧嘴地威胁。
“我有没有别的选择?”她嘟着嘴咕哝。
“有啊,不要去。”她假笑着说。
锜齐叹口气,国恩的固执有时候比她还可怕。“走吧!”
“这还差不多。”她满意地点点头,将客厅的灯关上,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她们才关上门,房子里的另一扇门却悄悄地开了。
水平探出头来。“想丢下我?才没那么容易呢!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深夜的大楼平静得一如往昔,大门边的警卫正睡眼惺松的看着棒球赛,声音大得连路口都听得清清楚楚。
锜齐和国恩将车子停在大楼边的阴暗处,小心地观察着。
“你打算怎么进去?”
锜齐考虑了三秒钟,“本来是想从后面进去的,现要看起来不用了,直接从前门进去就可以下。”
“你疯了!”国恩轻呼:“从前门进去?你还没上电梯就已经被人乱棒打死了!”
“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她捶她。“还没做你怎么知道?他现在根本快睡着了,不会发觉的!”锜齐仔细地评估地形和自己的能力:“我答应过老将做完这一次就金盆洗手了,才不会自找麻烦呢!”她说着终于确定。“我现在进去,十五分钟之后你切断电源,然后把车子开到后面等我,我会从上面下来。”
隋国恩只好点点头,轻轻握住她的手。“答应我,只要一有不对就立刻出来!千万不要犹豫。”
锜齐笑了笑。“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她们对视一眼,即使彼此的心中有多少不祥的预感也没敢说出口;或许她们都太多心了,这次会和过去一样顺利的!
“我走了。”
国恩望着锜齐轻灵的身影,忍不住为她捏了把冷汗。“千万小心!”她压低声音说着,两只眼睛直盯着她的背影,就要这时——
“哈!被我逮到了!”
国恩吓出了一身冷汗!
“是我啦!”水平小声地说着,一张笑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水平?!”国恩讶异的轻声怪叫:“你在这里做什么?!快进来!”
水平打开门坐了进去,一脸的得意。“我才要问你呢!你们这么晚了在我老爸的公司做什么?”
“你老爸的公司?”国恩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对啊!开幕的时候我还来过呢!”
国恩呻吟一声:“这下有趣了!”
“怎么回事?”水平莫名其妙的。“锜齐呢?我刚刚看到她的,现在她跑到哪里去了?”
“她进去了。”
“进去?”
国恩捂着眼睛呻吟着:“她进去偷东西。”
水平张大了嘴,“你是说你们是小偷?!”
“宾果。”(注):宾果。是一种赌博游戏,参加者每人都领有一张卡片。卡片上的每个方框里都印有可能重复的数字,最先填满五个方框,并使它们在同一直线上的赌徒呼一声“宾果”表示胜利。
通过了警卫那一关,她小心翼翼地登上太平门,四处寻找监视器,果然在最上方的墙边找到节个几乎看不到的小孔。
这种监视器最讨厌了!它不会四处转动。只固定在楼梯的正前方。她厌恶的噬鼻,“真的是钱太多了!”
看看手表,离国恩切断电源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她得爬上七楼、找到保险箱、打开保险箱,然后再从七楼溜走,算算时间实在不够用,也只好冒险了!
她低着头,将早已准备好的面纱戴上,以最快的速度冲上楼梯——
监看室里的男人本来正在看报纸的。可是闭路电视上那一闪而过的人影却没逃过他的眼睛。“宗撼。”
“嗯?”
“她来了。”贺东的声音象是一声叹息。
宗撼走到他的背后,影象上的人正登上四楼的楼梯。
“怎么办?”贺东问道。
他的表情阴晴不定的,过了三秒钟才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去抓她们。”
贺东百般无奈地起身。“我到后面去逮国恩,她就交给你了。要不要打电话叫陆明昌过来?”
“我来打。”宗撼说着,眼睛仍盯着荧幕上的人影。
贺东拍拍他的肩,正要走出去电灯突然熄了,他忍不住苦笑。“真的很专业。”
时间刚刚好!
锜齐登上七楼,所有的电灯都熄了,三秒钟之后有几盏小灯亮了起来,象这种科技大楼一定会有备用电源的。
她镇定一下心神,集中注意力在偌大的力公室里寻找自己的目标。
她很快地闪入总经理办公室;所有的保险箱都放在总经理室里,想必这里也不会例外。
开锁花了她三分钟的时间,那间房间大得让她几乎看呆了。“天哪!”
将近三十坪的空间里什么都有!她目瞪口呆的立在那里,“这下惨了!”
锜齐思考了一分钟的时间,终于决定了自己的目标,开始下手找。
找保险箱又花了她将近十分钟的时间,冷汗开始滑下她的背。
她咬着唇瓣,将整个办公室搜过一遍,好不容易才找到隐藏在墙上的保险箱,十分钟已经过去了!
大楼的灯光最迟会在十分钟之后亮起来,她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可以开锁!
锜齐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努力保持镇定,这次绝对不可以失败!
“接下来怎么办?”水平既兴奋又紧张地问着。
“等她下来。”国恩焦急地望着漆黑的大楼。“希望里面的人都睡死了!”
可惜连坐在大厅的警卫都跳了起来。“怎么回事?!”
“惨了!”她连忙将水平的头压低。“快藏起来!”
国恩以最慢的速度滑动车子。冷汗在她的额上渗出,眼看巷口就要到了。
“国恩!那是我爸的车!”水平突然轻声惊叫起来。
“什么!”国恩一楞。“他来做什么?你爸爸常常这样半夜突击检查吗?”
“才不会!这种时间他应该和他的情妇在一起的。”
陷阱!
她蓦然明白所谓“陷讲”的意思了!“槽了!”
“怎么样?”
“他们打算抓锜齐!”
“什么意思?”水平见她一脸的惊恐,不由得也紧张起来。“你不是说你们是受雇来测试的吗?”
“对!可是从来没人可以抓到锜齐,如果她被你爸爸逮到,那家公司的知名度会直线上涨;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很可能已经通知好警察和记者等着了!”她脸色大变的:“以前也有人做同样的事,他们先发布消息然后再将人保出来!”
“那也没关系啊!”水平松了一口气,“锜齐又不会去坐牢。”
国恩苍白着脸。“是这样没错,可是你想她的家人知道了之后会怎么样?”
水平当下绿了脸。“完了——”
椅齐闭着眼睛在心申默祷着:一定要开!
她的手轻轻地转动——
开了!
她大喜过望的睁开眼睛。保险箱开了,她所要的东西就在眼前!她连忙将袋子打开,将东西放进去。
东西到手了,可是她却总觉得似乎还有什么事正等着她!
她起身往外走,办公室仍然一片阴暗,可是——
她一楞,有人!
对方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似乎已经等她很久了。她定在当场,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她失败了。
锜齐习惯性的咬着下唇,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如果她可以闯出去,那么她的任务就不算失败,可是要如何闯出去?
宗撼就坐在她的面前好整以暇的等着她,要通过他比登天还难!
她静静地移动,密切地注意他的动静,门口就在他的旁边——
突然她脚下一绊,整个人往地上跌去!
宗撼吓了一大跳,连忙跑到她身边。“锜齐?”
他一靠近,她就知道他中计了!他根本还来不及反应,她已经有所动作了。
锜齐迅速跳了起来,想也不想便往门口冲——
宗撼的动作却也不比她慢,他抢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等一下!”
锜齐甩开他的手,在黑暗中轻灵地转个身往外窜。宗撼却没放她走的意思,他追了上去,几乎就在同时灯亮了起来!
蓦然亮起的灯光让她措手不及,脚又被摆在墙角的垃圾筒绊了一跤,整个人往地上跌去,而在还来不及反应时头部已经感到一阵剧痛——
“锜齐!”
“我去!”
“水平?”国恩讶异的轻嚷。
“回家又不会死人,可是万一锜齐真的发生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她勉强地笑着;“你赶快到后面去接她吧!我爸爸那里我会应付的。”
“水平——”国恩难过的望着她,明知道她有多不愿意回家却又无能为力——她难过地垂下眼。
“我一定会再去找你们的!”水平说着,将车门打开。
“就算你不来,我和锜齐也会去找你的!”
水平真心的笑了起来。“好啊,你们去把我偷回来好了!”
“没问题!”
“锜齐?”宗撼大惊失色地扶起她。她的双眼紧闭、脸色苍白,一些鲜血自她的头上流了下来。“你怎么样了?说话啊!”
她勉为其难的睁开眼,忍不住发出呻吟。
“我送你去医院!”他抱起她,焦急地往外冲!
锜齐却猛力一跳,挣脱他温暖的怀抱,纵身往窗外跳下。
“锜齐!”宗撼大叫,发疯似的冲上前去。
宗撼那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大概全世界都听到了!
国恩听得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惊恐的冲出车子,抬头往上看——
锜齐象特技演员一样纵身跳出窗子,双手抓住她事先安排好的绳子往下溜。
国恩全身发抖的看着她渐渐接近地面的身影。“我如果再帮你一次,我就活该下地狱!”她咬着牙发誓。
“最好是这样!”贺东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那声音里有强忍的愤怒!
她一楞,往声音的方向看去。“贺东——”
“就当我没看见,你快走吧!”贺东痛心地说着。
“对不起——”她低声说着,连忙坐回车子将车子发动,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居然有几滴血。“锜齐——”
锜齐终于回到地面上,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几乎站不住脚!
国恩赶紧将车门打开,“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