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大牌喔……”她站起身,开始卷袖子。“虽然咱们云门是今非昔比了月好歹我还算是掌门人,你至少也给我点面子嘛!”
“面子?他嗤笑。“我堂堂一个头号杀手沦落成保母,还要被你和那些客人呼来唤去的,谁给我面子?”
什么客户至上?
想当初,他还在混黑社会时,谁敢对他这样说话?他可是顶尖的杀手,令人闻风丧胆的那种,结果……现在改邪归正,名也没了,连最基本的选择权都还要被剥夺?这还不都是拜小阴险所赐!
接收到他杀人的眼神,殷小小适时的放下袖子,改变战略。
“唉,其实呢,纪真真会变成这样也是有原因的。”
既然死皮赖脸策略失效,她决定换一个。攻心为上。
“我调查过了,她从出生一宜到三年前,都是胖妹一个,这是照片。”奉上物证,效果加倍。“听说她在学校的时候,因为外表被欺负了很长一段时间,向别人表白.情书被公布还被丢到垃圾焚化场,后来到父亲的公司上班,被一个男人骗了一笔钱,还叫她到宾馆去,然后叫了一堆人去嘲笑她,惨喔惨喔。”
雷治低头看向手中的相片。
那是一个圆滚滚的,几乎可说是惨不忍睹的女孩子,所有的五官在脂肪的挤压下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怯生生的笑容就像蜡像一样僵硬。
这是她?
那个花蝴蝶?
不可能吧……实在差太多了,这又不是在上演奇迹。
“她去抽脂吗?”他皱眉。“一个人不可能瘦这么多。”
“她非常努力的在减肥。”再奉上医疗纪录,终点就在眼前啦。“短短两年,她住了六次医院,都是因为减肥过度所导致而成的,后来,她的父亲送她进了一所机构,叫什么包你瘦的,靠控制饮食和充足的运动来减肥在那边住了一年之后,她成功甩掉了身上所有的肥肉,很神奇吧?”
神奇?
依他看,那根本是家秘密整型医院吧?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他两手抱胸,不耐的说:“就算她以前是个胖妹,那又怎样?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她已经是个万人迷了,而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的女人!”
对雷浩来说,女人是麻烦、灾难的代名词。
他唯一可以忍受的,是像幻羽那样冷冰冰,不说一句话的,或是像殷小小样三八男人婆,其他的一概在拒绝往来户名单之内。
他之所以会喜欢波大无脑型的女人,有很大一部份的原因也是因为,这种女人单纯、好相处,和她们在一起,不需要去揣测她们敏感的心思,却永远知道她们要的是什么,而自己只需要负责给于就够了。
“不要这样嘛,你就当去度假嘛。”殷小小什么不会,就是缠功一流。“你想想,这么简单的任务就有五十万美金进袋,多划算啊?而且搞不好过个几天,歹徒就落网了,你也可以早早超生……不,我是说解脱啦!”
“你很烦。”他站起身子,轻而易举就把她“拎”了起来。“出去,出去,不要烦我!”
“考虑一下啦广她在门关上之前,将东西奋力一丢!资料安全着地。“至少试试嘛……”接下来的声旮已经破阻挡在门外。
他捡起地上的资料,相片中那个女孩的笑客映人眼帘。
小心翼翼的,像是想讨好什么人似的,这样的笑客,根本无法和纪真真那张高做的脸孔联想起来。
随手捉来遥控器打开电视,正好播报相关的新闻。
画面是今天早上虚惊一场的爆炸事件,而她刚好坐在窗边,被新闻媒体拍了下来。
电视上的她,脸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一脸惊魂未定,惊慌、害怕各种情绪不停的在脸上转换,最后才慢慢镇定了下来。
“这才像个正常的女人……”他喃喃自语。
算了,就当作做善事吧!他想。
雷浩转身打开房门,对外头大喊,“我接了。”
然后,欢呼声响起。
***
短短两天又一个早上的时间,纪真真总共收到了十几封信和数十个包裹,还有一束夹带着死亡预告的花。
理所当然,这些威胁信和包裹都找不出任何线索。
警方要她列出可能的名单,她只淡淡的回答,“太多了。”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身边竞连一个要好的女性朋友都没有,在她最无助害怕的时候,竟连一个想找来肛伴的人都想不出来。
真是可悲……
当她拒绝第二十六个打电话来表示要保护她的爱慕者之后,头一次,她有了厌烦的念头。
“先生,你不能进去!”
外头传来吵杂的声音,她走到阳台上往下望去,就见一身黑衣的雷浩轻而易举的穿越重重警卫,长驱直人。
她简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男人居然出现在她家,而且……她一点也不意外他这种登场方式。
对一个野蛮人你不能要求更多了。
“你来做什么?”冷冷的声音响起,她站在二楼的阳台外,俯视庭院。“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
所有人同时抬头往上望。
她穿着一袭白色睡衣,在阳光照射下,美丽的胴体若隐若现,雷浩敢发誓,他甚至听见了身后一堆男人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该死的女人!
她就算某天被人肢解分尸,他也不会觉得意外。
“进去。”他栖下墨镜,冷冷的命令。“然后他妈的换一件不透明的衣服!”语毕,推开捉住他手臂的男人,头也不回的走进囱子里。
下头的一堆人依然站立原地,甚至没有一个人拦他。
可恶!
纪真真咒骂了一声,抿紧唇转身走进房间,打算到楼下好好教训教训那只狂妄自大的猪,没想到他正好在此时上来,甚至没有敲门,直接就踢开她的房门,木屑四处飞散,有一些甚至飞到了她的身上。
她尖叫出声。
“闭嘴!”而他,在破坏完她的房门之后,一点愧疚之意也没有,居然还站在她的房间里,像个君王一样命令她,“闭嘴!不要叫了。”
“滚出去!”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一看见他,她毫不犹豫的尖声叫道:“给我滚出去!”
“真是特别的欢迎词。”雷浩扯扯嘴角,露出讥讽的笑。“不过很抱歉,无法如你所愿——这个委托我接了。”
“没有人委托你厂她真的觉得自己会气疯。“滚出我的房间!”
“关于这个,”雷浩耸耸肩。“我的委托人是纪沛文,也就是你的父亲。如果你对我有任何不满或是想要解除委
托,可以直接找他谈。或者,一他随即丢络她一张名片。“打初云保全的免付费客服专线,只要老板一声令下,我马上收拾东西走人,否则的话…·我们只好试着忍耐对方的存在了O-
“我没有办法忍耐。”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我讨厌你,比讨厌一只苍蝇或一只蟑螂或任何令人作呕的东西都还要来得讨厌!甚至只要一想到和你呼吸着同样的空气,都让我难以忍受!更何况是同处一个屋檐下!”
“真是令人感动。”他的反应是双眉微挑,举双手赞成她的看法。“至少在这一点,我们有足够的共识。”
纪真真一听为之气结。
“那你还不给我滚出去?!这样我们彼此都好过一点!”
雷治将手上的袋子一丢,脱下身上的外套。
“小姐,你可能有点们不清楚状况。”他从后头的裤袋抽出已被压得变形的委托合约书,丢给她。“令尊替你请的是贴身保镖。从现在开始,我会二十四小时,一步也不离开的保护你,咱们吃要吃在一块,睡要睡在一起,不管到哪里都要形影不离,所以……”
他摊开两手,续道:“你的房间也等于是我的房间,你最好尽早习憎这一点,相信我,我的感觉不会比你好到哪里去。”
她的表情一定扭曲了。
纪真真僵着一张脸,瞪着眼前的男人。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如果不是她听错了,那就是恶梦降临了。
要她和这个男人二十四小时形影不离的在一起?
杀了她还比较快一点!
“你在开玩笑?”良久,她大叫出来。“我宁厄和歹徒同处一个屋橹下,也不愿意那个人是你!”
他将两手放在身后的裤袋,一脸“我完全同意”的表情。
“你休想!”她怒气冲冲的冲到门边,踢开已经被踹烂的门,道。“出去!再不出去,你信不信我会大叫非礼?”
“叫啊!”他的眸子里写着嘲笑。“反正你能想得到的,也只有这种伎俩了。不过,让我提醒你,我个人非常不喜欢诬赖,只要你胆敢开口,我发誓会把你捉起来打屁股。你就叫叫看,看看在外头的那些警卫救不救得了你。”
“你……”纪真真气得全身都在发抖。
她拿这个男人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简直是下流无耻到了极点。
“好吧!我是你的雇主,”好不容易,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只是我请来的保镖,雇员应该要听雇主的话,而我不愿意和你共住在一个房间里,听清楚了没?”
“听得很清楚。”雷浩指指地上的合约书,示意她捡起来看。“不过很遗憾的是,合约上的委托人是令尊而不是你,还有,合约是一命保一命,也就是说,如果大小姐你不幸挂掉了,我也要跟着陪葬。而为了我自己宝贵的生命着想,恕我不能从命。”
一命保一命?
这算哪门子的王八合约?
纪真真捡起合约书,快速的者了一遍。
“这种没人性的合约是谁想出来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睛睛。“这根本是在玩命!”
雷浩脸上讥消的表情稍稍褪去,笑了出来。
“除了小阴险还有谁呢?”看见她疑惑的表情,他善心大发的补充,“就是那天你看见的那个三八婆。”
“这简直是拿人命开玩笑!“她皱眉,走到床边坐下来。“也就是说,你每次出任务都等于是在赌命吗?”
“保镖这种工作本来就是在赌命。”他漫不在乎的耸肩。“而且,我已经习惯了,不劳大小姐你替我费心。”
纪真真凌厉的眼神朝他直射而来。
王八蛋!
“谁在替你担心!”她揉烂了那纸合约书,往旁边一抛。“我只是不想连累别人,就算只是一条狗也一样!”她或许讨厌他,可是还不到希望他死的地步。
他闻言冷笑。
“你连累的人可真不少,不是危害到别人的生命才得在意。”
“你说什么?”她眯起眼睛,走到他的面前。“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雷浩马上后退一步,像她身上有什么传染病,一碰到就要倒楣一样。
“用你的脑袋想一想吧!除了男人和打扮,脑袋偶尔也该用在别的用途上。”
“你!”
她想也不想就抬起手,想要甩他一巴掌,却被他牢牢的捉住。
“话先说在前头。”他的声音和眸子瞬间变得冰冷。“我可不是那些让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情人,如果你胆敢甩我耳光,我发誓我会加倍还你,在我的血液里,可没有绅士风度这种东西。”
“王八蛋!”
她破口大骂。
雷浩放开她的手,微微一笑。
“很高兴我们对彼此有相同的看法,只要你可以说服令尊,我保证我会满心欢喜的收拾东西走人。”
纪真真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在心里用各种字眼咒骂他。
“一命…保一命是吗?”良久,她的脸上漾起恶意的笑容。“我会很高兴有你陪葬的,帅哥!”
第三章
这个男人是只猪!
一只不折不扣、粗鲁无礼、低劣下流的猪!
就算要纪真真再骂上三天三夜,她也不会厌烦,因为雷浩是她这辈子所见过最粗俗、最可恶的男人!
他看着她的眼神活似她是什么恶心的垃圾,一开口更是没好话。最重要的是,他完全霸占了她的房间!
在他的强迫下,她被迫在白色睡衣上多穿一件素色外套,又厚重,从头到尾包得密不通风不说,他甚至要求她盖上被子!
“我看我于脆躲到床下去好了。”当他要求时,她讥诮的回嘴。“让你眼不见为净嘛!”
而他的反应呢?
竟是一一“这个主意不锗,不过我必须看得到你才能安心。”
王八蛋!
“你在瞪我。”他一边打开袋子,一边说道:“我不得不提醒你,那让你美丽的脸孔扭曲了。如果让你那些爱慕者看到,不知道他们做何感想?”
纪真真抱着被子,没有收回杀人的眼光。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再扭曲我也不在乎。”
雷浩闻言忽然笑了。
“那很好。”他开始将袋子里的东西—一拿出来。“我已经受够了巧笑倩兮、装模作样的女人,希望你能一宜保持下去。”
她的反应是仰天一笑。
“你在开玩笑?她们没有试着撕烂你的嘴吗?”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皱了皱眉。
“没有,她们对品尝它比较有兴趣。”
喔!这男人除了是一只猪之外,居然还是一个超级自恋狂!
“不要脸!”她悻悻然骂道。
雷浩仅只是耸耸肩。
他并没有说谎,也没有夸大事实,其实连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那些女人曾对他这么有兴趣?
他从来没有花过心思在女人身上,女人这种生物对他来说,实在太难懂了!他永远也搞不懂她们脑子里在想什么?
但是,就像电视上常常听人说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即使他对女人甚少有好脸色,更称不上幽默风趣、温柔体贴,但就是有一群女人对他趋之若惊。
诡异。
那也是他后来为什么不肯接保护女人委托的原因,因为实在是被一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女人给烦怕了。
从千金小姐到名门贵妇,她们多得是钱,但他可没有那个兴致陪客。
“好了。”他最后拿出来的是两把手枪,检查过之后,一把放在柜子里,一把插在他左手臂下的黑色枪带上。
然后,他穿上外套。
外套完美的遮掩住手枪,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
纪真真瞪着他。
“在台湾,持有枪械是犯法的。”
“我知道,我可是土生土长的台湾人。”话虽如此,他还是动作俐落的拉起皮衣的拉链,然后耸耸肩。“不过,这是个充满危险的行业,我总不可能赤手空拳,或拿着可笑的电击棒和歹徒搏斗吧?”
她的身子一僵。
“你认为……对方会是什么样的人?”
“这就要问你了。”他脸上那种惹人厌的讥嘲表情又回来了。“我怎么知道在你的追求者中,有没有黑社会老大或者恐怖份子,还是患有精神疾病的疯狂爱慕者呢?”
“你忘了他们可能有的女朋友或爱慕者,”她冷冷提醒。“嫉妒的女人比什么都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