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不会影响到你和钟亦成之间的友情吗?”
“那倒没有。”贺刚摇头。“一个原因是,我和孙茜雅并不是真有感情;第二个原因是,钟在女人堆里本来就吃得开,只要他想,我没听过有哪个女人拒绝过他。所以孙茜雅不是钟唯一的女人,当然也不是最后一个。”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温雷华突然明白为什么他看到她和钟亦成跳舞时,会那么生气的原因了。
“你……你以为我跟钟亦成……所以才生气!”她低叫。
贺刚没说话,默认了。
“你……你对我还真有信心!”她气得跳下沙发就想冲出去,不想再理这个笨人了,
“小雷!”贺刚大手大脚的及时从背后搂住她的腰,拦住。
“放开我啦!”她气呼呼的。
“小雷,”他低吼。“听我说完好吗?我不是故意的。”
温雷华一边想扳开他的手,一边回头叫着:“你明明就是故意的,你觉得我是那种别人勾勾手指,我就会乖乖被拐走的人。你当我是什么?那么不懂得自爱的女生吗?你浑蛋!”她又气哭了。
“小雷,对不起。”他搂紧她,转而让她的脸埋在自己怀里。“也许我不该怀疑你,但是,钟毕竟是个猎艳高手……”
有太多女人会拜倒在钟的西装裤下,而他的小雷只是个单纯的十七岁女孩,怎么可能会不觉得钟的“风趣”比他的“无趣”好多了呢?孙茜雅的事没有伤到他的感情,却伤了他的自尊。
温雷华抬起泪眼瞪他。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钟亦成是哪一种男人吗?他硬拉我去跳舞,还被我踩了好几脚,我才不信他那一套。像他那样的人,总有一天会碰到一个制得住他的女人,到时候他就惨了。”这叫夜路走多了就会碰到鬼。
“我现在知道了,不生气了好吗?”他哄道。
“哼。”她抓来他的领带擦眼泪,报废他一条昂贵领带当报复也不错。
见她不气了,贺刚立刻搂着她又往沙发里坐。
“那么,你后来为什么和罗盛隆那么亲密,还让他抱着你?”他发酸的语气连大楼底下都闻得到。
“你先放开我。”她说。
“不行。”他反而把她抱的更紧,勒的她差点没气。
“我没有要走啦!”她好气又好笑,但他就是不肯放手,她只好叫他转头。“你看我的鞋子。”
贺刚看过去,这才发现她早把高跟鞋脱了下来,而且有一只鞋跟已经断了。
“我跑开你的时候,差点撞上罗大哥,虽然没撞上他,我的鞋跟却趺断了,罗大哥只是好意扶住我,没让我当众出丑而已。”
“罗大哥?”他眉头皱了起来。
“该不会连一个称呼你也要计较吧?”她好笑地道。
好吧,他是不该太小气。既然问清楚了她跟那个罗盛隆没关系,他也就别再说了,免得又惹她哭。
“以后,你不准……再跑到别人的身边去。”他别扭的命令。
他的别扭,说明了他不习惯提出这种要求。温雷华在他怀里转开身偷笑。
“谁理你。”
“小雷!”他立刻把她又转回来。
“如果你以后乱发脾气、又不对我好,那我干嘛要待在你身边?”她找碴地道。
“我乱发脾气,你可以打我、骂我。”他建议。
“我力气没有你大、声音没有你响。”
“小雷……”他苦着表情。
温雷华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好呀,你骗我!”贺刚瞪她。
“你也吓我啊、又……欺负我,我才骗你讨回一点公道而已,算很便宜你了。”算一算,她还吃亏了呢!
贺刚转怒为笑。“这么斤斤计较?”
“当然,我是很讲究公平的。”温雷华赖进他怀里,忽然小小声的问:“你……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
“什么话?”他装蒜。
“哼!”她低哼,表示了她的不悦。如果不坦白,接下来的后果他自己负责。
“当然是真的。”不想再惹怒或惹哭她,贺刚柔了声,托超她的脸,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我从不为女人费心,也绝不会做出像今天这种大吃飞醋,又当场把人带走的糗事,如果这些不能代表我被你这个小女人勾去了魂魄,我不知道还能怎么解释。”
温雷华红了脸。
“我……我才没有……”
“没有什么?”他倾近她。
“我才没有勾你的魂魄。”她嘟着唇。“我才可怜咧,被你拐来当助理,还要被人嫉妒,还要被你凶……”
他吻住她的唇。
“算我不对,好吗?”看样子,他每发一次脾气,她恐怕会记得牢牢,随时提醒他,让他愧疚了。
温雷华没有抗拒他的亲密举动,在他怀里温驯的像只小猫。
“好吧,这次原谅你。”不过嘴上还是很刁。
“那么,你呢?”贺刚的手心突然有点冒汗。
“我什么?”
“你对我的……感觉呢?”真紧张。
“以后再说。”
“什么?!”他呆住。
雷华坐起来,很认真的告诉他:“看你以后的表现罗。如果你很疼我、对我很好,那我当然也会对你好。”
“小雷……”奇怪,为什么她现在会这么难拐。
“好晚了,送我回家。”
“你可以睡在这里……”
“不行,我没回去,我姊姊一定会担心,我一定要回家。”她拉着他。“快点啦,趁现在黑黑暗暗的,别人不会注意到我没穿鞋子,我要快点回家。”
“我明天再买一双给你……”
“走啦走啦,先送我回家。”她才不喜欢那些奢侈的东西。
“等一下。”他反手拉她回来,入怀后,低头又再吻了她好久,直到她低喘吁吁、差点没气。
“可……可以送我回去了吧?”她脸儿红透。
“当然可以。”他一脸餍足的笑,横抱起她。
她低呼了声。“贺刚……”
“你没穿鞋子,别走路,让我抱你比较适合。”
是吗?为什么她觉得,他是想趁机吃她豆腐……
················
昨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午夜了,大姊还没回来——这算正常,身为一个采访摄影记者,作息一向难以预料;但二姊可不同了,她是睡了没错,不过今天一早,她就在客厅里泡咖啡等她,温雷华就知道自己惨了。
“小雷,过来坐着。”温雨华道,温雷华只好照办。
温家三姊妹三种性情,而温雨华则是三个人中最冷静、最善于分析的人,典型的律师人才。不过她要是拿出这一套来应付温风华和温雷华,两个一大一小都只有俯首称降的份。
温雨华也不急着开口问,她只是慢慢的、一个步骤接着一个步骤,优雅的煮着她的咖啡。
温雷华可没那种闲情,基本上,她的第一堂课已经睡掉了,第二堂再不去,她今天的课就要跷光了。
温雨华瞥了坐立不安的她一眼。
“放心,我已经帮你请了假,今天你不必到学校。”
她这么一说,温雷华松了口气,但同时也觉得寒毛警戒的排排站。看来二姊准备跟她长谈了耶!
“想不想说说,为什么昨天有个男人送你回来,而你身上为什么会穿着粉红色的小礼服,还有……你为什么那么晚回来?”温雨华笑笑看着她,看的温雷华的心里开始发毛。
“我……”温雷华低下头。“他……他叫贺刚,是……是我的男朋友。”她挑了一个最劲爆的消息说。
温雨华只是挑了挑眉。
“‘钜’企业的贺刚?”
“嗯。”温雷华将她为什么会认识贺刚,到昨天的宴会插曲,还有在贺刚公寓里的对话全说了。
不过,那些他“欺负”她的片段,就保留罗。
“姊,你……你反对吗?”温雨华一直不说话,让温雷华忐忑不已。
温雨华想了想。
“小雷,论经历、年岁,贺刚都长你一轮还有余,他也许不是个容易花心的男人,但他是个商人。在他面前,你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高中女生,他会真的是喜欢上你吗?”
“我想贺刚不会骗我。”温雷华很有信心。“人家都说他温雅沉着,可是他常常被我惹得发火耶!我相信贺刚是真心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也喜欢他,我不想拒绝他。”
“贺刚知道吗?”
“不知道。”温雷华顽皮的吐了下舌头。“我才不想这么早就告诉他,而且,就算我跟贺刚会在一起,我才十七岁耶,还不打算高中毕业就嫁人,他至少要等我把书念完。”
温雨华笑了出来。
“等你把书念完,那他至少还要再等五年耶。”依贺刚的年纪和“忍耐力”,他熬得住吗?
“不管,他就是得等。”她说了就算。
温雨华只能暗暗摇头。
小雷毕竟只是个单纯的女孩儿,凡事都有很深的本位主义,什么事都是“以我为主”,贺刚了解这些吗?
“姊,不要为我担心啦!”温雷华蹲在她面前,拉拉她的手。“我虽然小,可是总会长大的呀,只要现在快乐,以后不后侮,就算是会有伤心,也值得了。”
雨华看着她,只能无奈摇头。“你呀,真不知道该为你的乐观鼓掌叫好,还是为你的乐观担心?”
温雷华笑着站起来。
“何必想那么多呢?顺着心意去做就好了呀,如果凡事都想那么多,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她跳跳的走到门口。“姊,现在没事了吧,那我要出去了哦!”
“去吧,不过,今天不准再那么晚回来。”不必问,温雨华也猜得出来她要去哪里。
“我记得了,谢谢姊,拜!”说完再见,温雷华一溜烟儿跑走了。
哎,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女大不中留”?
第九章
经过那晚的“嫉妒”表现,商界开始有了一则传言——说贺刚拣嫩草的爱上了一个高中女生。贺刚知道,但从来不理会。
社会上冷言冷语、闲言闲语本来就多,他要是全理了,那他公司就不必开了。只要不太过分,基本上,贺刚是不理的。
温雷华虽然每天在“钜”里出入,不过她的活动范围只限在顶楼的总经理办公室,加上她辅导课结束在即,各科的复习考考得她七晕八素的,每天只记得念书,哪还有空理其他呀!
不过,她还是注意到一件事。
“贺刚!”一下课来到公司,温雷华直接冲进贺刚的办公室。
贺刚抬起头。“怎么了?”
“有人说陈先生贪污、上酒家,还接受贿赂!”她气愤的嚷,手上的宣传单差点被她揉烂。
贺刚先把传单内容看了看。
“放心,这只是传言,并没有实证。”
“可是,这种谣言一定是有人刻意放出来的,还用这种匿名的方式,没有证据却这么写,分明是毁谤!”
“放心吧,小雷,这种没有证据的传言,陈长德自然有能力可以化解。”要不然,怎么能连任一次,现在还要继续竞选第三次的立法委员呢?
“这一定是陈先生的对手故意放出来的风声,太可恶了!”
“选举不都是这样吗?”从宣布参选开始,就是一连串的竞赛和对抗,怕了的人大可不要参选;而举凡参选的各类宣传花招,他们这些竞选过的人一定比别人更清楚。
所以,他认为陈长德应该早就料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并且有了应对计策,更说不定,这是他们自己阵营里搞出来的花招,趁这个时候加深选民对陈长德的印象,然后在这件耸动的消息爆发过后,再出来自己澄清,抓几个替死鬼出来认罪——整个事件圆满落幕,他又博得美名,多好呀!
“不行,我一定要找出这个人是谁!”说着,她又要往办公室外冲。
“小雷。”贺刚及时拦住她。“找到了,你要做什么?”
“找到了,我就可以证明陈先生的清白,还可以把那些人以毁谤罪送进牢里关,免得他们再害人。”
贺刚听的失笑。
“你要怎么找?”她以为抓人真的那么容易,像扮家家酒一样?
如果犯罪的人真的那么好抓,那台湾的警察也不必苦恼了。
“我……嗯……”温雷华想了半天,最后以可怜的眼光看着贺刚,“你有办法找到的对不对?”
“我?我哪有什么办法。”贺刚失笑,抱着她一同坐进大皮椅里。
“你是商人,又混社会这么久,一定有办法的。”她很肯定。大姊说过,混商界跟混政界是一样的,没有七分奸是绝对做不成事的。
“混社会?!”贺刚听的好笑。“你哪里听来这些用语?小雷,别替陈长德担心,他绝对有能力应付任何突发状况,否则也不可连任立委。”
“可是,要是这次他没应付过去呢?”她担心地道:“如果他被那些人陷害成功,那他不就要从政坛上消失了!”
“不会的,你对自己的偶像太没信心了。”贺刚笑她。
“可是——”
“嗯。”他点住她的唇。“听我的话,把心思放在你的课业上,别为陈长德担心,这些小小的计谋害不倒他的。”
“你保证?”
“我保证,”
“好吧。”虽然贺刚的话有道理,可是她还是会担心。不行,她至少要做点什么。
看她的眼神在动,贺刚就知道她一定又在转什么念头。
“答应我你不会擅自行动。”他沉声道。
“什么行动?”听到问话,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连忙装蒜。
“什么行动,还要我一一规定吗?”这个小鬼灵精。幸好他看人的本事比她强,不然她肯定每件事都跟他玩捉迷藏。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指得是什么?”她继续装傻。
贺刚无奈的看着她,这小妮子肯定是不打算听他的话了。
“小雷,我说真的,不要去管陈长德的事。”
“为什么?”她皱起眉。
“既然有心走入政界,这个人的心思就不简单,而当人一旦拥有权力的时候,就算当初再有什么理想、抱负,也会被权力完全腐蚀掉。这些事,不是现在的你可以懂的。”
“他不会。”她为自己的偶像辩驳。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贺刚有点吃味。他的女朋友,对别的男人比对他还信任,他能平衡才怪。
温雷华低着头。
“八岁的时候,有一次,爸妈带着我们三姊妹去看游行,我因为好奇又个子小,所以钻到前面去,结果不小心被后面的人推到马路上,差点就被游行的车子辗过,幸好当时陈先生一看路上有人,立刻叫游行的车队停下来,宁愿脱队也不要撞上人。后来,他还亲自下车把我扶起来、又安慰我,因为当时我正哇哇大哭。”她吐了吐舌头,不好意的微红了脸。“我本来不知道他是谁,直到他出来参选,我才想起来他就是那个救了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