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这么坚持,我们也不能扫了她的兴,颖芝你准备一下。”一个白发老人开口了。
“可是,爷爷。”
“啊!你们会说中文,那这家道馆不是日本人开的了?大好了!我来自台湾,我的中文名字是桑盼柔,英文名字是桑妮,你们可以叫我盼柔或是桑妮,随你们高兴!”桑盼柔像只小麻雀一样,吱吱喳喳个不停。
“好,那我就叫你盼柔好了,你有带道服来吗?没有,对不对?哈哈,你可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道服多得是,你先去换衣服吧!”白发老先生爽朗地笑说。
老先生看到桑盼柔换好衣服出来后,说:“衣服换好了?合不合身?”
“很合身,谢谢您。”
这位老爷爷让桑盼柔想起常对她大吼大叫,一点也不像长辈的爷爷。
“你们两个切磋之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这里是‘宋氏道馆’,我是宋远鸿,你叫我宋爷爷就好,这是我的孙女儿颖芝,另外那些人就不用介绍了,虽然他们想急于认识你这个漂亮女孩;不过,这是他们的事,不用我来操心。”
“你好。”宋颖芝说。
两个女孩很有礼貌地先握握手。
宋颖芝有一头很长的黑发,但她好像习惯将它扎起来,扎得一丝不乱,不像桑盼柔;桑盼柔虽也有一头长发,但她从不将它们扎起来,除了练功时,她喜欢那种自由奔放、无拘无束的感觉。从这点就可看出她们两人个性上的不同。
“好了,就田我这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当裁判了。记住这只是彼此切磋武艺,就当作是武术交流,两人不准下重手,一切辍到为止,没有任何的现则;招式也不限。”这番长篇大论是宋爷爷趁两人各自做暖身运动时说的。
“爷爷——”宋颖芝仍有些迟疑。
"颖芝,照你的意思做,只管放手去做。”宋远鸿笑着说。“准备,敬礼,开始。”
刚开始时宋颖芝仍有所保留,不像桑盼柔做任何事都全力以赴;也许是桑盼柔的实力引出她的斗志,宋颖芝亦以她的实力回应桑盼柔。
桑盼柔好久没这么痛快了。到美国后,除了和蓝斯那一场架以外,她根本没有施展身手的机会。
这两个人可说是旗鼓相当,整个过程也被摄影机拍摄下来,这是宋爷爷亲自下的命令。
“好,停。”三个小时后,裁判终于下达停止的指令。
听到这个命令,两个人像滩软泥趴在地上直喘气,也顾不得什么形象间题了。
“谢谢你,你真的很厉害,下次有机会,我还可以来找你吗?”
“当然可以!”桑盼柔来这么久,第一次看到颖芝笑,她笑起来比板着一张冷冷的脸,好看不知多少倍。
这三个小时,她们彼此间虽没交谈过一句话,但透过搏击,她们却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了。
“三个小时了,糟了!我要回去了!”桑盼柔现在才知道时间过了这么久了,蓝斯怕不急疯了。
“你要回去了,真可惜!我还有很多问题想向你请教,你还会再来吧?”宋颖芝说,这是实话。
“盼柔这是你的衣服吧?满身汗臭味的,冲个澡再回去吧!待会我叫颖晨送你回去,他是我孙子。”
“谢谢。”桑盼柔顺手从宋爷爷手上接过衣服。
从桑盼柔的牛仔裤里掉下来一张纸,纸未落地前,宋爷爷眼明手快地接住它;但看到那张纸,却让他吓一跳!
“咦!这个人”
“宋爷爷认识他?”
“不,我不认识。盼柔,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哦,这个人好像是个杀手.受雇来杀我的一个朋友她叫李诺薇,不知道卷进了什么麻烦中。桑盼弛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把这事的前因后果解释清楚。
“宋爷爷可不可以麻烦你替我查查到底谁是他的委讬人?”临走前,桑盼柔还冒出这么一个无理的要求。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怎知因为桑盼柔无心的一个请来却使得胶着的事情有了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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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到哪里去了?”蓝斯一看到桑叶柔就大吼。
桑盼柔莫名奇妙地从医院里失踪,问遍了所有人,没人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在这种情况下,蓝斯根本没心情拍戏。
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部放下手边的工作,去找桑盼柔,几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蓝斯差一点就要报警了。
蓝斯这么紧张不是没有道理,据蓝斯得到的可靠消息,有人要取桑盼柔的性命,虽不知道为什么?是谁要这么做?但在想不出有效的对策之前,万事小心是保护桑盼柔的唯一方法;最好是有人二十四小时一步不离地看着她。
蓝斯没告诉桑盼柔这件事,就算桑盼柔知道,也不能改变什么。从小到大,蓝斯习惯自己处理一切事情,在认定桑盼柔是他的女人的情况下,替桑盼柔扛下一切,就成了他责无旁贷的使命。
看到桑盼柔平安无事回来后,蓝斯过度绷紧的神经,一时之间无法承受随之而来的松懈感,依然摆着一张臭睑;再加上蓝斯看到是个英俊男子送桑盼柔回来,两个人还有说有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于是这几个小时积蓄的怒气与不满,一个劲儿地全部爆发出来。
“才去了几小时而已。”
桑盼柔不认为这是什么严重的事,以前她还不是常往外跑,蓝斯什么也没说。
“什么叫才去了几小时?你知下知道我有多担心?担心得都快要发狂了!所有的人放下手边的工作去找你了,结果呢?你跑去和别的男人鬼混间你这算什么?你很得意吧?我的生活被你搞得一团糟,Shit!”蓝斯又开始大吼了。
“我才不是和什么男人鬼混,颢晨才不是那种人,我不许任何人说他的坏话,你要为你刚才的无礼向他道歉!还有,我根本没介入你的生活,你别乱按罪名在我身上!”
桑盼柔也火了,蓝斯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乱骂一通?宋颢晨好心地送她回来,没对人家说声谢谢,就很不对了,还莫名其妙挨了蓝斯一顿好骂!
“哦!是吗?那,他是哪种人?路旁直接买回来的男人?颢晨?真恶心的名字!嫉妒使得蓝斯口没遮拦地乱说。
“蓝斯你刚才的无礼我不和你计较,但是现在你却用秽言污辱我的朋友,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向他道歉!”
桑盼柔只是就事论事,听在蓝斯的耳里,却像是桑盼柔有心护着别的男人,当着所有人面前反抗蓝斯的权威。
“我哪点污辱他了?难道他不是那种人?和我的女人在我面前搂搂抱抱的,事实就摆在眼前,我哪里误会他了?我绝不道歉!”蓝斯因盛怒而口不择言。
“我不是你的女人,从来就不是!我是人,不是东西!我爱做什么,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桑盼柔大吼回去。
“告诉你,只要你在美国一天,我就有权管你!我不准你和那个男的在一起!
”什么叫你有权?告诉你,除了我父母、家人之外,谁都无权管我!我最讨厌别人像管小孩子一样教训我,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已经二十二岁了,是个大人了!”说到伤心处,桑盼柔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以为只有你不同,原来你也和他们一样,我看错你了!”说完,她扭头就跑。
桑盼柔的泪像盆冷水,浇熄了蓝斯满腔怒火。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桑妮哭,蓝斯,这次你是真的大过分了。”李诺薇一点也不同情蓝斯、‘小妮,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回去!
“我叫摩杰里.宋,颢晨是我的中文名字,蓝斯导演好像不想认识我,没关系,我话说完就走。我知道我现在介入,只会把事情愈弄愈僵,但我仍要说句公道话;你担心桑妮或许有你的理由,但,你不觉得好好对她说,比对她大吼成效来得大?像你刚才那样乱发脾气,并不是关心的表现,对你们之间并无好处、徒增不必要的误会而已。你爱她就应随她的个性发展,不要试图压抑或改变她,你不是因为桑妮这种个性才喜欢她的吗?”宋颢晨说完也走了。
这番话听得安东尼是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旁观者,比蓝斯这个当事人看得清。
一下子所有的人都走光了。
“你会后悔的。安东尼说。
“别管我!"蓝斯早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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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妮,你今天要不要到医院那边的拍摄现场去帮忙?”李诺薇坐在桑盼柔的床边轻声问。
“不去!"
桑盼柔昨天几乎哭了一整个晚上,到现在她想起昨天的事还一肚子气,对蓝斯余恨未消,他怎么可以不问清楚事情真相;就随便诬骂她!
她不想再看到他了,一辈子都不要!
“不去也好,早餐我做好了,放在餐桌上,记得要吃知道吗?”李诺薇从没看到桑盼柔这么沮丧过。
“我知道。诺诺,你快要迟到了,别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蓝斯知道桑盼柔今天没到拍摄片场来,却什么也没说。
整个现场的气氛变得很怪,所有的人都知道蓝斯和桑盼柔昨天吵架的事,每个人都以试探性,甚至责怪的眼光看着蓝斯。
“蓝斯,你要不到诺薇亚家看看,桑妮生病了也说不定。”安东尼说。
“要不要去看桑妮是我的事,用不着你们这些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给你们的工作太轻松,是不是?”蓝斯大吼。
安东尼碰了一鼻子灰走了,后来他才知道,几乎片场每个人都对蓝斯讲过类似的话;不是说桑妮可能生病了,就是说女孩子要人哄,只要拿束花,带个礼物去,说说好听话,桑妮的气就会消了…诸如此类的话。
他们暗示蓝斯应该去向桑妮道歉才对。
蓝斯知道昨天是自己不对,但是这么多人站在桑妮那边为她辩护,结果却适得其反,到后来终于把蓝斯惹火了!
第二天、第三天桑盼桑还是没到片场。
一天一天过去,蓝斯从不开口问桑盼柔的事,到后来甚至也不许其他人提起;他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坏,三个月过去了,蓝斯又恢复了以前的坏脾气。
不!变得比以前更坏、更糟!
蓝斯变了,对于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每天带着不同的女人,出入公共场合。
可以说那里热闹,那里就可发现蓝斯的踪影,而且他身边的女人每次都下一样,抓住蓝斯注意力最久的,只不过维持了三天。
蓝斯以前最讨厌的女人、酒、记者,现在却成了充斥他夜生活的必需品。
对女人,蓝斯还是没给她们好脸色,她们为了讨好蓝斯,费尽心思打扮,任何事都以蓝斯的意见为意见,一点主见也没有,这样却让蓝斯更加反感,腻了就换一个;她们对蓝斯而言,充其量只是个漂亮的洋娃娃而已。
看腻了对他唯唯诺诺的女人,蓝斯实在很想念那个有自己意见,敢和他唱反调的中国娃娃,只有这个娃娃他想永远拥有,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看一辈子也不会腻;但面子问题却让他裹足不前,蓝斯从未向一个女人低头过,除了他母亲以外。
蓝斯不想去找桑盼柔,也怕一个人独处。一个人时候,他就会想起桑盼柔的种种,想起她的一颦一笑,桑盼柔的情影已经深深烙印在蓝斯的脑海里,他怎么也忘不掉。
在这种情况下,蓝斯故意让自己累,人累了自然倒头就睡,什么也不会想。
然而他却没这么幸运,不眠不休地工作,白天拍片赶进度,一个入当两个人用,一个小时当三个小时用;身体的确是累极了,脑袋却还清楚得很;为了麻醉胡思乱想的脑子,蓝斯常一个人喝问酒喝到天亮。
嫌一个人喝酒闷,他会到外头去找乐子,可是没用,蓝斯都会忍不住把身边的妇人拿来和桑盼柔比较。别人看到的是他灯红酒绿、光鲜亮丽的生活,蓝斯知道他的内心比谁都空虚,而他心灵的空虚,只有一个人能填平。
第七章
蓝斯一大早就到办公室。他现在几乎把办公室当成家了,每天狂欢到深夜,天未亮就到片场来,一天睡下到几个小时。
一开门就看到安东尼坐在他位子上;两只脚翘得老高。
“怎么了?一大早就来我的办公室,有什么事吗?”蓝斯又带着满身酒臭味到片场来。
“蓝斯,我真佩服你,天未亮就到片场来。你真以为自己是超人?白天拍片,晚上还得应付那些拍马尼的小人。”
“这是我的事,反正我回去也睡不着。”
“你是不是因为桑妮才自暴自弃?”
“告诉你,我不是因为桑妮习这样,我高兴这么做不行吗?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我可没时间听你这些屁话!"
那个名字让蓝斯的心一阵抽痛,不知她最近过得好不好?李诺薇对桑盼柔的近况一句话也不肯透露,蓝斯试过不知干百种方法,从李诺薇那里就是打听不到桑盼柔的任何消息。
“我是来向你报告一个好消息,‘杀机’的进度在你严厉的鞭策下,出乎意料之外地快,比预定进度快了一个月;高兴吧?”
“这我早就知道了,那算什么好消息!”
若早在三个月以前,这个消息定会让蓝斯兴奋异常,现在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蓝斯从酒柜里拿出酒来,仰头就是一杯,一大早就喝威士忌那种烈酒。
“那你想听什么消息?其实也不用,你每天的生活就是别人眼里的好消息了。想到那些影剧版的记者都不用烦恼明天没新闻写,我就难过得吃不下饭;没想到我这个第一花边新闻制造者的头衔,在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被你抢了去!唉!被媒体遗忘的悲哀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厂蓝斯的眼眯了起来,这是蓝斯生气的前兆。
“我想说的是,以前你为了不让‘杀机’在媒体前曝光,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说,还没给那些媒体记者好脸色看,怎么,现在转性子了?对那些媒体和女人一律来者不拒?”
“我的私生活和‘杀机’根本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蓝斯还死鸭子嘴硬。
“是,是,是,不能混为一谈,那桑妮和你也不能混为一谈了?听说,桑妮最近常往一个男人家里跑,就是上次送她回来那个男的,不知道两人最近进展如何?”
蓝斯什么话也没说,又灌了一杯酒。
“顺便提醒你,调查片场意外幕后主使者那件事,你可别忘了。虽然现在拍摄一切顺利,片子也快杀青了,但这些并不表示那家伙会就此收手,你可别被那些女人迷得昏了头。”这才是安东尼来找蓝斯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