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大失所望,却还是鼓励地拍拍她的头,“不错,有进步,就是该这样叫,虽然想法奇怪了点。”
“真的呀!”能被两个师父同时赞美,她高兴地拍着手不停叫着“九天、九天!“想到“无岫亭”中那高魁的男子又低喃着这名宇,一股异样的感觉涌起,芳心一悸,突然觉得龙九天没那么可怕了。
“师父呀,那个……龙九天,我是说王爷,他……爱不爱自己的妻子呀?”她娇羞地玩着手指问道。
“他恨死自己的妻子了。”回答的是从不给她好气的陆丹风。“每天都想一刀劈了她,往外发展。”
“乱讲!他才不会这样呢!”千雪由床上跳下来,不甘示弱地道。“我看是你将来的老婆每天都恨不得杀夫,好红杏出墙!”
“闭嘴,你这小半斤!”陆丹风卷起袖子一副想打人的架势。
“你才是咧,老八两!”她也气冲冲地插腰响应,突然间,齐飞雪再次冲来,陆丹风更是握住她的双肩,两个师父再次激动地叫:“你记起了、记起关于四师父的事?”
千雪怔愣地吶言着:“呃,你真的是……老八两呀!”
听到这个答案,老三、老四相对一望,又是长长一声哀叹。
“别失望,至少证明她并不是记忆全丧,还留着些东西没忘掉!”齐飞雪自我安慰地道。
“对呀,很明显她那张损人的嘴和骂人的词都记得,鬼徒弟就是鬼徒弟,连丧失记忆都这么刁顽,是我们‘金牌五御史’教育太成功吗?”
就在两人自嘲地调侃时,青青已慌忙地跑进来道:“两位上人,方才三上人遣侍者过来说,他已拖住王爷,答应延长为一炷香的时间,要两位上人快想个解决的方法,否则王爷要对郡南王府找人了!”
这一个消息让房中三人全一震,尤其陆丹风和齐飞雪更是恼极地再次背手踱步,他们明白龙九天自当不会真砍兄弟们的脑袋;但是,以他们“金牌五御史”中的天工鬼手沈元智、飘浪剑客齐飞雪和多情剑客陆丹风三个人的威誉,被赋予守卫王府和小王妃的任务,小小一件事,非但没弄好,还搞得小王妃出意外而丧失记忆,先不说龙九天知道后可能的怒火,光三个师父都顾不好徒弟这种丢人的事,传出去就已够贻笑江湖。
再者,龙九天对他们的惩罚最有可能从每个人的痛处着手。如爱钻研暗器弹药的沈元智,可能好几来月都不能接近弹药房;而齐飞雪大概会被指派到塞外或者京城待上数月难回,跟亲爱的妻子五妹,分离好些时间。至于陆丹风的痛处是什么,就更不用说,天生的风流骨,要他生活在没有美女的日子中,不如要他死了比较快!所以,这件事,无论于公于私、面子里子,打死都要稳住。
片刻后,陆丹风停下脚步道:“有方法!”
“什么方法?”众人莫不大喜地凑过来问。
“这个办法……”他神秘地看了徒儿一眼,虚咳一声,问着:“乖徒儿,你现在应该没……那么讨厌王爷,对不对?”
突然问起这种事,雪儿微红着面庞,嗔道:“那又怎么样?”
“你们是夫妻嘛,对不对?”
“是你们说的,我没记忆呀!”对这一点,她坚持地摇头。
“我知道,可是你看大家都这么说,可见是事实。”陆丹风嘴角扬得诡异,眉梢笑得邪,道:“这个方法呢,只需你付出……一点力气。”他拇指和食指捏出一点微末缝般的距离。
“一点……力气!”雪儿也天真地朝他响应比着。
看她这副无邪烂漫的样子,为人师表的良心略略抬头,他又把拇指和食指的距离稍微拉大了点。“当然,看情况而定啦,也可能需要这么大一点!”
“四弟,你骗小孩也别骗成这样。”一旁的齐飞雪早已明了地道。“我们王爷长得跟树一样高,体格壮得跟熊一样横,光他方才的怒气再加上雪儿现在的体力,她要付出的力量是这么大!”他干脆两条手臂拉出丈宽的距离。
“三哥,你太夸张了,你说的是兽类不是人类吧!”
“有差别吗?而且用这种方法……不好吧?”齐飞雪不大认同。
“什么不好,这个方法最合用啦。五妹要到傍晚才会回来,王爷又非见雪儿不可,以王爷的精明,唯一可以让他不发现异状的方法就是肢体动作,不须言语表达。要雪儿缠他一个下午,睡他一觉醒来就傍晚了,五妹也回来了,真是没比这个方法还好用的。”
面对他的解析,齐飞雪倒也认同,只是依然面有难色地道:“我们总是师父辈的,要雪儿做这种事跟……‘醉红楼’那些姑娘有什么不一样。”
“很不一样,我们的情操比较高贵感人!”陆丹风强调。
“差别在哪?”
“‘醉红楼’的姑娘是门外招客为着生计,我们是……自己送上门还外带师父保证,对,就是这一点不一样。’他自我认同地点头。
“这叫不一样,更差耶!”齐飞雪简直跳起来大叫。“人家那是为着环境逼迫不得已堕落;我们这叫什么,自甘堕落!天呀,还要师父开路保证,什么时候我飘浪剑客要沦落为龟公,你这还叫情操高贵!”
“哎哟,三哥,你想得大严重了。我们不过就是帮王爷和他的王妃恢复恩爱的夫妻感情生活,身为师父们当然也希望徒儿有着美满的一切,谁要你想到伶妓和龟公,你不赞同的话,我没别的办法,就看三哥你的意思了!”
“好,一切随你,反正我们家拜的是岳飞,论奸、诈,怎么说也赢不过拜秦桧的。”火在眉睫,齐飞雪只得屈服。“问题是雪儿现在这副直愣的样子,你要她怎么跟王爷演变成亲热的关系,而且王爷冷静稳重,可不像你,天天发情,那么容易就成事。”
“这不难,以王爷对雪儿的感情现在小别胜新婚,再加上这个!”他很得意地由腰际中拿出一包药。
“什么东西?”
“就是五妹去年为了帮王爷得回雪儿调的春药呀,那个时候没用上,现在可用上了。”他贼兮兮她笑道。“只要让雪儿服下这个,莫说缠王爷到傍晚,一天一夜都别想出凌宵院了。”
“四弟。”
“干么?”做坏事的兴奋,让他像恶作剧的小孩,收不回露出的本性。
“你收着那包春药做什么?”
“这……”他心惊地赶忙端起正派的形象,哈哈道;“我是想这药反正都调了,丢了多可惜,皆着将来或许……有用,果然,就像今天这个情况正好用上,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齐飞雪环胸地睨着他。“看你还随身携带,真不知该说你神算,还是居心叵测呀!”
“三哥说笑了、说笑了,这不是重点,现在最重要的是,快告诉徒儿该怎么进行,徒儿呢?”他咧嘴猛笑地想把焦点转移,这才发现鬼徒儿不在身旁。
两人一环视屋内,就看到他们美美的徒儿在前厅悠然地喝着热茶,青青正在旁张罗满桌点心。
“小王妃,试试这盘,你日前还说这雪糕爽口不腻,好吃呢!”
“真的呀,我要吃,我要吃,你也吃呀!”
小婢女青青很快地又替主人挟了满盘,顺便优待自己的口腹,看看桌上空了好几碟的盘子,显然主仆两人已在这吃喝了好一会儿,全然没理会到在内室为她急到快抓秃了头发的师父。
午后的绿竹院一声怒吼如雷爆开,齐飞雪和陆丹风抓狂声随着徒儿的尖叫声,久久回绕不去。
第四章
“这个药很厉害吗?”雪儿看着陆丹风的药包好奇地问。
“当然!能帮你对付王爷,你说厉不厉害?”他哼着鼻子很是得意、很是骄傲,他好久没这么扬眉吐气地展露师父尊严。
“厉害、厉害!”她用力点头却又奇怪地道;“可是为什么三师父杵在窗边,两道眉都皱到可以结球了,好象很痛苦的样子。”
“别管他,他正在研修君子、小人和龟公之间的关系。”陆丹风一挥手,懒得埋那个老看不开的家伙。
“君子、小人和龟公有什么关系?”千雪歪着头,随即神情一亮地拍手道;“我知道了,他们都是同一个爹生的,那他们的娘是谁呢?”
陆丹风差点从椅上滑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哇,丧失记忆差这么多,真可怕!”想想宝贝徒儿昨日之前,还是人称小诸葛的才女,结果一撞石头后变成小蠢蛋的呆女。“幸好是暂时的,否则老问这种让人想自杀的问题,身边的人早晚会疯掉!“他喃喃自语地说着。
这时千雪已又无师自通地弹着手指道;“我了解了,他们的爹一定叫道德,娘就叫虚伪喽,虚伪跟道德是一样的嘛,都很假!”
陆丹风讶然地打量她说;“你真的丧失记忆吗?”会用这种褒贬相嘲的说话方式,是雪儿的喜好。
眼前的宝贝徒儿只是好玩地学他眨大眼互瞪着,陆丹风忙抬头挺胸正声道:“好了,别理这种无聊事,为师现在告诉你要如何进行……”
“不用说,一定要我去对王爷下药,这个药当然是给他吃的嘛。”
“错!”陆丹风砰啷一拍桌子,挑着眉道:“这药是给你吃的。”
“我吃的!为什么?”她诧异的用食指比向自己。
“这个药能让你和王爷有进一步的关系,为了这进一步的关系你需要体力,否则看你现在这副先天受损后天待补的样子,真照这个方法进行,王爷会落得杀妻罪名,但是只要服下了这包药,就能激发你某些……不能,足够应付王爷那……”
“我明白了!”鬼徒儿一击掌打断他的话,肯定地道:“这个药一定是能提升我的功力,吃下去之后会变得很厉害,你们要我跟王爷决斗,以武力解决这场纷争!”
对她的见解,身旁的陆丹风是翻翻白眼,心中暗忖:天呀,头一撞怎么会笨到这种程度!
“用点脑,能以武力解决还需要你呀,况且你想打赢王爷,练三辈子都没指望!“他朝雪儿摇头。
“那到底是什么药嘛,干么要我吃!”说的没一样对,她不悦地撇撇嘴。
“就是能演变成进一步关系的药嘛!”陆丹风再次解释着。
“进一步的关系是什么关系呀?”
“这……”没想到她有此一问的陆丹风,咳着声道:“就是需要一点……力气的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
“那是……哎呀,反正这包药是春药,一听也知道是做什么的了,还要我把话挑这么明白讲,现在重点不在这!”陆丹风直接切入要点。“四师父要特别警告你,这个药为师会掺在酒杯中,你到凌宵院就诱王爷喝酒,记得,有嵌红纹印的那杯才是你的,千万不要搞错,否则让王爷喝到了,就很……”他蓄意一顿的扯唇诡笑,活像在拐小孩上当的大坏蛋。
“怎么样?”天真的小羊果然容易上钩,还相当心惊地摀着心口,彷佛即将听到什么可怕的话。
“王爷很厉害你是知道的!”陆丹风用着哼哼的声音道。
“嗯!”千雪吶吶地点头。
“这个药也很厉害,你也明白了!”
“是呀,呃,做什么?”当她连点着头时,陆丹风的面孔倏地放大逼到眼前。
面对徒儿错愕的表情,他更是冲着她诡诡一笑,问迅:“你说厉害加上厉害是什么呀?”
“是……”她此刻的脑袋瓜很难反应。
“笨!”陆丹风食指朝她额头点去。“还是厉害!”
“喔!”听到答案,她对师父的佩服多了一层崇仰。
陆丹风内心简直窃笑到整个人快翻了,平时都是鬼徒儿戏弄他,难得今日老天开眼,给他一个报仇机会,可以趁这个刁顽的丫头落难的时候,好好地整整她,一吐平日的风怨。他突然觉得宝贝徒儿丧失记忆,没那么不好了!
“说这样你很难了解,讲个最简单的方法,狼你见过吧?”
“有印象。”她蹙眉地思索,好象是一种满凶猛的动物。
“小白兔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眼珠亮亮、耳朵长长的小动物,好可爱的,她愉快地想着。
“小兔子如果遇上大野狼会怎么样呀?”
“会……”不侍她回答,一旁的陆丹风已砰啷又是一拍桌子,吓得她如惊弓之鸟般跳起。
但见陆丹风一根手指对着她,很严重、很断然地一字一字道:“必、死、无、疑!”
“会……死人呀!”千雪颤得五官具张,抖着声道。
陆丹风用力地强调。“所以,一定要记住,这杯酒不能让王爷喝到。”见到徒儿惶恐慎重地点头,他爽毙了!终有那么一天,他总算能吓到这鬼灵精的丫头。
“四弟,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听不下去的齐飞雪已走来,坐到雪儿身边,拍拍徒儿头道:“别听你四师父的话,他就是爱夸张。”
“我哪是夸张,这包药让王爷吃到,还不危险?”
“你犯不着形容到一副送命的样子,以王爷的能力就算吃到了毒药,也能以内力逼出来。”
“那还得他自己能发现才行,否则像这种春药吃下去,再瞧着他的爱妃,就算发现什么异状,他八成也只会以为本性流露。”陆丹风相当笃定地道。
“你以为王爷像你一样呀,动不动就能流露本性。算啦,再跟你说下去思想都跟你一样龌龊,明明是很正常的夫妻关系,被你形容得像十面埋伏一样怪异。”齐飞雪受不了地说。
听到夫妻关系,雪儿不禁又好奇地问着:“夫妻关系是什么呀?跟刚刚说的进一步关系还有一点力气的关系,有没有关系?”
听到这么多关系,老三显然很头大。“四弟,你刚刚到底跟她说些什么,她怎么问问题像在绕口令?”
“我有什么办法,她那一撞不只记忆没有了,还把智能、机伶、反应全都撞掉了,听到什么新鲜的话题都要问。”陆丹风一耸肩。
“什么都撞忘了!”齐飞雪闪过不好的预感,他忐忑不安地问着徒儿:“雪儿,你知道夫妻间的关系……是什么吗?”
“就是四师父说嘛,进一步的关系和一点力气的关系。”她理所当然地回着。
“那……进一步的关系和一点力气的关系要怎么进行?”
“三哥,你别担心啦,是我亲自出马告诉她的,还会有错吗?”陆丹风一副担保地拍胸。“而且都跟她说是春药了,她心里知道啦,女孩子家怎么好意思说嘛,而且如果她笨到连这种事都忘了,我们就很惨了!对不对呀,乖徒儿,你是不是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