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不懂,他们逼你,又并吞了纪氏,不是吗?」
「听爸爸的话,这是为你好,有些事以后爸爸再慢慢告诉你,但是你要听爸爸的话,好好对他们,他们也会好好对你的。」
「爸爸……」
「少桦是个好孩子,你会爱上他的。」
她早爱上他了,只是没有人知道……
「进去吧,再不进去,人家会以为你逃婚了。」
「如果可以,我真想这么做。」她冷了脸,也冷了心。
结婚进行曲声声催,不得不让她放弃追问,挽着父亲的手走进礼堂。
「别哭了。」展馥璋递了一张面纸给她。
抬起头来,纪湘才发现自己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哭啼啼,一时之间她只想逃开这里,逃得远远地,她慌张的起身,一只手却不小心打翻了在石桌上的咖啡,滚烫的咖啡在瞬间泼洒上她的手,也泼洒上坐在她身边的展馥璋的身。
「啊……」展馥璋被滚烫的咖啡烫着了,下意识地叫出了声。
「该死的!」冷尔谦低咒出声,忙不迭抱起自己的老婆往宅内奔去,「张嫂,准备烫伤的药膏!快!」
「别哭了,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江君薇安慰道。
没有说话,纪湘蹲下去捡起咖啡杯的碎片,一片一片的捡起,愧疚却更深更浓。
一阵脚步声朝她这头奔来,不一会,她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拉了起来。「碰!」一声,她感觉到脸上刺辣辣的灼热与疼痛,那股力道更让她的身子不稳的飞了出去,撞上亭中的石柱……
「住手!」
「该死的!你在干什么?!」
冷子杰与甫进门的冷少桦同时出声,却都已不及阻止气得疯狂的冷尔谦挥在纪湘脸上的那一掌。
倒在地上的纪湘额头上已汩汩冒出血来,冷少桦见状一颗心都快跳了出来,奔上前去,他将她一把抱进怀里,仿佛可以感觉到她的痛似的紧紧拥住她冰冷不已的身躯,抬起头来,他冷冽的眼神轻轻的扫过冷尔谦,「你真是令我彻底失望!」说完,冷少桦抱着纪湘奔了出去。
冷子杰轻叹一声,冷冷的瞪了冷尔谦一眼,也跟著冷少桦的脚步离去,「我开车送你们去医院!」
冷尔谦缓缓地在亭中坐了下来,见到亭柱上的血迹,又看看自己的手,想起冷少桦离去前那冷寒的不屑眼神……似乎,他是真做得过分了。
「老天!」冲完水、上完药后奔出来的展馥璋见到亭柱上的血,一时之间竟惊呆了,「尔谦,你不会……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吧?嗯?」
庭中的两个人都没有回答她的话,一阵静默之后,江君薇上前关心的看着展馥璋,打破了这静死人的沉默。
「你没事吧?有没有烫伤哪里?」
「没事,只是有点疼罢了,我的身上还有一层衣服挡着,倒是纪湘,她有没有烫伤手?你们问她没有?」
冷尔谦闻言,倏地起身往门外走去。
第八章
纪湘的额头上缝了五针,在医院里躺了几个钟头,接着,冷少桦将她送到了香港半岛酒店。
「你先暂时住在这里,过几天等我找到了房子再搬出去。」他将一言不发的纪湘放在饭店内偌大的双人床上,对她低声地道。
她不懂,微微睁开眼瞧他,瞧见了他眼中的心疼与怜爱,一颗心刹那间柔软了,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我不是故意把咖啡倒在展小姐身上的。」她低诉。
「我知道,大哥都告诉我了。」冷少桦捧起她半边红肿的脸,「还痛吗?那该死的家伙竟出手这么重,回去我扁他一顿!」
纪湘摇首,「是我自己的错,展小姐有孕在身,我应该小心点,也难怪他会这么生气。」
「好了,别说了,我二哥一向小心眼,很会记仇,他打你不一定是因为这件事。」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放心再让纪湘回冷家。
他不能天天待在她身边,如果有人要找她麻烦,他一点忙都帮不上,若再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他一定会后悔莫及。
「你不带我回家是因为怕他伤害我?」他的意思是这样吗?他在乎她?他担心她被欺负?她以为他再也不关心了,没想到……
冷少桦下意识地想否认,否认自己对她的在意,否认自己对她的挂怀,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心早在方才几个钟头前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他不能容忍他的家人伤害她!为了她,他宁可舍弃所有的人……
事实上,他承认得有点迟,早在他未娶她过门前他就不只一次为了她而跟他二哥对峙,只是他一直以为自己不过是看不惯他二哥的所作所为才会出言干预罢了,结果,他错得离谱。
「我很抱歉我的家人老是伤害你。」他以为他娶她之后就会没事,没想到大祸避得开,小难却逃不了,「我会尽快找到房子,你不需要住在冷家大宅里接受大家对你的不友善。」
「少桦……」她看清楚了,他的眼中的的确确是担心,为此,她感动不已,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却让他一把抓住,刚好抓在她的伤处,她低呼一声,微皱着眉。
「怎么了?我弄痛你了?」冷少桦的眸子迅速的扫了她的手一眼,抓住了她欲避开的手,「你的手烫伤了!怎么不早说?」
「能看到你我就不痛了。」她看到他将她的手移到唇边亲吻,看到他对她的小心翼翼,她不懂,为什么他一下子又变得这么在乎她了?「是因为我受了伤吗?」
「什么?」他仰起头,微眯著眼。
「是因为我受了伤你才对我好,是吗?」
「我会一直对你好,我保证。」他俯身吻她,将这三天来的相思倾尽。
「为什么?」她更不懂了,不懂他突如其来的温柔。
「不为什么,男人对一个女人好不需要太多的理由,何况,你是我老婆,先生不该对太太好吗?」他噙着一抹温柔的笑,细细碎碎的吻悉数落在她的眉眼之间,接着来到她的唇瓣、下巴、颈项……
「唔……」她被他的吻弄得身子骚动不堪。
「可以吗?」他火热的呼息吹在她的颊畔,引发她阵阵的战栗。
她不解,睁开眸子瞅着他,同时他的大掌已包覆住她胸前的柔软,缓缓地轻捏揉弄着。
「我要你,把最美的你给我,嗯?」他深情不已的望住她,开始动手解开她的衣服、裤子,连亵衣亵裤都脱了下来。
他看着她,像在欣赏造物者的神奇,她是那么的美,美得令人屏息,仿佛碰了她便是对神的一种亵渎。
不过,他冷少桦不信神,要她就是要她,不管她究竟是不是上天派来的仙女,就算是仙女,他也是铁定要的。
他只是这样盯着她的身子看,她就已经全身火热沸腾,她真的不知道如果他真碰了她,她会怎么样……
她的下腹部隐隐胀痛发疼着,强烈的渴望让她抛开了矜持只想拥有他,因此,她伸出了雪白的手臂轻轻圈住他的颈项将他拉近自己,她看见他脸上鼓励似的笑容,也听见他嘲弄的话。
「才教你一次,你就会了?看来你真的是天赋异禀。」他轻咬住她的耳垂,用舌尖挑逗著她,让她兴奋得全身颤动不已。
「少桦……」她觉得自己全身都因渴求而胀痛著,急需他的抚慰与占有,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做呢?她不懂,只是不断的把身子贴向他。
「你这简直是在考验我的自制能力!湘儿。」冷少桦的身躯在在贴合着她雪白的柔软与芳香,他体内急切流窜的欲火早已控制不住的只想冲关而出。
「桦……」听见他低吼,她茫然的睁开眼,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弄痛你了吗?」
「是啊,好痛!」他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我要报仇了,你准备好了吗?」说着,他已将下腹部的灼热挺立置于她的两腿之间。
「啊……」她下意识地推拒着,却因此让他更加的深入。
她雪白的身子已冒出细小的汗珠,染上了片片的瑰丽色彩,就像一道雨后的彩虹那般美得令人夺目且忘了呼吸。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美?湘儿?」冷少桦换了姿势让她坐在自己身上,这样,他可以看得更清楚,看她为他吟哦摇摆,看她的酥胸为他颤动挺立,看她因他而沉醉,看她因他而奔放……
这绝对是人生一大享受,而且,只有他可以独享。
「我忘了,不过我喜欢听你这么说。」她羞涩的回应他,脸颊像是被涂抹上天边的彩霞。
「我说,说一辈子给你听……」他呢喃着,浑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奋力的摆动身躯让她不住在他身上狂喊呻吟。
一辈子,他说一辈子呵!
强烈的电流从核心处一直传达到四肢百骸,让她整个人仿佛要被支解、融化,她的身子情不自禁的往后仰,两手紧紧的抓住身后的床单,与他的矗立密密的相合律动,迈向情欲的巅峰……
「啊……」她克制不住的哭喊出声,感觉自己的灵魂正被活活撕扯着,却又是那般的令她沉醉,欢愉不已。
他因她的低喊呻吟而满足的奋力挺进,第一次感觉到灵肉合一的鲜美感觉……
「说爱我,湘儿。」事毕,他从她身后牢牢圈住她。
「我爱你。」她头低低的。
「有没有弄疼你?」他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自己,瞧见她酡红迷人的娇俏脸蛋,心又是一动。
「不会……」她的脸都快要烧起火来了。
「你在想什么?我是问我有没有弄疼你额头上的伤。」他嗤笑一声。
纪湘被他糗得直想钻进被子里不理他,他却将她搂着不放。
「快放手啦!」她跟他抢被子,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知道他一定在笑她,而且是笑。
「没想到我的老婆这么不爱干净。」冷少桦笑着摇头。
「什么?」她终于抬起头来看他,不,是瞪他,
「洗澡啦!老婆!我抱你去洗鸳鸯浴。」冷少桦一丝不挂的起身,将纪湘揽腰抱起往浴室走去,「这间酒店的按摩浴缸很有名,我来替你服务,你一定会很满意,这样好了,一节两小时,费用就算你便宜点好了。」
浴室内春色满天,却也笑声震天,天下间男男女女,所有的串福也莫过于此而已。
*****
「这笔款项高达十亿,查出它的用途没有?」
「还在调查当中,总经理你看,这些高达上亿元的款项都是在近两个月内被挪用的,据我的分析,纪氏之所以出状况全都是因为这几笔上亿元的款项使用不当才引发的,事实上,两个月前的纪氏财务状况十分良好,财务控管能力比冷氏更胜一筹,实在没道理会发生后来的问题。」冷氏传播副总庄子敬奉冷少桦之命到纪氏传播总公司查帐已经第四天,几乎每天都睡在公司里,卖命直到深夜体力不支方歇。
冷少桦看了庄子敬给他的几笔资料,随即打了通电话给银行,「我是冷少桦,请你帮我查几笔汇款资料……」
两人在办公室等了快十五分钟,对方才支支吾吾的说那几笔款项是由该银行总经理亲自接手,所以没有人可以查得到,须等到总经理回来才能给他们答覆。
「先前我打电话查过,他们告诉我这笔资料是汇到美国没错,只不过不确定对方的身分。」庄子敬不解为何银行两次的回答竟然不同。
「可以查到地址吗?」
「这是公司登记的地址和电话,我查过了,这只是一家挂名的公司,一个员工都没有。」
「我知道了,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冷少桦阖上卷宗,站起身,「后续的我自己来查,这阵子你先接替我的位置,有问题的话再打电话给我。」
「总经理……」庄子敬犹豫的开口。
「什么事?」
「老董事长先前打过电话给我,叫我回冷氏。」
「喔?」冷少桦挑高了眉,「他还有没有说什么?」
「没了,只叫我尽快回冷氏,不要擅离职守……」
「你听命于我,不算擅离职守,如果他真要怪罪于你,那你就调到纪氏来吧!这里有现成的总经理给你当。」
「嗄?」总经理不是开玩笑吧?
「我说话算话,纪氏已经登记到我冷少桦的名下,跑不了的,放心,只管好好做,我不会亏待你的。」冷少桦笑咪咪的拍拍他的肩膀。
关于他冷少桦是个「花瓶」的传言在他未回香港接掌冷氏传播时已传遍整个冷氏财团,而这些风声却在他收服了冷氏传播庄子敬的心之后在短短一个礼拜之内消弭于无行,不仅冷氏的董事会对他另眼相看,连冷氏旗下的员工对他也有了新的评价。
这一切都得归功于他的铁口直断,拒绝了当初董事会的决议案,没想到那件投资案的负责企业竟非常给他面子的在他作下决定后的第三天传出了恶性倒闭的消息,关于他的『能力』更是因此被传得沸腾不已,直逼他的大哥冷子杰,记者差点没把冷氏财团的门挤破,想亲自采访冷绍瑜是否有意思要把财团传给他。
啧啧,冷氏财团?不,他已经违背心意的结了婚,不可能再把另一个枷锁套在自己身上,那比让他死了更难受,他又不是脑袋瓜坏去,放着大好人生不过,把自己累得像条狗一样,何苦来哉?
*****
「回来了?」纪湘一听列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就连忙从小几旁的沙发上跳起来冲到门边,门一开就上前紧紧的抱住冷少桦。
「这么想我?」冷少桦任她抱住自己,突然觉得一回到家就有个人在等他的感觉也挺不错。
纪湘脸红红的,只抱住他不说话,事实上这一整天她都快无聊死了,以前她从不是个会无所事事待在家里的千金小姐,念书的时候搞社团常常忙到三更半夜,到纪氏传播当实习记者时更是像个拚命三郎似的四处去冲锋陷阵,而现在,她莫名其妙的嫁为人妻,却只能待在饭店里无聊的翻翻杂志报纸,天知道他若再不回来,她一定会忍不住跑出去找他。
她想他,真的很想,想到骨子里去了,然而,每当她思念他的同时,她却会想起死去的冉阳,和冷家人不择手段夺去父亲一生心血的种种,这今她感到痛苦而矛盾,为自己竟然不顾一切的爱上他而无法释怀。
「公司……还好吗?」她松开了抱住他的手,背着他转向窗外,
「放心,有冷氏这个大靠山,就算我是个—无是处的人,纪氏交到我手上也不会倒。」冷少桦笑着从后头圈住她的腰,「若真不放心的话,你亲自回公司坐阵好了,」
「我若行,爸爸就不会替我找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