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不知为什么,面对这样一张迷人的脸庞、低沉性感的嗓音,她竟下意识地将身体更靠近他、贴近他……
“你想要我。”他微微一笑,英挺的鼻头顶着她的鼻,将热热的呼息吹在她酡红的双颊上。
“不……”她想也不想的否认,否认自己对他的迷惑与渴望。
“你好美。”他不吝惜的开口赞美她。
她望向他,因他的灼热目光与赞美而脸颊发烫,身子不明所以地微微颤抖着。
“别怕,我只想好好爱你。”他呢喃似的低语保证。
爱?他说他想爱她?
席丝愣愣的一怔,却在下一秒钟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刺痛贯穿进她的身体里……
他炽热的眸光中竟闪现一抹如流星划过般的刹那惊喜,紧接着的是他细碎落下的吻。
“对不起,保证下次绝对不会让你哭……”
经他一提,她才发现自己不争气的掉了泪,紧抓住他肩臂的指尖,深深的嵌入他的肉里。
小时候摔下马背也不曾掉过泪的她,竟然哭了?
她何时变得这般脆弱来着!为什么她在这个男人面前总觉得自己特别的软弱!
两具交缠的身躯,像鱼像水,密不可分,注定一辈子分不开、离不了……
“她逃了!”透过精密的监视器,安德烈微皱着眉道。
黑夜是遁逃最佳的庇护,尤其是夜半时分,大地沉睡,万物俱寂时更是有利。
一身水蓝色睡袍的卡诺轻啜着杯中的红酒,缓缓地踱着优雅的步伐走近安德烈,慵懒的看了监视器里那有着矫健身手的席丝一眼,似乎对她的逃跑一点都不感到讶异。
“你在堡内下的防线不会这么禁不起考验吧?”他眯起了眼,看着她又顺利的翻过一道高达两公尺的墙。
比起今天傍晚她在他怀中所表现出的脆弱与娇羞,此刻的她更加显得英勇而利落,聪明而果敢。
如果,只是如果,她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未惊动任何人离开威登堡,他是不是该大大方方的放她走呢?
“当然不,只不过她比我想象中的更聪明几分。”很少人可以闯过他设下的几道关卡,但对她而言却似乎轻而易举,这不禁让人怀疑起她的身份。
想着,安德烈不由得看了卡诺一眼,果不其然,他的唇角正带着些许微笑,似乎十分满意监视器里那个正在努力逃亡的女奴的表现。
“那是你一开始就小看了她。”
“她究竟是谁?”
卡诺讶异的挑挑眉,斜眼看着他的伙伴,“不会吧?”
喝,这眼神分明是瞧不起人!
安德烈沉了脸,“是你警告我不要去调查她。”
“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听话?”分明是他不把这个女奴放在眼里,才会不动用威登堡遍及全球的情报网。
“你最好趁我耐性用完之前把话说明白,否则待会看见什么不想看的事,可不要怪我冷血无情。”
卡诺一笑,一双眼凝视着监视器里正面对着一群猎犬的席丝。
从半个小时前到此刻,他第一次见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也难怪了,她一定对猎犬能轻易的找到她的位置感到十分的意外,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她只是忘了她的身上残存着他的味道——那群猎犬绝对不会错认的主人的味道。
他不担心,因为他知道那群猎犬是因为他而找到她,所以不会伤害她,但她可不知,也包括安德烈。
瞧瞧,安德烈那副威胁的看着自己的嘴脸……唉,如果他能更沉住气些,绝对稳坐上世界军事专才的第一把交椅。
“她是席丝·凯恩,麦克·凯恩的独生女。”
闻言,安德烈的眉头瞬间皱成一团。
“她是义大利黑手党首领的女儿?”他瞪着卡诺,暗暗祈祷这个老惹麻烦的男人最好不要点头。“千真万确。”卡诺笑得一脸开心,等着看安德烈气急败坏的想要杀人的模样,喔,真是太有趣了。
“你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
“是啊,她的美与傲很难令人忘怀。”他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席丝时,她高傲的冷着脸拒绝与他共舞的模样。
对她而言,那晚参与她父亲为她举办的生日宴会的男士,都是她深恶痛绝的对象,她彻头彻尾的对晚宴中的男士不假辞色,甚至连抬起头来看他一眼都没有就叫他滚蛋……
他还记得他优雅的手是如何的悬在半空中进退两难,更记得自己脸上挂着的有风度的笑,是多么的虚假与令自己憎恶……
当时,他惟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马上把这个女人吊起来毒打一顿,不然就是好好的教训她一番,让她从此不得不臣服于他……可是他什么都没做,甚至差一点就忘了她对他的羞辱,直到在埃及拍卖会场一眼看到她。
也许,她注定要属于他。
也许。
“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卡诺?”安德烈的大手不耐的在他面前挥了挥,拒绝他对他的漠视。
“什么?”
“我说你为什么该死的不早告诉我?麦克·凯恩是义大利政府的头号通缉犯,你不会见鬼的不知情吧?”
“那又如何?”卡诺懒洋洋的盯着萤幕里被猎犬舔得一脸狼狈不堪的席丝,嘴角缓缓露出微笑。“她既然是麦克·凯恩的独生女,我们就有办法把麦克抓到手,若是抓到了麦克,你在义大利政坛上的地位将更加稳固,更会受到全民的欢呼与拥戴——”
“树大招风,我可不希望威登堡毁在我手上。”他打断了安德烈的话,对这个话题显然没有太大的兴趣。
“你已经招风了,若不把自己的势力强化,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义大利的高层政客早已把卡诺视为特大号的眼中钉,就算他有心想避,怕也是避不开了。
“你担太多心了,小心老得快。”
“喂,你——”
“有话等等再说。”卡诺突然起身,大跨步的走出书房。
他若再不去解救他的女奴,她可能会被那群猎犬的口水淹死。
安德烈压根儿没想到卡诺会突然话说到一半就把他一个人丢下,他甚至还没问他自己该拿那个席丝·凯恩怎么办?
想着,他瞄了一眼监视器,老天……
这是什么状况?“群猎犬竟然围着那个女奴舔个不停?
该死的一群色犬!和他的主人一样的见色忘事!
安德烈低咒一声,“啪”一声关上萤幕,抓起外套跟在卡诺的后头走了出去。
他铁定要跟他说清楚这件事。
要是威登堡或者卡诺因为这个女人,而被扣上窝藏人犯或是私通叛乱份子的罪名,可就真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第四章
如果她有一把枪,她铁定、绝对会把这群讨人厌的狗给全部射死!
喔,该死的!它们舔得她一脸的口水……
席丝奋力的踢动着一双包裹在长裤底下修长美丽的腿,挥舞着双手,拼命的想把这些赖在她身上的色狗给踹开,偏偏,他们一只接着一只的扑上前来,涎着脸,吐着舌,目标全是她那张漂亮非常的脸蛋……
“滚开!”她火大而狼狈的咒骂着,白皙的脸颊上甚至因这群猎犬的争相推挤而多了几道爪印,痛得她眼泪在眼眶里不住地打滚。
“汪汪!”
“汪汪!”
听见她开口说话,猎犬开心的朝她示好的叫了几声,比前一刻更加拼命的往前挤去。
“该死的!全都给我滚远一点!听见没有?”如果她告诉别人,她差一点被一群狗给强暴,会不会笑掉人家的牙?
“汪汪!”
“再叫我就把你们的皮给剥了,肉给割了,拿去喂你们的同类!听到没有?”席丝边伸手推开一只狗凑上来的脸边骂道,竟然还看见几只狗在对她拼命的摇尾巴,她气恼的捣住额头,“你们究竟听不听得懂人话?你们不是猎犬吗?你们的主子没教你们听人话吗?还是你们就跟你们的主子一样色,看到漂亮的女人就迫不及待的黏过来?”
“恐怕是这样的,没错。”
带笑的嗓音突然从天而降,席丝懊恼的闭上眸子,不用抬起头来看也知道来者何人。
都是这群该死的狗让她陷入这样可笑又狼狈的境地!她非但没能在第一时间内逃离威登堡,甚至还让他知道了她的私逃举动,接下来他可能根本不会再留下任何逃跑的机会给她了。
她可能被严刑逼供自己的身份,也可能被关到老死,让全世界的人都忘了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把你的眼睛睁开,我喜欢看你漂亮的黑色眼珠。”那是双生气勃勃,充满战斗力的眸子。
他伸手抬起她低垂的脸,却同时看见她脸上猎犬留下的抓痕。
“你们这群不懂怜香惜玉的笨狗!”卡诺低咒一声,倏地把被推倒在地、狼狈不堪的席丝腾空抱起——
“汪汪!”一群狗讨好的跟在主人后头叫着。
“再跟过来,我就剥你们的皮,割你们的肉去喂狗!”卡诺把刚刚席丝的话重复了一次。
她低垂着眼,想笑又想哭,在她还没想到该如何面对他的这一刻,她自然而然的选择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一双肩膀却微微抖个不停,紧咬着唇不敢出声,怕泄露一丁点的不安与错愕的思绪。
卡诺低头看了她的头顶一眼,带着诡谲的眸子一转,突然温柔的开口道:“别怕,我在这里。”
席丝的身子蓦地一僵,带笑的脸莫名感动的滑下一行泪珠。
感觉心窝里暖暖地,烧痛的脸颊热热麻麻地,却奇异似的不再痛了……
她怎么了?竟然为了他短短一句话而感动莫名?
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温柔?
她以为他只是个蛮横不讲理的虚伪贵族,一个见色心起的超级大色魔,一个对女人用完即丢的冷血男人……
他却对她用那么温柔的嗓音说话,这样体贴的抱着她……
卡诺将她带回房里,轻轻地将她放在他的大床上,同时见到她眼里还来不及收回的泪。
“别哭,我会舍不得。”他伸出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转身找到药箱又旋即回到床前替她处理脸上的抓伤。
他的轻柔举止像是怕弄痛了她,他的眼神是这般的专注……
她,像是他眼里最珍贵的宝。
席丝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他,想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找到虚假与目的,却只捕捉到他唇角一抹迷人致命的笑意。
“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忍不住想吃了你。”语毕,卡诺俯下身子,温热的唇轻轻的扫过她的唇,汲取她的甜蜜与美丽。
这个女人,竟是如此轻易的便动了心呵!真叫他意外不已。
天真,也可爱……
他的吻让她迷惑而心慌,在他凝着眼望着她的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你还没问我为什么大半夜的会出现在外头?”她的理智还在,虽然她对他似乎根本不介意也不生气她的逃跑感到意外不已。
卡诺一笑,“你想逃跑。”
“你知道……却不生气?”她可是他花了高价才买回来的女奴!
还是,他根本就已经厌倦了她?就算她逃了对他而言也没有任何影响?
“我的气全被你脸上的伤给逼走了。”他温柔的捧起她的脸,修长的指尖轻抚着她脸上被猎犬抓伤的痕迹,“下次要逃时小心点,除非你确定逃得了,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不允许我的东西有任何的损伤,知道吗?”
下次?他是什么意思?
“你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不知怎地,她的心竟觉得有些受伤。
“乐此不疲。”他不否认。
“我是你眼中一只可笑的老鼠?”
“如果你再逃的话,也许。”他托起她的脸,柔声道:“威登堡是个值得探险的好地方,但我实在不太喜欢我的女人因此弄得一身是伤,如果你想当我眼中的老鼠而不是我的女人,你可以再逃一千次、一万次,不过我可以保证你只要再逃一次,就注定只能当我眼中一只可笑且不自量力的老鼠。”他的话充满无尽的高傲与警告意味,他是那样的自负与自傲,仿佛猫捉老鼠的游戏中他永远都会是那只猫而不是老鼠。
席丝冷笑,骨子里高傲的自夺被挑了起来,“如果我逃开了呢?”
卡诺的眸子问了闪,淡笑道:“那我就娶你。”
她的脸一热,觉得自己被他这句话严重的羞辱了,想也不想伸手推开了他,“别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想爬上你威登伯爵的床,我才不希罕嫁给你!见鬼的!你去死吧!滚得远远地!”
他懒洋洋的杵在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被激怒的她,脸上得意竟更添几分,“我很遗憾你那么讨厌我,更遗憾你的脾气这么大,要是我真娶了你,那真的是自找麻烦,不是吗?放心吧,女奴,你不会有机会逃开威登堡的,所以你不会有机会坐上威登堡女主人的宝座。”
盛怒的火焰燃烧上席丝的黑眸,这个男人不仅挑起她高效不已的自尊心,也挑起她潜伏甚浅的战斗力。
生起气来,她就是一朵盛开奔放的玫瑰,有着最尖锐的刺与最强最烈的火红色彩,美丽得令人不敢逼视。
偏偏,他自小就爱盛开的玫瑰。
玫瑰的刺伤不了他,而烈火般瑰红亮丽的色彩则是他最钟爱的颜色。
“怎么样?还是没有席丝的消息?”麦克这会真的急了,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阖过眼。
“我们确定小姐在埃及的奴隶拍卖会场出现过,我们的人盯上了买主,却在半途被他们甩开,他们似乎知道我们是谁,而且很轻易的便断了我们所有可以追上的线索——”
“我不要听这些废话!人呢?就这样跟丢了?”一颗心记挂着的只有独生女的安危,要是她有任何危险……唉!他怎么对得起亡妻?
“调动全球的人员到各地机场等人,小姐最终出现的地点是梵蒂冈。”
“什么?梵蒂冈?那还不快去找人!”麦克一喝,脚步已往外冲了出去。
兜来兜去,没想到还是兜回了义大利,义大利可是他的地盘,万没有找不到人的道理,这群饭桶究竟是怎么办事的?
“报告首领,小姐她……应该是被带进了威登堡。”路士插入他们的谈话,“据一名手下说……那个男人看起来很像是现在政坛上的红人威登伯爵,也就是卡诺·潘先生。”
急奔的脚步停了下来,麦克愣愣的回头,“你说卡诺·潘?她被卡诺·潘买走了?”
大名鼎鼎的卡诺·潘,威登伯爵,竟然会跑到埃及去买女奴?
他和路易公爵的千金早已是大家公认的一对,这些年来从未传出他有任何不良徘闻,他的名声也如日中天,怎么会没事去买一个女奴回堡里?不怕让人说闲话影响了他的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