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席丝,安德烈。”
一口水呛得安德烈差点没喷出胃里所有的东西,好一会才狼狈的抬起头来看着他,“你爱席丝·凯恩?”
“没错。”
“不是为了娶她好统一黑手党?”
“这只是附加利益,就算没有这个天大的好处,我也一样会娶她。”想起那一晚她为他所流下的泪,他的心还会疼。
安德烈沉默了,好久好久没有开口说话。
卡诺也不语,打开冰箱找出仅存的一罐可乐打开,咕噜咕噜的又下肚。
“萝琳呢?她怎么办?”
把空罐捏扁丢到垃圾桶,卡诺才懒洋洋的趴在吧台上睨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最讨人厌的地方是什么?”
安德烈不语的扫向他。
“虚伪。”卡诺的嘴里淡淡吐出两个字。
安德烈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是吗?比起你而言,我以为我是望尘莫及的。”
“也许,不过……至少我爱一个女人敢承认,你却不敢,像个乌龟王八蛋。”
“喂,你——”
“我怎么?你从小爱着萝琳,却叫我去娶萝琳,你不是乌龟王八蛋是什么?”卡诺洒然一笑,拍拍屁股起身,“我要走了,今晚来只是为了向你说声谢谢,谢谢你那天晚上辛辛苦苦的把我背上车,还像老妈子一样送水给我喝,替我冰敷送毛巾的——”
“等一下,”卡诺的话还没说完,安德烈已经听出一点不对头了,眉不住地往上挑了又挑,深吸口气才开口问:“你怎么知道那天晚上的事?”
还巨细靡遗,连他喂他喝水,替他冰敷他都知情?那天晚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车上而已,除了他,根本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在车里曾经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他——
老天!不会吧?
卡诺突然对他眨眨眼,“想到了什么吗?”
“你的昏迷不醒是装的?”若是,他会宰了他!害他扛他扛得半死,还担心他会不小心就这样死在车上。
卡诺迷人的一笑,“刚开始是这样没错,后来因为你把我伺候得太舒服了,害我真的昏迷不醒,睡了三天三夜。”
他当时装昏,是不忍席丝那样费尽力气的撑着他离开……
当然,也算准了安德烈会像只跟屁虫一样跟上来,迟早会找到他,只是没想到他出现的速度比他所想象中的时间快上许多。
“去你的,”安德烈一拳揍向他,却让他手一挡给格开,“好啊,体力恢复了嘛!可以打架了。”
“不早点恢复怎么行?有人千方百计想出卖我啊,我要是不学着自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说对吗?”
喝!不会吧?这个他也知道?他有天眼通吗?还是千里耳?安德烈心虚的摸摸鼻子。
“不必再摸啦,再摸鼻子也不会变亮些。”卡诺突地收起笑脸,严肃不已的看着他,“爱怎么玩随你,但可别给我玩出火来,届时我一定选择那个女人,不是你,这一点你一定要记牢。”
“那个女人对你真的很重要?”
“这句话你已经问过很多次了。”卡诺没有回答,门打开了又关上,留下安德烈一人在家里头面壁思过。
不一会,被关上的门再度被打开,这次露出的是安德烈一张得意的脸——
“喂!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一个消息?”
“什么?”卡诺潘懒洋洋的回眸。
“你未来的新娘子断了一只腿,现在躺在医院里。”
卡诺皱起眉,三步并作两步的又奔回门边,一把揪起安德烈的衣领,“哪家医院?该死的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还跟我说?”
“我是怕你不小心真的不知道,会把罪怪到我头上来啊,再见,我要睡了,亲爱的伯爵大人。”说着,安德烈出其不意的拉下卡诺揪住衣领的手,迅速的把门给关上,脱离了他的钳制。
夜晚的医院灯火微暗,众人都在沉睡之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悄然来到一间病房门前,轻轻地旋动门把走了进去。
躺在病床上的席丝,一只腿被上了石膏高高的吊起,乌亮的长发柔顺的披在枕上,带着些红肿的唇微微开启着,沉睡中的眉眼微皱,像是被某些事情极度困扰着。
卡诺温柔的伸手抚平她眉眼之间的皱摺,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滑过她高挺纤细的鼻梁和似乎是咬伤了的唇办上……
俯低脸,他的唇轻柔的覆盖上她的,温热的鼻息搔痒着她的感官……
是什么时候开始恋上她的?要了她的那一晚?还是她打了他一巴掌之后?抑或是看见她柔弱无助的偎在另一个男人怀中的那一刻?
是最后者吧?他无法容忍她讨厌他,更无法容忍她身体的任何一寸让另一个男人触碰。
她是属于他的……从他决定买下她这个女奴的那一瞬间,他似乎就已经认定了。
虽然,他并不愿意承认她可以如此轻易的走进他的生命里,但就是那般自然而然地,她走进了他心底,就像他想要独自占有她一样自然而然。
一个男人的占有欲有多强呢?
卡诺抿唇轻笑,从容的接受自己被一个女人占据所有心思的事实。
何况,她也爱他,而且爱得很深很真很不可自拔。
他喜欢她这样爱着他,虽然她也许骄傲的不愿意承认,但,他会让她心甘情愿的朝他走过来,直到两个人的心紧紧的靠在一起……
第八章
昏暗的酒吧内似乎流动着诡谲不安的因子,麦克低头看了一下腕上的表,再抬起头来望了一下门口,眼角余光因骤然的抬起扫视,机警的察觉出空气中一丝丝的不对劲。
太迟了!
麦克发现自己被人包围住时,才恍然明白误上贼船,想伺机离开,四周埋伏许久的人已不耐的出手,顿时酒吧内枪声大作,十几个人围上独自赴会的他。
“捉活的!听见没有?”
“是,老大。”
听见“捉活的”三个字,麦克更加肆无忌惮,拼着命也要逃出酒吧,无奈对方人多势众,他又势单力薄,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来此处与卡诺·潘碰面……
该死的卡诺·潘!他竟然陷害他!难道他以为在这个地方动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吗?那他也未免太小看了黑手党的势力。
不……也许不是卡诺·潘,他要杀他之前多得是机会,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只不过,谁又会知道他在此时此刻会出现在这间酒吧呢?
就在麦克思索之际,砰砰两声,两发子弹分别打中他的左手臂和右小腿,瞬间鲜血直冒……
“该死的!”麦克低吼,发怒的拿出随身手枪,精准的开了十二枪,前方数人纷纷倒地不起。
稍后,酒吧内恢复了平静。
“要不是要留你一条命,我真想一枪把你给毙了。”在暗处走出来一个人,是绷着脸的乔丹,他的手里拿着枪,枪口正对准着麦克。
“原来是你,乔丹议员。”麦克忍着伤口的疼痛,无力的席地而坐,手里的枪也搁在地上。
“很意外?”
“有点。你为什么要留我一命?杀了我,你就可以到处去邀功了,只不过人家可能会质疑你哪里来的这些手枪和枪手,据我所知,这些手枪可都是黑货,见不得人的,我很感兴趣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我的管道多得是,弄这些不玩意对我而言再简单不过,就算要炸弹、手榴弹,更甚者是核子武器也不成问题。”
“喔?”麦克微微一笑,失血过多的他已经快要体力不支,眼前的东西也愈来愈模糊,他使力眨了眨眼,又甩了甩昏沉的头,才缓道:“看来乔丹议员背后的势力相当庞大喽?你抓我的目的呢?谈生意?”
乔丹冷哼一声,“你跟卡诺·潘是一伙的,对吧?”
麦克用鼻子哼了一口气,“那个该死的家伙我怎么可能跟他一伙?你的消息来源似乎有点问题。”
“你如果不是跟他一伙,此时此刻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麦克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默认了吧?不过不管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总之今天你是逃不了了,来人!”话落,乔丹身后涌出另一批人,迅速的上前将麦克抓了起来。
“你不杀我会后悔的。”
乔丹开心的哈哈大笑,“没想到人人都抓不到的麦克·凯恩,会如此轻易的便落在我手上,上帝终于眷顾到我了,你放心,我会把你关在一个很棒的地方,连义大利黑手党都混不进去的地方。”
“是吗?你未免过于自信了。”
“少废话!来人,把这个人带回总部关起来,除了我,谁都不可以去探望他!”
“你说什么?爸爸失踪两天了?”席丝霍地从床上起身,移下刚拆掉石膏的脚,拿起外衣披上身,“去帮我办出院,路士,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到现在才告诉我。”
“小姐,首领出门前交代过,不管发生任何事,没他的命令我们不能对卡诺·潘轻举妄动。”
“如果他发生什么意外呢?难道我们要等他的命令才能去找他?你可不要告诉我这件事合乎逻辑……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卡诺·潘?”听到他的名字让她的心又是一痛,不过那种心痛的感觉很快地便过去了,毕竟现在无法让她去伤春悲秋,她必须马上找到爸爸。
“我是说……首领有可能是去找卡诺·潘。”
“为什么?”
“首领曾说要亲自去找卡诺·潘证实……一件事,结果当天小姐便摔下马住进医院,直到这两天首领才出门,我想我的猜测应该没有错。”
“那你为什么不跟去?”席丝白了脸,“卡诺·潘才说要对付爸爸,爸爸竟然自己跑去找他?老天!这不是等于自己去送死吗?我真是服了你,路士!你分不清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吗?你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我爸爸去送死?”
“小姐,我想首领有他的计划跟考量——”
“去他的计划!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想跟我一样玩你追我跑的游戏吗?”席丝边说边冲出门,由于走得太急,脚步还颠了一下。
“小姐,你的脚……”
“没事,就算真因此废了,我也要把爸爸给要回来!该死的卡诺·潘,如果他真的敢动爸爸身上一根寒毛,我就叫他陪葬!”
威登堡的午后,宁静不已。卡诺手上的书都快翻烂了,偏偏陪在身边的女人还怡然自得的坐在那里织毛线衣,说是要送他一件世上独一无二、她亲手为他织制的毛衣。
静,静得让人厌倦,也让人疲惫,此刻该做的事是拥着心爱的女人睡个好觉,等起来再一起洗个澡、泡个茶,放首音乐跳支舞……
差点忘了席丝还欠他一支舞,他打算要她在他面前裸舞来抵那个债,呵,她可能会气得跳脚骂他无赖变态,但无所谓,他还是会让她臣服于他,乖乖的跳完他们的第一支舞,裸舞。
想着,她纤细柔美却又狂野大方的身体曲线,仿佛已毫无保留的出现在他面前
摇动的纤姿,晃动的丰盈,混合着娇羞与狂野的呐喊声……
她的轻泣简直是世上最美的天籁,百听不厌。
“卡诺,你睡着了吗?”柔柔的嗓音突然从他头上传来。
就当他是睡着了吧,也许她就会死心的离去……卡诺紧闭着眸子。
“卡诺?”萝琳靠近些,又唤了他一次,见他没有回应,似乎真的是睡着了。
她没有离开,反而靠得更近些,近到她的鼻与他的鼻几乎要碰在一块……
她想干什么?卡诺微微皱眉,不以为淑女如萝琳会趁他睡着时偷偷亲吻他,那可不是淑女会做的事。
但,甜甜的唇真的贴上他的唇瓣,怯生生的舌尖缓缓地探入他的嘴……
她就跪在他身边亲吻着坐在躺椅上的他,丰满的酥胸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诱惑似的摩拳着他的胸膛。
他可以听到她的轻喘与心跳,感受到她身体的轻颤与灼热……
睁开眼,他想阻止她继续下去,却望进一双渴慕与爱恋的纯情眸子。
“爱我,好吗?”她微仰着脸,闭上眼等待。
“萝琳……”
“吻我,求你。”
捧起她的脸,他轻轻地在她唇边印下一吻。
“你真是绅士,卡诺。”萝琳若有所失,却还是笑得一脸娇羞。
“哈!”一抹嘲弄突然出现在门口,席丝一身裤装的站在那里,全身散发的冰冷与寒意像是地狱来的使者。
“安琪?”萝琳吓一跳,根本没想到自己的投怀送抱会让人给看见,忙不迭从卡诺身上退了开。“我叫席丝·凯恩,不是什么安琪,让我告诉你吧,傻瓜萝琳!他是因为根本不爱你才会这样吻你,要是他真心想爱你、想要你,他早就把你给拖上床,扒光你的衣服抱了你,就像他每次都迫不及待想要脱我衣服那样,懂吗?
“要是我是你,我会为刚刚他那样对我感到悲哀,而不会觉得高兴,你真要觉得他这么绅士对你,你十分开心,那你就是个大白痴!”
席丝的话像利箭一样贯穿了萝琳的心,让她陡地被刺得鲜血淋漓,痛不可抑。
“不是这样的,你胡说。”萝琳拼命摇着头,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却已经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席丝冷笑着,“是不是胡说你可以亲自问问他啊,问他是爱我还是你?你现在就可以问了。”
她就是要卡诺·潘为难!看他这个伪君子究竟要玩两面游戏玩到什么时候!
此时此刻,他能怎么回答呢?他能在他的未婚妻面前再继续说他想她吗?或是他想娶她?
哈,真是太好笑了!
真的很好笑……她突然怀疑自己这么逼萝琳的目的,究竟是想要让萝琳难堪,还是自己难堪?是让萝琳死心,还是她自己死心?
她真是懦弱呵!为什么就是无法勇敢的面对他,直接质问他,反而要去利用另一个女人,伤害另一个女人来找到答案?
是嫉妒吧?
在她突然看见他吻着萝琳时,五脏六腑全在一瞬间翻搅起来。
萝琳怔怔地抬起头来望向卡诺,唇瓣微掀,竟是欲言又止。
“怎么,你不敢面对现实?”席丝讥讽道。
“够了,席丝。”
闻声,席丝的眸子泛起一抹冷光射向卡诺,唇角却在转瞬间扬起甜得腻死人的微笑,“呵,真是甜甜蜜蜜啊,帮你的未婚妻说话了,这么说来,你之前说要娶我的话都是哄我玩的喽?你爱的人其实是萝琳?”
卡诺看着席丝,席丝也望着他,等待的分分秒秒像是数十年那样漫长。
“我没必要回答你任何问题,席丝·凯恩。”他严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真正的情绪。
“是啊,没必要,因为你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只是,我好像忘了向你要一笔遮羞费呢,一千万美金怎么样?会不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