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冲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她,「替我戴上。」
纳兰瑶姬接过玉佩一看,赫然发现那是块麒麟玉佩。「这是……」
「这是依着玉麒麟的样子做成的,我和昊、彻还有守愚各有一块。」
听到「玉麒麟」三个字,纳兰瑶姬脸色微微一变,但她很快恢复正常。
沈冲不察,笑着将她搂入怀中,「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玉麒麟的事,也不认识麒麟四 帝。」
她还是摇头,「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沈冲有些诧异,「你真的不知道?」
她偏过头,避开他热得烫人的眼神,「我一向都待在家里,从不出门的,没听过什 么玉麒麟的。」
沈冲低低一笑,「好,找个时间我慢慢告诉你,现在替我把玉佩戴上,嗯?」
纳兰瑶姬伸手绕到他脖子后面为他戴上玉佩。
就在纳兰瑶姬为沈冲戴玉佩的同时,沈冲则目不转睛的秋着她瞧,瞧着她的美、她 的倔,闻着她身上飘来的诱人幽杳,想着她在他身下如何身不由己的销魂模样;想着, 他忍不住凑过嘴,偷袭她红艳的小嘴。
「你好美、好香,如果可以,真想就这样把你绑到围场狩猎。」
纳兰瑶姬想也不想,抬起手便想甩在他脸上。
可沈冲的动作比她快,他一把揪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拉入怀中,「你敢打我?
这可是杀头大罪,你不怕吗?」
「我如果怕就不会来了!别忘了,我之所以在这里,就是为了杀你,如果你觉得我 碍眼,你大可以下令杀了我!」
沈冲闻言放声狂笑起来,「杀了你?我要都要不够你,怎么舍得杀你?」他指着枕 边的衣服,「去把衣服穿上,我不想让人知道昨夜你是何等的放浪淫荡。」
纳兰瑶姬弯腰抢过衣服抱在怀里,「你走开。」
他嘴唇弯成一个美好的弧度,「你全身上下有什么地方是我所不知道的?」
「你!」
「快把衣服穿上,或者你要我动手?」
纳兰瑶姬气得浑身发抖,却拿沈冲一点办法也没有,这男人总是有办法激怒她,却 也有办法让她屈服。
她背过身子,勉强找了个地方忍气吞声的一件件衣服穿了起来,浑然不觉沈冲那锐 利的眼正透过铜镜,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欣赏着她的穿衣美景。
「我好了!」她别扭地转过身,似乎不很习惯沈冲为她选的衣衫。
沈冲眼睛不觉一亮。好美!纵使他刻意选了件包得密不透风的衣服,不想让人瞧见 她的美丽,她还是美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对着她伸出手,「过来!」
纳兰瑶姬站在原地文风不动。
他摇摇头,索性自己走上前,轻轻为她理了理散乱的发丝,「我让宫女替你梳头, 一会儿过来迩芵殿一起用膳,用完膳我带你去狩猎,嗯?」
不容纳兰瑶姬表示意见,洗冲自顾自的走了出去,留下纳兰瑶姬怔楞地看着他远去 的背影。
这男人永远都是这么霸道、这么跋扈、这么不讲理吗?他永远都不管她要什么,总 是擅自替她决定。强迫她接受;可是奇怪得很,她……她不并讨厌,甚至有几分习惯了 他的霸道,这是为什么?
想着的同时,一名小太监走了进来,「娘娘,皇上请娘娘移驾迩英殿用膳。」
纳兰瑶姬茫然地点头,「好,我马上去。」
***
偎在沈冲怀中,吸嗅着他身上好闻的男性气息,纳兰瑶姬有些心神不宁。
即使已经和他有过肌肤之亲,即使他曾经彻夜一次又一次地占有自己;但像这样共 乘一匹马,公然偎在他怀中却还是第一次,更何况是和他一起狩猎?
纳兰瑶姬素来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偎在男人怀中外出是第一次,狩 猎更是连作梦都没有想过的,所以她的好奇是可想而知。
沈冲一手搂着她,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一群公卿大臣。
但见沈冲手一挥,方圆三皇内的士兵开始一步步,整齐画一地往中心靠。
纳兰瑶姬不觉皱起黛眉,「这是做什么?」
「围剿。」沈冲言简意赅地说着。
「围剿?」纳兰瑶姬不解。「围剿做什么?」
「当然是把野兽从栖息地里赶出来,好一次打个痛快。」
纳兰瑶姬略略一探头,只见数不清的士兵依着一定的顺序和间距,从山峰开始往内 紧缩包围,「有多少人围剿?」
「不知道,总之,他们得把这座山围起来便是。」
「万一遇上谷涧,或是荆棘深丛,甚至是山崖险壁时怎么办?」
「照样前进,胆敢擅自潜逃者,一律以军令处斩。」沈神轻松的说着,眼中却透着 一丝坚毅与果断。
霎时,纳兰瑶姬忽然觉得身旁这个男人实在是莫测高深。
他可以把自己打入天牢严刑拷打,几乎要了她的命;又可以那样温柔缠绵一次次地 占有自己,让她在短短时间内尝尽极度的快乐与痛苦。
她以为这次出来狩猎,只会看到一个沈溺于狩猎享乐的沈冲,不意却看到他治军严 谨的一面,他到底还有多少她所不知道的?
看她在发呆,沈冲低头吻了下她的脸颊,「瑶儿,你瞧,那是什么?」
纳兰瑶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只公鹿正在士兵的驱赶下东奔西窜,仓皇奔跑 着。
「那是鹿吗?」
「没错,你看好了!」说着,沈冲拉满弓,咻的一声,只见那头公鹿轰的一声应声 倒地。
纳兰瑶姬诧异极了,「你……」
沈冲微微一笑,「还有,仔细看着。」
纳兰瑶姬还没来得及眨眼睛,就看到前方不远处一只狐狸倒卧在草丛里,身上中了 一技箭。
「你……你的箭法……」
他的箭法百步穿杨,绝无虚发,看得纳兰瑶姬惊异不已。「你曾经拜师学艺吗?不 然你的箭法为什么这么准?」
沈冲哈哈一笑,「和那个人比起来,我的箭法很本算不了什么。」
「那个人?」
「对,就是东皇耶律隆昊,论箭法,他才是天下无敌;说起带兵,更没人比得上他 ,改天有机会,我让你见见他。」边说话的同时,沈冲一面瞄准一只母鹿。
纳兰瑶姬也跟着他看去,忽地,她脸色一白,急忙拉住他,「皇上,求求你别射那 只鹿,那只鹿有身孕了。」
沈冲微微一楞,放下弓低头看着她,「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让你别射那只鹿,它有身孕了。」
「不,不是这句。我问你,你刚刚喊我什么?」
纳兰瑶姬小嘴一张,「我……」
「你刚刚喊我什么?再喊一次。」
「皇……皇上。」
沈冲心头一喜,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小嘴,「再喊一次。」
纳兰瑶姬觉得莫名其妙,却还是顺着他又喊:「皇上。」
沈冲的嘴弯成一个美好的弧度,眼睛炯炯有神的晰着她,「瑶儿,你从不喊我皇上 的,刚刚为什么突然喊我皇上?你终于承认我了吗?」
纳兰瑶姬脸一红,急忙别开他热得会烫人的眼神,「你本来就是皇上,我不喊你皇 上,喊什么?」
沈冲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你可以喊我冲哥,不过那只限在床第间。」
纳兰瑶姬的脸更红了,美目死瞪着他,这男人竟然在狩猎场上公然调情?
他、他到底是不是一国之君哪?
乍见她红得醉人的双颊。沈冲不觉打心底兴起一股爱怜,「瑶儿,等我处理好玉麒 麟的事,我想对你……」
话没说完,沈冲便听到一声震天响地的巨吼,他眼睛一亮,「是老虎吗?」
身旁一干大臣急忙提醒道:「皇上,请小心。」
听到老虎二字,纳兰瑶姬猛抬起头,「老虎?你要射老虎?」
「你放心,没事的!」
这时,四周传来一阵骚动,夹杂着惊叫声:「皇上,老虎过去了,请皇上小心!」
沈冲潇洒地一扯嘴,目光如炬的迎视那一头狂奔而来的猛兽。
纳兰瑶姬不觉发出一声惊叫:「啊!」
但见沈冲气定神闲地拉满弓,轻轻松松送出一箭。
箭头准确无误地没入老虎身子里,但那只老虎并没有如沈冲所预期的倒地,反倒凶 性大发,怒吼一声后,继续朝沈冲奔来。
沈冲艺高人胆大,镇定又射出第二箭、第三箭,每一箭都神准无比,却依然无法阻 止那庞然大物的接近,沈冲的马开始嘶鸣打转了。
一旁的大臣着急道:「皇上,要不要传唤御林军来护驾?这畜生看起来不太对劲。 」
沈冲摇头,「不要紧,再怎么凶猛的野兽都打过了,怎么会在乎这小小一只畜生? 你们先把宓妃娘娘带走,免得她受到惊吓。」
他低头温柔说道:「瑶儿,你先离开,等我结果了这畜生就回来……」
话没说完,现场响起一阵尖叫声。
原来沈沛的马受到惊吓,竟然直立前脚站了起来,而坐在沈冲怀中的纳兰瑶姬一时 失去重心,整个人往地上滚去。
沈冲大惊失色,急忙想拉起纳兰瑶姬。
奈何马匹本就畏虎,更何况是头受了伤、几近疯狂的猛虎?因此沈冲根本控制不了 缰绳,差点连自己都给摔下去。
但令沈冲魂飞魄散的不在于此,而是那头老虎已经趁着这空隙奔近纳兰瑶姬;
眼看巨爪一张,即将搭上纳兰瑶姬肩头时,沈冲连想也不想便飞身扑了过去,将纳 兰瑶姬护在身下,而那虎爪就这么硬生生地往他背上落下。
沈冲闷哼一声,痛得几乎晕了过去,却回身奋力从靴中抽出小刀,使劲往老虎咽喉 剌入,同时滚了开去。
一旁的御林军连忙一拥而上,万箭齐发的射死这头发狂的猛兽。
「皇上,这畜生已经死了!」
沈冲喘息的点头,脸色一片惨白。
「皇上,您不要紧吧?」有人注意到沈冲已经受了伤,「要不要传太医过来?」
沈冲摇头,注意力全在纳兰瑶姬身上,「瑶儿,你没事吧?那畜生有没有伤着你? 」
纳兰瑶姬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浑身发抖,「我没事,可是你受伤了……」
沈冲不在意她笑笑,「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话虽这么说,他的身子却缓缓往下滑。
纳兰瑶姬一惊,忙扶住他,「你……你不要紧吧?」
沈冲摇摇头,试图甩掉横阻在眼前的模糊感,但没有用,任凭他怎么做,他的视线 还是越来越模糊,「我……」
一句话没说完,沈冲便失去知觉,晕倒在纳兰瑶姬的怀中。
第四章
迩英殿灯火通明,宫女、太监、侍卫站得满满皆是,一群大臣齐聚在宫门口等候; 而沈冲的嫔妃姬妾更是早就得到消息赶来随侍在旁,一伙人议论纷纷,直想不懂为什么 一向谨慎小心的沈冲,竟会在短短时间内接连两次身受重伤?
此时,一声声「皇后驾到」传了进来。
一听到皇后驾到,所有的讨论声戛然而止,睁大眼睛看着已失宠良久、早就不管事 的皇后苏佾苹走进来。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苏佾苹轻轻点了点头,「皇上呢?」
「皇上在内室呢!」
「伤得如何?怎么受伤的?」
太医还来不及开口,一旁的拓拔明卉便抢先道:「听随行的侍卫说,皇上是为了救 宓妃娘娘才被老虎抓伤的。」
苏佾苹微微一楞,宓妃?她早听说沈冲最近收了女子安置在抉玉宫,不但天天临幸 ,甚至有时连早朝都省了。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能将素来冷静理智、视女人如 粪土的沈冲迷成这样?
拓拔明卉又接着说:「启秉娘娘,明卉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苏佾苹一抬手,「什么话?」
「皇上并不是第一次为了宓妃娘娘受伤。」
苏佾苹秀眉一蹙,「你是说……」
「上次皇上不是被刺客刺伤吗?那个刺客就是宓妃娘娘。」
苏佾苹闻言不觉睁大眼睛,「你说什么?宓妃是刺客?」
「是的!这件事宫里的人都知道。」于是拓拔明卉将纳兰瑶姬怎么入宫献舞,怎么 被沈冲一眼看上,又怎么迷惑沈冲,刺伤沈冲的经过全说了出来。
苏佾苹听得浑身颤抖,几乎不敢相信有这种事。
「宓妃在哪里?」
拓拔明卉指着内室,「在里头陪着皇上。」
苏佾苹当即踏了进去,拓拔明卉也跟进。
内室虽不如外面灯火通明,却也够苏佾苹看清楚一切了。
只见一名披头散发女子趴在沈冲床前,身旁放着一盆水,那水已然变成红色,而女 子身上也沾有血迹。
苏佾苹昂首,「来人,把她带出去。」
熟睡中的纳兰瑶姬很本没想到会有人来抓自己,顿时被几名宫女拖到宫门外,动弹 不得。
苏佾苹跟出来,细细看着纳兰瑶姬惊慌、疲惫,却依然美得教人惊心动魄的容颜。 「果然是个天姿国色的大美人,难怪皇上会那么喜欢你。」
纳兰瑶姬困惑地看着她,「你、你是……」
虽然苏佾苹的模样有些不一样,但纳兰瑶姬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她没错,她就 是三哥的情人,不,正确说,曾经是三哥的情人,后来却成了沈冲的嫂子,现在更是沈 冲的妻子。看样子谣传沈冲杀兄淫嫂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事实很据的。
苏佾苹的出现让纳兰瑶姬大感惊讶,使得她忽略了宫中最重要的一件事--仪节, 她没有行礼、没有问安,甚至连点头都没有。
这让一直对纳兰瑶姬心怀嫉妒的拓拔明卉抓到小辫子,她狗仗人势的喝道:「无礼 !见了皇后娘娘还不跪下?」说着,她上前住纳兰瑶姬小腿一端。
纳兰瑶姬捺不住疼,整个人矮了下去,「痛,你……」
拓拔明卉继续说道:「娘娘,她就是纳兰瑶姬,就是她刺伤皇上,又害皇上被老虎 所伤,请娘娘作主。」
苏佾苹凤眼一眯,纳兰?难道她是……「我问你,纳兰羿是你什么人?」
纳兰瑶姬瞪着苏佾苹,「我不认识什么纳兰羿。」
苏佾苹显然不相信,「是吗?大齐国姓纳兰的并不多,你和他一定有关系。」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你……」苏佾苹不觉有些动气,但瞬间又忍了下来,「我问你,是你刺伤皇上的 吗?」
纳兰瑶姬毫无畏惧地点头,「没错,是我刺伤他的。」
「你为什么伤他?」
「那是我和皇上之间的事,不劳娘娘费心。」
「喔?你倒很刁钻、很会说话,但我是大齐国的皇后,现在皇上因你受伤,我就有 理由把真相查清楚,问个水落石出。你说,你为什么伤他?」
「我说过,那是我和皇上之间的事,皇上既然不怪罪我,旁人就没有置喙的余地。 」
苏佾苹脸色顿时难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