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下挣脱童隽的手,奔入他怀中,“锦哥哥,我也喜欢你,也好爱你喔!”
练锦伸手紧紧拥住她,轻声低问:“你没事吧?”
苏恬儿甜蜜地把小脸钻入丈夫怀中,来来回回磨蹭着,藉机擦掉脸上那丑兮兮的妆扮,“我很好,小宝贝也很好。”
练锦一愣:“小宝贝?恬儿,你……你有喜了吗?”
苏恬儿脸上又是一阵红晕,“我忘了告诉你对不对?对不起,这几天因为一下子遇到太多事,所以忘记了,不过现在说也是一样,锦哥哥,你要当爹了!”
练锦愣了好一阵子,久久无法从他要当爹的惊喜中回神。
突然,练锦忘情地呼喊一声,抱起苏恬儿开始转圈圈。
他这举动引得她阵阵惊叫:“不要这样,人家会头晕啦,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一旁的林含玉见到两人亲热快乐的模样,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愤怒与嫉妒,她猛地夺下童隽手上的刀,便往练锦身上刺去。“练锦,我恨你,我恨你!”
正处于喜悦边缘的练锦,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当下措手不及,只能下意识地抱紧苏恬儿,好让她不受到伤害!
可练锦等了很久,那刀子始终没有落在他身上,他慢慢地转过头,却赫然看见童隽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边,而他手上正握着那把刀,刀刃上净是鲜血——那是林含玉身上的血。
林含玉无法置信地张大眼睛,“为……为什么?练锦他不是你的敌人吗?为什么你……”
童隽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我有说练锦是我的敌人吗?”
“你!”
童隽低低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敌人还是朋友,我只知道他不能死,他如果死了,我会难过,恬儿会成天哭泣,而我最不喜欢看见她哭了!”
“那我呢?我却没人……怜惜?”
练锦放开苏恬儿,走上前握住林含玉的手,“含玉,不要这样,你还有我呢!”
林含玉挣扎地抓住练锦,“练锦,告诉我,你爱过我吗?”
“如果我说我爱你,那是骗你的,这种违心之论我说不出口,但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我真的很快乐。”
“那你至少有一点喜欢我吧?”
“那当然,如果我不喜欢你,就不会和你在一起了!”
林含玉勉强笑了笑,努力地对着苏恬儿伸出手,“恬儿——”
苏恬儿摇摇头,脸色苍白地躲在童隽身后。
林含玉见状,眼中泛起一丝了解,“你不肯原谅我?没……没关系,是我对不起你,我……”
话没说完,林含玉便在练锦怀中断了气,结束她短短二十四年却旖旎绚丽的一生。
四年后的一个夏日。
练锦正在书房读着童隽写业的信,书房外却传来阵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伴随着声声甜腻的童音。
“娘,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蝴蝶。”
“这是几岁的蝴蝶?为什么它的翅膀皱皱的,不漂亮?”
“嗯……这只蝴蝶今年和云儿一样大,三岁。”
“是不是因为它才三岁,所以翅膀皱皱的,不漂亮?”
“对啊!如果这只蝴蝶再长大一些,像云儿长到比娘还高时,翅膀就会变得很漂亮了!”
“那这是什么花?为什么花瓣扁扁的?”
“嗯,这叫……这好像叫秋葵还是夏葵的,不管他,反正云儿知道这是花不是叶子就对了!”
“可是这叶子看起来和花差不多,为什么……”
此时,书房里的练锦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摇摇头走了出来,看见妻子正和三岁大的儿子腻在一起,两人捧着一柄绣扇正煞有其事研究着。
他居高临下,半路劫走苏恬儿手中的绣扇。
本来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练锦差点爆笑出声。老天!这是什么?蝴蝶绣得像毛毛虫,花瓣看起来像叶子,难怪儿子要弄不清楚,猛问为什么了。
他忍着笑,“恬儿,这是什么?”
乍见丈夫出来,苏恬儿喜孜孜地站了起来:“锦哥哥,你瞧,这是我刚刚绣好的绣秋葵还是夏葵蝴蝶。”
练锦忍不住指正:“是绣秋葵蝴蝶。”
“管他绣什么碟的,总之这是我绣的,你说绣得好不好?”
练锦斜睇着她,“娘怎么说?”
“娘说有进步,要我再努力一些,那样下次就会更好,你说呢?”
练锦知道母亲现在是以奖赏鼓励代替责骂和要求,谁教这小东西吃软不吃硬呢?不过也真难为她,从前拿个针都会扎到手,现在却可以绣出一柄绣扇,也算不错了!
当下他什么都不说,只是低下身子对儿子练云说:“云儿,我刚才听见爷爷回来的声音,你快去吧!看看爷爷帮你买了什么东西回来。”
练云不疑有他,高高兴兴地点头,“好!”
看着儿子小小的可爱身子越跑越远,练锦转身将苏恬儿搂入怀中,“这可让我抓到机会了,现在把眼睛闭上,我要亲你了!”
苏恬儿不依他,挣扎着欲离开他的怀抱,“不要,大白天的,要是被瞧见了,那多难为情!”
但练锦管不了这么许多,他强托起苏恬儿的下颚,滚烫的唇覆上她的,温柔又热情地亲吻、啃咬着,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时,他才转而抱起苏恬儿回到书房。
“猜猜我今天接到谁的信?”
苏恬儿摇摇头,娇柔地赖在他身上,小手轻轻圈住他的脖子,吸嗅着他身上好闻的男人味。
“我不要猜,你直接告诉我比较快。”
“不成,这个人很特别,身份与地位都不同于一般人,非得要你这练家湘坊少夫人猜猜不可。”
苏恬儿皱着鼻子,看看案桌上那一封写满密密麻麻蚂蚁字的信,“我不要猜,你知道我对这些蚂蚁字最伤脑筋了,让我看蚂蚁字,还不如再去跟着娘学刺绣呢!”
练锦好笑地点点她的鼻子,对她的撒娇作痴莫可奈何。虽然他努力想教她读书认字,可这小东西好似上辈子就和字结下极大的冤仇,这辈子看了字只有两不相认的结果。
而她更将绳头小楷说成蚂蚁字,真亏她想得出来!
不过练锦知道,她不是不会,只是懒而已;好比刺绣,起先她不也百般抗拒,现在还不是学得不错,只是绣出来的成果有点惨不忍睹就是!
他拿起童隽的信晃了晃,翻到最后那龙飞凤舞的署名,“真不想看?”
苏恬儿是真的懒得读书、懒得动脑筋,可这并不代表她笨,至少她还认得几个和自己有关系之人的名字,童隽就是其中之一。
她一把抢过童隽的信,高兴的说:“是隽哥哥,是隽哥哥写来的信,锦哥哥,你读给我听好不好?”
“不好,最近蚂蚁字看太多,眼睛有点不舒服,还是你读好了,反正童隽写来写去,还不就是那些事。”练锦藉口推托着,脸上却堆满笑容。
苏恬儿不悦地嘟起小嘴,果真自己一字一句读了起来,遇到看不懂的字,她还会请教一下练锦。
原来练锦和童隽知道小丫头生性疏懒,不喜读书,所以就想出这种一个月一封信,借由读信来教她读书识字的方法。幸好两人常识广博、才高八斗,要做她的老师也已绰绰有余!
“锦哥哥,隽哥哥在信上说他曾经回来探望过童伯伯,你知道吗?”
“知道,不过他是趁着深夜的时候回来的,所以没有惊动任何人。”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我一直都好想他的。”
“小傻瓜,你又不是不知道对其他人来说,童隽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既然死了,他还能现身来看你吗?”
原来当日林含玉死亡后,童隽也跟着跳入洞庭湖中下落不明,白水寨就此消失在洞庭湖上,而绣画事件也告一段落。
不过,虽然所有人都认为童隽已死,但知之甚深的练锦却不这么想,他知道以童隽飘忽的行事风格,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死的。
果然在三个大后,童隽悄悄出现在练家湘坊,他是来看练锦和苏恬儿的,顺便带走一个人,那就是练英。
对于童隽和练英的事,练锦一直都知道,但碍他是白水寨首领,练锦并没有同意两人交往。现在既然白水寨已经瓦解,而童隽也恢复他韩隽的自由身份,是以征求过练家二老同意后,童隽便带着练英远走高飞,独自过着属于他们的新生活。
事情至此,可算是皆大欢喜,如果要说有什么人不高兴,那就是苏恬儿啦!
但见苏恬儿扁着嘴,一脸不舍地说:“可是……”
“没有可是,还是你想让全临安城的人都知道童隽没有死?”
苏恬儿摇头,“不要!我要他和练英永远都平平安安,就像我和你一样,永远都这么快快乐乐地过日子。”
练锦宠爱地揉揉她的头:“好啦,你还有我呢!如果怕寂寞,那再帮我生一个孩子,嗯?”
听到生小孩,苏恬儿忙不迭地就想逃,“不要,生孩子好痛,我不要再生了!”
练锦一把将她捞了回来,“可是云儿没有兄弟姐妹会很寂寞的,况且我喜欢看你为我挺着小肚子的模样,所以答应我再生一个!”
说话的同时,练锦已经动手解下她的衣衫,一连串的吻如下雨般,不住落在她身上。
苏恬儿几乎瘫软在他身上,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对于男女之事,她还是羞得很,只能任由练锦摆布。
练锦抱起她,胡乱扫落案桌上的东西后,将她平放在桌上,身子半压住她,“如果你怕生孩子疼,我会在旁边陪你,给你打气;如果怕带孩子麻烦,娘和爹很乐意替我们带孩子,现在还有问题吗?”
苏恬儿被他逗弄得全身酥软,脑袋瓜逐渐停止思考,不过她终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还记得一些事,有“第七老婆……第七老婆……”
练锦一愣,“第七老婆?什么第七老婆?”
“你说过我们生的第一个孩子要过继给第七老婆,否则练家会受到诅咒的事啊!”
练锦恍然大悟,差点笑了出来。
老天!当日为了骗她留下来而胡乱诌出的事,她居然还记得?看样子,他得再想办法圆圆谎,编编故事,否则一旦让这小东西发现根本没有那回事时,岂不嚷着要休夫?那他损失可就大了!
当下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用着最原始的语言堵住她的问题,用炽热的欲望占有她的身体,这回他会让她彻底忘了什么第七老婆的事,反正练家本来就没什么诅咒,谁管他那么多?
至于童隽和练英两人,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