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端木敬大惊失色,「夕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怎么可以……」
端木夕姬转头,凄然地看着父亲,「爹,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是为了弥补爹 所犯下的过错,拯救多兰城千千万万条性命,我愿意做任何牺牲。」
「不!不可以,绝不可以这样做!」端木敬跪爬着来到耶律隆昊马前,攀着他的脚 哀求道:「皇上,请你杀了我,放了夕姬吧!所有的错都是我一个人造成的,夕姬她什 么都不懂,请你不要听她胡说!」
「不,皇上,只要你答应不杀多兰城的百姓,我愿意答应你任何条件。」
「不,皇上,是我的错,是我不该……」
耶律隆昊冷冷一只手,打断父女俩的争执,「统统住口!你们两个都没有资格同我 谈条件。」
端木夕姬陡然住口瞪着他,那眼神仿佛想杀人似的,「你……」
可耶律隆昊根本不理她,只是面无表情地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然后突然一个伸手 ,硬生生将端木夕姬拉上马背。
端木夕姬完全没料到他会这样做,顿时措手不及,整个人贴在耶律隆昊身上,脸色 变得一片惨白,「你……你想做什么?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他牢牢扣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当着所有多兰城百姓的面前托起她的脸,让她无从 逃脱、无所遁形。
「做什么?率土之滨莫非王士,率土之民莫非王臣,你是饱
读诗书的女状元,总应该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吧?」
「你……」
他微微一扯嘴,继续说道:「多兰城已然战败,臣服在大辽之下,就是大辽的属地 ;既是大辽属地,那么你、还有你父亲,以及所有多兰城的百姓,就全是我的臣民;所 以我无论想做什么,你都没有发问、质疑的资格。」
跟着,他冷然地下了一连串的命令:「来人!将端木敬押回京城,另外派人严守多 兰城,若敢再犯上作乱、侵扰边境,或妄想营救端木敬父女者,杀无赦!」
???「进去!」
重重将端木夕姬往前一推后,侍卫面无表情关上门,然后只听得喀的一声,端木夕 姬便知道,她已遭耶律隆昊软禁。
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端木夕姬几乎是从头到脚不住抖着,连牙齿也忍不住打颤,弄 得她只好张嘴咬住自己的手背,免得因为过度的紧张和恐慌而崩溃。
她做到了吗?她真的阻止了耶律隆昊残忍的屠杀吗?
回想起马前拦驾争执的一幕,端木夕姬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救了多兰城的百姓,因 为传说中的耶律隆昊是那么残暴、嗜杀和无情。
她听过太多关于耶律隆昊怎么征战沙场、怎么在一天的时间之内坑杀敌人四十万大 军、又怎么血洗敌人城池的故事;也知道凡耶律隆昊大军所经之处,必定鸡犬不留、生 灵涂炭。而自己却从他手底救下多兰城百姓的生命,这是真的吗?他当真放过多兰城, 不再追究了?
端木夕姬从来就没赞成过父亲的作法,更讨厌父亲为了得到玉麒麟而不择手段,几 番出兵骚扰辽国边境,终至?自己惹来祸端,连带也害了多兰城的百姓。
想到这儿,端木夕姬不由得想到那传说中可以掌控天下权力,也使得多兰城差点变 成废墟的玉麒麟。
据传玉麒麟是黄帝所传留下来的,一共有四只,分别是红玉麒麟、白玉麒麟、紫玉 麒麟和黄玉麒麟。
这四只玉麒麟原本分别被掌握在东皇耶律隆昊、南霸杜守愚、西圣欧阳彻、北帝沉 冲手中,而这也代表他们掌握着均分天下的四份力量,只是不知怎地,前一阵子居然传 出玉麒麟同时失踪的消息。
但更奇怪的却是玉麒麟失踪没多久,在一些地方居然都纷纷出现玉麒麟,这使得天 下人?之沸腾,几乎人人都想得到玉麒麟,连她的爹爹也不例外,终日妄想着取得玉麒 麟好一统天下。
现在可好,城破家亡,连自己的生死都掌控在耶律隆昊手中,他……他会怎么对付 自己?
一想到耶律隆昊,想到他的千军万马,端木夕姬不觉浑身颤抖起来,她重重咬着自 己的手,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时,一个冷得像冰的声音,突地在端木夕姬头顶响起:「你在做什么?想自尽的 话,咬手背是无法成功的。」
端木夕姬一惊,猛仰起头,恰恰对上耶律隆昊那黑亮如星的眼眸,「你……你什么 时候……」
「我什么时候进来的是吗?」耶律隆昊绕过她,大咧咧地走进屋里往椅子上一坐, 「我进来的时间够把你看清楚了。」
端木夕姬站起身,远远地看着他,看着这个俊秀、伟岸却残酷、冷血的男人。是的 ,俊秀,他的确是个俊秀而好看的男人,甚至俊秀二字还不足以形容他。
只见他面若冠玉,两道剑眉怒拔有型,煞是威武。他的眼睛很黑,宛如一潭湖水, 而他眼中透出一抹似喜、似怒、似有情若无情的复杂,却又教人迷惑得无法自拔。
他的下巴方正、天庭宽阔,挺直的鼻梁下,是性感饱满的双唇,只是现在他的唇正 紧抿着,没有半点笑意。
「过来。」他漠然开口,声音一如往常冰冷,不带半丝情感。
端木夕姬紧张地靠着门,动也不动地瞅着他,「你想做什么?」
耶律隆昊轻轻一扯嘴,吐出两个字:「更衣。」
端木夕姬错愕不已,「什……什么?」
「我说要更衣,你没听见吗?过来!」他低喝,俊美的脸上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可端木夕姬却摇头,「不,我不要,我不是你的侍女,没有理由替你更衣。」
他剑眉一挑,「不要?你亲口当着多兰城百姓的面前答应我的,现在你竟然敢说不 要?」
端木夕姬脸色一白,「你……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
他冷冷一笑,缓缓站起身逼近她,「什么时候答应的?要我提醒你吗?还是要我下 令回军多兰城?」
端木夕姬的脸更苍白了,全身上下再次抖个不停。
她想起来了,她是答应过要任凭他处置,可没想到他……他竟然是这样处置自己, 她以为他会……罢了,不管是任何处置、任何折磨,都是她亲口允诺的,怨不得人!
一咬唇,她移向耶律隆昊,抖着手?他卸下铠甲,解下衣衫。
耶律隆昊身材修长、体格精壮结实,穿著铠甲的他如此,褪下衣衫后的他更是如此 。虽然仅着内衫,但他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男性气息。
这股气息让端木夕姬几乎喘不过气,急急忙忙拿起一旁的衣服便要帮他换上。
耶律隆昊不发一语,静静站着,让她手忙脚乱地?自己穿上衣服、系上腰带;静静 吸嗅她身上不住传来的处子馨香,看着她雪白粉嫩的无瑕肌肤。
「好了。」她后退一步,忙想避开他,不料他却一把抓住她。
「把衣服脱了。」
端木夕姬无法置信地瞪着他,胸口阵阵闷痛,「你说什么?」
「把衣服脱了。」他重复,脸上仍是那抹不容人拒绝的严厉。
下意识地抓住衣襟,端木夕姬简直想放声大叫、夺门而出;甚至如果可以,她更想 一头撞死,如此一来就不用接受他的侮辱和蹂躏!但是不行,她答应过的,只要他饶了 多兰城的人不死,她愿意答应他任何条件,愿意任他处置。
「你很美,我很久没有遇到像你这么美、这么诱人、又这么刚烈的女人,所以不管 你愿不愿意,这辈子你都注定是我的女人,除非我不要你,否则你永远都别想离开,连 死也不准!」
他猛然松开端木夕姬站起身,双手一拍,顿时有名太监拿了一副铁链走进来。
「把她的手脚用铁链铐起来,让她跟着行军,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松开她, 也不许任何人帮她,不准给她水喝或给她东西吃,知道吗?」
端木夕姬瞬间刷白了脸,「不,你不能这么做……」
「不能?为什么不能?更何况这是你该得的处罚,处罚你不守信,不知好歹!」他 指着那支掉在床上的发簪,既严厉又无情地道:「你不该想自尽的,因为只要我看上的 女人,说什么都不会让她死,而你居然想自尽?既然你想自尽,那我就帮你找一个好方 法,让你可以体会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守信?我何时不守信了?」
耶律隆昊弯下腰托起她的脸面对自己,「你亲口答应要任凭我处置,可是你居然想 死,这难道不是不守信?别忘了多兰城的百姓和端木敬的项上人头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你若是这样简简单单死了,他们也活不成。」
端木夕姬闻言轰地楞在当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动也不动,呆呆地任由那名 太监将铁链铐在手脚上。
第三章
烈日当空的午后,端木夕姬手脚铐着铁链,跌跌撞撞地走着,汗水从她的额头滑落 ,滴在胸前濡湿了衣襟,风沙吹得她披头散发、一身狼狈,但她仍咬着牙,一步步跟着 耶律隆昊的大军往前走。
行军是极端艰苦的一件事,特别是在烈日狂风中,跟着三十万大军一起翻山越岭、 长途跋涉,那份艰辛,即使连男人都要大呼吃不消,更何况是一个女子?是以没过多久 ,端木夕姬便觉得头重脚轻,眼前一片茫然,连路都开始变得起起伏伏、弯弯曲曲,让 她几乎要扑倒在地。
这时,一个救命似的声音响起:「传令,前方一里处有个树林,今晚就在林子里过 夜,各自埋锅造饭,休养生息。至于你,你跟我来,皇上说要见你呢!」
端木夕姬无神地抬起头,「见我?」
「对,皇上说要见你,跟我到中军帐来吧!」
跟着不管她愿不愿意,那名侍卫便拖着她走,好不容易来到中军帐前,又狠狠一推 ,将端木夕姬推倒在地,「皇上,端木夕姬带到。」
「嗯!」耶律隆昊轻轻一哼,手一挥,示意侍卫退下。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他低声命令,看着那伏倒在地的娇弱身躯。
岂料地上的端木夕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缩着身子静静斜躺着。
耶律隆昊见状,剑眉一拢,大跨步上前抱起端木夕姬。只见她面色铁青、嘴唇干裂 而无血色,脸颊上、鼻子上净是烈日晒过的痕?,手脚上更布满一圈圈又青又紫的瘀青 。
耶律隆昊伸手往她鼻子一探,心中不觉松了口气,只是昏过去而已,可她也实在超 乎他想象中的倔强和娇弱。
他以为她会来求饶,至少在中途时就会来求饶认错,因为他素来治军严谨,行军时 更严格要求纪律,没有命令绝不准偷懒、延缓大军行程,所以只要一起程,不达目的绝 不休息。是以连帐下士兵都走得汗涔涔且气喘吁吁,倒的倒、昏的昏,更何况是她这么 一个娇娇女?可她却硬是跟着大军走了一天路,没有一句埋怨。
想到这儿,耶律隆昊又重新看了怀中昏厥不醒的人儿一眼,对她,他是另眼相看了 ,只是不知她还有多少面貌可以让自己惊讶。
他抱起她轻轻放在床上,跟着拿起一杯茶,洒了几滴水在她脸上。
茶水的馨香让端木夕姬眉头轻蹙,嘴里喃喃说道:「水,我要水……」
耶律隆昊想都没想,喝下一大口茶后,捧起她的脸,以口
对口的方式,徐徐将水注入她嘴里。
端木夕姬嘤咛一声,很自然地张嘴汲取着耶律隆昊口中的蜜汁。
这让耶律隆昊有些诧异,也有些情不自禁,他放下茶杯,转而专心地吻起她来,品 尝着她的甜美与柔弱。
端木夕姬迷迷糊糊的,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只晓得她走了很久、很久的路 ,只知道她好渴、好渴,渴得她的喉咙像火在烧似的,让她几乎快要窒息。
是的,她快窒息了,她忍不住大口、大口吞咽着、喘息着,却发现自己所吞进嘴里 的不是水,而是一个男人灼人的气息。
她猛然张眼,迎上一张极好看、极阳刚的男人的脸,而这个男人正放肆又大胆地啃 咬着自己的唇,他的手更毫不客气地在她身上游走着。
端木夕姬下意识地想放声尖叫,然而她的叫声却悉数让耶律隆昊所吞没,并且更放 肆、更专横吸吮着她柔弱无助的双唇,直到她快喘不过气了,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 她。
「把水喝掉,你看起来好象随时都会渴死似的。」耶律隆昊指着不远处案桌上的茶 水,冷冷说着,完全看不出他适才曾那样狂烈又热情地亲过她。
端木夕姬错愕极了,脸上一片迷惑,「你……你不杀我了?」
他剑眉轻挑,「杀你?我何时说要杀你来着?」
「难道不是?你把我用铁链铐起来,既不给吃也不给喝,还要我跟着你的军队行走 ,这不是想杀人,难道还是想救人吗?」
他轻蔑地一撇嘴,霍地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那么做只是要 让你认清楚谁是你的主人,以及不守信、又违抗我命令的人会有什么下场罢了!你现在 知道谁是你的主人了吧?」
「主人?」她倔强地别过头,「我是一个活生生、有思想、会呼吸的人,我不是奴 隶,也不是禽兽畜生,我不需要主人。」
他眼光一寒,猛然用力揪住她的手,「你的确不是禽兽畜生,但你别忘了,你会有 今天是自找的,而且是你自己答应要任凭我处置,所以你就是我的奴隶,我说什么,就 是什么!来人!」
一名随军太监立即奔了进来,「皇上!」
「把她身上的铁链去了。」
「是。」太监利落地解下端木夕姬手脚上的铁链。
耶律隆昊沉着脸继续吩咐:「没有我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准进来打扰,有违者…… 哼!」
他的冷冷一哼,吓得随军太监霎时白了脸,慌地叩头退出去。
耶律隆昊转头瞪着端木夕姬,「把衣服脱了,我现在要你!」
端木夕姬闻言不觉刷白了脸,「你……这里可是中军帐,外面有很多士兵守卫着, 你不怕……」
「你知道为什么天下人会叫我阎罗东皇吗?」
她怎么会不知道?东皇耶律隆昊虽和西圣欧阳彻、南霸杜守愚以及北帝沈冲齐名, 并称四帝,但事实上,却是当中最冷酷、最残忍,也是最好战、嗜杀的一个。凡攻下一 座城池必定血洗劫掠,杀主事者以立威,夺女人以为妾,因而流传着一句话,所谓「顺 东皇者生,逆东皇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