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是枪声,它吓走了丛林中栖息的鸟儿,它们聒噪的向夜空慌张窜飞。丛林里,冷风拂过,掠起了美妇人的发梢,却拭不去她额边的珠泪。
她在哭,晶莹的泪珠不断地滑落。她全身颤抖,纤手几乎握不住还在冒烟的手枪。
"是你逼我的。"但她的声音仍然镇定,依旧冰冷。被枪口对准的男子靠着树干,身子慢慢的往下滑,他粗糙的双手紧紧压住自已的胸膛,但仍扼止不了急涌而出的鲜血。艳红的鲜血浸湿了灰白的衬衫,映着他黝黑的皮肤,衬上银白的月光,有一种罪恶的诡异。
男子不甘心的睁眼瞪着她,"你……你好狠的心。"他双腿无力的跪下,"臭婊子......神不会……你......你会得到报应的。"右手指控似的指向她。
"不要再说了。"美妇受不了的叫道,再一次扣起板机。
砰!第二枪结束了男子的生命,他扑倒在地,血,自嘴角涎下,双眼不甘心的睁大。
这情景看得美妇再也受不了,她凄然的把双眼闭上,罪恶深重的低喃:"原谅我,我是为了要活下去,我不得不......不得不.....狠下了心来!"她陡然睁开眼,眼中倏地进出冷冽的眸光,那张俏脸不再凄楚,转而变成一张冷然的玉像,她冷冷的瞥视手中的枪,再偏头看向身侧奔流的大河。突然,她手一扬,手枪飞至半空,仿佛吻到了上弦月再下坠,接着扑通一声落进奔流的大河,淹没得无影无踪。
她再次回头望向那具丑陋的尸体,一步一步,她坚定的靠近,然后忍住一阵阵作呕的冲动,伸出手拉扯他沉重的身躯,拖……拖……拖……她将他用力拖至河畔,再手脚并用,将他推入冰凉的河水理,看他消失在漆黑的河流......之后她霍然惊醒,蹲下身疯狂的洗手,像是要洗去血腥、洗去罪恶,但那感觉已经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她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泪水缓缓坠下,滴进河里化做无形。
她慢慢的踅回在寂静的夜里仍显美丽的豪宅,她的心感到无比的沉重......痛苦。即便物质生活再丰裕,也填不满她心理的空虚;即使痛下杀手的理由,是冠冕堂皇的为了他,但她手上传来的血腥味是那么的浓重,让她有罪恶万千的感觉。
她想忘了这一夜、忘了这世界、忘了残酷的自己……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灌醉自己,再次醉倒在床上。
她记得在好久好久以前,她也曾经是善良的女孩,也曾经是天真无邪,岂料十年风浪翻涌,她竟成了这般的恶女!
好笑……
荒唐......
可恨……
可悲……
她能祈祷上帝可怜她这个罪人,请她法外施恩,赏赐她一夜美梦吗?她别无所求,只求有个美梦,她好想……好想要个美梦,最好能让她梦到那遥远的、过去的幸福岁月,有疼爱她的爸爸、妈妈及调皮的弟弟,那时她有个美丽的名字叫----于月莹。
第一章
他不但不爱她,
还……不屑她!
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说娶她只为----
她的“床上功夫”一流!
天哪!这是桩什么样的婚姻?
而她究竟是谁?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啪!啪!啪!在掌声中,于月莹艳红了脸,眸中有着感动的泪光,在烛火照映下显现出幸福快乐的摸样。
"谢谢谢谢……"于月莹忍不住掉下泪水暗自感谢上苍赐给她幸福的生活、慈爱的家人。
"姐,你哭什么?今天是你十八岁的生日,你要笑啊!笑才好看,哭是会倒楣的哟!"于日昭笑嘻嘻的怪叫,"爸,对不对?""对,对,"于定基忙点头,布满皱纹的眼角,有湿润的水气,"赶快许个愿,然后切蛋糕吧!"于月莹依言合起双手,抵在鼻端,闭起眼在心里头默默祝祷……我希望能永远都这么快乐。然后她睁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呼的一下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于日昭赶紧扭亮吊灯,吆喝的叫:"切蛋糕、切蛋糕,我要最大块的蛋糕,快、快、快。"全家人都在笑,快乐的享用甜甜的蛋糕。
"月莹,恭喜你终于十八岁了。"于定基放下蛋糕,从口袋掏出个黑色锦盒,"这是我跟你妈送的,你要好好保存喔!"于月莹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打为,黑色缎面上栖着一只蝴蝶,镶金边的翅膀,艳红的身子,红黑蓝交错点缀成耀目的蝶翼,几颗水钻是眼晴、是触角,一副正要展翅飞翔的姿态。
她倒吸了口气,眼光立刻被吸引了,"好美!"她不由得屏息.深深爱上了它。
"喜欢吗?"陈云兰温柔的问。
"嗯,我喜欢。"
"那就永远保存它,记得这一晚,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得你是……是我跟爸爸的心肝宝贝。""嗯!"于月莹点点头,泪珠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恶心死了,吃蛋糕啦!别那么恶心巴拉的。"于日昭受不了的乱叫一阵。
又是满堂的笑声。是一个幸福的夜,就连月亮也是圆满的。
她带着笑意入睡,杯中拥着她的蝴蝶。临睡前,她祈祷着----上帝啊!请让今天的美好永远……永远都不要消失。
是一阵撞击让她惊醒的,她感觉到有人压在她身上,她猜是弟弟日昭在恶作剧,睁开眼便要骂人,可入目的却是个陌生男子的脸庞。
"啊!"她惊恐的尖叫。
那男子伸手捂住她的嘴,声音冰冷,"叫什么?是我。你喝醉了是不是?"他口中喷出的热气拂在她的颊上,浓烈的酒气袭进她的鼻里,强劲的力气丝毫不肯放松。
她只直觉……自己要被歹徒侵犯了。她卯足全力,拳打脚踢。
"你抵抗什么?"男子恶狠狠的咒骂,大手毫不留情的朝她胸前探去。嘶的一声……柔软的衣料被撕裂,残败的在他手上荡来荡去,他得意的往后一丢,眼里欲火燃炽,兴味的看着她胸前的雷白。
她楞住了,无措、惊慌、愤怒搅和成一缸。屈辱的泪水泉涌,她眼睁睁的着着那男子俯下头,张嘴往她胸口吻上去,湿热的唇舌在她胸前游移,轻轻的吻、眷恋的舔……她知道他企图做什么,但她不要,他凭什么这样对她?她的爸爸、妈妈呢?她的眼珠儿溜转,发现这里有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床、陌生的房间,她在哪里?她一定是在作噩梦,绝对是噩梦。
男子突然咬住她的乳头,轻轻的啮、浅浅的吸,空出的另一只手忙着扯开她身上其余的衣料。她讶然的倒吸了一口气,那男子是赤裸的,他紧紧贴着她,她可以感觉到他双腿间坚硬的棍棒,硬得让她恐惧不已。
即便是梦,她也要反抗。于是,她狠狠的一咬。
男子抽开手,愤怒的瞪她,"干什么?你的新招数吗?""放开我。"她哀怜的恳求。
"你装什么清纯的样子?"男子气愤的睨向她,大手硬是掰开她的腿,"你想玩,可以,但我不奉陪。我现在只想要执行我的权利,而你的义务就是乖乖的合作。"瞬间,他熟悉的将自己滑进她的身体。
"啊!"她惊声尖叫,但中途被他捂住,屈辱的泪更是泛滥不已.她厌恶的感觉到他的男性在她身体里发热膨胀,为何她会遇到这种事呢?她绝望的闭上眼,祈祷她能挨过、忍过。
男子的气息呼在她耳边,"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想让全屋子的人都知道我们在干嘛是吗?别可笑了,你这个样子好像第一次!"可,她是第一次呀!她想叫,但男子已经开始动作,下半身有规律的推动她的臀部。
唉!为时晚矣!她从命的咬住唇忍受,期盼他能快快逞完兽欲。但她却无法不感觉到,那接触的动作并不痛苦,而是一种她从未经历过的滋味,那种麻麻痒痒的感觉带来阵阵愉悦,让她无法讨厌。但她怎么能喜欢呢?这种感受是这过份的男子带来的耶!
"叫啊!你怎么不叫了呢?你不是一向很会叫的吗?"男子移开手,催促的说道。
她头儿一偏,抵抗的更用力,咬着唇。
"随便你。"男子撑起手,更快的挺进,加速的喘息显示他的快乐。
她感觉到一种屈辱,感觉自己清白的身体受到了玷污,她恨,恨身上这个恣意的男人。终于,他使出最后一击,将带着生命的种子送进她的体内深处,然后他松懈的呼了口气,满意的瘫倒在她身上调整气息。
"我要好好睡一觉,下午两点叫我起床。晚上我不回来吃饭,去告诉陈妈一声。"他懒洋洋的交代。
他把她当什么了?她也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你怎么能……怎么能……"她咬牙切齿的说,泣不成声。
"怎么能如何?"男子撑起头,毫不愧疚的瞧着她泪眼朦朦的模样。
"怎么能强暴我?”她尖叫控诉。
那男子先是一楞,接着仰头哈哈笑了起来。
"笑什么?"她怒问,使劲挣扎,推开他,彻底脱离他的身体。
那男子滚到一边,满眼笑意,"袭安,这是我最近以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她跳下床,怒目愤瞪,扯下床上的薄被遮住自已的身子,"我不叫裘安,我叫于月莹,而你刚才强暴了我。"她吼着强调,手指不客气的指向他。
男子的眼眸冷了下来,"你当然叫于月莹,别闹了,我喝了一夜的酒,很累了,就算你刚好没心情应付我,也没必要和我玩游戏,何况做都已经做了,又没少你一块肉,你计较什么?"他放松的躺回床上,毫不避讳自已的赤裸,摆出自然的睡姿。
她气极了,真想立刻杀了这无耻的败类为社会除害。"你该死!"她咬牙恨道,双眸环顾室内找寻武器,扫过镜子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如她一般裸着身体包着薄被,眼睛也含着一点讶异,她忍不住靠近仔细一瞧,那人是谁?那人是谁?不可能是面镜子吧?但那人做着与她同样的动作,这是恶劣的玩笑吗?她迟疑的伸出手……再伸……碰触……是冰凉的镜面,不是温热的人体!她突然顿悟这个身体不是她的。"啊!"她双手抱住头,放肆的尖叫。
"搞什么……"男人骤然弹起、正好瞥见她抓起桌上的象牙摆饰,朝巨大的穿衣镜砸去。
哐----当!水银镜面破裂洒落一地,却没伤到抱头尖叫的佳人。
"你疯了吗?"男人怒不可抑,突然转为惊异的脸。因为,她突然身子一滑,软倒在地,宛若死了一般!"沈先生,我们怀疑尊夫人是得了失忆症。"医生慈祥的告知。
沈思源不信的睁大眼,粗声喊道:"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这太荒谬了,她头好好,又也没撞到又没受伤,怎么会失忆?""应该是心理因素,沈先生,你知道尊夫人最近受了什么刺激吗?"医生仍然不愠不火的问。
沈思源两手一摊,坦承道:"我毫无所知。"医生了然的点头,"那你打算怎么办?"他移近椅子,一肘支在桌上,上半身向前倾,"我没空照顾病人,你们医院里还有床位吧?"医生淡然的摇头。
"那么你推荐几间精神病院给我吧!"医生还是摇头,"不需要,尊夫人很正常,不用住院。"他皱眉,"这哪算正常?她的外表看起来二十八岁.脑袋里装的却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女孩思想。""耐心点,沈先生,尊夫人随时都会恢复的,此刻她最需要的就是你这个丈夫的支持。"沈思源重重的啤了一声,"那女人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支持,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她还是会活得好好的,她根本是株踩不死的杂草。""沈先生.你太高估尊夫人了,她是个脆弱的女性。""脆弱?"他眼儿一翻,"哈!这是我活到这么大,所听过最离谱的笑话。"但当他踏进病房.看到洁白的病床上坐着一个泪人儿时,他真的觉得她的确是脆弱的。"裘安?"他的语调不禁放柔,但心中也暗恨自己在发什么神经病.他对她何须温柔?于月莹抬起头,泪眼朦朦中认出了他就是今早侵犯她的男人,不禁警戒的往后退,直到背抵住床杆,"你是谁?"她像只受惊的猫儿,连声音都沙哑了。这让他又起了怜悯之心,摇头暗暗叹息----仅仅差了十年,怎么是如此不同的人可怜小猫与风流悍猫。他低下头俯视她,第一次觉得妻子楚楚可怜,说来可笑,都已是在一起六年,结婚三年的老夫老妻了,他怎会还有意外的发现呢?"我是你的丈夫,沈思源。"他故意云淡风轻的说。
于月莹倒吸了一口气,立刻摇头:"不可能,我没有结婚,我不认识你……"沈思源肯定的打断,"我是你的丈夫,在泰国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干……干泰国什么事?"他眼一斜,"你还没搞清楚吗?这里不是台湾,是泰国。"她不信的立刻往窗外瞧,蓝空白云下是片片绿意,肤色黝黑的人赤脚走在路上,再不远处是一条河,河岸边有三只大象在散步。就她所知,台湾只有两只象----林旺跟兰儿,而且都在动物园里。那么,这里的确是泰国了,那她是怎么来的?她的家人呢?她不要孤独一个人的漂泊在异国,当个陌生人的老婆!悲苦涌了上来,她无意克制,任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滴滴洒落。
"别哭!"他烦躁的摇头,"别哭,你是不会哭的,记得吗?”
于月莹哪有心情理他,索性将脸埋进枕头狠狠的哭泣,让悲伤的声音传得远远的。沈恩源不知该如何阻止她的悲泣,烦躁的抱胸在房里徘徊,听着她一声声抽泣,愈来愈嘶哑,终于忍不住回到床前。
"别哭了,你要什么都可以,黄金戒指、钻石项链、劳力士表……"于月莹哀伤的抬起头,"我要妈妈,给我妈妈。"沈思源懊恼的抓住她的肩,"谁知道你妈在哪里?你别再哭了!"于月莹愤恨的瞪着他,"放开我,你这个色狼。"他不禁加重手劲,非常不高兴的宣告,"我是你的丈夫,合法的丈夫,我对你做的事是天经地义的,错的人是你,是你把我这个丈夫给忘了。"她吸了吸鼻子,无法否认他的话,问又不能承认他的所做所为是对的。对她来说.一个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她要如何认来做丈夫?"我要回台湾,我要找我的家人。"她要回去熟悉的世界,那里才有令她心安的人事物,那里会有她的爸爸、妈妈照顾她,告诉她别怕,有他们在,她是安全的,绝对不会受到伤害。是的,只有回去是正确的。谁管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她丈夫,说不定他是个腐败的烂人。正用满口的谎话来欺骗她,诱使她相信两人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