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一个个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罗!走罗!我们去闹洞房。”
“带个铁链去,把他们锁在房间里。”
“这样他们插翅也难飞了,哈!哈!”
远扬眼睛一亮,“对,带铁链去,大家快找一找。”
皓月当空,夜空中没有一丝乌云,星儿也明亮地闪烁着,衬着园子里流动的萤火,本该是一副样和的宁静景象。
但是,不远处却传来一阵阵洪亮且吵人的歌声,声音听起来醉醺醺的,唱的歌词一点……也不高雅。
我的好娘子咧!
高兴的笑笑咧……
投入我的怀抱咧!
冬天变春天咧……
美人儿,别犹豫咧!
虽然是那么不入流的歌词,但大家却都唱得非常高兴,尤其带头的远扬更是兴高采烈,满脑子都是“佳人”在抱的遐想。她的美梦终于要成真了……哦!好幸福喔!
“堡主,你的口水快流下来了喔!”
“死相,竟然嘲笑我!”远扬的手掌大力地拍向讲话的那个人,拍得他往前踉跄一步,跌了个狗吃屎,但没人理会他。
“死相?堡主,你这腔调还真像个娘儿们。”
远扬马上又一拳打了过去,“谁说我像娘儿们?我现在已经是个男子汉大丈夫,非常有男子气概!”
“是,是!”
“堡主今晚要大显神风,勇猛的冲锋陷阵!”
“无人能敌!”
她更得意了,大声的喊叫,“喂!兄弟们,我们再来唱歌。”
“唱什么歌?”
“我教你们,这是我在‘宵春苑’学的,你们仔细听好喔!”
她清了清喉咙,开始唱——我的美人儿呀!夜深了,该睡了,把腰带解了,把农宽了,该到我暖暖的怀里依偎了,我为你疯狂,你艳血的嘴唇、乌黑的长发、雪白的肌肤,我都要尝……
目的地终于到了,日月住的院落就在眼前,远扬忍不住兴奋的大叫,“日月心肝……”
她还没喊完,门竟然应声而开,而且日月还走了出来。实在是太巧了,他们两个也真有默契,不用人通报,日月就已经感应到她在门口,而出来迎接了。
“住口!你们这些醉鬼,别再唱那些下流的歌!”日月愤怒的喝叱。
可听在这些酒醉男人的耳里,却像是姑娘在唱曲;尤其对远扬而言,根本就像是喃喃细语。
她甜蜜的笑,张开双臂,“我的日月心肝宝贝。”然后就这样扑过去,想结结实实的抱住日月,再狠狠地亲热一番。
可是日月竟然不识情趣的往旁边一闪,让她这一扑……扑了个空,抱住了旁边的一棵桂树,“奇怪,日月何时长了这么多扎人的东西?”
她眯起眼睛,努力的想要看得更清楚。
“天色不早,你们不要再闹了,赶快回去歇息。”他严厉的命令道。
无奈早已喝醉的众人有听没有懂,一迳傻笑地望着他,让他感到既无奈又伤脑筋。
远扬一发觉抱的不是日月后,马上转身。
“我的日月呢?”她终于看到了,立刻自身后缠住日月的腰,“日月,喝酒。”她把酒瓶凑到地面前,没忘记打算要执行的计划,再不快点,她就快“发火”了。
“不喝,放开我!”
日月挣扎着,想挣脱远扬的“魔爪”,但她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就是不肯放。
“不喝就不让你走。”喝醉后的远扬,力气似乎更大了。
那群男人也凑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一声声的起哄着。
“喝酒!”
“对!一起喝酒。”
“跟咱们一起喝酒!”
一阵儿唱之后,还一个个拿起了酒瓶高兴的喝着。
“日月,喝嘛!不喝就是不绘兄弟面子了。”她醉醺醺的哄着,把酒瓶往他的嘴边靠。
“快喝,这是好酒哪!不喝可惜。”
日月为难的左看看、右看看,明白现下似乎没有很好的脱身方法,只好暂时妥协,“好,我喝一口,就一口。”
远扬乐得简直快冲上天了。只要日月喝了第一口,她就等于迈向了成功的一大步。
“来,喝吧!”她赶紧倾斜酒瓶,将酒倒进他嘴里。
日月不情愿地喝下肚,感觉这酒的味道温和不呛口,滑入胃后,缓缓泛起一阵暖烘烘的温热。
“够了吧?还不赶快把我放开。”他叱道,想要拉开远扬缠在腰上的手。
可她还是不放,“不够,再喝三口。”
“对!再喝三口。”众人醉醺醺的声音又跟着起哄。
日月要不高兴了,虽然想把远扬臭骂一顿,但他知道现在骂也没用,因为他们全部都醉了,骂个醉昏的人有什么效果?只是浪费口水而已。
“好,就三口。”他自己拿过酒瓶,咕噜咕噜的喝下三口,喝完后,他斜眼扫过那些痴傻的醉汉,“怎么?我都喝了,你们怎么还不干杯?”
“干杯?”其中一人迷迷糊糊的咕哝,“对、对,干杯,我们大家干了。”
见那些男人一个个努力的想喝干酒瓶,让日月看了不禁得意的扬起嘴角,醉傻的人总是很好骗。
然后,他趁着没人注意的当儿,顺势垂下手,很故意的倒转酒瓶,让里头的“药酒”全部倾流至地面,被吸进土地里。
“日月。你笑起来好美喔!”远扬痴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大大地吓了日月一跳。“我好喜欢你。”
她大胆的把脸颊伏进他的颈窝,轻轻叹了一口气。“佳人”在抱的感觉果然好舒服、好舒畅,好到让她全身都热了起来,尤其是手特别痒,痒到想把他全身都摸透。
“远扬,你怎么了?为什么呼吸这么急促?是生病了吗?”他没忘记她白天曾一头栽进河里。
“哈!哈!堡主开始上火了。”
“这酒真够辣的,我现在就想要了。”
日月眼光狐疑的瞥过这群男人,发觉他们脸上不约而同地有着淫欲的表情,而他的小腹也隐隐发热,有一般细微的麻痒感向四肢扩散,莫非……
他不敢置信的瞪向远扬,只见她的眼里充满对他的欲望。
“日月,我要你。”远扬大胆的宣布。
“你在酒里下药?”他低吼,不敢相信她会对他下药。
远扬笑着,“是啊!你的药量还比我多上三倍,现在有没有一点想要我呀?”她的手不安分地摸向他的胸膛。
他震惊的往后退,但她紧抱住他的腰不放,“日月,今晚你别想走。”她吃了能心豹子胆,又有“药酒”助“性”,所以今晚她什么都敢做。
“对,今天你们是插翅也难飞了。”
“荒唐!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日月试图大声的唤醒他们的理智,他不要这样被迫洞房,可是身体里真的有种火辣辣的感觉在蔓延,他真的想“要”远扬了。
“当然知道,我们在成就一段美好姻缘。兄弟们,上罗!送他们进洞房。”
“进洞房、进洞房,日月终于要成为我的罗!”远扬欢呼,努力地拉他进门。
他死命地抓住门板不肯进门,“你们放开我,我去调解药给你们;你们不要冲动,不要做傻事……啊!”他终究是寡不敌众,手被迫离开了门板,身体也离门板愈来愈远……
“小仙女,你今晚好好乐一乐吧!”
男人们把他推进房门,他还没站稳,远扬就跳了进来。
“我的心肝宝贝。”她又扑了过去,把日月抱住,“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
他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拼命地挣扎,“放开,让我走!”
“这可由不得你罗!”男人们笑道,“今晚就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
“知道还不滚出去?”远扬啐了一声,搂住日月的手更用力了。
“春官一刻值千金,我们要走罗!”男人们把门阖上。
“不要走。”日月求救似的朝他们伸出手,可惜门扉已被掩上。不但如此,门外还传来了铁链缠绕的声音。他倏然又睁大了眼,大叫:“不许你们把我锁在里头!”
“好好玩吧!”
人们讪笑的声音纷纷离去,只剩下……
“远扬,不要这么做,醒来后,我们都会后悔的。”
“不,我不会,因为我只要你。”她撒娇似的把头偎近,摩挲他的脸颊。
日月绝望的闭上眼睛。这细腻的摩擦全部化为情欲,聚集在他的身体下半部,让他忍不住激狂的喊道:“住手!”
但是,远扬的手仍旧不安分的拉着他的衣服,“日月,别想那么多了,我下的药很猛,你如果不做的话,会很痛苦,非常……非常痛苦喔!”
他舔了舔干涩的双唇,“我忍得住。”为了她将来的幸福,他可以忍。
“但我忍不住呀!”她激狂的抱住他,用力印上自己的红唇,硬是逼他往后退到床边。
“这是不对的!”他大喊……
远扬轻抚着他的发,她喜欢他在身上的重量感,也喜欢和他肌肤相亲的感觉……他是她的,他就在她的身边。
她满足的拥着日月,温柔的笑意在唇角绽放,舒适的闭上双眼,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但愿,此刻能到天明,能到永远。
第五章
他的身体好热,热得受不了。下腹部有股想律动的冲动,但不可以,因为这里没有怜儿。
这里没有女人,只有……男人。
他扯落桌巾,美食菜肴洒落了一地,但仍阻挡不了男人朝他逼近的脚步。
“不,你不可以过来。”他后退,恼恨自己的傻。就算这男人是洛阳有名的大善人也好,就算是人人称颂的仁人君子也好,总归是个男人啊!他不该相信任何男人的,他不该因为几日的款待,就松下了防备,与他独自在夜里饮酒赏月。
“美人儿,别退了,让我好好疼你,我不会亏待你的,我要娶你当我的二房。”男人朝他伸出手。
他摇头,拼命的后退。纵使这男人是千金闺女们口中的佳婿,他也不可能答应,因为他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呀!
“你太卑鄙了,竟然用下药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药效在他的体内渐渐起了作用,他的身体不只愈来愈热,还愈来愈感到乏力。
如果不赶快走,他怕自己很快就没有抵抗的力量了。但放眼望去,四处都是高墙,凭现在的他越得过吗?
“美人儿,我没办法呀!我对你一见钟情,屡次暗示你都不懂,我只好用行动来表达。”男人逼近他,眼中有着欲望的火焰。
他转身就逃,期望在这庄园中有扇忘了上闩的门,但他那早已虚软乏力的脚跑不快,顷刻间,便被那男人抓住手腕,硬是扣在怀里。
男人的唇覆上他的,用力的吸吮。他口鼻间尽是那男人的味道,令他恶心得想吐;他努力想挣脱,但却没有用,泪水忍不住溢出了眼眶,却令男人看了更迷醉,不安分的双手在他的衣襟徘徊,眼看着就要探入……
“啊!”男人痛呼了一声,骤然放开了他,唇角渗出了一滴血,“你咬我?”他充满欲望的眼神转为凶狠。
他更害怕了,转身就要逃。
终于,他看见了一扇未上闩的门,就在眼前几步可达的距离。
“啊!”他被男人从后面扑倒。
“我不会放你走的。”男人如此说道,大手用力撕扯他的衣裳,露出他的肌肤及艳红的肚兜。
乌云遮住明月,骤然下起一场泌凉的夜雨,冲淡了在他体内发作的药效,却没浇熄男人贲张的欲望。
被雨水打湿的衣料贴上他的肌肤,隐隐约约地露出他纤细的曲线。
“雨下的你……更美。”男人如梦呓般的低喃,手捧着他的下巴,又要吻上他。
他张口,用力地往男人的手腕咬去。
“啊!”男人吃痛地放开手,看着腕上的血液,眼中的阴狠更甚。
他抿紧殷红的唇,坚决的宣告,“我宁死不屈!”
男人用力的将他甩在地上,“由得了你吗?今天你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说完,男人大力扯落他的罗裙。
终于,男人看到了……看到了彼此身体相同之处,不禁愣了一下。
他感到无限的羞辱,“你明白了吧?我不可能成为你的二房的。”
他冷冷地道,低头整整衣服,打算潇洒的离去。
但男人不让他起身,嘴角邪恶的上扬,“没想到,男人也能长得如此倾国倾城。不过,我还是要你,你就留下来当我的小相公吧!”
他惊吓住了,“我是男人,绝不当任何人的男妾!”
他奋力的挣扎,但体型差太多,力量也差太多,没多久,男人便占了优势,单手握住他的男性搓揉着,企图让他燃烧;双唇更是往他的下腹游移,企图含住他的前端。
他的理智对这样的行为感到厌恶,但身体却传来了一阵阵快感……一定是春药的作用,他告诉自己。
他努力的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跑得头昏眼花,已不知身在何处,也几乎忘了为何而跑。
大雨滂沱而下,模糊了他的视线,也让他的脑袋变得昏昏沉沉的,他想起了在京城的家,想起了他爹、他姐,以及一向知心的怜儿……
突然,他听见惊吓的马声。
“嘶!嘶!”
猛一抬头,他就在马蹄下,而马上是个男人。
他被追上了吗?难道这次真的死定了?
别了,我的怜儿。
日月猛然惊醒,气息还微喘着,全身冷汗淋漓。
他已经许久没作这个噩梦了,如今怎么又突然梦见了那不堪的过去?
忽然,身旁传来的平稳呼吸声,让他猛然回头,看见远扬酥胸半露,床单下的她显然是未着寸缕。
他的脸色陡然刷白,断断续续的记忆迅速回到他的脑海,他飞快的拼凑出昨晚发生的一切……他被下药——被远扬“强暴”得逞。
他倏地坐起身,他记得在她身上努力很久后,终得释放;他记得她的催促、她的鼓励、她的娇声吟哦,一遍遍的唤着他的名字。
他全身突然变得火热,欲望再度升起,他又想要她了。
但是不行,他是一个不正常的男人,爱女人的事物,爱装扮成女人,这一生都改变不了,即便是为了她。
这样的他,是个没法带出去的丈夫,为了她好,他不能成为她的丈夫。
但是现在,她的贞节已经被他毁了,论道义,他该负起责任娶她;但论良心,他不该也不能娶她。这抉择……真难啊!
这个女人的贞节毁了,就真的嫁不出去吗?
仔细想想,其实也不尽然。现下多的是寡妇另嫁、风尘女从良而姻缘美满的例子,更何况是家财万贯、多才多艺的名门风家千金?
他的心好痛,但事实就是事实。凭远扬这样的条件,即使是有过一个男人,追求她的公子名士也不会犹豫不前;若真有的话,心胸这般狭窄的男人是配不上远扬的。
总归一句,他是泥,她是云,云偶下凡尘,化为风与泥交缠,但短暂的交会终究要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