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办法反驳,因为他在极度沮丧的时候,的确曾有这么一个念头闪过。
“我就是气你这一点!”她抓住他的衣襟摇晃起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是哪一点没做好,让你无法信任我?”说着说着,她竟然哭了起来。
看见她的泪,他的心全乱了,“远扬,你不是一向自负为男子汉吗?男子汉可是有泪不轻弹的呀!”
“我这男人是装的,爱怎么哭都行。”她理直气壮的顶了回去。
见她哭得脸上的泪跟泥和在一起,看起来肮脏得可怕;他直觉的道:“远扬,我先带你去洗澡。”
她马上停止流泪的动作,眼里涌现希望的光芒,“我们一起洗吗?”
日月窘得脸都红了,尴尬的看着阿顺像没事人般,把洗澡水一桶一桶的往浴盆里倒。
他转身想走,但远扬硬拉着他的手,不许他离开。
“远扬,这样子不太好,你还是自己洗吧!”
她故作不解的看着他,“日月,你在害羞什么?我身上该摸的跟不该摸的,你都模过、看过了,还客气什么?”
他一张脸整个红透,听到一旁的阿顺清了清喉咙,像是在极力忍住笑,他赶紧板起脸孔,严厉的斥责,“远扬,注意你的措辞!”
她故意装出一脸的无辜,“我说错了什么?”
“你……”日月气得说不出来。
“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阿顺故作正经的鞠躬顿首,在经过日月身边的时候,还故意低声的说:“是个男人的话就大方一点,别输给一个‘假男人’。”
日月不由得一楞。
“阿顺,你说什么?”远扬不悦的警告。
“没什么,我是说……请二位慢慢洗。”
“这还差不多。”远扬满意的点点头,并挥手示意阿顺退下。
一直等到关门声“砰!”的响起,日月才回过神来。看来,这回他是插翅也难飞了,就像五年前一般……他毛骨悚然的转头,震惊的发现远扬已经动手在解衣服了。
他困难的吞咽着口水,“远扬,我觉得……”
“你怎么不脱衣服?要我帮你吗?”她伸出手,但他马上像被烫到般的闪了开来,“怎么不脱?你的衣服也被我弄脏了耶!”
不是她好色,而是她想建立一种他没办法轻易摆脱的关系。她单纯的相信只要他迷恋上她的肉体,就一定会舍不得离开她了。
“远扬,我想自己一个人洗。”
“太浪费了!这些水够我们两个人洗,而且浴盆也大得够我们一起坐进去。”
不过,当然不会只是坐着这么单纯而已,远扬坏坏的想。
“远扬,拜托你认真一点!”他咬牙切齿道,“你是女人,我是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一起洗澡,万—……”
“来个‘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又有什么不好?说不定十个月后,还可以为鸣凤添个弟妹呢!”子孙满堂可是她好久就有的梦想,但这梦想靠她一个人是没办法完成的,所以她当然得努力的鼓励日月加入。
“远扬,你要搞清楚,我们并没有真正的拜堂成亲,这样一直生小孩是不道德的。”
道德?管它那么多干嘛!两个人情投意合比较重要,不是吗?
“我不在乎。反正,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我知、你知,只要我们不说,谁都会以为我们已经拜过堂了。”说完,她又想去扯他的衣服。
他握住她不安分的手,“远场,你变得堕落了,你以前学的那些礼教都丢到哪去了?”
她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那些礼教跟你比较起来,就显得一点也不重要了,所以我把它们当作垃圾丢掉了。”
“你……你还知道羞耻吗?”他紧紧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你难道。
忘了身为一个女入该有的矜持吗?“
她更认真的看着他,“你比我更矜持,如果我也坚持不肯抛开矜持,那我俩这辈子就真的不可能了。所以,为了得到你,我把羞耻心当屁放,把女人的矜持当大便踩!”
日月感动得泪眼朦胧,“你这个傻瓜!”
“我聪明得很,傻的人是你,大餐摆在你面前,你还不懂得吃,”
她瞪了他一眼,“废话少说,快干脆的把衣服脱了跟我洗澡,否则,你就不是男人!”
日月听得出来她是想激他,但他是为了她好,不想冒犯她啊!实际上,他又何尝不想与她共浴?
“远扬,你当真不后悔?”他的声音柔了。
但她不耐烦的回应,“如果我后悔,会把孩子生下来,还守那么多年活寡,让人着笑话吗?”
他松开远扬的手,把她推向浴盆边,“我自己来,你先下水吧!”
她愣住,怀疑他会这么轻易就妥协。这不是梦吧?
“你再说一遍。”她要求。
“你先下水,我自己会脱衣服。”他推着她,像是等不及了。
“你是在唬我吧?等我一下水,你就会破门而出,是不是?”这听起来比较有可能…
他苦笑,看来他的坏纪录已经让她对他的信心全失。“我保证,在陪你洗完澡之前,绝不离去。”
她想相信他,但不知怎么地,她就是觉得不该相信。“那我们一起脱衣服,一起下水。”
他叹气,“远扬,你一定要考验我的自制力吗?”
她双手擦腰,“你才是在考验我的耐心。快点!我的耐心已经一年不如一年,你再不动手,我只好自己来了。”。
他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吧!”他缓缓的走到浴盆边,背对着远扬,开始解下一层又一层的衣服。
随着他雪白的肌肤一寸寸的裸露,远扬的嘴巴愈张愈大。天啊!
那身肌肤简直比她还像是女人,而且他的小蛮腰甚至还比她细呢!
看他赤裸着身体沉入蒸气的热水里,让她心中的欲火也猛烈的燃烧了起来,不但手痒、脚痒,尤其是小腿更痒。天啊!她快变成大色狼了。
“远场,我要进浴盆了。”“
她猛然回神,没想到他真的会下水。她真的走过去,心里竟有些迟疑了,她要下水跟他一起洗鸳鸯澡吗?这次可不比五年前有酒助胆,有春药火上加油。
她毕竟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没出阁就大了肚子的女人,跟男人在一起的经验只有一次。老实讲,还是有些怕的,虽然当时的感觉还不错。
“怎么,你害羞了吗?”他调皮的道,很高兴她终于有一点女人的样儿。
但这却激怒了她,“谁害羞来着?”然后,她便当着他的面,三两下就把衣服扒了精光。
他回避的撇开头,耳里尽是她脱衣服的窸窣声以及她的呼吸声,然后是她踏入水中的哗啦水声……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很敏感的察觉到自己的“兄弟”已经抬头挺胸、蓄势待发。
他不晓得要说什么,她也不知该如何打破僵局,于是两人就这么僵持在水里,泡得身体都红通通的。
窗外鸟声啾啾,隐隐约约的,夹杂着鸣凤的声音——“阿顺叔,我爹和我二娘在哪里?”
“嘘,小声点,你爹娘现在正在‘办事’,我们不可以去打扰他们。”
“他们在办什么事?我可不可以帮忙?”
“你帮不上忙的,他们正在帮你‘制造’弟弟妹妹。走,我带你到溪边钓鱼,给晚餐加些菜。”
“阿顺叔,弟弟妹妹要怎么制造?你别老是笑,快告诉我……”鸣凤天真无邪的声音渐渐远去。
日月与远扬两人听得面红耳赤。
远扬甚至在心里决定,她绝对要找一个机会整整那个死赖着不走的阿顺,让他再也不敢乱讲话。
“远扬?”
她急急忙忙的应声,“什么事?”她的口气无比娇羞,像是新娘般的含羞带怯。
“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是随随便便的。”日月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可她一点也不觉得随便呀!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远场可不会笨得说出来,只是用一双无辜的大眼望着他。
“我上一次的失控,让你受苦了五年,我不想再犯这种错误,所以请你别诱惑我,好吗?我不认为我们能够再次承受那后果。”
受苦?他是指相思之苦,还是怀孕生子之苦?至于后果……多生个娃娃有什么不好?人多热闹呀!
“你别介意,我这只不过自作自受,是我硬把你给……给……要了,不能怪你。”她没忘记日月曾有被“强迫”的经验,可不想再加重他的心理负担。
他苦笑,“这一切,只怪我……太不正常。”
她可不这么认为,“是这样吗?我倒觉得我比你更不正常。”她边说边刻意的贴近他,“你知道吗?我已经爱上了穿男装、扮男人的自由,可以爱讲什么就讲什么,爱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去逛窑子也不会有人吭声。”
他瞪大了眼睛,“你去逛过窑子?”
远扬不但点头,而且这笑了,“是啊!那地方有趣极了,难怪男人会那么喜欢去。女人摸起来软软香香的,很舒服呢!”
他惊白了脸,顿觉愧对风家的列祖列宗,都怪地督促不严。“你竟然还抱了女人?!”
“只是抱抱而已,我既没亲她,也没拿宝贝捅她,我们可是清洁白白的。”
日月心里非常清楚、她之所以会没捅,是因为她没有那宝贝,要是有的话,保证她会试上一试。
“你太离谱了!”他真的生气了,“我不记得曾认识这么荒谬的青梅竹马,你简直就像个流氓!”
她立刻摆出受伤的表情,且悄悄的靠近他一点点,“我也喜欢当女人呀!可以穿漂亮的衣服、薰诱人的花香、穿戴亮得耀眼的首饰,可以跟在你旁边受人注目,可是,那一点都不自由。日月,我仍这样不正好?我当男人,你扮女人,我们两个人走在一起,威风又得意,可是别人眼里的金董玉女呢!”
他往后退,“够了,你别再靠近了,我不是要你别诱惑我的吗?”
她反而更靠近。平时的厚脸皮回来了;而且还增生得更厚。“日月,你这样子好美,让我情不自禁的想……想吃掉你。”她的手往下滑,握住他炽热的中心。
他的身体一颤,猛然站了起来,没想到,反而更清楚的看见她的手牢牢的抓住他的“兄弟”不放:他简直快疯了,彻底后悔下水的这个决定。
“放手。”
“我要你。”她暗哑的低语,“难道你不想要我?”
他想,想疯了!可是他不想这样无礼的侵犯他,他是想珍惜她的——如果他正常的活。
“对,我是不想。你别再死缠烂打的,烦透了!”盼望冷言冷语能阻止她大胆的行为。
但她却摇头,“你如果不想的话,干嘛回来?”她霍然而起,让他马上闭上眼睛。
“坐下,拜托。”他几乎要停止呼吸了。
但她不依,硬是把自己的身体贴上他的,“你若是不想要,就睁开眼睛,把我瞧上一遍,然后命令你的‘兄弟’不要兴奋。”
但问题是,他的“兄弟”已经兴奋异常了,怎么可能叫它恢复原状?
“你……你……”他再也说不出话来,只知道他得逃离这间浴室,所以他掰开她的手,想要跨出浴盆,没想到她坚持不放,硬是迅速地抱上他的腰。
一个重心不稳,“砰!”的一声,浴盆倒了,大量的水流了一地。
她压在他的身上,“日月,你别再自欺欺人了,我知道你是爱我、要我的。你看看你的身体,根本拒绝不了我。”
她没的说错。
他幽幽的吐了一口气,“你真是专门生来克我的煞星。”他接受她缓缓靠近的唇,双手摸上她的腰……
或许放纵自己,得偿多年的宿愿也不错。
第九章
日月在激情过后,马上后悔了。
他一再地蹂躏远扬的身体,教她如何嫁得出去,找一个能给她幸福的夫君?更糟糕的是,她的肚子里可能又有一个娃娃了。
日月感到无限沮丧,他又害了她。
“乖,把头抬起来,我帮你把衣服穿上。”她倒反而像无事人般,高高兴兴的帮他打扮了起来,“日月,我们这样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喔!”
“远扬,你不恼我又把你‘那个’了吗?”
她笑得很开心,“干嘛恼?就算你想天天对我‘那个’,我都奉陪。”她爱透了与他肌肤相亲的感觉,那感觉像是他们会就这么一生一世在一起,直到老死。这本就是她想追求的,欢迎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气恼呢?
“如果你又怀孕怎么办?”他苦恼着。
但她一点都不以为那会是个问题,“生下来呀!给鸣凤添个弟弟或妹妹。”
他叹口气,“有这么简单吗?大家不是都知道,你是雷风堡的堡主,也是堡主夫人吗?”
“是呀!”她点头。 “那你要如何向大家交代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她就不明白了,“我干嘛向那么多人交代?生小孩的是我,又不是他们,只要我高兴,爱生谁的孩子都行。”
他抓住她的手腕,“可是,你要如何向孩子交代?你不在乎,孩子可能会在乎呀!父亲不详的孩子会被人瞧不起、会被欺负,你要孩子承受大人犯错的苦果吗?”
她觉想太多了,“那你想怎么办?公布你就是那个父亲吗?”
他凝视着她,沉默不语。
“所以就别管他们怎么说,我们自己知道就够了。”她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如果有那个必要的话,我愿意。”他愿意穿男装在大家面前露脸。
她愣了一下,叫了起来,“不好吧?你当男人太可惜了!要不然…… 要不然我们一起找个假丈夫嫁了。对了,就找张劲如何?”
他睁大了眼。
远扬愈说愈起劲。“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反正他已经娶了你,我再嫁给他当二房,那我们就可以继续过如胶似漆的生活了。有了孩子就推说是他搞的,他要是敢否认,我们就一哭二闹,让他难做人。”
他张大了嘴,想不到她这么异想天开,居然想得出这么荒谬的主意来陷害对他情深义重的张劲。
她却还沾沾自喜。“真是个天大的妙策呀!”
“绝对不许!”他严厉的反对,“不好你利用无辜的好人。”
“我没有要利用他呀!我事前会先跟他讲清楚的,我相信他一定会很乐意。”那种滥好人特别重义气,更何况,他五年前还真的跟她求过婚呢!
“就算他十分愿意也不行,我们没有理由要他牺牲自己的幸福来陪找们。你明白吗?”日月非常坚持。
她不明白,转身拿了斗签为他戴上,他有幸福可言吗?整年大江南北的晃,没有姑娘看得上地。既然现在有你这么美的‘女人’肯嫁他,又有我这么聪明的“伙伴‘帮他顾家,至少有个地方可以回去,这又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