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君德蓦然愣住了,是了,就是她这种与众不同的特点吸引了他,她不希罕他的地位、不眷恋她未来可能有的荣华,她只想逃离他,好像他是噬人的猛兽,好像他是摊臭极的烂泥。
他欣赏她的与众不同,但却无法接受她厌恶他,他自问自己对女人而言是个好归宿,她有什么好嫌的?还是,她只是在装模作样?
“没错,你是异类。”他生气的一把拉起她,大力的将她压在树干上,“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除非我点头同意,否则你这辈子就别想离开我!”身体熨贴上她的。
她火大的怒骂,“你这个浑球,为什么对别人这般好,却对我……”剩下的字语尽数掩没在他的唇舌中,全身像触电一样,脑袋被他的热力麻痹了,圆睁的双眼失去焦距,景物渐渐朦胧,她感觉到晕眩……
她是对他上瘾了吗?否则怎会全身瘫软的不想抗拒?
紧握住的拳头渐渐放开,不自觉的握住他的手,娇声的嘤咛自喉头逸出,她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力量,模模糊糊之中,大概是意识到她的衣服被褪去,他的大掌抚遍了她的全身,然后伸进她欲望的中心一阵搅弄,让她无法忍受地“啊……啊……呀……”的叫了起来。
风君德的额头上有汗水凝聚,他满足的看着弄月醺然欲醉的容颜,“其实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她狂乱的摇头,“求……求……求求你。”
“你喜欢我对你做的事不是吗?点头承认吧!承认你喜欢我。”他诱哄着说。
她狂乱的点头,“求你……”
他满意了,再也控制不住压抑了十天的强烈欲望,解下裤头,任昂然的欲望冲进她的体内,恣意驰骋,带着她一起冲上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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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月觉得自己非常可耻,竟然在大白天跟个男人在花园里苟合,天哪!要是被人看到,怎么得了?
一旦自激情的昏眩中醒过来,她立刻想到这个问题,全身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般,马上就想自他身上逃离开来,但他的大手却紧紧扣住她的腰不放。
“放手。”她挣扎,生气的看到他嬉笑的眼眸,“你想让府里的人看戏吗?”
“这里很少人过来。”
但可不代表不会有人来,“让我起来,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别急!”
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吸引了他俩的注意,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仓皇的飞奔而去。
老天,是宇儿!
“我完了。”弄月脑袋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是——我以后没脸见人了。
风君德敏捷的翻起身,用身体遮住她的背,然后低头一瞧,“你身上的血图还没有退。”
弄月不明所以的转头,“你在说什么?”
他露出一脸的惊讶,“你不知道你背后有什么吗?”
她的背后?不就是他吗?
“除了你,还会有什么?”她没好气的说。
风君德露出诡异的笑容,“你真是特殊,不但不知道自己是女人,连背后有幅刺青图都不知道。”
是真的吗?弄月大惊失色,“那是幅什么图?”
看她的反应,风君德确定她是真的不知道,不禁脸色黯了下来,那或许是幅致命的图,她被隐瞒了这么些年,一定有其道理,他就这么说出来好吗?
考虑半晌,他才严肃的说:“一幅藏宝图,只有我才看得见的藏宝图。”
第八章 失落
雪里已知春信至,
寒梅点缀琼枝腻。
香脸半开娇旖旎,
当庭际,
玉人浴出新妆喜。
——李清照·渔家傲(二)
一幅只有在交欢时才会出现在背上的藏宝图?一幅除了她,谁都可能看见的藏宝图?
非常奇怪的是,究竟是什么人替她刺上的?又是为了什么?这答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恐怕知道的人只有三婶和三叔而已,她若想要知道真相,就要找到他们询问。
但知道真相好吗?
她感到忐忑不安起来,她从小就跟着三叔三婶他们流浪天涯,记忆中,他们常常转换住处,每次都走得非常匆忙,现在想起来,她终于了解,那是在逃命。
逃什么呢?
或许不要追究比较好。
但不探究,她的心里就有着一个疙瘩,日日夜夜让她睡不安稳,只因为她的人生里还有秘密,她却不知。
唯今之计,就是赶快找到三婶。
她穿好衣服,跟在他的后头,急急的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跟三婶见面?”
风君德对她这么在乎三婶颇觉吃味,不耐烦的道:“放心,她很安全,你也是。”
他故意加重最末一句。
但弄月没听出来,对她而言,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三婶及远离眼前这个男人,“那到底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
他突然站住,猛地转身,森冷的眼眸盯住她,“为何这么急着想见她?是不信任我,怕我早把她杀了吗?”
弄月蓦然一愣,是啊!她怎么没想到三婶可能已遭毒手?
“是吗?”她愣愣的问。
“你……”风君德气得咬牙切齿,“在你眼中,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弄月冲口而出,“混蛋!”
他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很好,那我告诉你,你还有得等了,因为我决定短期内不让你们两人相见。”
“为什么?”她气愤的质问,不认为他有那个权利禁止她做任何事。
“为了惩罚你,惩罚你看错了人。”他潇洒的转头离开,努力压抑住心里的怒气。
弄月冲上前去拉住他的手臂,“我看不是这样吧!你是想扣住三婶,拷问她我身上的秘密,好一个人得到宝藏,所以三天两头跑来蹂躏我,目的就是为了看个明白我背后的藏宝图,我说得没错吧?”
风君德冷冷的睨着她,“我还需要什么宝藏?”
没错,他是有钱有势,但谁会嫌钱多?她愈想愈觉得自己有理,于是充满讽刺的说:“你没听过人心不足蛇吞象吗?”
“啪!”一个巴掌倏地印在她的颊上,五根指痕非常显眼。
挨打的脸颊红肿、刺痛,让她顿时将理智抛得远远的,大声斥责,“你这个三八羔子对谁都好,就爱找本公子的碴,我是哪里惹了你?让你要这么对我?不但夺了我的身体,还限制我的自由,你以为你是谁?就算是天皇老子也没有这个权利支配我的人生,我恨你,风君德,听见没有?我恨你!”
风君德的眼神黯淡下来,渐渐朝她逼近,声音淡如风却冷如冰,“你想要自由,想要摆脱我?”
“没错。”她一步步后退,掩着脸颊,毫不胆怯的回话。
“你不贪恋这里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没错。”
“你不怕离开这里里后,所有的人都会轻视你、鄙视你、唾弃你?你不但当不成戏子,恐怕还会落到成为乞丐的命运,甚至有可能遭到追杀?”这话从他的齿缝中残忍的逸出。
这些她当然想过,只是除了勇敢面对外,她还能如何?更何况,让事情发展成这情况的人是他,一切都是他的错!
“我宁愿离开,也不要待在你身边。”
风君德陡然站住,“结论是……”他双手握拳搁在身侧,“你宁愿当个男人,也不愿做我的女人?”
弄月的心莫名的抽痛起来,想他的女人何其多,现下府里就有三个如牡丹般的娇娘,谁知道未来他还会有多少女人,或许过了几个月,他就会忘了她。
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只有挺起胸膛,肯定的回覆,“没错。”
“很好。”风君德转过身,“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回去准备你的包袱吧!我会把三婶送还给你。”
在那一刹那,弄月竟有丝错觉——他正在对她好,但是,可能吗?
她急急的追上去,“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他头也不回的答道。
弄月不敢相信,这样骂一骂,就让他轻易的放她走?
听到她想要的答案,她心里竟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居然奢望他能再霸道无理的留她下来。
好奇怪的想法,莫非她对他的欺负上了瘾?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她想确定这不是他的戏言。
风君德苦笑,站住脚转身面对她,“五天后,等你三婶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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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月该高兴的,心却莫名的觉得失落,情绪跌到谷底。
就算平儿端来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也引不起她的食欲,反而惹来一阵阵欲呕的冲动,她是怎么了?
莫非她想留下来继续被欺负?莫非她舍不得他?不可能的!
“小姐,为什么不留下来呢?”平儿端了”碗鱼汤到她面前,那味道让她转过头去,“在外面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吗?你怎么舍得?”平儿叹口气。
那味道浓烈得令她难受,站起身远离桌子,踱到窗边呼吸沁凉的夜风,“吃,有那么重要吗?”
平儿看着一身男装打扮的弄月,又不禁叹了一口气,“小姐,我真不明白,少爷的条件那么好,是不可多得的相公人选,你又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就是因为他是太好的人选,这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觊觎他,让他可以是许多人的相公,而不是专属于她的,更何况……
“我是个男人,压根儿不需要什么相公。”但事实上,她却是个女人,看来这一生她要婚配恐怕很难了。
“小姐,就算你再怎么像男人,终究还是个女人,女人的身体比较娇小,力气也比男人小,而且每个月都会有月事来……”
她不需要平儿去解释男女不同的地方,现在的她,已经很清楚的明了男跟女的身体构造差在哪里,这真亏了那位霸道的将军。
“哈……哈……爷,你真爱说笑……”一阵嬉笑声自风中传来,吸引了她的注意。
“可不是吗?你这模样可真滑稽,让我忍不住想……”是风君德低沉的声音。
“想吃了我?”
弄月像着了魔般走出房间。
“不,我想剥了你……”
她靠着栏杆往下望,园里的石椅上正坐着风君德和他的美妾落霞,而他……正把手伸进落霞的衣襟内抚摸她的丰胸,引发她胸壑间那把熊熊的怒火。
那小子,白天才用那双手与她亲热,才过没几个时辰,就又用那双手在别的女人身上寻找快乐!
这个男人太过分了!
愤怒的情绪霍然高涨,就像烟火被火星点燃,就咻的一声直飞云霄,随即爆发。
平儿也跟着站到她的身边,看到弄月的脸色不好,好心的劝道:“小姐,忍着点,男人都是这个样子的,你就当作没看见。”
她怎能没看见?她看得一清二楚,眼睛都快喷火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反正她就是生气,而且气得破口大骂,“你这王八蛋把手拿开!”
风君德和落霞惊讶的抬起头,看到她,风君德微微一笑,而落霞则嘲讽的娇声道:“爷,你看,她在吃醋呢!怎么办才好?”
风君德掐了一下她的下巴,“什么怎么办?我们办事去吧!”他抱起她就要进迎风楼。
弄月早已气得理智全失,“你这个淫虫,站住!”
风君德偏偏不停下脚步,他悠闲的走向迎风楼,怀中的落霞吃吃直笑,让弄月心中的那把火烧得更猛烈,脑海里回响着——他不重视我,他看上别的女人,他嫌弃我,他要跟那个女人上床……
她咚咚咚的跑下楼,挡在他面前,“把那个女人放下来。”她不服气、她生气……
她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
风君德平静的凝视她,“为什么?”
此刻的她,哪里想得到理由,她气昏头了,只觉得他在她面前玩女人十分不应该,这是她不能容许的!
“我不知道,反正你把她放下就是了!”
“你要代替她吗?”风君德眯着眼问。
“爷……”落霞可不依了。
“谁要代替她?我不许你利用我们女人,听到没有?把她放下来。”弄月一心只要他放手。
风君德低笑,“你现在知道自己是女人了?”
“你到底放不放她下来?”她再次强调“如果我不呢?”
弄月的回答是迅速冲上前,大力拍击他的手,一个不小心,风君德竟让怀中的佳人“砰!”的一声跌落在地。
“你在做什么?”他愤怒的大喝一声。
她茫然的望着他,此刻才稍稍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
落霞坐在在地上,抬头尖声的控诉,“爷,你就放任她这么嚣张吗?别忘了,你可是个将军,难道你连个女人都管不了?”
弄月低头看她,嫌恶的骂道:“住口,你这个贱胚。”帮男人欺负女人难道不贱吗?
风君德却抓住她的手,冷声道:“你太放肆了!”
那把怒火还在弄月的心中烧,“那又如何?”
风君德的脸变得凶狠,“你必须接受惩罚。”他大叫:“来人呀!把这个家伙关到柴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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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此刻真是懊恼极了。
在柴房里,她来来回回不停的踱步,她凭什么去管风君德玩女人?她那时是是不是得了失心疯,竟然会失去理智到那种地步?真可笑!
现在想想,那时侯她的表现简直就像个妒妇,好像她是他的娘子,有权利捉他的奸。
但实际上,就算她真是他的妻,他玩女人的时候,她也不能如此放肆的纠正他,而这正是可悲的大官夫人所要面临的情况,丈夫偷腥,妻子还得睁只眼、闭只眼,甚至要帮他熬补药,免得他玩过火伤了身。
如果她是别人的相公,她的女人如果敢偷汉子,捉起来打也不会有任何人说话,甚至可以把那个变节的女人丢到河里去喂鱼。
真不公平呀!做相公和做娘子的怎么差这么多?
看着蜘蛛网云集的天花板,她忍不住呐喊:“老天爷,你为什么不把我生做男的?”
偏偏老天爷让她是女儿身,又遇到一个蛮横不讲理的官家人,身边多的是女人围着他团团转,她的存在根本就是花园里的一粒沙,竟然还自不量力的去管他欣赏哪朵花!
唉!这下惹他生气,她还能如愿的与三婶见面,并且离开这里吗?
想到这,她的心里竟然有种轻松的感觉——他帮她做了决定,是他逼她留下来的,不是她自愿的,那她也就可以有更多的理由认定他的坏。
咦,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弄月甩甩头,大声咒骂出口,“我是疯了吗?”她竟然想留下,难道她不想回复往日宁静的生活吗?
在风君德身边,向来就只有狂风暴雨,没有宁静、没有安全的栖息处,她不能留下,若继续留下来,她将会被大风吹折、被大雨淹没。
所以,她不能留下,绝对不能留下。
那这里更是不能待!
她做错事,认罪就是了,但别因此把她扣押在风君德的势力范围内!她突然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