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的眼睛眨呀眨的,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两个男人会是兄弟,莫说他们两人的个性根本不像,一个邪怪,一个霸气;就连长相也不同,一个文质彬彬,一个天生威严……
“所以他才会当皇帝呀!”朱风宇突然转头对她说,像是听到了她心里的话。
她不由得心中一惊,莫非……
“你猜得没错。”朱风宇不再理会她惊愕的反应,转头看向他的皇兄,“是兄,你近日将会有血光之灾,看在我们是兄弟的情分上,我提醒你一句,注意你身边亲近的人,尤其是有血缘关系的。”
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
“莫非皇弟知道是谁要刺杀朕?”皇上连忙问道。
朱风宇笑了,“有心想杀皇兄的又岂止一人,怕的是现在虽然只有一人行动,以后就会前仆后继,一个接着一个。”
皇上的脸色凝重,“那你知道这次行动的主谋是谁吗?”
朱风宇摇头,“这我不能告诉你,反正你也有能力查得到。”
“主人?”那木偶竟然说话了,吓得慕月脸色发青,竟然有人可以不动到像木头人的地步。
“什么事?”朱风字问,语气淡如风,几不可闻。
“这里是哪里?”女孩伸出手往前方指着,“为什么把人装在透明的瓶子里观赏?”
所有人一惊,那女孩的面前根本空无一吻,她是怎么看到这种奇异的现象,还是她根本就和他们处在不同的世界里?
“仪儿,闭上眼睛不要看,你知道我在哪里,回来。”
女孩依言放下了手,闭上眼睛,又是一动也不动。
“皇弟,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想他不明白。
“皇兄,这事不劳你烦心,你们该回宫了。”
他拿出了一张纸,开始熟练的摺了起来。
慕月突然开口,“八王爷,你要继续待在这小巷子里吗?你既然是皇族的一员,就有义务为大明朝做事。皇上,我建议请八王爷出来为官,辅佐朝政。”她这是在为国家着想,如果有八王爷这样的奇人异士在朝廷服务,想必可以造福百姓。
“皇兄,你找到了一位好臣子。”朱风宇轻笑,“可惜她不是男人,不然更可以发挥她的才能。”
慕月又是一惊。怎么?她是男是女,他一眼就看分明了吗?
“皇弟,慕月说得没错,你愿意出来辅佐朕吗?”
朱风宇摇头,“皇宫不是适合我待的地方,这一生,我无缘为官,也不能为官。更何况,我是个自私的人,只想逍遥自在的纵情于山水之间。”他手里挖出了一只纸鸢,“走吧!这只纸鸢会指引你们回宫的路。”
说也奇怪,那只纸鸢竟然浮至半空中,还有模有样的振着翅膀,让他们不禁看傻了眼。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他们心中不禁一阵紧张。
“是我的朋友来拜访。你们走吧!记得不要出声,先听听你们在哪里。”朱风字开口说。
皇上和慕月像是被催眠一般,不由自主的迈动双脚,跟着飞翔的纸鸢走到屋后。那里一片乌漆抹黑的,只有纸鸢泛出微微的黄光。
他们的双手紧紧相握,跟着纸鸢一步又一步的走进黑暗里,两人很有默契的都没说话,脑子里皆牢记着来风宇说的话——不要出声,先听听你们在哪里。
四周一片宁静,他们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
突然,远方现出了白色的光芒,像是出口。
他们加紧脚步走了过去,霎时间,四周变得一片明亮,他们微眯着昏眩的眼想适应这刺激的亮光,却同时听到有人在对话的声音。
“昭弟,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在大街上看到皇上跟木大学士在一起?”
慕月份份拨开花丛,发现说话的人竟是美丽端庄的皇后和她的弟弟吴奉昭,而且周围的景色好熟悉,好像……好像是皇宫。
他们回到皇宫里来了吗?
皇上将她拉近,贴在她耳边低语,“不要说话。”
她瞪了他一眼。不用他提醒,她原本也不打算出声的。
“当然是真的,我不只看到他们在一起,而且还有一群穿黑衣服的刺客在追杀他们。”吴奉昭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皇上呢?是否安然无恙?”皇后的脸都青了。
“我不知道,根本找不到皇上,但是我见到了一个人。”
“谁?”皇后问。
“就是那个在众目照陵之下打我的王家人——王源。他竟然没死!?”吴奉昭一脸气愤的说。
“没死?”皇后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会呢?爹不是说要帮你出气,已经杀了他们全家吗?”
哼!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真不敢相信,只不过是打输了一架,就要杀了对方一家人来出气,真是个好皇后、好国舅、好国丈啊!慕月好想冲出去痛揍他们一顿,但皇上紧紧的抓着她。
“更奇怪的是,他也跟木大学上还有皇上在一起。”吴奉昭不解的说。
“什么?”皇后的脸色变得惨白。
“姐姐,那个王源会不会跟皇上是朋友?”
“胡说,皇上怎么会有朋友!”皇后斥道。
慕月同情的看了身边的皇上一眼,心想,当皇上还真可怜,不但没有朋友,连妻子都不能相信。唉!
“皇上应该什么都不知道,爹做事一向不会留下任何证据,你不要胡乱操心。总之,以后你要小心点,不要到处惹事,同时也要多多注意那个王源跟木大学土,不要惹到他们俩。”
呵呵!慕月不禁有点得意,算这皇后聪明,把她列入“尊敬”的名单内。
“姐姐,还有一件事,我想那批刺客会不会是……”吴奉昭一脸神秘。
“是谁?”皇后刻意压低声音。
“旧帝的余党,也就是皇上的叔叔……”
“够了,别胡说!我们什么也不知道,这些政治上的事不用我们担心。”说完,皇后便拉着吴奉昭走了。
慕月看着皇上的脸色凝重,心里很是不忍。
皇上长长的叹气,然后低语。“是啊!皇叔是有可能会做这种事,毕竟他一直想重登皇位。”
虽然慕月长年住在边境,但皇宫里的斗争消息偶尔也会传过来。当初是帝朱祈钰先是篡了年幼的侄子朱见深的帝位,没想到被俘的英宗回京,没过多久就复辟,把朱祈钰赶下帝位,又立皇子朱见深为太子……
“你的境遇还真不可思议。”她很佩服的说。
不过,她还是不明白这皇位有什么好争的,值得让兄弟反目成仇。
他苦笑,“朕也这么认为。好了,不管这些,朕要和你说说我们两人的事。”他的双手搭上她的肩膀,从花丛后走了出来,“慕月,朕很羡慕你跟王源的友谊,因为就如同皇后所说的,朕没有朋友。”
慕月没有回答,心想,皇上该不会想跟她做朋友吧?
可是不对呀!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已经不只是朋友了吧?
“朕很难得能遇见像你这么谈得来的朋友,所以朕不想放你走。”
她还是一迳的沉默着,猜测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所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你对朕而言,可说是亦友亦妻,所以朕打算命你改回女装,入宫为妃,日日夜夜的陪伴朕,你也可以就近指正朕施政的错误。你意下如何?”
她脸色惨白,不敢相信的望着他……
第八章
打架
小果子慌慌张张的回到宫里,就听到内侍说皇上已经回来了,正在观星楼里跟木大学士吵得厉害。
皇上是怎么脱险的?小果子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加快脚步赶到观星楼去。
跟以前一样,观星楼的周围并没有人看守,只有几名守卫在不远处巡视。
小果子明白,皇上是顾忌他跟木大学士的“声音”会被人听到,惹出一些不好的传闻,所以才会这么做。他叹了一口气,在跟守卫们打了招呼之后,便直接走进观星楼,在进入内院时,依稀听到——“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你为什么不愿意?”
“我不是那些女人,皇上,你不能把我关在后宫里!”
后宫?难道水大学士是女人?小果子白了脸,这可是天大不得了的事呀!
“后宫哪里不好?吃得好。穿得好,还有人服侍你。”
“哪里好了?人就那几百个,既不能飙马,也不能拚酒,更不能跟人大声谈笑,而且言谈举止又要合礼,要我过这么拘束的生活,门都没有!”
“朕要封你为妃,你就得乖乖听话!”皇上的声音隐含着怒气。
“我不要!我才不要跟你那些后宫的女人争宠,每天工于心计抢着当你晚上的床伴。”
“你……”一声有力的拍案声响起,“你难道要一辈子扮男人,跟朕偷偷摸摸的过夜吗?”
“至少我这样是自由的。”她的声音理直气壮。
“什么自由?莫非你还想嫁人?”皇上的语气所起来非常危险。
“微臣不想嫁人,我只想为国效命,为百姓谋福利。”
“还有为你未婚夫一家洗刷冤枉。”皇上冷哼一声。
“现在阿源家的冤情已经洗清,敢问皇上要如何定夺谁对谁错?”
“这事朕自有分寸,你不用岔开话题。朕问你,难道你不想正大光明的为朕生下孩子?”皇上换个方式问。
“可以为皇上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又何尝差我一个?”显然,她丝毫不为所动。
“这么说,你是不想为朕生下皇儿罗?”
“生下来和其他皇子们争夺皇位吗?我相信皇上一定很明白其中的‘快活’滋味。”
“李慕月,你太过分了!你这一生就注定是朕一个一人的”
“皇上,你不要拉我的衣服……光天化日之下,你又想干什么……不……现在是大白天的,不行……”
“闭上你的嘴,你既然惹火了我,你就要负责灭火!”
“呜……嗯……讨厌!”
小果子摇摇头,快速的离开,虽然他已经是个“公公”,但毕竟还是个男人,那些淫声浪语会让他有“感觉”,并且不胜欷嘘。
他返到了宫门外守着,感觉今天的风吹起来竟有些热。
没过多久,他就看到皇上走了出来。真难得,皇上每次只要一上了木大学土,通常是欲罢不能的。
“奴才见过皇上。”他必恭必敬的迎上前去,“皇上是否安然无恙?”他还担心着稍早的追杀事件是否有留下后遗症。
“朕没事。”皇上拍拍衣襟上的灰尘,“小果子,送木大学士出宫。”
“奴才遵旨。”
看着皇上的背影大摇大摆的离去,小果子摇了摇头,又进了观星楼。
房里的慕月正努力的穿好衣服,可仍有不少怒气。那个暴君无法说服她,就用“暴力”给她好看,他以为她是那么好吓的吗?
突然,她听到开门声,转头一见是小果子,她马上背着他,快速系好自己的腰带。
“木大学士,奴才奉是上的命令要送你出宫。”
慕月翻了翻白眼,受不了的想,皇上还真当她不认识路,老是派人送。“不用了,小果子公公,我自己会回去。”
“木大学上,你就别为难奴才了,这是皇上的吩咐。”
她哼了一声,系好腰带转过身,“那走吧!”
但她踩出的步伐却一点也不轻快。
回到家里,她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洗澡,但是要洗澡,可得先费一番工夫。
她得自己点火烧水,一桶桶的把水烧热,然后搬到浴室,再倒进浴桶里,前前后后就要花两、三个时辰,光是想到就手软脚酸,更何况,她这两天还被皇上这般折腾……唉!好累。
她一边烧水,一边怀念皇宫里的天香池的池水,那池水又香又暖,洗起来皮肤滑滑腻腻的,真是享受;而现在,她却只能自己烧井水来洗澡,洗完操后,还得把积了好几天的脏衣服拿来洗干净、凉干。
唉!光想到都觉得累。
或许,她该找个人帮她操持家务。但找谁呢?陌生人当然不好,万一让人发现了她是女人的秘密而四处张扬呢?想来想去,只有王源合适,但要一个大男人天天洗衣服、烧热水,也实在太糟蹋人家了。
到底该找谁呢?
洗完了澡,她上街去溜达,看到了药铺就想到她这两天没喝避孕的汤药,要是真的珠胎暗结,到时“开花结果”就难办!
她正想进去时,一个男人突然挡在身前,她仔细一瞧,咦,他不就是先前在恰红院见过的那个皇上的爪牙吗?
“你挡在这里干什么?让开!”她侧身想绕过他。
那男人都用手臂来挡,“木大学土,皇上有旨,不许你喝药、配药。”
“什么?”她一愣,蓦然明白了,那个暴力皇上就是要把她的肚子搞大才高兴,他以为这样她就会屈服,乖乖进宫当他的贵妃、贤妃,安分守己的当他的女人。
“让开!”她开口怒喝。
“不行,我必须遵从皇上的命令。”那男人一动也不动的挡在她面前,一步也不肯让。
她马上后退,“好,这间不行,我去别间总行了吧!”
那男人跟在她身后,“我会亦步亦趋的跟在你后面。”
她快气炸了!沿途经过花街柳巷,她灵光一闪,心想,或许里面的姑娘各个手边都有一份药,于是她身子一转,就想进去找个姑娘要看看,没想到,那男人又档在她面前。
“皇上有旨,严禁木大学土上青楼找女人。”
他面无表情的说。
她真的受够了,不顾一切的大叫,“可恶,竟然连我去哪里都要管!”吼完之后,她察觉到路边有许多人都在看热闹,她马上不好意思的收拾起怒气,把那个男人拉到一边去,“我说,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我叫张劲。”
“原来是张大哥,我们来打个商量好了,我们一起进去,然后我帮你找个最美丽温柔的姑娘,反正只要你不说、我不说,皇上绝不知道我又上了妓院,你说这样好不好?”
“这……”张劲显然有些犹豫。
“别担心,今晚我请客,你可以找两、三个,甚至五个姑娘来伺候你。”
“很让我心动,但是不行。”他坚决的摇头,“就算我同情你,我也不能抗旨。”
“真的不愿意?”她诱惑的靠近,伸手指了指妓院里的云裳鬓影,“里头的姑娘又美又香,还有一坛坛的好酒,你就这样放弃吗?”
他吞了吞口水,还是遗憾的摇头。
“再考虑一下吧!只要你点头,就可以痛快一整晚喔!”她再次鼓吹他答应。
他还是摇头。
慕月知道自己说不动他,马上展现怒容,“你要是不答应,我就……”
“你就如何?”
“算了。”她愤慨的转身,继续溜达。
她走了走,看到路边围了一群人,她马上凑过去,看到前面跪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胸前挂了一个“卖身葬父”的牌子,一脸的泪痕,看起来非常可怜且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