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骗人!”他像个小男孩般执起她的手和她打勾勾,教她又是一阵错愕。“我明天就好起来,到时候你就再也不能逃避……”短暂的对谈耗尽他的体力,他又再度沉沉睡去。
如同往常一样,圈着她的手仍然不肯放松,唐秋缠只得再度躺回他身边,和他一起沉入梦乡。
唐秋缠发现她的医学知识显然需要再加强。
她这辈子没见过体力恢复得这么快的人,不过才三天的时间,任意情就已经痊愈,并缠着她要答案。
“看着我的眼睛。”任意情抬起她的脸,并拉着她躺在他身上,夹紧她的双腿像往常般有力。“你对我究竟有没有感情?”他问得很平静,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你自己猜。”她模棱两可的语气让他急得捉住她的肩膀猛摇。
“敏儿!”他已经紧张得不知所措,她却还悠哉的戏弄他,真是气死人了。
唐秋缠的回答是勾住他的脖子热情的吻他,吻得他都快融化了。
这是真的吗?任意情也同样热切的响应她的吻。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而他兴奋得差点哭出来。
他深深吸进她的芳香,在唇齿间流连忘返。在四片唇瓣贴合的剎那,所有言语都是多余,剩下的只是紊乱的喘息声,和彼此难以浇熄的热情。
“现在就拒绝我,敏儿。”他的唇来到她的颈项,一寸寸的拉开她的衣服,亲吻她的雪肤。“如果你不现在就说‘不’,那么请你永远别再提起,我已经无法忍受这非人的折磨。”经过这几个月欲望的折磨,他已经足以荣登“圣贤榜”了,恐怕连柳下惠都比不上他。
“好。”唐秋缠小声的回答,一张俏脸已经红成一片。
“你……你说什么?!”他倏地停下探索,一脸错愕的看着她。
“我说‘好’!”看见他白痴似的脸孔,她笑得比花还灿烂。
任意情终于会意过来,绽开一抹充满性感与邪气的微笑,看得她一阵脸红心跳。
“我希望你不是在戏弄我,否则你的麻烦就大了。”邪气的微笑和他的唇一起来到唐秋缠敞开的衣衫。他的手在她的衣衫里来回探索,最后干脆脱下她的衣服,让她赤裸裸的呈现在他眼前。
“你好美。”他轻轻地吻她的眼、她的鼻,最后才是她的唇。“美得沉静,美得傲然,就像是一朵迎风的蔷薇,虽扎得我满手都是血,但每一滴血都值得。”
“但我这朵会扎人的蔷薇终究落在你的手里。”她的浅笑里有着淡淡的哀伤,“我输了。输给你的疯狂,你的坚持。”
没有人能和他一样疯狂。他就像最猛烈的风,勾起她内心最强烈的感情,让她在爱恨之间摆荡,甚至迷失方向。
“没有绝对的输赢,敏儿。”埋在她酥胸间的嘴唇跟着他的呢喃一起轻囓她高耸的蓓蕾,“猎人与猎物之间的角色有时也会互换。”
他伸手托着她的臀部,将唐秋缠娇小的身躯往上推,直到她胸前的浑圆毫无间隙地贴着他的面颊为止。
“而我们,毫无疑问已经互换了。”原本托着她臀部的大手游移至她的纤腰,将她的身子压向他,让她感受他的灼热。
透过粗糙的衣料,唐秋缠可以感受到身下的突起,而她对此并不陌生。在船上的那些日子里,她几乎每天都可以感受到相同的欲望。不同的是,这次她决定解放他的欲望,将他拉离渴求的深渊。
“感受到那灼热了吗?”她点头,同时以湿润响应他的欲望,教任意情忍不住呻吟出声。
“该死,你该不会想撑破我的自尊吧?”他苦涩的调侃。
因为爱得太痴、爱得太狂,所以连他最为珍视的自尊也拋到脑后,只为了得到怀中的女人。然而她教会他的事不只包括如何忍受欲望的煎熬,并进一步教会他何谓征战的意义。
是的,如果说在爱情的领域里必须有一个人先拋弃自尊,那么他便是那个人。经过这些日子,他已经了解为一个人全然付出是什么滋味。爱情的五味他全尝遍,只为了怀中的敏儿。
“自尊?你不觉得我们已经绕在这两个字上太久了吗?”唐秋缠左手勾住他的颈项,右手慢慢抚上她渴望已久的胸膛,微笑地感受手掌下的触感。“因为这两个字,我们成为对手;因为这两个字,我们浪费太多时光。”
她终于对他也对自己承认,爱情早在初识时便发生,早在他用那双勾人摄魂的眼,信誓旦旦要得到她开始。
由她掌下传来的温热溢满任意情的胸膛,不只是因为被唤起的欲望,更是因为满腔的爱意。
“你说得对,我们的确浪费太多时光,但我不会说后悔。”他抱着她慢慢翻身,小心翼翼的待她犹如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对立使我们无法忘怀彼此,距离使我们看清思念。”他轻抚着她的面颊,她的颈项,彷佛是第一次看清她。“爱上你是最痛苦的决定,追逐你的脚步却是最甜蜜的冲动。我曾经以为这只是我和意桐的竞赛,直到你离开扬州,我才赫然发现,这不只是一场竞赛,更是我毕生的追逐。”
他的手微微颤动,彷佛来自心底最深的悸动。“而我追到了,并且永不放手!”
任意情用行动证明他的誓言,透过唐秋缠迷蒙的眼,他知道她已准备好接纳他。俯下精壮的胸膛,他轻轻摩擦她的蓓蕾,带给她一种不可思议的快感。
唐秋缠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由身体深处泛出的情潮正迅速涌出,她想叫他的名字,却始终叫不出口,只得任由他的舌尖在其中翻滚,贪婪的汲取她的芳香。
“释放你的感觉,敏儿。”他的声音和他的碰触一样轻柔,但撩拨于其中的手指却异常深刻。“不要连这种时刻都禁锢你的声音。”
他的撩拨使她不由自主的夹紧双腿,在迷蒙间她看见长发散落的任意情正以一种邪魅的笑容,引诱她同坠欲海里。
“要我吗,敏儿?”他的唇再度来到禁地,引发她更多情潮。
她要,可是她羞于开口。
“敏儿?”轻柔的声音再一次催促,也再一次掀起狂潮。
圈着他的双腿索性用力一勾,将他毫无防备的身体勾向她柔软的身躯,以行动代替了回答。
“准备好了吗?”唐秋缠主动的询问他,教他又是一阵错愕。“现在,我来教你何谓‘点穴疗法’。”说完,她的柔软包围住他的悸动,再一次夺走他猎人的位置。
在欲海里翻滚的任意情头一次发现──当猎物也不错嘛。
第九章
整个潇湘庄一片乱烘烘,坐在大厅上的任老爷更是气黑了一张脸。
自从意情跟着唐秋缠跳下悬崖以来,这已经是第二十一天,他派了大队人马四处寻找,但就是没有任何发现。
当年意情和意桐为了争一个女人而大打出手之事,早已传遍整个扬州,此后他们两个,无论哪一个先得到消息,另一个一定会紧追在后,甚至毁了自家的产业也不在乎。
荒唐!任老爷气得痛捶桌子,恨自己的教子无方。
他一向不喜欢意情,但无论如何意情总归是他的儿子,而且比起意桐他们,他是个更好的商人,他为人阴狠又野心勃勃,但缺点就是太疯狂。
意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桀骜不驯呢?记忆中好象是从意桐跌落河里之后吧,他不能确定,他一向不关心他的长子。
但任家少不了意情是事实。意桐的能力比不上他,顶多能管好自己负责的产业,幸好他的责任心弥补了能力的不足,勉强撑住陶麟庄和易织坊。
反观意情就不同了。当初将盈波馆交给他的时候,还怀疑才十六岁的他除了一副好体格之外,不可能有多大作为,但他以实力及傲人的成绩厘清他的疑虑。他相当热爱航海,尤其喜欢造船,而且勇于尝试新事物。他的野心带给任家难以估计的财富,去年光盈波馆的收入,就几乎超过其它产业的全部收入,使潇湘庄的名声更为显赫。
意情是个天生的商人,不择手段,自私够狠,但却败在爱情上。
他不懂是哪里出错,有个疯狂的长子就罢了,竟连一向老实规矩的意桐也感染他大哥的疯狂,竟然集结盈波馆的船只包围自家的商船,并撞坏港内其它船只,闹足了笑话。
这一切都怪唐秋缠!要不是那女孩,意情就不会失踪,而意桐也不会茶不思、饭不想,整天跟着搜索队找个不停。
找、找、找!他都快恨死这个字。两兄弟打三年多以前就不停地找人,丝毫不知放弃为何物。其实他早已看穿意情对唐秋缠的思念,而他故意不去点破,因为思念使他更加疯狂的投入工作,在短短的几年内帮盈波馆打下不少新据点。
而意桐呢?老实的个性使他只会盲目的寻找,好不容易找到线索,又让意情捷足先登。那个傻瓜!
狡猾的意情唯一的弱点就在唐秋缠。为了她,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包括自己的生命,这一点,意桐就比他来得理智。
唉,意情的失踪使盈波馆陷入混乱的局面,少了龙头老大的指示,整个航运也跟着一团乱,整天有人要货找不到船,搞得他心烦意乱的。
“老爷,左司郎中求见。”庄内总管将拜帖交给任老爷。
“快请。”
不一会儿,邓子宵瘦长的身影走进大厅,朝任老爷拱手作揖。
“任老爷。”
“邓大人,真是稀客。请坐,请坐。”待邓子宵坐定后,任老爷露出虚伪的笑容询问:“邓大人可有要事找任某?”通常他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来访,必是为了什么事。
“好说,好说,其实也没什么要事,只是听说贵府最近出了点事,特来问候罢了。”邓子宵笑容同样虚伪的答道。
“还不是意情那个不肖子。”任老爷干脆把话摊开,反正这已经是个公开的笑话。“连续搜了二十来天还找不到尸体,也不知他们掉到哪里去了?唉!”
“任老爷不必叹气,找不着尸体表示令公子还活着,应当高兴才是。”那么一位优秀人才若真摔死了,那可是一大损失,任意情在造船上的天赋无人能出其右。
“但愿如此。还有唐秋缠的尸首也一样没找着。”话虽如此,但任老爷仍有些怀疑,没找着尸体并不代表他们一定活着,也许尸体被野兽叼走了也说不定。
“喔?那就麻烦了。”说着,邓子宵脸上浮现一抹沉思之色。
“邓大人的意思是……”任老爷不清楚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老夫有十足把握令公子尚在人间,怕只怕唐秋缠也一样活着。”
“何以见得?”任老爷一脸纳闷的问。
“老夫有一家仆,在两年前曾掉落同样的山谷,但他被岩壁上横生的树枝和右下方的岩洞救了,并且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日,最后才找到下山的路。”这也是他今天前来的目的,除了告诉任老爷这个消息外,还要提供一个他们双方均会互利的计划。
“邓大人的意思是……犬子也可能发生同样的事?”闻言,任老爷高兴得快跳起来,任家的航运有救了。
“没错。”邓子宵点了点头,“任大公子可能没死,但唐秋缠就非死不可。否则事情会没完没了。”
他说得对,只要唐秋缠一天不除,兄弟俩争战的噩梦便一天不醒。任老爷在心里同意的想。
“不知邓大人有何高见?”瞧他的眼神,恐怕早已想好方法。
“请任老爷附耳过来。”
一阵低语之后,狡猾的两只老狐狸便达成共识,并设好陷阱,就等着任意情他们回来跳下去。
“邓大人,久闻邓小姐蕙质兰心,犬子能够娶做媳妇,真是高攀了!”任老爷语气虚伪的说。
“哪儿的话。任大公子英俊挺拔,瓶儿能嫁给他才是她的福气。”这就是邓子宵打的主意。
潇湘庄是大唐第一富豪,财产多得数不清,而任意情不但是未来潇湘庄的庄主,同时又有才干,任意桐虽然也不错,但比起他大哥仍是差一大截,更何况阴险狡诈的官场也不适合他。任意情不但城府深沉,又够阴够狠,除了唐秋缠能克住他之外,就再也没有别人。
对付像任意情那种角色,除了利用他唯一的弱点,恐怕没其它办法。
“就这么说定了。”
两只老狐狸各怀鬼胎的笑着,现在只等猎物出现,一出逼婚好戏便可上演。
“我们回去好不好?”被抱在他怀中的唐秋缠哀求道,而愉快的将脸颊贴在她丰胸上的任意情却笑得贼兮兮。
“为什么?”要不是她有怕水这个弱点,他还真找不到治她的方法。“我还没帮你清洗血渍呢。”至今他犹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敏儿真的成为他的人了。
“我不要洗了。”她紧缩小腿,以免碰到水。“你只要拧块布给我擦就行了。”她真的很怕水,尤其这里的水又深及腰部。
“那怎么行?我一向是负责到底的。”任意情朝她邪邪一笑,便往深水区走去,吓得唐秋缠怪叫连连。
“不要再过去了!再过去就是瀑布!”
这是她第一次表现出害怕,看得任意情的心情更是畅快。谁教她要夺去他的主动权,还死不肯叫他的名字。
“我就是要带你去瀑布啊。”说完,他当真抱着她往瀑布走去,唐秋缠气得猛捶他的背。
“放我下来!”这个坏胚子,明知道她最怕水了,更何况是瀑布。
“是你自己说的喔,不要怪我。”任意情作势要放下她,她立刻勾住他的脖子,脚缩得更高。
“你还是抱住我好了。”唐秋缠这一生从没像此刻这么没志气过,只差没吓出眼泪。
“水有什么好怕的?”他不懂,为何凡事冷静的敏儿唯独怕水。
“你管我。”她赌气说道。才不想让他知道她怕的东西可多着呢,她怕水、怕马、怕蛇更怕他。
直到把自己给他后,她才明白她有多爱他。这感觉对她来说太陌生,也太骇人,所以她死不肯叫他意情,算是自己最后的防线。
但他却执意突破这道防线,并卑鄙地利用她最害怕的东西──水,来迫使她就范。哼!她才不会轻易认输。
“我的确是管不了你。”他笑得更贼,也更卑鄙,脚步也更快。“但它可以。”说完,他抱着她走到瀑布下。
“任意情!”
瀑布哗啦啦的水流淋得她满身都是水,她冷得直发抖,只好死命的抱住他。
“我没听见。任意情是谁啊?”他故意装蒜,气得唐秋缠抡起拳头又是一阵猛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