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音轻颤了一下,“你做什么?哦!我已经好多了,没事了。”
自从两人肌肤相亲以来,她越来越能猜出他的意思,只要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不需言语也能简单沟通。
虽然他不言不语,但只要他别又那样欺负她,他几乎可算是一个好夫君。所以她决定了,她要做个宽宏大量的好妻子,让她的夫君有改过的机会。
雅夫点点头,直接将她横抱起来,目的是床上。
情势逆转而下,雨音几乎要掉下泪来,她的小手敲在他宽厚的肩膀,“不要!人家好不容易才没那么疼的,你别再欺负我了啦!”
他身上满是汗的味道、山的味道,甚至还有……血的味道,哦!老天,他就这样连澡都不洗,他就这样一定要她……
“我炉上的汤要烧干了,你放开我!”好不容易躲开他的唇,她转身想要逃离,却让他一把拖回去,扯开她下身的衣物……
雅夫摸摸她的肩膀,被她推开手,于是他下了床,走出房,不知做什么去了。
雨音还在那儿生闷气,没多久他又走进来,不顾她的惊叫,坚持脱光了她身上的衣裳,抱她到澡堂去洗澡,木桶里早已放满热水,原来他刚才是去烧热水。
炉上的晚餐早就泡汤了,但是雅夫毫不在意,反正他已经被喂饱了。
“你不要管我啦!你讨厌!”她躲不开他的纠缠,最后还是任他洗了干净,那些汗水、灰尘和血迹统统都消失了。
他还抱着她坐进澡盆,开始细心的替她按摩,态度之体贴、之温柔的,跟先前的野蛮完全判若两人。
雨音实在拿他没办法,他虽然什么都让着她、护着她,但就是不肯放弃“欺负她”这件事,她真不知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日子一天天过去,雨音身子酸疼的情况好些了,雅夫总是默默观察着她的举止,一发现她“好”起来,就又想办法让她“糟”下去。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雅夫开始为所欲为,大胆放肆。本来是三天一次的,接着两天一次,最后一天一次,有时候还一天两次!
屋里就这么大,两人像是老鹰抓小鸡似的,不管她躲到哪儿总会被他抓到,然后又得在那张大床翻滚,然后又被他惹得哭出来。
雨音被他气得要命,虽然渐渐的,她哭的原因已经不是因为痛楚了。
“我恨你!我恨透你了!”或许她恨的是自己吧?当她那样融化在他怀里,这句话的可信度似乎降低许多。
雅夫对这句话毫无所动,他只记得自己的心愿:让她幸福。
而当她娇喘着、脸红着、又抗拒又陶醉着,看来似乎是……很幸福,应该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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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雨音最怕过冬,那寒风刺骨,常常让她冷得睡不着觉,今年冬天却温暖多了,只怕她要担心起夏天的到来,到时她不被他的汗水淹没才怪!
这晚又是个疲累的、灼热的冬夜,两人躺在床上,窗外清冷的月光照进,闪耀在他们赤裸的肩上。
雅夫轻轻抚着妻子的发,一下三下的,他爱极了她这美丽的长发。
雨音全身乏力,嘴里喃喃念着:“野人、粗人、坏人……”
他听着只觉得有趣,自从两人肌肤相亲之后,他发现他的娇妻变得很爱说话,虽然大多都是在骂他的话,但他就是喜欢听,就连她的哭声都喜欢。
“你啊!脑子里都装着什么东西?”她拍着他的胸膛问:“一天到晚都在想法子欺负我,你怎么想得出那么多种方法?真是疯了!”
骂着骂着,她自己却也想笑,奇怪,这怎么变成了一种乐趣呢?虽然事后她会酸会疼,但也不是那么不舒服了。
雅夫任她责骂,从不回嘴,只是傻傻的笑着,他越来越常笑了,这让他看来容光焕发,也显得年轻多了,毕竟,他也才二十三岁而已。
过去曾有那么多安静的夜晚,他不知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从今以后,要是少了这甜蜜的声音,他恐怕是再难安详入眠了。
“唉!怎么跟你说都没用,反正你也不会回答!”
雨音这句无心的话,让他的脸色为之黯淡了,曾经有多少次,当他一个人在山上时,他努力试着要找回五岁之前的声音,但发现自己只剩下粗嘎的哑音,那和雨音的柔美成了最讽刺的对比,他不能让任何人听到,即使是雨音也一样!
这是他一辈子的缺憾,他没能给她最好的。
雨音掩住嘴,却来不及收回那句话,抬头一看,糟糕,他好像深受打击呢!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她主动贴向他的怀抱。
雅夫摇摇头,想要恢复微笑,却很不成功。
“我不是那样想的,我没有嫌弃你,真的!”她心头一阵冲动,忍不住拉下他的头,在他眉间的伤痕吻了一下。
雅夫暂停了呼吸,这是她头一次亲他,而且,还是亲在他那条丑陋的疤痕上。
“我听爹说,你……你在小时候是有声音的,难道你不想再开口说话吗?”她从未问过他这问题,她怕触到了他的伤处。
雅夫神色复杂,终于摇了摇头。
“只有我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以笑出声音,或者大叫也可以,这样说不定你就会慢慢好起来了。”她总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
他还是摇头,他不想吓坏了她,他不想看见畏惧和排斥出现在她的眼里。
在这一刻,雨音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好远好远,难道少了言语的交流,真的就只能这样沉默下去吗?
“好吧!我不勉强你。”雨音把脸贴在他的胸前,让他的气息暖暖的围住她,“不过我既然嫁给你,我……我就认定你是我的夫君,我一辈子都会这么认定的。”
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最最露骨、最最贴心的表示了。
雅夫呆住了,他从未听过如此动人的话语,他只能抱住她的身子,希望自己也能开口对她说:我也是,我早就认定了你是我的妻子,一辈子都是。
或许,等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没有那么恐怖之后,他会愿意让她听见他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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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雅夫下田工作,中午在家吃饭,午后又上山去了,今天为的是给滕威大夫采药草。傍晚下山时,雅夫就先到药行,把一整筐药草放到仓库里。
滕威正好从屋内走出来,招呼道:“雅夫老弟,你来啦!陪我聊聊天吧!”
雅夫默默接过茶水,听着滕威天南地北聊起来,这一切都跟以往没有任何不同,然而他却有种坐立不安之感,他明白这是为什么,因为他一心想要回家。
好不容易滕威暂停下来,喝了口茶,却又疑惑的问道:“你今天是怎么搞的?脸色不太对?”
雅夫无法说明此刻心情,只见夕阳已经徐徐下山,远方炊烟袅袅升起,雨音不知是否在等他?
就像那个下雨天一样?
滕威仿佛看出他的心思,取笑道:“娶了老婆就是不一样,想要回家啦?”雅夫没答腔,歉疚的眼神却已说明一切。
“真好,我也该找个伴才是!”滕威抓抓后脑,“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孤家寡人的,真有点闷呢!还是有老婆好,你说是不是?”
雅夫有点为难,不过还是点点头,唇边溢不住笑意。
“你这颗顽石也会点头了,快回家去吧!那么幸福的表情,我快看不下去了!”滕威哈哈大笑,起身送客。
不过,就在雅夫即将转身之际,滕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我给你的那本书,派上用场了没?”雅夫脸一红,僵硬的点点头,大踏步离去。
望着那巨人的背影,滕威笑得更加开怀了,当月老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还没走到家门口,雅夫就发现雨音站在门前张望,但是看到他的身影时,她又钻进屋里去,直到他自己进了门,她才似装若无其事的迎出来。
“咦?回来了啊!”雨音不想提起自己等待的心情。
雅夫又想笑又窝心,把花儿交到她手中,让她拿去插在瓶里,然后当她背对着他时,他突然双手揽上她的腰身,把脸埋在她芬芳的颈窝里。
“你做什么?你身上好热、好臭!”雨音被他的胡碴弄得麻麻酥酥的。
雅夫还是动也不动,就那样感受她的温暖、她的馨香,他但愿能用一千种方法告诉她,他是多么幸运的能够拥有她!
如此静静的拥抱,虽然没有甜言蜜语,却是另一种奇妙的感受。
夫妻俩吃过饭、洗过澡,雨音拿出嫁妆里的文房四宝,开始计算今天的帐目,雅夫则修理农具和猎刀。
夜晚总是如此宁静,除了雨音的说话、琴声偶尔会打破这安详的气氛,而雅夫只是静静的听着,他不要破坏这美好的一切。
做好帐,雨音拿着毛笔走到他面前,突然调皮地在他脸上一画。
雅夫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但很顺从地弯下腰来,让她方便再多画几笔。
“傻瓜,我才懒得跟你玩呢!”她哼了一声,“我问你,你会不会读书写字?”
雅夫摇摇头,他从小就没上过学堂,他说不出口,夫子怎能知道他懂了没呢?
她早就料到他的答案,得意的道:“那还不拜师?我要收你为徒了!”
他没说话,但他眼里写着诧异,而后变成欣喜,却又显得犹豫不决,真奇怪,她现在都看得懂了。
“在我面前丢脸没关系,我是你的娘子嘛!”她拉着他走到桌前,她已经准备好纸笔,还写好了今天的课程。
雅夫望着那几个大字,完全有看没有懂,她微笑着讲解道:“这是石雅夫,这是周雨音,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
他恍然领悟,点了点头。看到两人的名字写在一块,一股不可思议的甜蜜风暴,瞬间席卷了他的心湖。
“来,我教你写。”她指导他握住宅,自己的小手贴在他的大手上,一笔一画的写出两人的名字。
雅夫非常乐意学,他左手环着妻子的肩膀,右手被妻子的小手握着,而他正在写着周雨音这名字,啊!雨音…雨音……
看他歪七扭八的字迹,她微笑道:“你好好练习,如果一天能学会一个字,以后你就可以用这种法子来跟我说话了。”
雅夫心中热了起来,原来她是要帮助他,走出那个永远无法和别人对谈的世界。
“你别怕难,反正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会慢慢教你的。”
一辈子的时间,多美好的这句话,雅夫情不自禁吻了她,害得她紧张地缩起肩膀,警告道:“现在是讲课时间,你不可以乱来!”
他并没有要乱来,他只是很想亲她一下,他笑了笑,拿起那张写满了“周雨音”的纸,凑到唇边亲了一下。
“谁……谁准你亲我的名字?还给我!”雨音脸一红,对他这亲昵的表现非常不好意思。
抢过那张纸,她却不禁笑了起来,因为他唇边、嘴上都沾了墨汁,”傻瓜!”
他手背一擦,发现自己吃了一嘴的墨,他玩兴起,索性抓住她亲个不停,两个人又笑又闹的,脸上都染黑了,也染红了。
那晚起,“安静”不再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形容词。
第七章 变
幽怨从前何处诉。
铁马金戈,清冢黄昏路。
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蝶恋花·纳兰性德
雅夫和雨音成亲以来,已经过了一个月,除了周家两老常来探视,周家大女儿和二女儿也没忘记来关怀关怀小妹。
冬阳难得一现,在这温暖的午后时光,周淑媛和周慈梅相偕来访,雨音当然竭诚欢迎,准备了许多佳肴甜点。
三姐妹在房里缝制冬衣,自然也聊起彼此的近况,周淑媛盯着小妹已经很久了,终于忍不住问:“雨音,你怎么变漂亮了?”
“有吗?”雨音摸摸自己的脸,“我不觉得呀!”
周慈梅颇有同感,“你看来气色很好,皮肤也变细了,你是吃了什么补品吗?”
雨音试着推想道:“没有啊!食物都是雅夫带回来的,或许跟以前在爹娘家里吃的不大一样吧?”
“真好,雅夫又会种田又会打猎,那些食物当然是最新鲜的了。”周淑媛点头道:“虽然我看他不大顺眼,不过这一点我可不能否认,他干活时确实很认真。”
周慈梅突然想起一件事,“啊!对了,我老公想吃山猪肉,你叫雅夫有空送过来。”
“哦!”雨音放下针线活儿,拿起帐簿记下来。
“现在都是你在帮他做生意吗?”周慈梅看了不禁问。
“嗯!钱也是我在管。”雨音诚实以对。
“啊!不会吧?”周淑媛瞪大了眼睛,很不愿相信这事实,“那小子把钱都交给你?他就这么信任你?”
“有什么不对吗?我是他的娘子啊!”雨音一脸的无辜。
周淑媛和周慈梅相对一望,她们两个都在藏私房钱,这种辛苦岂是小妹能够明白的?
周慈梅转了个话题,指着桌上的小花瓶问:“好可爱的小花儿,我从没看过呢!”
雨音微笑了笑,“雅夫每天都摘花给我,所以我都插起来欣赏。”
“摘花给你?”周淑媛和周慈梅又是杏眼圆睁,无法置信。
“很奇怪吗?”雨音被姐姐们的反应吓着了。
周淑媛叹了口气,感慨万千道:“我家那口子只有在求亲的时候,塞给我一朵路边的野花,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摘花给我了。”
周慈梅也好不到哪儿去,“我要是提起以前他摘花给我的事情,他就叫我们儿子去邻居那儿讨朵花儿回来,丢死人了!”
“哦!”那她还是别说出雅夫送了好几年的花儿,而且还是爬到那么高的山上。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周淑媛咳嗽一声,敲敲肩膀,“昨几个洗衣服洗太久了,全身都酸疼起来。”
周慈梅也道:“天那么冷,我晚上有时候双脚冰得都睡不着。”
听着两个姐姐抱怨,雨音很迷惘地问:“难道你们的相公不会帮你们按摩肩膀,还有帮你们的双脚搓暖吗?”
周淑媛和周慈梅又是相对凝视,然后一起瞪住三妹,“你家相公会吗?”
雨音郑重的点头,“会啊!每晚睡觉前他都会这样啊!”
周淑媛和周慈梅同时摇头,这是什么没天理的世界啊?
周淑媛懒得多问,直接道:“你家相公到底是怎么对你的,你就全部说出来吧!”
雨音歪着头想了想,她真的很想知道别人家是如何生活的,那就说出来让姐姐们听听着也好。
“他会去井边挑水回来,他会把那些可怕的肉处理好,他会把我做的菜吃光光,他会砍柴烧水让我洗澡,洗完以后他会帮找擦干头发,他会用竹子刻小人偶送给我,他还会……”关于他的好处,她一时也说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