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的表情好骇人,也很正经呢!”随着他剧烈地跑着,她的胃不舒服地抽痛起来。“故我下来,我没事。”她拍拍他,要他稍安勿躁。
“你肚子痛?”阙尚火见她捧着肚子,吓得脸上严重失血,苍白得像鬼,不敢稍停,只恨不能飞。
“我真的没事,别神经兮兮了,快放我下来,我想在这里坐一下。”她瞧着透着光线的林荫大道,满地银杏,秋风迭爽。真快,她记得第一天来帮阙尚火装潢就是被他去在这里,呆坐了两个小时,想起那时的耐力,纪莎蓝不觉好笑起来。“火,放我下来,你再继续这么跑,我就要吐了。”她柔柔地探着四周,大口大口地吸着渗着泥土味的空气,人也跟着鲜活了不少。
“嗄?”阙尚火停住了脚步,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
同居一个多月来,她不是唤他白痴就是笨蛋,心情好时也只会连名带姓地叫他,且多半是带着挑衅的口吻,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他,不带一丝火气或怒意,甚至有种情人般的亲密和温柔。阙尚火不晓得自己在高兴、感动个什么劲,叫他“火”的大有人在,他的兄弟、小舞,甚至全“青焰门”人、及曾和他交往密切的陶芯都这么叫他,他也从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值得兴奋的地方,大概是麻木了吧!
纪莎蓝不过随口一叫,他为何莫名其妙地感动万分,甚至想狠狠地吻她、爱她一番呢?
“我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见他凝神不语,她又歉然了。“你别吓我了,说话啊!”
他慢慢、好珍惜地放下她,在她还没站定时便狠狠地搂住她。阙尚火无法解释内心的激动为何,只知道他这辈子非这个女人不娶了。
惊吓过度吗?纪莎蓝回搂他时,内心充满了自责。
第八章
结果,经过摔跤事件吓掉了阙尚火半条命后,他大彻大悟,终于让步同意纪莎蓝装修房子,面子问题究竟抵不过纪莎蓝对他的重要。
纪莎蓝可为自己好不容易抗争得来的机会雀跃不已,成天笑呵呵的,见到阙尚火不是搂就是抱,完完全全洗去了对他的不满,痛改前非,决心与他和平共处,共享两人新世界。
完成了!她喜孜孜地看着阙尚火将近二十坪的房间,以黑白色调为主,再加上原木地板作调和,尽量舍去赘饰,加大空间感,将以前放在他房里的古玉瓶及字画保留一部分,其余全挪进了它的收藏室里,并把他钟爱的那套玫瑰木家具重新上漆、打光后放了进来。虽然她不喜欢这套应该作古的家具,但这是阙尚火的房间,她应该保留它的风格、他的品味,不该一味地抹煞了。
由于太久没活动筋骨,再加上期待太多,为求表现,也为了证明她的才华,她可是事必躬亲,简直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呵呵,最让她满意的就是壁橱那几扇活动门,等会儿阙尚火回来,可要大吃一惊了。
纪莎蓝拉着活动木门移来移去,乐极了。
“纪小姐,有位于启先生找你。”守卫呼叫内线等待指示。
“请他进来,谢谢。”她按下键说道。
他总算知道了!就知道瞒不了他和央晨多久。唉!反正他们早晚会知道的,面对现实吧!今天是个阳光普照、万事足的好日子,正好适合谈心。
她挺着肚子慢慢地走到一楼,到厨房里找吃的东西准备招待客人。打开冰箱一看,果然是满满一堆食物,她好笑地轻叹口气,阙尚火怕她会饿死啊!买这么一大堆东西,一个月也吃不完。
她挑出蜜饯和水果,打开门,安稳地坐在客厅裹啃瓜子等客人。
于启脸色晦暗地站在门口好一会儿,观察着穿浅绿色孕妇装、益发美丽动人、看来似乎被照顾得很好的纪莎蓝。
“为什么搬到这里和他同居?”他冷冷地出声。
纪莎蓝听到声音,转过头本想和他打屁,却见到他一脸寒霜,不由得感到错愕。阿启怎么了?怎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你不是很讨厌他,不想告诉他小孩的事,还说要和我们一起照显小孩的,你忘了吗?”于启走近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阿启,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象她犯了滔天大罪似的。
看她脸色渐渐泛青,于启恍然发现自己的失态,他面色一整,生进她身边伸手想搂她,却被她畏惧地躲开了。他脸一抽,立刻低声下气地陪罪,“莎蓝,对不起,我只是太担心你,又发现你突然搬进这里,也不通知我和央晨一声,所以……”
原来如此。她释怀她假造他的怀抱里,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那天的情形你也知道,后来阙尚火强迫我嫁他,我不愿意,他就……”
“他就逼你就范。”他眼露凶光,表情阴沉。
“不是!你说得真难听,我虽然住在这里,可是我们却不同房,他很尊重我的,你别冤枉他了。”她仰起头不悦地责备他。
于启及时收起阴沉的表情,露出大男孩似的开朗笑容,“哇!住不到一个月就帮他说话了。”
“他是孩子的爸爸,总不能在我宝贝的面前数落爸爸的不是吧!”纪莎蓝一点都没发现于启忽晴忽而的变化,只顾着为阙尚火辩白。
“你爱他?”他心痛地质问道。
“我……好象是咄!”她纳纳地呆愣了会儿,才回答他。
“为什么?”他喊。
“什么为什么?事情就是发生了。”纪莎蓝以为于启和她开着玩,“反正近水楼台,再加上日久生情,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莎蓝,”于启摇着她,“你不是说阙尚火脾气不好,怪僻又多,你很讨厌他吗?”他拚命回忆她以前说过的话。
“阿启,他是不是得罪过你啊?还是你们有过什么深仇大恨?我看你好象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断。”他真的不太对劲,会是和央晨的感情起波澜了吗?
“没有。”
“好啦!别这样了,我都能接纳他了,你又何必这么痛恨他?”她逗着,“再说,我一向嘴快,说是这样说,其实我哪会真正去讨厌过谁,你没听说过“憎恨是件死东西”吗?我才不想当坟墓呢!”
“可是……”它的心情无法轻松,无法在付出这么多后又失去一切,这样他会崩溃的。
“别可是了,今天留下来吃晚餐,阙尚火到公司去处理一些事情,很快就回来了。”她热切地盯着他,不容许他拒绝。
“你要做什么?”肴她快活的辛稿样,他心痛如绞。
“洗米煮饭啊!”她牵着他到厨房。
“阙尚火虐待你。”他抢过她手上的杯子,接下洗米的工作。
纪莎蓝火大地将工作抢了回来,“他没虐待我,这是我叫他教我的,也是木人少数几项被容许的工作之一,请别剥夺了我的乐趣。”
为什么她一提到他,眼神就会特别亮,脸上表情特别的柔和,全身笼罩着一股温柔、平和的光彩,显得幸福洋溢?她知不知道她这个样子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眼睛闭上,我要冲水了。”阙尚火抓过莲蓬头,帮她冲着头发。
纪莎蓝忍住笑,舒服地枕在他腿上,享受他笨拙的洗发方式。
“其实我可以自己洗的,你真多心。”她很喜欢阙尚火帮她洗头发、吹整头发,这让她有种被疼爱的感觉。“你每次帮我洗头发,都不把长裤脱掉换短裤,你怕什么?你的身体我又不是没看过。”
她话不惊人誓不休的,阙尚火摇着头,双手忙碌得很。
“听说珠宝展在下星期一举行,你不去行吗?”她有丝担忧。
“你越来越有欧巴桑的架式了。”他拿出洗发精,又倒了一堆在她头发上,轻轻地揉搓,且到泡泡越来越多。
“嫌我啰唆了。”她伸手拿起枚子,舀了满满的水泼他。
他闪躲不及,被淋个正着,整个人从头开始滴着水,滴得纪莎蓝满脸都是。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阙尚火看她狼狈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纪莎蓝也觉得颇有道理,两人笑成了一堆。
“明天我带你去大安公园走走。”这几天她忙着整理他的房间,他乘机去公司处理几件大宗的投资案,两人相处的时间好象一下子少了许多,他变得有些不习惯。
“去大安公园,我不如待在这裹算了。”她微微地睁开一只眼睛,朝上方的人扮鬼脸。
“你的意见买多。”他摇头叹气。“不然你想去哪裹?”
“是不是哪里都可以?”她兴奋地揪着他。
“当然不是。”他帮她冲最后一次水。
就知道他会这么回答,纪莎蓝好泄气。阙尚火见她不说话也不想先开口,免得她造次。
“你就不会让我一下吗?”真是的,相处这么久了,还是学不会体贴。
“不行,你宠不得。”他拿起毛巾,包住她的头,推她起来。
“我宠不得?”话非得说得这么明吗?这家伙真笨。
“快洗澡,免得等下着凉了。”他帮地放好水后,就坐在马桶上看起书来了。
纪莎蓝没想到他的转变比她还快,似乎一下子变沉稳了,她好奇地坐在浴缸边缘研究他,盯着他瞧,直到阙尚火恼火地抬起脸回瞪她为止。
“叫你快洗澡,你还在磨跃些什么?”
“我发现你越来越有爸爸的味道了。”她笑咪咪的说。
“再多话,我就动手帮你洗了。”他作势放下书,就要站起来付诸实行。
“纪莎蓝虽大胆,却没豪放到让他帮忙洗澡的地步,所以她赶紧站起来,跳进浴缸裹,拉过折叠式屏风,将他隔在外头后,才安心地脱衣服泡澡。
“你觉不觉得阿启今晚闷闷不乐?”纪莎蓝在屏风后忧心忡忡地问着阙尚火。
非常注意她动静的关尚火,听她这么一问可火大了。“你和于启及那个倪央晨到底有多亲密?”于启在用餐时的确非常气愤,而且整个人阴阴沉沉的,似乎心事重重,看他的眼神纽看仇人,彷佛他抢了他心爱的女人。警铃瞬间在阙尚火脑海里响起,于启和莎蓝的关系到底有多深?
“嗯?……很要好吧!我们三个人常睡在一起、玩在一起、抱在一起……”她恶作剧地笑
咱!阙尚火已经推开屏风站在她眼前,火冒三丈。“他们是你的……爱人?”
纪莎蓝将身子埋进泡沫中,只留半个头瞪他,“阙尚火,我在洗澡啊,你懂不懂礼貌啊?”
“我管你什么鬼礼貌,到底是不是?”
啧,刚才才在赞他沉稳许多,现在就……真差劲。
“不是,他们只是我的好朋友而已。”她堆起泡沫涂在他衣服上,以示报复。
“我不相倍。”他们明明很关心她,那种关心绝对超越平常的友谊.“我看得出来……:他们爱你。”他痛苦地说出他的发现。
他的声音好象包含一点点痛苦呢!纪莎蓝讶异地轻轻拉他蹲下,平视他的眼眸,“他们当然爱我,不过他们更爱彼此。”
他睁大了眼睛,她的意思是……
“对,正因为他们的感情被道德规范所束缚,也不为大家所祝福,所以他们爱得很辛苦。我无法背弃他们,因为我……”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那件往事,也不晓得阙尚火对她的感情是否像她对他那么深。
“我懂。”阙尚火将她揽进怀裹。
“你不会看不起他们吧!”她埋首在他的颈项,担心地问道。
“不会。”他高兴都来不及了,哪有心思想别的。
“其实……我曾经爱过央晨。”她无法否认过去,那时候她确实爱过央晨,那是段绝望的爱。
她爱过……阙尚火揪着脸,心痛地抱紧她。“他有什么好?”不过比女人还漂亮,笑起来还可以看而已,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这种靠脸骗吃骗喝的家伙他家就有一个了。
他在吃醋吗?纪莎蓝心花怒放,“他也没什么不好啊!”
“我该死的比他好!”他大吼,那种男人哪襄好?
“是哦!”她推开他,溜进水裹打泡泡,心底直窃笑着,“敢情你是在要求我爱你吗?”她是爱他,纪莎蓝一脱调侃的外衣,允许自己释放深情。
“不是。”他脱口而出。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阙尚火气冲冲地走出去,只忙着掩饰地的失措,却没发现她昭然若揭的情感,及掺杂其中的愁怅。
纪莎蓝披着浴袍,踏出浴室,一眼就看到呆愣地坐在床上沉思的阙尚火。大笨牛还没走啊?她恨恨地瞥着他。
“过来。”他听到开门声后立即回过押,淡淡地唤道。
她无精打彩依言而行,在他前方摆好的圆椅上坐定。“干嘛?”
“低下头。”他扬扬手上的毛巾。
好吧!反正争不过他,就算争得过,她现在也没心情。她实在不了解他为什么分明很在乎她,也像明白她的心,却始终不曾对她说些体己话?
“笨蛋。”她叫他,不想再走回以前那段吵闹不休的日子,以前的日子虽然多彩多姿,现在和平共处的宁静生活却更吸引她。
“又怎么了?”她在生气。阙尚火极其轻柔地移动毛巾,一面暗叹她的头发真多。
“看过你房间了吗?”她抬起头想看他的反应,又被他强力压下。
“看过了。”他提不起兴致。
“不夸奖我吗?”她费尽心思帮他设计,他的反应居然如此平淡。
“要我夸你什么?”
纪莎蓝生气地挥开他的手和毛巾,甩起头发露出怒容,“随便夸夸你不会吗?”
“我不做违背良心的事。”
他竟然如此回答?“我被你气死了。”她气得七孔冒烟,干脆一把拖起他往他的房间走,一直走到她最得意的壁橱前,用力一堆,将他推靠在墙上。“看到没?你那套宝贝家具我特地叫人从仓库搬出来,为的就是你;我将镜子嵌在这扇壁橱门上,不用时推进墙壁里,省得你心烦,也是为了你……”
“等一下,我可没说我要镜子,是你坚持要装的。”他的笑意浮在脸上,心头暖洋洋的,期待她对他说出他越来越想听的三个字。
“废话,女孩子怎么可以没有镜子照?不要说化妆了,就是穿衣服也需要。”她冲口说出,继而急急地捂住嘴。
他朗声大笑,顺口接道:“也好,等下你就把东西帮进来吧。”
“我又没说要嫁你。”她为自己的快嘴悔恨不已。
“你一定得嫁我,现在你身分特殊,我不逼你,等生完孩子就得嫁给我。”他断然地说道,“我本来就打算这几天叫你搬过来我这裹了。”他不打算再和她分房睡了,他要时时看着她,才能保护她,尤其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他实在不怎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