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死缠烂打、软硬兼施对他来说一律失效。白浩庭一筹莫展。
“也许可以请你的表妹当说客。”能让黑豹在乎的人,目前为止大概只有她了,或者黑豹会为了她而委屈求全也说不定。
“有用吗?”他一点也不乐观。
“坦白说——没有。”蓝虎耸耸肩,“事到如今,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第八章
“黑豹一定气坏了。”谷映黎在客厅听白浩庭讲解关于黑豹与老家伙们恩恩怨怨的始末后,哈哈大笑。鸡怪黑豹会失踪一整天,他那种刚强不屈的个性,会屈服才有鬼。
“你想你能帮这个忙吗?”白浩庭忧心忡忡。
“你怎么会以为黑豹肯听我的?”她感兴趣地瞅着忧愁的表哥。
“只是想碰碰运气。”他很坦白地招了。“其实我根本没把握,黑豹不好说话,我又不想失去他。”
“当初你怎么会拉他进‘五色组’?”她一直很想多知道一些黑豹的背景。
“是种缘分,就像我当初挑选青狼他们一样。黑豹和他们早在我还没组成‘五色组’时,就已经是‘云天盟’的风云人物,他们特异独行、行事乖戾,却是很优秀的一群人才。”白浩庭笑着,“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同为孤儿。”
谷映黎一点也不讶异,她甚至连扬扬眉的作态姿势都省略了。
“你好象不惊讶?”白浩庭倒是有些惊讶。映黎虽常往来于“云天盟”,却甚少过问“五色组”的事,纯粹当这里是度假圣地。
“黑豹看起来就是一副离群索居、不合群的样子,我一点也不怀疑他是孤儿。”其实她约略猜到这一点。
“他对兄弟却是推心置腹。”白浩庭为兄弟说话。
“我没说他不重义气啊!”谷映黎轻扬秀眉,调皮地笑了笑,“他只是孤僻了些,冷了一些,脾气怪了些,甚余都很好。”
“我看这些对你都不成问题。”她的口气已经有了恋爱时的甜蜜。白浩庭知道他这步棋下对了。
“还好。”她咧大了嘴,笑得可开心了。“喜欢一个人就得承受这些。”她渐渐有些了解外婆对外公无怨无悔的爱恋了,她不也慢慢如此。
白浩庭扬声大笑,“我很高兴你接纳黑豹的一切,他是个值得人爱的兄弟。”她居然当他的面表白,不容易啊!黑豹,恭喜你了。
“不必高兴得太早,我喜欢人家,还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我。”她挑起桌上的瓜子嗑着,不是十分烦恼。
白浩庭明白这不是问题,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个人。“美宝呢?她不是也喜欢黑豹?”
“事实上,她曾下战书,要我和她比赛,看谁先得到黑豹。”她不在意地笑道。
“又来这套。”白浩庭对大表妹的任性敬而远之。“有了保罗那件事为殷鉴,她还学不乖。”真健忘!
谷映黎听到此言,有感而发,淡淡地逸去了笑脸,“你还记得丽莎吗?”
“丽莎?”白浩庭想了一下,“刺伤美宝的丽莎?她不是因而被判刑。”
“已经出狱了。”谷映黎放下瓜子,有些烦躁,“我就是为了她才到台湾的。”
“她还在恨美宝让她流产那事吗?”追来台湾了,她对美宝的恨意十分坚强啊!
“也许,我不是很了解。不过前天我曾接到她的电话,她人已经在台中。”她有些担心,“本来我是不想麻烦你的,可是我现在行动不便,无法时时刻刻盯着美宝。我想请表哥派人暗中保护美宝。”
“你啊!早该告诉我这件事。”白浩庭揉揉她的发顶,责备地说,“安心养你的伤,美宝的事由我全权负责。”在美宝处处刁难她时,她还能顾及姊妹情,丢下一切工作飞来台湾保护美宝,映黎的宅心仁厚是她有人缘和迅速窜红的关键之一
“谢谢。”谷映黎放下心中大石,有表哥一句话,她就不用担心了。“我会报答你的恩情的。”她吐了吐舌头。
“说什么报答,傻女孩。”白浩庭温文地笑着,“只要帮我说服黑豹就好了。”
“这就很困鸡了。”她揪着小脸故扮忧愁,再次惹笑了白浩庭。
“老大。”黑豹吃完晚饭后,很准时又不怎么情愿地回到“云天盟”。昨天的谈判不欢而散后,他刻意在外面隐藏一天,抚乎愤恨难平的心情,最后还是老大找到他流连之处,要青狼和蓝虎去逮他回来。
“黑豹,进来。”白浩庭朝杵在外头的兄弟招手。
“如果是为昨天那档事,就不用谈了。”黑豹转身想走,没看到被门板遮住的谷映黎。
“我说他气坏了,对不对?”谷映黎清脆的笑声,轻轻地传出门板,拉住黑豹欲行的脚
白浩庭识趣地起身离去。“映黎就交给你了。”和黑豹擦身而过时,他拍拍他的肩。
“你可以自由离开,我不勉强。”谷映黎重拾瓜子,嗑得很乐。
黑豹踩着生硬的步伐,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进来,“老大全告诉你了?”他们想请她当说客。他冰冷的心头莫名地烧起了一把无名火。
“对……你的脸怎么了?”她含着瓜子,仰头看他时呆愣住了。他完美无瑕的脸,出现了三条细痕,很明显,却无损于他的俊美。
“你想说服我?”他的脸破不破相,都不关旁人的事。
“我哪敢。”她没好气地捞起一旁的拐杖,费劲地想起身。黑豹拿她没辙,拨去拐杖才想抱起她,保罗却像旋风似地飙了进来。
“映黎……要回房了吗?”飙进房后,他才发现了黑豹的存在,惊吓之余差点被嘴里来不及吞下的口水噎死。
保罗?她什么时候请他来帮她回房了?谷映黎纳闷地搔着头髲。
“你……我……”她比比保罗,又比比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是青狼和蓝虎要我来抱你回房的。”保罗不敢隐瞒,和盘托出。他又被设计了!上次他们也是“要”他常常亲近映黎,不说明理由,只是用高人一等的气势迫他答应,害他差点被黑豹吓破了胆。这次他们又故计重施,摆明要害死他。老天爷,总有一天他会被这个男人阴森森的眸光击毙。
“不必了。”黑豹飞快地抱起谷映黎往房外走。
青狼和蓝虎,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谷映黎的疑问在往上望见黑豹铁青的面容时得到答案。老天,他们该不是想引起黑豹的醋意吧?谷映黎因这种可能而咯咯她笑着。
“我不在,都是他抱你?”他越走越快,充分以脚步发泄怒气。
他确实在吃醋。谷映黎笑得更大声、更肆无忌惮了。
“是不是?”他维持冰冷的尊容,语气却有掩不住的恼怒。
谷映黎笑岔了气,艰难地摇摇头。该不该告诉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他走错路了?这条路根本不是通往她的房间,而是他的石屋。算了,反正石屋也快到了。
“是你自己不在,如果保罗好心帮我,那也是应该,你有什么好气的?”她揩去泪水,好笑又好气地逗他。他真是莫名其妙,不曾对她保证过什么,却又将她视同他的己有物,好个霸道又跋扈的男人。
“他谁都可以碰,就是不能碰你。”他收紧手臂,对着繁星、皎洁的弦月宣示道。
“为什么?”她含着笑容。
“你是我的。”他直直地望进她温暖的眸子里,为自己狂炙的占有欲暗吃一惊。
他的!多独断的说法。“我可不这么认为哦!”她笑着仰望天空。
黑豹步上石屋台阶,不明白自己抱她到这里的原因。“那是你的事。”
“哦?”狂妄的男人!“如果我不想理你呢?”她轻轻地抚摸他划伤的脸,有些怜惜。
“你就不该吻我。”他将她放在沙发上,冷硬地瞅着她。
“吻只是一种……”她的辩白未能完成,他已霸气地堵住她的嘴,教她申诉不得。
黑豹狂炙、侵略性十足的亲吻挑动她的心,他的誓言更是挑动她的情。谷映黎顺势躺了下去,拉下黑豹,两性的悸动火速蔓延。她修长的手指悄悄地爬上他一丝不苟的头发,弄乱了它。她爱看这样孩子气的他,少了那么丝冷酷。
他要她。黑豹不想克制自己对她的欲望,她该是他的,注定是。
他灼热的吻纷纷落在她的脸庞,谷映黎回报地亲吻他俊美的五官,无视于他狂乱的眼神,和轻轻抚上她身子的双手。黑豹拉她躺下地毯,温柔地褪去她的外衣,不用询问,从她温柔、充满笑意的眸子,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轻轻扬高嘴唇,他是喜悦和爱恋的。
“仇昊……”谷映黎被冲刷全身的激情迷惑,低声呢喃。早在表哥告诉自已黑豹两难地处境时,她便为他担忧,难道这是促成地想亲近他的理由?不,不管,此时此刻她只想放任情感纷飞,但愿能飞进他冰冷的心。
黑豹不再阴沉的双眸,因她这声动情的呼唤,乍然迸射出奇异的光芒。他褪去自己的衣服,随即渴求地贴近她匀称有致的胴体,用自己修长、健美得几乎无与伦比的躯体覆盖住她娇美的身子,将他那不经意流波的情感一点一滴地献给了她,只有她……
经过了彷佛一世纪那么长,娇懒地趴在地毯上的谷映黎,发现自己被轻巧地抱起。
“你要抱我去哪里?”她爱困地偎在黑豹怀里,问着抱着她在黑暗中移动的他。意识到自己光裸无一物的身子,紧紧贴着他同样光裸的身子后,她的脸色微微臊红。
“回房间。”他走进房里,轻轻地放她上床,掀起床单盖好她后,跟着躺到她身边,拉她弓起的背倚靠自己。舒适且自在,好象他们可以这么相拥到老。
她是处女,这个事实让他震惊。他以为她的生活多彩多姿,美国的性观念一向开放,她又是活跃的女人,不该还保有处子之身。他不否认这个事实让自己雀跃,也高兴她不如外表开放,但最重要的是从没有人碰过她。他有强烈的占有欲,一但她烙上属于他的印记,就容不得她脱逃。
谷映黎轻轻打个呵欠,转身和黑豹面对面,娇懒地窝在他怀里。没想到初经人事竟是这么累人,可也很甜蜜。
“好奇怪,好象突然间我们变得很亲密了。”她撒娇地勾着他的颈项,柔柔地说着。
黑豹静静地凝视她娇酣、绝美的容颜,反手搂抱她光裸的纤腰,无法再克制自己的情感,同样满足。她没有别的男人,他从没有和处女交往过,玩的都是风尘女郎。谷映黎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从结合的那一刻起,他已经决定可以为她生、为她死……他要她是他的。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太生嫩了?”她顽皮地用脚磿蹭他的,相当享受这种亲密融洽的感觉。
男女之间的事,她是生手,黑豹却不是。她感觉得出黑豹对这事的熟稔,他长得罪恶得俊俏,拥有如过江之鲫的女人也是应该,只是……她的心在发酸,酸得很难受。
“那是你的事。”黑豹不知该怎么回答,却感觉到欲望在复苏,她的举动、挑逗成功地让他再次想要她。
仍是这般冷酷呵!“既然如此,我只好找别人多加练习啰。”她垂下头,窃笑。
黑豹抽紧神经,手臂不知不觉敛紧,妒火横生。
“想都别想。”一想到她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他的心就像要裂了似的。
“为什么别想?”她笑着,喜欢他焦虑的模样,那使他易于亲近,使自己觉得在他眼中是特殊的。
“除非我死,否则没人能碰你一根寒毛。”他凛着脸,目光冷冽地刺向她。
死?谷映黎皱了皱眉头,想起表哥的托忖。该如何开口?她会委身于他,不也因被内心莫名的恐惧吓坏的吗?
黑豹见她不答话,捱不住地勾起她的脸,让她看清楚他的决心。
“听见了没有?”他沉着脸,生气地说道,要她将话记在心上,绝不可以忘记。
“你是个大醋桶。”她笑笑地吻吻他俊挺的鼻尖,没有正面回答。
“你是我的。”她的闪躲今他不悦。
“我是我自己的,不专属于谁。”她淘气地拉拉他的乱发,爱煞他这副焦躁的容貌,这让他有人气。“不然,我们来交换条件。”她开玩笑地说。
“交换什么?”她居然想以自己为条件。黑豹的眼睛被罩顶的乌云遮住。
“以我来交换你的性命。”她郑重地抬起头,“你摆酒向那些老人赔罪。”她其实不想他受到任何伤害,可是他的脾气很拗,想和他讲理,简直妄想。
“你以自己的身体来威胁我?”他沉着脸,总算了解她甘愿献出处子之身的缘故。
“你的意思是,我为了完成表哥所托,不惜利用自己的身体。”她生气了,被他的扭曲、误解伤了心。原来在他心里,她是这种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女人。他这么说好象设圈套的全是女人,掉下去的都是男人。
“不是吗?”他猛然起身,下了床,愤怒地穿上裤子,“要我向别人赔罪,绝不可能。你就是陪我多睡几次都一样。”她竟然为了这个陪他上床,老大的话她就那么听。明知道白浩庭和谷映黎是表兄妹关系,他的心里仍是不舒服,不是滋味。
谷映黎被他犀利的话语刺透了心扉。他居然这样说她,他认为她那么贱吗?她披着床单,生气地冲了出去,忍着脚踝传来的剧痛,大气硬是不吭一声。
会和他发生关系,她一直以为那是两相情愿,爱的升华。拿自己和他交换条件是因为她害怕失去他,怕他的食古不化害了自己,他一点也不能了解她为他担忧的心。若不是浩庭表哥忧愁的样子吓坏了她,江湖的风风雨雨教她胆颤心寒,她怎会把自己交给他!她早明白自己对他的心、对他的情与日俱增,却在表哥的托付中明白了对他的爱有多深,因为她怕得差点发抖。
或许她是下意识地希望能借此软化黑豹的心,可是她若不是爱他、担心他,又怎么会说出这种贬低自己的条件。白痴!
黑豹被她的勃然大怒吓傻了眼。他从来没见她这么生气过,彷佛全身着了火。飞快地穿好长裤后,他来不及套上衣服便急急地追了出去,在院子里拉住她。
“你披这样要去哪里?”她香肩尽露的模样太诱人了。
“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她瞪他一眼,恨恨地甩开他的手,又往前冲。
他随后追至,紧紧地搂住她,“要走,把衣服穿好再走。”
“我高兴让全世界的人看我的裸体,难道不行吗?”她胀红了脸,拚命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