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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爽宜人的午后,天气晴朗,微风轻轻地吹送着,日光照得人暖洋洋的,蔚蓝晴空布满让人心生幸福感的湛蓝色彩,偶尔飘过一朵亮白似雪的胖胖白云,为这片的蓝平添几许稚趣。
空气中满溢着淡淡的、让人为之迷醉的桂花香气,沉浸在这香甜气味当中,享受着日光映照与轻风吹拂,让人不自觉的昏昏欲睡,真可说是人生一大乐事。
那银铃般的笑声,是随着风而传送过来的,本来听得不甚真切,可那欢愉的笑声一阵又一阵地被微风给吹送了过来,让假寐中的伏宙确认了它的真实。
是出于直觉,也是因为那笑太过于甜美诱人,循着那笑声,伏宙寻了过去,然后在摆荡的秋千上,他看见了她……“这棋到底是下还是不下?”
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了伏宙的冥思,出声的梅贵妃看着失神的侄儿,保养得有如少女一般的娇颜上,好奇的表情大过于无奈。
“姑姑,对不起,我……我……唉……”本想为自已说点什么,但拖磨了好半天,也只磨出幽幽一叹。
“怎么了?”从没见侄儿有过这样的反应,梅贵妃是越来越好奇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心烦罢了。”是啊!心烦,他越来越受不了现在的自已,仿佛中了降头一般,总是无法控制自己,每每一恍神,心神思绪便不由自主地飘啊飘地飘向了初遇她的那一日。
真是的,他原先以为来宫里走走,会让他正常一比的,看来他打错算盘了,唉。
“心烦?为了什么事?”梅贵妃才不愿让他草草带过,表情越显好奇。“已经不只一个人来跟我抱怨过了,说你近几个月来,越来越少上后宫玩了,我看,是不是就为了这事?”
伏宙不置一词,算是默认。
“怪了,是什么事能这样扰着你?”梅贵妃真是诧异了。
虽然从没说,但她比谁都知道这个侄儿的性子与手腕,也知道他常假藉来探视她的名义进宫,实则是同其他后宫的嫔妃、贵人们厮混,然后让一个个都惦着他、夸着他,还常用些名目上她这儿来套问他的事。
说起来,他在后宫甚至比她这贵妃还吃得开,这样一个小滑头,她还真的想不到会有什么事能这样困扰着他?
“姑姑……”顿了顿,念及眼前的人不似润元的粗线条,伏宙迟疑了一会儿,问道:“您知不知道那种……那种心动的感觉?”
梅贵妃明显地怔了一下,像是怀疑自己所听到的。
“就是那种心动,也就是传说中天雷勾动地火的热情,那种仅一眼,就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的情感……”见梅贵妃已呈呆滞的模样,伏宙停下慷慨激昂的说明,有些困惑地问:“姑姑,您懂我说的意思吗?”
猛然回神,梅贵妃轻咳一声,掩饰适才的失态。
“你这孩子啊,真是越来越滑头了,”念头一绕,认定了他是在寻人开心,梅贵妃省去了讶异,直接笑了出来。“竟连姑姑都敢作弄!”
稚气俊秀的娃娃脸垮了下来,伏宙闷到了极点。“作弄?怎么连姑姑也这么说呢?难道……难道我就不能真心爱上一个人吗?”
“爱一个人?”梅贵妃直接笑了出来。“呵呵,你这小滑头,还想作弄姑姑玩吗?别人或许没问题,但若要换成你,在你真心只爱一个人前,还是先想想如何把后宫里头那些为你着迷的嫔妃、贵人们安抚好再说吧!呵呵,瞧你,说的还真像有那么一回事呢!”
“本来就是有这么回事嘛!”伏宙沮丧,不明白他爱上一个人有什么问题,为何没人要相信他呢?
“好吧,若真有这么回事,那你告诉姑姑,你爱上的是哪家的千金闺女呢?”梅贵妃倒要听听,他会丢出哪个人名来交差。
“是--”伏宙话到了嘴边,却又默默地吞了回去。
“算了,不论我说什么,你们也没人会信。”伏宙又是幽幽一叹,稚气俊秀的面容纯然一副忧愁少年的模样。
“你啊你,要寻人开心也别作弄到姑姑身上,去去去,去别宫找其他的人玩去吧!这阵子你没来,她们一个个惦你可惦得紧了。”
见他垂头丧气地要离开,那有始有终的装模作样实在让梅贵妃感到好笑,却也忍不住扬声叮咛。“别玩得太过分了啊!”
听见这话,伏宙离去的脚步变得更加沉重。
为什么?
为什么没人信他,也没人明白他呢?
唉……他的一片痴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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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明月高挂天际,柔亮的月光无私的映照着大地,可不一会儿又一寸寸、一寸寸的,光芒渐渐消去,直至厚厚的云层整个遮掩住那一轮皎洁明月。
暗夜,寂静无声,突来的嘈杂纷乱惊醒了睡梦中的人儿。
揉着眼睛,才刚刚坐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好奇突起的嘈杂是怎么回事,房门便让人撞了开来。
“阿玛?额娘?”
“喜儿,快、快点走!”
“怎么了?要上哪儿去?”少女让父母惊慌的反应给吓到了。
没有人能回答她,双亲一边一个的拉扯着她,几个侍卫家丁护着一行人急急忙忙地向外而去。
廊那头的火光让一行人停下了脚步,未能细想,警觉性极高的男主人早已一步的应变,立刻把妻女推进庭园中那别有洞天的假山里头。
“额娘……”
“嘘!噤声,别说话。”女主人一把捂住女儿的嘴,紧张万分地观看外头的情势。
假山外头,四、五名蒙面的黑衣人从回廊那头窜出,个个手执长刀凶恶的拦下了男主人。
“想走?你们一个也别想逃!”为首的黑衣人冷声笑着。
“大胆狂徒,敢夜闯总督府行凶,眼中可还有王法?”男主人端出河南总督的官架子,即使明知没什么用,但仍心怀一丝的期望,希望能遏止这些歹徒行凶的意图。
但他的期望明显落空了,几个武艺高强的黑衣人根本不理会他的威胁,不由分说的立刻展开另一波的杀戮。
猩红的血液还残留在地上,家人们痛苦的叫喊与临死前的痛楚神情,已然把躲在假山后头偷看的少女吓傻了。在她过往的生命中,她从来没想到有这么一日,她会看见这样活生生又血淋淋的屠杀场面。
一度,她以为这是场梦、一场子虚乌有的噩梦,只要她醒来了,眼前所见的一切都会消失,不论是让人作呕的,还是心生惧怕的片段,它们统统都会消失不见。
但它们没有!
不论捂在嘴巴上的力道如何用力,甚至她自己暗自使劲掐自己的大腿都没用,再多的疼痛都没办法让她从这场噩梦中醒来,那些黑衣人残忍又疯狂的杀戮仍持续着,在证明着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是真的!
一截断臂直直住假山这头飞来,险险打中少女的头,瞪视着那截血淋淋的断臂,少女险些吐了出来,脑中因此有片刻的空白,她始终无法思考为何会有这样可怕的事情发生。
搭在嘴巴上的力道突然加强让她转移了注意力,不再呆视那截躺在地上的断臂,她半呆楞的瞪视着假山外头的一切,只见几个黑衣人武艺高强,不消片刻便杀光了几名剩下的护卫,整个过程就像猫儿逗鼠般,不只轻松自在还残忍得过分。
尸横遍野的同时,月夜中,少女眼睁睁地看着几名黑衣人包围住她那文人父亲,过于惊惧的她此刻失去了听觉,听不见她父亲正气凛然的训辞,只看着一柄长刀被其中一名黑衣人高高举起……如同那截意外飞过来的断臂,一颗被利刃划断的头颅顺应那力道,直直、直直地朝她飞了过来。
没听见母亲破碎的抽泣声,她一颗心已几乎要因眼前的画面而碎去,就像个失去灵魂的娃娃般,她呆愣的直视落在地面上那血淋淋的头颅,然后眼神慢慢地梭巡上那双未闭上的、她所熟悉的眼。
阿玛,这是她的阿玛!晚膳时,他还笑着答应自己过两日要再带她上京城玩,更计划着过一阵子要辞去这河南总督的职务,安心当他的太平贝勒爷,好好补偿这些年来他因公而对她跟额娘的冷落。
说好了,一切都说好了的,那为什么……为什么阿玛此刻一头的血,睁着一双满是遗憾的眼看着她?
“喜儿,你躲好,千万躲好,不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出声,就当是额娘求你,好吗?”
见几名黑衣人朝假山后搜了过来,妇人小心地将呈现呆滞状态的女儿推挤到假山内部的一个角落,压低声量交代着。“别出声,你千万别出声,你是我们最后一个希望了,额娘希望你……希望你能逃过这一劫……”
匆匆擦去眼泪,妇人飞快的在女儿的额上亲吻了下,然后用自己的身形挡住了那一处隐藏在最内部、从外观上根本看不出其存在的小凹缝,完美的掩住蹲踞在凹洞中的爱女。
当黑衣人发现假山中的妇人时,她瞪大眼毫不犹豫地将簪子刺入心窝,试图为女儿求得一线生机--“意外吧……这里只有……只有我……”妇人气若游丝。“证据……证据已经交给我女儿,他们刚刚已经从另一头走了……”
“可恶!”为首的黑衣人低咒一声,泄愤般的举起手中长刀用力一挥,瞬间,大量的鲜血由妇人的颈项喷洒而出,黑衣人视而不见地转身走出假山,冷声向外头的人下了猎杀的命令。
紧接着,为首的黑衣人领着两名伙伴先行离去展开追杀的工作;剩下的两名黑衣人动作极为小心,分头取来事先预备好的火油并四处泼洒一番,在点燃后,甚至谨慎确定了火势的蔓延,这才进行下一个任务,展开兵分二路的猎杀工作。
大火像一尾蜿蜒的火龙,从两名黑衣人离去的墙边开始一路蔓延燃烧了起来,那温度透过假山,让蜷缩在狭小空间中的女孩感到不适。
因为那阵热度,原先脑中一片空白的她慢慢地恢复些许的意识,!在身前的石块,可一等她爬出那儿时最爱躲藏的小空间后,她再也不能动弹……额娘,她额娘的头正歪歪斜斜的、以一种极不自然的方式垂挂在颈边,伤口仍缓缓流出极为吓人的猩红黏稠液体,对映着另一边父亲的断首,女孩呆了、傻了,全身的血液像是顿时被抽干了一样,心揪得好痛。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绝望、心碎的尖叫在夜空中响起,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但她知道,即使是噩梦,这也是一场没有止境的梦。
她的额娘、她的阿玛……不会回来,他们不会回来了……眼泪不自觉的溢出那对弯月般的水亮瞳眸,破碎的啜泣声宛如负伤的野兽,间间断断地□荡在这凄冷绝望的夜色当中。
“谁在那里?”
忽地听得人声,女孩还没能有所反应,假山外头的火光已隐隐照射出有道人影循声而至。是黑衣人,他们又来了!
美目中布满了惊惧,还来不及尖叫出声,察觉她意图的黑衣人倏地出手--她软软的倒下……
第二章
一路上小心避开搜寻的杀手,紧抱着昏迷过去的人儿,黑衣人闪闪躲躲地进入一家高级的客栈当中,摸黑回到了天字第一号房。
不忙着点灯,那人好小心、好小心地朝床上放下那娇柔柔的身子。
明月破云而出,柔和的月光再次映照大地,就着清明的月色,那人解下覆面黑巾现出一张稚气俊秀的面容,却想不到他竟是……伏宙?!
那眉、那眼,那少年般独一无二的稚气娃娃脸,确实是京城里花名满誉……呃……不是,是艳名远播……呃……这也不大对……总之,总之他是因多情而名满京城的伏宙贝勒,可他怎会出现在河南?
这问题,在今夜之前,伏宙也曾问着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冥冥中像是有种力量在驱使着他,使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巳,偏要今夜就去见心上人一面。
那信念是如此的强烈,强烈到让他断然放下京里索然无趣的一切,骑乘快马连夜就赶了过来,来到这一省之隔的河南。
不只如此,越接近她,他就越忍不住那份相思之情,即使明知她压根儿就不识得他,是他自己一头热的恋慕着对方,他也压抑不下那种想再见一面的感觉,冲动到在客栈换上一身的夜行衣,就想摸上总督府去偷看她。
现下,伏宙总算懂了,懂得他为何会连夜兼程的赶来这儿,又为何会冲动到摸黑上总督府去看人。
这是上天的故意安排,没错!就是上天的安排啊!
若不是他一头热的赶来、摸上府想偷看人,他又怎能来得及救出她呢?所以就是上天要他来救她的。
取来洁白的方巾,沾过清水,他爱怜不已地擦拭着她娇颜上沾染到的血污,除了差一点点就永远失去她的恐惧,他心中同时也溢满了一种他无法言喻的情感。
只是在他正视这些厘不清的感觉前,他有个很重要的问题得先面对。
是的,他是救出了赐喜,但是……下一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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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总督府灭门血案的消息在数日后传到了京城。
这案子震惊了朝野,没人敢相信,竟有如此狂徒胆敢对朝廷命官下此毒手,甚至肆无忌惮地就在与京畿一省之隔的河南犯案,当真是目无王法到了极点。
就在这个消息正在整个京城里传得沸沸汤汤时,偕同好友童恩、征宇朝胞弟伏宙所居住的院落而去……“这个宙,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想起这个在女人方面完全没有节操可言的亲弟弟,征字只能用“头大”来形容心中的感觉。
“我听说……前些天他离京数日,回来时带了个女人,之后就再也没出过门了。”童恩很含蓄的说出他所知道的事。
“看来,你“听说”的事情还真是不少嘛!”征宇瞄了好友一眼。
早知道童恩这人向来神通广大,但要是广大到早他这个做哥哥的一步知道府中的事,那未免也太超过了些。
面对征宇的疑问,童恩但笑不语,他自然有他得知事情的管道。
征宇也懒得追问,因为现在还有更烦人的事得先解决。
“这个宙,我成亲前才听他说过他不要再这样过下去,而前一阵子也确实见他减少去后宫胡混的次数,我还真要开始相信他,以为他真有心要一改他向来只要是女人都是宝的滥情作风,只是没料到,才没多久的工夫,他便开始故态复萌,而且情况越来越严重,这会儿连女人都直接带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