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后知后觉的发现疑间,继而产生困惑的可爱神情,展煜慎的心中溢满了怜爱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像是承诺般,展煜慎宠爱的在粉嫩的颊上亲了下,「以后,你不用一天一天的数着日子,只为期盼生日的到来,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真的?」善善的高兴只维持了一下下。
哪有那么好的事?上天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变得这么眷顾她了?善善极有自知之明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无法不感到怀疑,尤其适才展煜慎所表现出身心皆疲累的模样,这让她有些担忧。
「没事。」
「小哥哥?」善善不肯相信。
知道她不肯轻易放过这个问题,展煜慎轻吐一口气,这才以平淡的语气随意带过,「我不能让人夺走我所仅有的。」
善善有听没有懂。
小哥哥「仅有的」?那是什么啊?
「好了,别谈那些了,你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知道她听不明白,展煜慎也没有详谈的打算,索性换个话题。
「对了,小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在展煜慎的提醒下,善善这才想到,而且连带发现两名同伴巳失去了综影,「咦,他们两个呢?刚刚还在这里的啊?」
「你的朋友巳经离开好一会儿了。」十年的光阴让展煜慎习得一身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本领。
董语霏胁迫邵齐离开的全部经过都让他看在眼里,虽不知道董语霏是何许人也,但她的玲珑心让展煜慎印象深刻──要是让展煜慎知道,许多让善善心生不安的长篇大论全是由董语霏这个始作俑者灌输的,不知道展煜慎将是作何感想?还会对她有好印象吗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怎么没告诉我一声?」单纯的脑袋瓜子只能装进一个问题,先前的疑问巳让她先搁在一边了。
「我还以为,你的注意力应该是摆在我身上的。」睽违许久的好心情使得展煜慎佯装不悦的逗弄她。
「小哥哥……」有点无措,难得的相聚,她并不想惹小哥哥不开心的。善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看着他。
「快一年没见,怎么没变聪明一些?逗着你玩的……」展煜慎带着宠爱的神情揉乱那一头如云的发丝,「你的朋友们早走了,那一个带着夸张眼镜的女孩子……」
很详尽的,展煜慎将看到的经过全告诉了她。
「哈!真奇怪,怎么他们两个人就像相斥的磁铁一样,碰在一块儿就是斗嘴?」善善咯咯直笑,解决完一个问题后,这才想起先前的问题,「对了,小哥哥,你怎么知道我跟同学在这边拍照呢?」
「我一回到台湾就先拨了通电话回家,乾妈跟我说的。」两句话,展煜慎便解释完得知她行粽的来由,没提及他因浓烈的思念而让计程车司机飞车赶来的经过。
展煜慎不经意提到的「回家」两个字,让善善的心顿时觉得暖洋洋的。
「家」!他始终是把这边的家当成归处,那是他们共同的家呵……一双纤细手臂没预警的拥住他,善善漾着傻笑,再次将脸蛋埋入他的胸膛。
「怎么了?」展煜慎察觉出她没来由的喜悦。
「没有。」善善闷着声音,但仍听得出她洋溢出来的欣喜之情。「真好,幸好我有打电话回家跟妈咪说,不然,我就见不到你了。」
善善满心幸福的感觉,没想到那一通报备的电话会获得这么好的回馈。
「要不要说说,怎么有这么好的兴致跟同学在这边拍照?」心急着见她,他一得知她的去处便挂上电话赶了过来,没来得及听完这整件事的来由。
「我们是野餐,『顺便』拍照。」善善纠正他,不由分说的拉着展煜慎坐到满是食物的餐巾上。
「野餐?这么好的兴致?」
「是邵齐提议的,这些东西也全是他准备的。」顺手拿了块小蛋糕递到展煜慎的嘴边喂食,善善迳自笑了起来,连忙说出她对这些食物的感言,「像不像是在喂猪?」
咬了一口蛋糕的展煜慎哭笑不得的看着她。
「啊!我不是说你,你当然不是猪,我是说这些食物多得像是在喂猪啦。」善善发现自己的口误,急急忙忙的表明她的意思。
展煜慎但笑不语,两人之闲的默契让善善知道他的不介意,又开始高高兴兴的接着说了下去!
「都是邵齐啦,他莫名其妙的跑来找我拍照……你知道吗?他可是我们学校里有名的才子耶,本来……」
现成的野餐便宜了这对久别重逢的人儿,善善比手画脚的叙述与邵齐相熟的经过:从同班同学的点头之交,经过一撞之后的结识……当然,她也说了女同学不理性的仇视,与董语霏大力的支持后,致使她在这里拍照的原因。
好多好多的话想要对他诉说,善善不再是那个文静的她了,在展煜慎的面前,她就像只开心的小云雀,吱吱喳一喳一的诉说这一年来所曾发生过的趣闻,就如同想一次填补分别时所留下来的空白。
带着笑意,展煜慎满脸宠眷的侧耳凝听。
那让他夜夜思念的甜美嗓音呵,此刻是这般的真实,她真的在他身边,在他的身边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
伴随着虫呜唧唧,刻画心头的深深思念一一被诉尽……
第七章
「对不起!」
好不容易,董语霏终于在就寝时间等到善善的归来,忙不迭的对她深深作揖,表示自己的抱歉。
「嘎?干嘛跟我道歉?」刚与展煜慎道别,善善的心魂还置身在观看夜景的浪漫中,对于董语霏突如其来的举动有点不知所措。
「我先前说过的一些话,要是你还记得……那就麻烦你擦掉,千万别放在心上。」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懊恼,她真是错的太离谱了。
「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错了,长时间的爱情虽然很容易就这么不了了之,但你跟你小哥哥绝对不包含在这种情况当中,你们两个绝对可以永无止境的延续你们的感情。」
「可是……」还记得那一连串的专家之言,善善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没什么好可是的了。」
「但……为什么?」想不清董语霏怎么会临时推翩她自己说过的话?
「你听我说,你们两人的感情基础并不比别人薄,相对的,你们之间的牵绊比别人深出许多,还有,你们没有明确的表示彼此的情意,是因为你们的默契早已让你们心中明白,在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真的吗?」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对小哥哥的心意,真的像董语霏说的这样吗?她只不过觉得……每当两人难得的见上一面时,那感觉就好像未曾分离过一样,他们依旧是那样的熟悉着彼此,她忙着诉说分别后发生的事情,而小哥哥则静静的听她诉说……「当然是真的,左,你这次是可以百分之百的相信我,即使你可能还琤不清那份女人对男人的情意,但那无妨,因为你们两个人最后终是注定要在一起的,时间、空间的相隔对你们而言,那并不是重点、也不重要,只因你们的心,早已紧紧的相连在一块儿了。」
「你怎么突然会这么说?」前后差异实在太大了。
「眼见为凭!」董语霏笑笑,「你大概不知道吧,当你跟你的小哥哥在一起时,你变得好漂亮,像是散发出光芒般的让人炫目。」
真的吗?善善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
「左,若我先前的话曾造成你的困扰,我一定要跟你道歉,当时,我虽然常听你说起你们小时候的情景,但并不能够明白你们之间的情形,看到你甚少节交异性的朋友,总认为你是因为延续童年时的记忆而困住了自己的感情,于是就鸡婆的对你灌输了一些让你不安的观念,本以为是在帮你,谁知道……我竟错的这样离谱。」
偏着头,善善听得很仔细。
「记得我说过的吗?只有不把爱情当成生活必需品的人才能熬得过分隔两地的相思,我倒忘了,你就是这样的人种:实际!不把爱情当成生活必需品,因为你的爱情就在你的心中,即使是分离,这样的情意在你的心里依旧是存在的。死心眼,当你在心中认定了你的小哥哥后,就再也不憧得变通了。至于浪漫……除了对你的小哥哥外,只怕你还不懂浪漫这两个字该怎么写。」
这番话……究竟是褒还是贬?
善善有点困扰,不知道该怎么界定董语霏的一番话。
「总而言之,不光你一个死心眼的人,你那个小哥哥是比你还要死心眼的那种人,我相信,只要是他所说出的话就必定是他会遵守的承诺,即使是分隔两地、或历经十年,因为你们之间的牵绊,并不是童年时的戏言而已,而是在相遇的最初便已认定了对方,并在心中深刻的刻画下那份情意。」
董语霏一改前言的大表认同,善善清秀的小脸上漾起一抹含羞的笑容。
「好了、好了,别再谈我们了,你呢?怎么会一声不响的突然走掉?」差点让她忘了这件事了。
「我可没有当电灯泡的习惯。」董语霏耸耸肩。
「你怎么这么说?」粉颊不知何时早已染成瑰丽的粉红。
「本来就是,我还顺便帮你们清场,留给你们小两口独处的时间,如何?够好心的吧?本来想用个禁止进人的栏杆将小花园围起来,好方便你们办事,但又怕欲盖弥彰反倒引起旁人的好奇心,所以这念头才作罢,怎么样,没人进去打扰你们吧?」语意中可发挥的空间可多了,董语霏邪恶的思想全隐含在话中。
「董、语、霏!」粉红色的色泽又加深了一些,善善跺脚。
「唉……害什么羞呢?久别重逢的卿卿我我是天经地义的,谁管你们是一垒、二垒、还是三垒打,只要没人看见,就算是要做些爱做的事也没人管得着。」
「你的思想真邪恶。」善善窘得找不出话来抗议。
「我就不相信你们永远都不做。」董语霏实事求是。
「你……」
「我怎样?」董语霏一脸皮痒欠K的模样。
瞪着她,善善语塞。
董语霏没理会她,拿起杂志,带着胜利之姿光荣退出战场。
这一回合,左善善明显落败。
「医生,情况怎么样?」
「不好,她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
「癌细胞?!」藏原新彦完全呆愣住。
「发现得太晚,病人年纪太大,抵抗力又弱,加上先前又坚持不做化疗,这种情形……我们实在无能为力。」
后来,医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藏原新彦并不清楚,他已经让医生的宣判给吓呆了,等他消化医生所留下的讯息后,巳经像个白疑一样呆站了许久。
怎么会这样的呢?他还以为婆婆是年纪大了、贫血,所以才会昏倒被送进医院,谁知道……谁知道……癌?!
怎么会是癌症?怎么可能是癌症?婆婆得了癌症为什么不说?她没道理不说的,更别提她还坚持不做化疗?这简直就是找死嘛!
千头万绪,藏原新彦的心乱成一团。
没错,他是不欣赏婆婆的个性,刚愎、跋扈、严肃、不懂幽默为何物……但,就算她再如何的讨人厌,不管怎么说,她总是养大他的婆婆啊!在他的心中,她就像是个无法击倒的女巨人般,怎么这会儿……癌症?这实在是太突然了!
「藏原先生,御形婆婆找您。」特别看护带来老当家的旨意。
站在病房前,藏原新彦整理好纷乱的心绪后,这才推门而人。
「婆婆。」
「把你的同情收起来,我还没死。」冷冷的语调,一如她御形明子才会有的语气。
真是不可爱的病人!藏原新彦在心中直嘀咕,原先的悲伤巳经去了大半了。
「当家的位子不好坐吧,新彦?」御形明子开门见山。
这几年,她虽不管事但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两个孩子谁有什么样的性子她岂会不清楚?新彦这孩子玩心重,虽是大将之材却无法定下心来,明的暗的,常将事情全推到慎那孩子的身上,想来,慎挂冠求去的这几天,新彦怕不叫苦连天了。
「婆婆?」藏原新彦不解其意,只得陪笑。
「去把慎找回来。」
这么直接的命令让藏原新彦顿了一下。
他没听错吧?婆婆说的是慎?那个从离开后就没让她开口提过的展煜慎?
「怎么?你想继续坐当家的位子?」
那种「大夥儿心知肚明」的语气让藏原新彦不好意思的轻咳两下,他知道,所有混水摸鱼的事是逃不过婆婆的眼睛。
「我立刻让人去找他回来。」恭敬的语气下是窃喜居多!总算能解脱了!
「我是要『你』去找他回来。」御形明子点醒他。
藏原新彦心中了悟。是啊,随随便便的说客怎么能请得动慎呢?
「是,我立刻去,不过……」藏原新彦迟疑。有些事还是得先澄清,要不,怎能增加说服的筹码呢?
「说。」御形明子蹙眉。
「关于相亲的事……我想……」让慎离去的主要原因总是要先解决。
「这你就别管了,我自有打算。」摆摆手,御形明子示意他离去。
「是。」慎,我巳经尽力替你争取了。藏原新彦在心中告解着。
「慢着。」御形明子突然出声,唤住藏原新彦离去的脚步。
「还有什么事吗?」
「要他把左家那个小女娃也带回来。」
藏原新彦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看他诧异的模样,御形明子怒目而视,「还不快去?」
拜邵齐之赐,善善终于明白一夕成名的滋味了。
那感觉……那感觉真是……好、可、怕!
天啊,这辈子她从没面临过这么可怕的事,不过就是几张照片嘛,怎么会引起那么大的轰动?她还是她,原本的那个左善善啊,为什么大家会突然的对她好奇起来?
最夸张的是,甚至于连相处三年的同班同学也注意起她,一对对关爱的眼神不时的留连在她身上,就好像她多出了一条尾巴一样,害她在准备园游会的餐点时都有点战战兢兢的,根本没办法做事。最后,在那些让她听得一清二楚的窃窃私语声中,她着实忍无可忍了,决定亲自上摄影社的展览场地走一趟,看看邵齐到底是把她拍成什么模样。
这绝对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因为这样的决定让她深陷于无法脱身的困境中!
展览会场摆了一帧帧的照片,其中最让人注目的便是由摄影社社长包办下的作品,一连五张,每一张的主角全是她,左善善!
不得不承认,邵齐镜头下的她,是善善自己都觉得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