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知道你的眼中或是心里绝不会有我,但我得不到你,也不会让任何人得到你!」目标一转,堂本健一的刀又朝一旁的郭子怡挥去。
这回有了防范,任宇葵拦下了他,在郭子怡目瞪口呆中,就见他神乎其技的使出一招空手夺白刃的功夫,而且很快的将那把凶刀远远的丢在一边。
堂本健一可没打算就此停下,他想去拾回那把短刀,但任宇葵挡住了他,用着郭子怡只能在电影中看见的俐落功夫跟堂本健一展开对打。
「你以为你打得过我吗?」过招中,堂本健一冷笑。
「别忘了,你的功夫,大半是我教给你的。」
「我知道。」闪过一记飞踢,任宇葵分神说道:「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眼睁睁的看你伤害我最心爱的女人!」
「想保护她,先打赢我再说。」堂本健一挥出一记重拳。
「我学武,只为运动跟防身,从没想过要打败谁。」
任宇葵使出所学,四两拨千金的格开这记铁拳。
「到这时候你还是这该死的调调,我真恨透了你的温柔。」堂本健一恨声说道,没停下所有的攻击。
「健一……」
「别叫我,你别叫我!」堂本健一已然打到失去理智。「我已经让你的温柔迷惑了太多年。我不该容忍,不该纵容你,不该任你夺走所有原该属于我的一切,最最不应该的是,我不该让我自己爱上你!」
「你神经病啦!」郭子怡大叫一声,从后方扑向堂本健一,用尽吃奶的力气勒住他的脖子。
「小怡!」任宇葵极担心她,因为他知道这样做根本是没用的。
「臭女人,你找死!」如任宇葵所想的那般,对于她的攻击,堂本健一反手一抓,轻易的便扭开她行凶的手,并且毫不留情的一个过肩摔,将她摔倒在地。
「你别伤害她!」任宇葵心急的想制止所有可能发生的伤害,但如今人在堂本健一的手上,他真的是无能为力……他真恨透了这份无能为力!
「别伤害她?」堂本健一疯狂的笑了起来。「在你抢走所有属于我的一切后,难得风水轮流转,而你却要我别伤害她?」
「健一……」
「别叫我!你别叫我!」堂本健一抓狂的怒喊。「就为了这个女人?你就为了这个女人,什么都能抛下,什么都能不要了?那我呢?我到底是算什么?为了你,我放弃了我最爱的钢琴,我发狠的学中文,可你瞧见了没?没有!什么都没有!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
「不算什么,顶多算是个变态的屁精!」被摔的头昏眼花的郭子怡嘴上不饶人的骂,一口白牙又尖又利的用力咬住堂本健一挟持她的铁臂。
「臭女人……」堂本健一吃痛,用力一挥的将郭子怡狠狠的扫了出去。
彷佛一袋被丢出去的沙包,郭子怡被重重的摔落于地面,可怕的疼痛在一瞬间淹没了她……「小怡!」任宇葵扶起了她,紧张得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我……我没事……」扯出了抹逞强的微笑,她睁眼说瞎话。
这时候,如果能够除去那一身要命的疼痛,或者她就能真的没事。
「别怕,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看着她受苦痛,任宇葵的一颗心几乎要被撕裂了。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她没事?」已然失去理智的堂本健一又冲了过来。
扶着郭子怡,任宇葵单手应敌……虽然只有单手可用,但这时的他不似方才的有所保留,难得的噬血杀意让他发挥了全力,即使只用了单手,仍足以将堂本健一逼退。
「你……」被他震开一步的堂本健一一脸的不可置信。
轻轻的将郭子怡放到沙发上,任宇葵起身,转身面向堂本健一。
此时,温和雅致的俊颜不再,如和风般宜人的气息也不再,那满是鲜血的面容加上一身杀意腾腾的气势,让一步步逼向堂本健一的任宇葵宛如地狱来的索命恶鬼,看起来极是骇人。
「我从来就不想跟人争什么……」他开口,是从来没有过的冷冽语调。「而她,是个例外,她是我惟一一个想拥有,并且愿意用生命来守护的女人。可你做了什么?」
「做什么?」堂本健一不屑的轻哼。「如果可以,我恨不得能杀了她。」
「我不会轻饶任何一个胆敢伤害她的人!」不再是被动的角色,任宇葵首次主动展开攻击。
并非没有脾气,他好说话,但总有一个底线在,而郭子怡,就是他的底线;只要任何胆敢伤害她的人,他绝不轻饶!
在节节败退中,堂本健一让一种绝望感给掳获。
原来不只是音乐,就连武术上的造诣,他也是败得彻底,只是他深爱的这个男人温柔得过火,平日总有所保留而没凸显出这一点。
难道他堂本健一天生就是个输家吗?
在一种让人绝望的疑问当中,堂本健一被一个漂亮的后旋踢给踢飞了出去,匡唧的一大声,落地窗被撞破了,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堂本健一在落地前便已昏死了过去。
「小怡?」没理会昏死在外面的堂本健一,任宇葵焦急的赶到她身边。
「葵……」郭子怡昏昏沉沉中唤了他一声。
噢!她不想昏过去,她真的很不想没用的昏过去,但她能撑到现在,看尽她的葵发威的英勇模样,那真的已经是很了不起了,所以……她昏了!
第九章
时光茬苒,从郭子怡治疗好她的轻微脑震荡、完全康复至今,也过了一个月了。
就像是作了一场梦似的,当她梦醒,生命中再也没有任宇葵这号人物,然后她就在没有任宇葵的日子里,度过了这一个月。
喀恰、喀恰、喀恰……喀恰、喀恰、喀恰……规律、平稳的键盘声一阵又一阵的从郭子怡末掩门的房里传来,相应着客厅里电玩的音乐声,交织成一种奇妙的景况。
「不对啦,你这里要这样建设比较好。」莫雨彤纠正笨手笨脚的罗一家。
秉持有福自己享、有难大家一起担的精神,害得郭子怡严重拖稿的电玩被流传了出来,首先毒害到的是从南部回来的莫雨彤。而在莫雨彤跟着陷入、稿子进度也开始严重落后之后,离台已久的罗一家回来,那很理所当然的,莫雨彤开始教授此恶魔电玩的规则与玩法,也让罗一家跟着陷入这电玩的地狱当中。
「喂,你真觉得子怡的样子没问题吗?」一边操作手提电脑、研究建设法,罗一家一边分神问。虽然她刚回台湾没多久,但从莫雨彤口述的片段听起来,已经知道大概经过的罗一家真的很担心郭子怡的状况。
「谁知道,她就像个闷葫芦似的,什么都不说,鬼才能知道她在想什么!」莫雨彤觉得爱莫能助。
「我问过以白,他说亚伦.任在国外很有名耶,不但有钢琴王子的美名,还被那些洋老外视为乐坛魔手;据说他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能够为乐曲带来生命,经由他诠释的乐章,每个音符彷佛都活了起来,能带给人们鲜活的喜、怒、哀、乐等各种情绪。」罗一家引述老公汤以白的说明。
「其实我也上网去查过了,查到的就跟你说的差不多,都是说他在音乐造诣上有种魔力,能用音乐操纵人心……哇!真是让人想不到,原来那个美男子不只有貌,还有才艺,真是名副其实的色艺双全。」
「真是的,要知道这里会发生那么多事,我就早点回来看热闹。「罗一家觉得可惜
「我也一样觉得惊讶啊!要知道,我大半时候也不在这里,全部经过只比你多知道那么一点点。」莫雨彤撇清。
「那总是知道得比我多啊!」罗一家还是觉得非常的可惜,竟然错失亲眼见到郭子怡神经失常的样子。
「啧啧,我越想越觉得神奇,钢琴王子、乐坛魔手耶!美男子竟然是古典音乐界里的当红炸子鸡,据说他演奏会的门票一向就是一票难求,跟你家阿汤哥一样,是个镶钻的王老五嘛!」已经成各说各话的状态,莫雨彤啧啧有声的评论道。
「我的惊吓才大哩!想想,这有多惊人啊,原来子怡喜欢的男生竟然是斯文温柔那一型的!」罗一家正努力想象莫雨彤口中的温柔美男子。
「这叫以柔克刚。」莫雨彤很有见解的分析道。「你想想,虽然子怡老爱写那种冷酷、无情、残忍又暴力的男主角,还说她是爱这一型的男人,但以她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个性,真要碰上她想象中的这一型男人,两个人不吵得天翻地覆才有鬼。」
罗一家点头,觉得这种说法颇具道理。
「还有啊,我不得不说一声,那个人真是以柔克刚的最佳典型,你都不知道,在他的面前,子怡根本就像是另一个人一样。」莫雨彤啧啧称奇。
「真的吗?到底是怎么样?」罗一家满脸期待的追问。
莫雨彤很好心的想为她解惑。「就是啊……」
「你们两个是说够了没?」突地,客厅里冒出第三人的声音。
听那满是威仪的声音,加上声音里的不耐烦指数,莫雨彤与罗一家面面相觑,同时露出不自然的笑容。
「呵呵……子怡,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在写稿吗?」
罗一家被推出问话。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嘀嘀咕咕的直说个没完,要怎么写稿?」郭子怡的不爽直接就写在脸上。
「我们不是故意的。」默契十足,被指控嘀嘀咕咕吵不停的两人同时开口。
「呃……我在教一家玩这个。」指着桌上的笔记型电脑,莫雨彤找到借口。
「我……我是在告诉雨彤,我想写一个从来没写过的场景。」罗一家急中生智,为了求生,很顺口的也办掰个理由。
「是吗?什么场景?」郭子怡不肯放过她。
「就……就是亲嘴的场面啊!」罗一家心中直称万幸,连忙说出她前几天突然想到的剧情。「我好像从来没写过那种男.女主角亲完嘴后,男主角对女主角深情款款的说:『你、好、甜!』」
看着罗一家装模作样的表演,莫雨彤暴笑出来。
「这种有人写过了啦。」她说,并接着好心的提议道:「我看你最好创新,乾脆来一句:『你、好、苦!』因为那女主角刚吃过药,你觉得怎么样?」
「不要,要这样的话.我乾脆来一句『你、好、臭』算了,因为那女主角刚吃完榴连……」罗一家满脸的不以为然。「你这什么烂主意,我才不要这种创新。」
本来是一段颇好笑的对话,但有郭子怡在一边杵着,像根死气沉沉的柱子一样,再好笑的对话也变得不好笑了。
「你别这样啦。」见场面冷得可以,莫雨彤索性坦白:「我们也不是故意的,但就是觉得惊讶跟好奇嘛,那就忍不住的讨论一下,你的那个……『他』。」
「就是说啊,从你出院到现在,老是闷不吭声的一个人躲着想事情,那我们搞不清楚状况,当然会自己讨论一下。」罗一家跟进。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郭子怡倔强的漠视她们的关心。
「子怡,我知道你受西方的教育,习惯自己解决问题,但这前提也得你自己想得透,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莫雨彤对她的做法感到不以为然。
「是啊,并不是说你不能自己闷着头想,但好歹你也得想出个所以然,要不然自己一个人钻牛角尖有什么意义?」罗一家力挺莫雨彤。
「哼!谁说我钻牛角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郭子怡冷哼。
「耶!?」罗一家怪叫一声,惊讶的看着她。
「你已经想好了?」莫雨彤也一样的惊讶。「意思是说……你已有了主意,也决定该怎么做了?」
「真是废话,要不然我干么浪费这么多时间思考?」
郭子怡瞪了她们两人一眼。
莫两彤好奇的问:「那你的决定是……」
「葵对我来说,是特别的,也是很重要的一个人。」
郭子怡有所保留的含蓄表示。
「就这样?然后呢?」罗一家要求更白话的解释。
「关你们什么事?」郭子怡不耐烦的胡乱挥了挥手。
「反正就是这样,我要出去了。你们也省省力气,不用在那里猜些有的没有的,我跟葵之间,不是什么以柔克刚,也不是为了他那张脸,我才喜欢他的。」
「不然是为了什么?」罗一家很阿呆的追问。」
「因为他是葵!」郭子怡翻了个白眼,像是不敢相信罗一家竟然问这么蠢的问题。「你到底懂了没,不为什么,就因为他是葵,OK?」
呃……这算什么回答啊?
看着郭子怡潇洒的出门去,罗一家被歧视得莫名其妙。
「如果像她说的,她在想事情,那她刚刚敲了这么久的键盘,都打了些什么?」莫雨彤是有了新的疑问。
同样对这问题感到好奇,罗一家没有异议的跟着进了郭子怡的房间。就看莫雨彤打开电脑,叫出郭子怡的文件档──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的「王八蛋」字样占满了文件每一页跟每一个角落。
已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莫雨彤跟罗一家对望一眼,表情是同样的复杂。
唉,郭子怡真不愧是郭子怡啊!
「葵,你停一停,你该休息了。」
在让人心碎的悲惆琴音中,看不过去的任宇盟忍不住出声。
琴音突兀的中断,没有任何的言语,窒人的沉默就这样持续了片刻,倏地,一如之前的中断,琴音蓦地再起,仍是让人心酸落泪的悲惆。
「葵,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想见那个粗鲁女……呃,不是,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是说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任宇盟很快的改口,并道:「现在又没人阻止你去见她,你何必要一个人躲起来,绝望的封闭住你自己?」
悠扬的琴音再次中断,像是在思考般,沉默了片刻后,坐在钢琴前的人总算开口。「哥,你不懂。」
「我不懂?」任宇盟的脸险些扭曲了起来。「你的心事,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还有谁不懂的?」
回答任宇盟的,是无尽的静默。
「葵,你别这样折磨自己,既然爱她,那就去找她啊!」任宇盟真弄不懂这个弟弟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找她……要怎么找她呢?」幽幽的叹息回响于琴室之中。
「葵,你到底在想什么?她就在那儿,原来的地方,又不是搬家不见人影。」任宇盟真觉得头痛了。
沉默又持续了好一会儿。「哥,是什么改变了你?之前……你不是很反对我跟小怡在一起的吗?」
「也不算完全改观,我还是一样认为她太过粗鲁、不适合你,但一方面,是你喜欢她,再者,她也并非我原先想的那么不可取。」任宇盟表态。「就冲着她在出事时,会奋不顾身的想救你,看在这一点,我实在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