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不服气?”韩立天冷冷笑问,“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打败我,你可以离开,打不过我……”韩立天示意众人退开,“打不过我,你就等着人头落地。”
传闻,边界狂狮带军两千可以抵挡大军两万,见识过他的能耐的人,几乎都已经作古,而活着的只有迫不及待为他歌功颂德。
从刚刚一战,赫本已经清楚自己胜算之渺茫,所以这回,他乖乖的丢下武器,举手投降。
温兰想起在拍卖村韩立天阔绰的喊价模样,想起自己被绑在高台上任人喊价的无奈,韩立天竟不思快些救她下台,反而任那些无耻的人欺负她后还喊起价来。
被买来的女人,就是她现在的身份。
见她久久不开口,韩立天只好打破沉寂,“为什么不说话呢?”
“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到现在还觉得整件事情非常的荒谬可笑。
不管韩立天有什么理由,他的做法已经严重伤害到她的自尊心,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用什么面貌去面对他?
“你有心事?”
温兰淡然无语。
韩立天非常不习惯她的冷冰冰,似乎过去那个温柔的她已经不在,带回来的是他所陌生的女子。
“为何不言不语?”
“要我说什么呢?”她也不想表现冷淡,可是一想到自己落难他还雪上加霜,她就很难展颜开怀地笑。
韩立天虽喜欢她,可看她态度如此,不免不悦了起来,“我救了你,你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
“是啊,是救命恩人,还是买了我的主人。”
他顺着她的话尾接续,“没错,我是你的主人,你的婢女会用你这种态度对待你这个主人吗?”
没料到他会这样想,温兰的心又再度受伤。
她想着,姐姐一定弄错了,若他真的抗旨,皇帝会置之不理?一定是她姐姐听错了传言。
“如何?”
“主人怎么交代温兰就怎么做。”
“我怎么交代你怎么做?”
“是。”温兰恭敬得仿佛他真的是她的主人。
“那就替我暖床,我累了。”她的态度让人生气,见她这个模样,韩立天讲话也恶毒起来。
暖床?温兰很希望自己耳背了,但是她知道自己耳朵好得很,韩立天真的要她替他暖床。
“我好歹曾是个贵妃……”
“现在我是你的主人。”
是啊,她傻得相信他是真心的,傻得以为他为了自己不顾一切,但显然是她误解了。
在孤岭寨上的那个韩立天已经不见了,而现在站在她眼前的,是个霸道的男人,一个买了她的男人。
“是。”
事情为什么会演变到这个地步?两人都不明白,却都不愿意放下身段。
“既然你同意我的说法,那就快做事。”韩立天坐在茶桌旁下着命令。
“是。”温兰缓吞吞的往前。
过去都是她被人伺候着,她一点都不知道怎么伺候人,加上她将香儿看成妹妹,通常只要她做好分内的事,她都不会要求太过火,而他,显然是个不会体恤下人的主子。
他瞪着眼,她就不能不执行他下的命令。
但要躺上他的床替他暖床,谈何容易啊!
“难道你要我坐在这里等到天亮?”见她动作缓慢,韩立天冷冷的询问。
温兰终于走到床榻边,却在和衣躺下前被韩立天阻止。
“够了!”他实在不想看到她哭丧着脸的模样,“你去弄些热水来,我想泡个澡,这个应该不为难了吧?”
“不为难……”至少该会比暖床简单,在她看来。
“那就去准备吧。”
“是。”
可是温兰到了厨房,才发现自己连火都没生过,如何给韩立天弄个热水澡呢?
“这时候要是有香儿在就好了。”
但是,此时她真是求天不应、求地不灵,“不行,我不能让他看扁我!”
就是这一个不认输的想法让她成功的生了火。
终于热水有了,提水却又是个艰巨的任务,她可是啥粗活也没做过哪!
在她背后,韩立天看到一个倔强的女人,咬紧了牙根怎么也不服输的女人,他看不下去了。
欺负女人并不是那么好玩,也不是他的本意。
手中突然一轻,温兰诧异的抬起头,正好和韩立天四目相接。
“笨手笨脚的。”他言不由衷地叨念着。
温兰翻翻白眼反驳,“我并没有要求主人帮忙。”
“原来你温柔的外表下有着桀骛不驯的灵魂。”
“是啊,现在主人知道我的真面目了,应该对我很失望才对。”她都不知道自己桀骛不驯,也许是他自己具有也说不准。
“水好了,主人还有什么需要吗?”既然命运安排她落到这等地步,她也只能认了,“如果没有……”
“等等,帮我脱下这身衣服,顺便帮我刷刷背。”
温兰的脸色瞬息万变,青了紫,紫了白,白了又转变成猪肝红,直红到了耳根子,恨不得有地洞可以让她遁形。
“你不能要我做那些事情……”她红着脸抗议。
“为什么不行?我是你的主子。”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哪!他怎么可以叫她做那种事情啊!
“若你是要说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我不吃的,还有,我是你的主子,你就以我为天,以我为地,别人说什么你大可一概充耳未闻、视而不见。”
除了霸道,还是霸道,他真是她见过最霸道的男子。
“快啊!”
“我……”
韩立天突然拉住她的手,替自己宽衣解带起来。
他喜欢看她窘迫的模样,喜欢瞧她脸红害羞的神情,捉弄她竟然变成了他新的乐趣。
明知这乐趣要不得,他还是停不下来。
从替他宽衣解带,到替他刷完背,温兰都紧闭着双眼,半晌也不敢张开。
永乐一路追着韩立天到了建宁,却在半途追丢了人,她一怒之下到官府调了大批人马,直抵孤岭寨要人。
“把韩立天交出来,不然本公主叫人放把火把你们的土匪窝烧了。”知道韩立天曾经落脚于此,她认定这里的人必然知道韩立天的去向。
而一到此地,她就想要强压地头蛇地摆起她公主的架子。
可孤岭寨的人都我行我素惯了,哪受得了她的公主脾气,谁也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叫你们的土匪头出来见我!”
“什么事?”黄天霸从外面回来,就听到手下回报说公主来到这里大吵大闹,他忙赶过来看个究竟,可人还没到,就听见永乐的大吼大叫。
“你就是土匪头?”永乐依然语气尖酸。
黄天霸不悦地拧眉,“公主请谨言慎行,我们已经接受官府招安,不是杀人越货的土匪了。”
“你……”在永乐眼中,黄天霸横眉竖眼的,她害怕的退了几步,把几个官兵推上前护卫,“不要乱来!”
“公主言重了。”黄天霸嗤笑在心,“不是找我有事?”
“我才不是要找你,我要找的是韩立天,把他交出来。”
“公主上这里找不存在的人,我怎么交呢?”
“老大,我们说韩兄弟不在这里,这刁蛮公主偏偏就不信,真是有够番的。”
“你好大胆,竟敢说本公主坏话,来人啊,先给我掌嘴五十!”
黄天霸挡住了上前的人,恶狠狠地说:“谁敢在孤岭寨打人,我就让他走着进来躺着出去!”
扬言威吓还是有效,永乐挥退了官兵,却仍有不满,“既然归顺朝廷,就该对皇族成员和官府恭敬得如一般臣民,你是否还想造反啊!”
“皇族成员也要讲理,若是无法无天,我定进京与皇上讨个公道。”黄天霸指着围绕着永乐的官兵,说:“公主带着一批官兵来此,又作何解释呢?”
“我可不是冲着孤岭寨来的,我要找的是韩立天,他抗旨拒婚,我要把他抓回京城让我皇兄问罪。”
“此地无公主要找的人。”
“不可能,他带了圣旨来此。”
“他是来过,但又离开了。”
“你若存心骗我,我又怎么知晓?”
“公主打算如何?”
“让我搜上一搜,找不到我当然会信。”
“老大,别听她的,官府要抓人也要拿出凭据来,她仗着自己是皇帝的妹妹,就可以无法无天吗?”
李坤还说:“大哥,我看我们接受招安是错的,皇族依然高高在上,连功臣如韩将军都要问罪,我不知道这个皇朝还有什么好下场?”
“住口!”永乐气急败坏地嚷嚷,“你们好大胆子,竟然诅咒我大金皇朝……”
“公主自重,人必重之,公主若执意要在此吵闹不休,那我只好同公主进京面圣问个理字。”
永乐自知理亏,要真回了京,皇帝哥哥肯定会怪罪她鲁莽行事,还会限制她的行动,届时她想偷溜出宫玩就很困难了。
“我就姑且信你这次,但是要让我知道你们窝藏韩立天,本公主会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永乐愤愤地领着一行人离开孤岭寨,在出山谷口的地方,遇到了等在那儿的吴兴。
吴兴一见永乐,就上前跪安,“末将见过永乐公主。”
“你是谁?”
“我是驻军建宁的副将吴兴。”
“你在此地做什么?”永乐还在气头上,语气冲得很。
吴兴笑着回应,“未将为公主带来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是有关于韩将军的。”
永乐一听喜上眉稍,忙叫他起身说话,“快告诉我韩将军在哪!”
“是。”
吴兴忙将自己在此监视孤岭寨的劳苦诉说一回,永乐挥挥手,不耐烦的说:“那些就不必告诉本公主了,我回去会向我皇兄报告你的劳苦功高,让我皇兄好好的赏你的,说重点!”
“是。”吴兴这才又继续说碰到韩立天的事情,“之后,末将就一直派人跟着韩将军。”
“知道他们在哪里?”一想及韩立天和温兰同在一屋檐下,永乐气得想拿刀杀人,“还不快带我去抓人!”
“是,末将这就领公主前去。”吴兴悄悄偷瞄着永乐的反应,看她怒火攻心,一阵痛快,这只是他借刀杀人之计罢了。
美人藏金屋,他昨夜只是捉弄她一下而已,他既能用千两黄金买下她,虽然事后已经取回那些银两,但韩家家大业大,根本不缺婢女家仆的。
再说,他可不舍得把她柔细如雪的肌肤给弄粗糙了。
“小翠,以后你就负责照顾温小姐的生活起居。”
韩立天一早便唤个人来伺候她,温兰才刚刚睡醒,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这是什么意思?”
韩立天挥退小翠,“你需要一个人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我是个婢女,哪需要什么人照顾。”是该她去照顾人才对吧?她实在不知道韩立天在玩什么把戏来着?
“你的工作是伺候我,没有我的许可不许离开我半步,其他事情你都不必理会,自然会有人去做。”
“不用烧水?”
“不必。”
“不必洗衣?”
“不必。”
温兰继续问:“不必煮饭?”
“也不必。”韩立天依然摇头。
那她不懂了,“那请问我该做些什么?总不会要她天天和他大眼瞪小眼什么也不做吧?
“替我暖床,帮我刷背。”
“那该是女主人做的事情,请主人自重!”她可不愿意继续如此受辱,“若是主人仍旧要那样羞辱温兰,温兰会以死保节!”
“何必那么激动,我话还没说完呢。”韩立天笑了笑,“早知道你会那么激动,我正是要你做我的夫人,这样是不是就合情合理了呢?”
突然被求婚,温兰再度愣住。
他为什么总是吓她一跳?可是,昨夜的他和现在的他,到底哪个才是他呢?为什么他可以在一夜之间判若两人?
“不相信?”韩立天蹙起眉。
“你与昨夜恍若两人,要我如何相信呢?”
“那是因为你一直不讲话,又对我冷冰冰的,所以我一恼就那么说了。”他突然将她拉进怀里,任由她挣扎也不放开,“为了你,我违抗皇上的旨意,也许我该放你自由才不会拖累了你。”
从他略显忧愁的眼神,温兰知道抗旨可能非传言而是事实,“你真的抗旨?”
“事实。”
“那皇上会怎么处罚你呢?”
“目前没有接到任何的旨意。”韩立天笑了笑,“不要紧的,皇上英明,等他想清楚了,会知道婚姻是不能够由别人主宰的。”
他放得开,她却做不到,“皇上若怪罪下来,会如何?”
“别说那个了,说说你为什么获救了反而不开心?”为了不让她太担心,韩立天忙转移话题。
“你还问我为什么?”
“我不明了,自然得问。”
“你那算是救我吗?”花一笔金子把她买下来,任谁都不会开心的。
“你是说我花钱把你买下?”
“是。”
“真是天大的误会。”韩立天大声喊冤,“我那么做,是希望不动用到兵力而能将海盗一网打尽,可在那之前……”他一顿,深情地拉近她,“我得确保能在一群海盗面前平安将你带离。”
他如此用心良苦,她却误会他,真是令人难为情哪!
又是感动,又是难为情,温兰的脸顿时涨成了一片红。
“现在你该明白我当时那样做的用意了吧?”
温兰不好意思的点着头,“知道了。”
“不会再和我闹别扭了吧?”
“对不起!”为自己的小心眼,也为了他的用心良苦,她不能不道歉。
韩立天拥住她,笑说:“道歉就不必了,但是我真的要惩罚你。”
“什么?”
“我要你。”就如他在孤岭寨所说的。
她发现到他眼中有火,欲望之火。
她知道女子该在婚前守节,更知道自己该在他的欲火还没有强烈到无法扑灭前推开他,但是她没有那样做。
“主人作主。”她含羞垂脸,顺从的任由欲火蔓延向她。
中秋已过,凉风已起,室内却是火热如夏夜。
第九章
以天为证,韩立天和温兰举行了简单的婚礼,没有宾客,只有家里的仆人与婢女见证,四处张贴着红色喜字,挂着大红的灯笼,还是有着该有的喜气在。
“等皇上收回成命,我会补你个风光的婚礼。”如今两人都是待罪之身,不宜太过张扬。
可他们以为的安宁日子,却短得可怜。
才成了亲拜了堂,就听见外头高喊,“永乐公主到!”
“竟然追到此地来!”韩立天没料到皇帝的圣旨没来,倒是来了个爱胡闹的刁蛮公主,“娘子,你先到里头避一避。”
“都给我留在原地不许离开!”永乐不等通报就强行进入厅堂,更在温兰准备转身时喝住她。
温兰只得停下步伐。
“你就是温岚?”永乐上前,可却没能靠近温兰,韩立天便挺身挡住她,“韩立天你太目中无人了!”
“公主私闯民宅似有不妥。”韩立天可不管她是不是皇帝的妹妹,她的行为太欠缺教养,“身为皇族成员,如此行径有失礼教。”
“你是我的准驸马爷,你的家就是我未来的家,有何不妥?”
“韩某已经跟皇上说得一清二楚,赐婚之事,绝对不能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