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我又不像你家那么有钱,多买一件衣服,就得要少吃好几餐,我才不要咧。”刘彩青慌忙拒绝,“再说,你每次去的地方都是名品店,而我连摸个小饰品,店员都不肯给我摸上一下哩!” “那就骂她啊!”
“算了,人有几两重,有点自知之明,就不至于自找耻辱;我要去图书馆,你自个去逛。”
“我知道你讨厌我,嫌我麻烦,想要赶我离开……”工文慧马上摆出一张死爷爷、死奶奶的可怜嘴脸来。
刘彩青心肠最软,当初答应收留她,也是这个原因,“算了,我陪你去逛街总可以了吧?”
“太好了。”工文慧一扑上前,抱住便又亲又吻。
“唉,不知道前辈子欠你多少?” “不,是我欠你,你等着让我报恩吧。”
就这样,刘彩青被她给强拉着上街。
巴黎街道人潮汹涌,尤其是香榭里舍,咖啡座、名品店,还有穿着高贵的淑女、绅士游走于街道上。
街道两旁的林荫大道,还有着悠闲的漫步者,古代的建筑与现代的流行,交错成了一种非常特别的景象。
“我们去买衣服。”看见漂亮的衣服,工文慧忍不住提议。
“喔。”刘彩青不起劲的应着。
看她闷闷的样子,工文慧劝她,“开心点。”
“我很开心啊。”
“算了,你认为自己开心就是噜。”
工文慧拉着她走进一家格调满高尚的女装店,店员看见两人是东方面孔,便先以简单的日文向她们打着招呼。
在欧洲,日本人相当受欢迎,因为他们可是不把钱放在眼里任意挥霍的阔佬,所以有些店家为了要迎合贵客的需求,便会去学些简单的日文。
“我们不是日本人。”刘彩青以流利的法文告知店员。
店员先是一脸歉然,随之问:“请问需要我帮两位服务吗?”
“麻烦你替这位小姐找几套合适的衣服。”工文慧知道自己若要刘彩青这样说,节俭的她肯定不会愿意,所以自己使用英文向店员交代。
“文慧,你干嘛啊?”刘彩青讶异得张大了眼。
“没事啊,我想我们两人的身材差不多,你帮我试几套嘛!”她随口找了个理由。
“何必这么麻烦……”
“好啦,我知道你对我最好的,帮帮我啦!”
拗不过她的请求,刘彩青最终还是点头应允了。
结果,几乎所有衣服都是刘彩青试穿的,然后工文慧眉头皱也没皱一下,就全部让店员将衣服打包,并给了住址让她们负责送达。
出了名品店,刘彩青一脸不安地说:“文慧,你要买衣服自己却不试穿,万一不能穿怎么办?”
“不会啦,你不是都能穿吗?”她兴高采烈地笑着,活像个小孩。
反而是刘彩青一脸哭笑不得,“又不是我要穿的。”
“是你要穿啊。”
“啥?”刘彩青愣住了。
“那些衣服都是为你买的啊。”
“拜托,你花那么多钱帮我买衣服干什么?”那么高级的东西,她怎么能收?
“谢谢你收留我啊。”
“我又不是为了要你报答才收留你。”
面对刘彩的抗议,工文慧了然地点头,“我知道,你先不要激动,我要谢谢你这些日子的收留,还任我无理取闹;我要回去了,所以希望你能够接受我的一点心意,不要和我讨价还价好不好?”
刚刚的议题已经不是刘彩青感兴趣的,她诧异的是工文慧现在所说的,“你真的要回去了吗?”
“对啊,该看的也看了,玩也玩了,我向学校请病假,再不回去上课就要被当了。”逃家也不是很好玩的,一个人来国外,她觉得挺无聊。
“你实在是……” “我知道,太任性了。”工文慧笑着替她接走下文。
许多时候,她知道自己太我行我素,也想过要收敛,但是却总是不到几天就又故态复萌,“也许我已经无可救药了。”
“不会的。”刘彩青知道,其实她心地很好,“而且我深信,一定会有个人很欣赏你这样大而化之的女孩的。”
“谢谢。”离家出走,其实不然,她不过只是出来透透气罢了,就如她对那个特别护士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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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心大少果然名不虚传,有着不安定灵魂的男人总是难以定下心,这似乎是所有自称过来人的经历,它意在告诉还未被感情套牢的男男女女,爱情路上千万小心步步为营,以免一步错,步步错。
可是原先工文慧还抱持着一点希望,认为雷焰并不像外传那么的玩世不恭;但是眼见为凭,她不过是出国散心几天,他便开始泡在酒吧里,左拥右抱起来,所幸,她没有笨的点头应允嫁给他,否则未来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但是,就算她没嫁给雷焰,但看到他拥着女人有说有笑,心底还是免不了生起了酸意。
恰巧,服务生托着一瓶酒过来,她随手拿过那瓶酒,然后朝着雷焰的头缓缓的淋下,此时,坐在雷焰对面的两个女孩脸上挂上了恐惧与错愕,而雷焰心底的火焰正好和缓缓下滑的冰冷液体成反比。放开怀中温柔女子,他笔直起身,毫不客气的给了肇事者一拳。
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工文慧往后跌出去,导致她的唇角流血,眼冒金星。
“你……”雷焰没想到找麻烦的人是她,以为是某个不要命的混混,所以他出手时并没有控制力道。
看见她肿起的脸颊,泛血的唇角,他有说不出的心疼。
快步走向她,他蹲到她身旁关注地询问:“你没事吧?”
虽然对于出国突然回台的她,意外出现在此很讶异;但他目前关心的是刚揍在她脸上的那一拳。
“没事……”工文慧不再量眩后,恨恨的瞪着他,说得咬牙切齿。“真的没事?”雷焰比较相信她想杀了他。
她皮笑肉不笑的说:“当然,没被这么用力打过。”
“我不知道是你恶作剧。”雷焰解释着。
工文慧不怎么领情,“那如果你知道是我,就会让我恶作剧喽?”“嗯。”至少不会给她重重的一拳,“不会,小慧你也太皮了,这样大胆的行为,换做别人,你的下场可能更惨。”
“喔,那我还要感谢你高抬贵手喽?”她不满地反问。
其实是她看到雷焰左拥右抱,一副乐不思蜀的模样,她才会生气的做出这么小孩子气的举动,平常她就算爱恶作剧,绝对不会针对人身,更不会危及别人的安全。
“小慧,以后不要这么顽皮了。”
坐在雷焰身旁的美女走过来,嗲声的询问:“雷,你认识这个小女孩吗?”
工文慧不满意的扬眉看美女,挑衅的笑说:“抱歉喔,我不是什么小女孩,我是这个猪头的未婚妻,你又是哪位呢?”
“未婚妻?”美女脸拧在一块,猜到她的身份,“难道你就是让雷丢脸的工氏集团千金?”
“歹势,我正好就是让你心所爱的雷,丢脸丢到家的工文慧,请多多指教。”工文慧落落大方的向美女伸出手。
“对不起,雷不是我什么心所爱的,我们只是朋友。”相对于工文慧的气度,美女反而畏怯了。
“是吗?”朋友会躺靠在雷焰的怀抱,任他吃光豆腐?如果是,那她可真不清楚他们是哪门子的朋友,“原来你对雷没有那种意思,那真是可惜了。”
雷焰突然毛骨悚然,感觉她接下来的不会是好话,果然,工文慧吓死人不偿命地宣告,“所有对雷焰有兴趣的女性有福气了,我和他的婚约正式取消,从今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小慧……”
“我们扯平了。”工文慧回以他一记灿烂的笑,而后大摇大摆地走出酒吧。
第六章
玩,不是男人的专利权,女人也能玩,且玩得健康,没有后遗症,当然更不会有变态。
这是工文慧的“玩”之格言。
学生餐厅是工文慧常和同学交流情感的地方,她一回国,就有人拉着她一起吃饭,因为工文慧在校人缘不错。而且男女都喜欢她。
不过教授例外,基本上她算是个问题学生,老是发问些令人头痛的问题,然后在课堂上堂而皇之的打瞌睡,好像入无人之境那般,所以教授都对她挺头痛的。
“文慧,你有没有发现须藤教授一直在注意你?”许秀铃靠近工文慧的耳际,悄悄的嚼起舌根。
“注意我?我功课都按时交,而且日文论文也已经交出去了呀!”工文慧最担心毕业论文这关过不了,到时候又得要花时间重修,说到底她就是怕麻烦。
“喔,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啦!”许秀铃轻嘘了她一声。
“那是什么意思?”她完全不懂许秀铃的重点在哪里,再说她一点都不关心须藤教授对自己有什么看法,她只在乎可不可以过关毕业。
“我觉得须藤教授看你的眼神不像看学生的眼神喔。”许秀铃以极低的音调向她宣告这个发现。
“喔,他一直都很忧郁,我想他一定在想怎么处理我这个麻烦人物,只要我快点毕业他就没责任了。”工文慧忍不住自嘲起来。
“喔,你是真傻还是装笨啊?”许秀铃的声音不由自主升高了好几Key。
“你干嘛那么激动啊?大家都在看我们这里了。”
“是你让我受不了。”许秀铃猛翻着白眼,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样。
工文慧打趣的问:“要不要我替你叫救护车啊?”
“喔。乌鸦嘴!”许秀铃又恢复原先的音调,低声说:“我告诉你,你请假那些天,须藤教授老是问到你耶!”
“真的?”工文慧开始紧张,“他都问啥?有没有提到我毕业论文的事情?”还剩下半学期就要毕业,她可不想横生枝节。不过,最主要的是她不想在同学面前丢脸,“不知道我会不会是那个唯一走不出校门的?”
“别紧张,须藤教授问的不是那些事情。”
“喔,那就好。”工文慧放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有关于功课就好,其他事情我没啥兴趣知道。”就像她从来不看绯闻一样。
“但是他一直问你是不是真的和那个雷焰订婚?还有你现在在哪里啊,不知道会不会碰上什么危险呢,诸如此类的问题耶!”
“那很奇怪吗?”工文慧不解地问。
“你不觉得奇怪?”许秀铃也不解地反问。
她摇着头,正巧视线就刚好和坐在她对面不远处的须藤贺对上。
这一瞧,她也觉得怪怪的,所以摇头又变成了点头。
“瞧,你也觉得奇怪了吧?”许秀铃继续说:“我若是猜得没错,须藤教授肯定对你有意思。”
“不会吧?”青天霹雳呀!
须藤贺是外聘的日文教授,年纪轻轻、脸蛋帅气,而且满腹学问,但是成天就像愁云满雾似的,脸上鲜少出现开心的笑容,所以学校的学生便给他“忧郁王子”的外号。不过,即便他鲜少有笑容,可是仍是许多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他,会喜欢上她?
“打死我,我也不相信。”
“你若是不信,我也不能逼你相信,但是等着吧,若是没意外的话,我们大家猜想,他很快就会表态的。”
“不可能。”她用力的挥手以示不相信。
“没关系,你可以不信,但是我们却坚信,就来看看是谁的看法比较正确好了。”许秀铃仍旧坚持自己的眼睛是最锐利的。
“嗯。”除此,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须藤教授抓过来严刑拷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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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地大,可是台湾好小,这是工文慧在酒吧内看到须藤贺时的看法,而身为一个在校学生,进酒吧可是违反校规,就算不开除学籍,也要记支大过。
所以原本工文慧是想要闪人的。
可是,须藤贺坐的地方和入口处正好是正对面,她走进门的时候,须藤贺偏偏恰巧往她的方向看,结果,两人又四目交接了,如此状况,掉头走掉太矫情了。
最后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她看见须藤贺对她招手,所以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教授……”要教训了,不然就是警告,她一边猜想,一边低垂着脑袋唤人。
“工同学,请坐。”须藤贺客气的指着对面的位子说。
“谢谢。”工文慧就座后,讪讪地笑问:“教授也喜欢小酌一下?”
“嗯,日本人的习惯。”须藤贺对她点头。
对的,在日本不管男女,吃饭的时候通常会叫上一杯小酒;可是在台湾,教授进酒吧要是被查到,家长会肯定不会放过炮轰的机会。
不过那可不关她的事,她只要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当就够了,“教授,我不常来这里,只是我正好认识这里的老板,所以偶尔会过来看看她经营的好不好,不是来这里打工,更不是来喝酒,乱搞男女关系的喔!”
“你怎么那么紧张?”须藤贺好笑的问。
“教授在笑?教授会笑?”工文慧看到须藤贺的笑容,似乎受到满大的震撼。
须藤贺半开着玩笑说:“我是人,当然会笑啊,你的问题很奇怪。”
“可是教授上课的时候总是……”工文慧以表情告诉他,他上课时的模样。
“不苟言笑?”须藤贺替她接下下文。
“也不是那样啦……”不过也相去不远,可是她不想让他下不了台,所以没说得太明白。
“如果我太平易近人,女学生可能会想偏,所以才会表现得比较冷。”须藤贺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便忙着向工文慧解释。
“喔,原来是那样,不过就算教授表现得很冷,您还是女同学心自中的忧郁王子,那并不影响教授受欢迎的程度。”工文慧连珠炮似的叨念着。
“那你呢?”须藤贺正色一问。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愣住,“我什么?”
“你对我的看法,感觉如何?”
这……很重要吗?
工文慧讪讪地笑说:“您是教授,我是学生;您上课,我听课,就这样啊。”
“就这样?”
“对啊。”不然还要怎样?
须藤贺一脸失望,“看来我的外表你还看不上眼。”
“教授误会了!”她紧张的解释,“教授长得很帅啊,不过您是教授,我不知道该要怎么说才好,所以……”
“开你玩笑的,瞧你紧张成那样。”须藤贺朗声笑说:“我想你八成是担心和我讲话若讲错了,我会把你的日文当了,对不对?”
心事被说中,工文慧窘得满脸通红,“对不起!”
“没关系,放轻松,现在不是上课时间,我不会把在这里碰到你当成考量成绩的依据,所以你大可放心。”
“真的吗?”她不怎么放心地再次询问。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不,教授说的话,我当然不敢不信。”
“可不可以不要叫我教授?”
“不然要叫什么?”教授就是教授,学校的学生要是不肯用这尊称,有的教授还会不高兴咧,他干嘛特别与众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