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他装出惊惶的表情,“给宝贝女儿的承诺、哪敢忘记,我可不想被念得耳朵长茧!”
“爸,你胡说,人家才不会这样。”
“不会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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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红女星倪倩倩以一袭超级省布料的紧身衣,将诱人的身材凸显得更加妖媚火辣。就在警卫擦口水,接待人员看傻眼的同时,一路冲上万宗集团亚洲分公司位在台北精华地段的智慧型办公大楼,直闯顶楼的总裁办公室,然后被挡在办公室门口。
除了一般秘书的工作之外,总裁秘书左常芬的另一项重要工作就是挡下未经许可的访客,尤其是企图闯进办公室打扰总裁办公的女人们。
如果左常芬胆敢让这些盛气凌人、胸大无脑、肤浅腻人的八爪女冲到总裁办公桌前,那她就可以打包准备回家吃自己。
“等一下,小……”叫唤无用,训练有素的左常芬身手敏捷地挡在办公室门口。“小姐,没有总裁许可,你不可以擅自进入,”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倪倩倩抬高下巴,用鼻子看人。
左常芬文风不动,依然公车公办的口吻,“不论您是哪位,想见总裁都……哦!”
倪情倩一肚子火,早不耐烦了,趁左常芬不备时以手肘拐开她的阻拦,迅速推开厚质的门,哪知门也同时大开——
“吵什么……”雷尼可被吵得心烦意乱,火大地拉开门骂人,瞥见迎而飞来的不明物体,直觉一闪……
倪倩情一个措手不及,尖叫一声,整个人直直扑向光亮的大理石地板,只觉满天金光闪烁,半晌爬不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雷尼可双手环胸,无视于倪备倩的凄惨模样,不悦地要求说明。
“倪倩倩小姐想硬闯总裁办公室,我想阻止她,没想到倪小姐不但不理会,甚至想用撞的……”左常芬恭敬地道,眼角瞄见倪倩倩的惨状,心中的怒火全变成掩不住的笑意。
倪倩倩娇嗲地唉唉哼哼,听得左常芬寒毛直竖,浑身不自在。太强了,跌得这么惨还能发挥媚功?!她虽然见过不少总裁的女朋友,也不得不佩服倪倩倩。
这让人血脉愤张的呻吟,雷尼可不但冷血地不受干扰,还不耐烦地斥喝:“闭嘴!”
倪倩倩如奉圣旨,立即噤若寒蝉,但娇颜上的委屈神情,连左常芬都暗叫厉害。
见雷尼可依然无动于衷,倪倩倩立即改弦易辙,攀着他结实健硕的躯体磨磨蹭蹭着,还娇声埋怨道:“尼可,你看看这女人算什么秘书嘛,人家好意来探望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现在全被这不识相的女人给坏了好事,真是讨厌,还害人家跌成这样……”
什么东西!左常芬忿忿不平,不过,瞧总裁从头到尾都是冷眼旁观,她敢用三个月的薪水打赌,倪倩倩这个“现任”情妇即将升级为“前任”了。
倪倩倩还没说完,雷尼可已转头对在常芬交代:“左秘书,记得提醒我给你加薪。”
“谢谢总裁。”左常芬得意地瞄了错愕的倪倩倩一眼,胸口怒气全消,开心地回去做自己的事,还顺手关上门。
雷尼可无情地拉开倪倩倩的手,冷利的黑眸直视她,“我说过不准到公司来骚扰我。”
倪恬悄被盯得心中发毛,抖着声音说:“人家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你了……人家……”雷尼可眸光一闪,吓得她不敢再废话连篇,直截了当说出来意:“我有事想求你帮忙。”
帮忙?也好,反正对她早腻了,就当是临别赠礼好了。其实雷尼可根本忘了倪倩倩这号人物,否则早派人去处理分手事宜,也用不着她跑这一趟,还倒楣地摔了一跤。
“什么事?”
倪倩倩的神情迅速转为欣喜,“太好了,我就……”激动之余,人又自动帖上来,但雷尼可冷目一扫,她立刻被冻醒,又转为乖巧的模样。“我想在金龙影业的年度大戏上轧一角,听……”
“不可能!”他冷峻地打断她的痴心妄想,“你不会演戏也吃不了苦,拍拍广告秀秀身材还可以,演戏?别作梦了。”
他的不屑并未伤到她,演戏本来就不是她的本行。她咬咬唇,和那些实力派演员同台竞技……算了吧,她其实也没那个胆量。
“那……安诺化妆品的广告呢?我自信本钱够,只是竞争者那么多……”
“可以。”雷尼可很干脆地一口允诺,顺便开了张支票给她。“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准再来烦我!”
“我明白。”倪倩情接过分手费,知道自己“卸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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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界名人朱三止和政坛大老蒋清松孙女的订婚宴会,是社交界下半年的大事。只见会场上到处是政商名流。
万头钻动的人群中,雷尼可俊美无俦的容貌配上颀长的身材,更是卓尔不群、高人一等,想不引人注意也难。
今夜他的女伴也相当受人瞩目——贞静娴雅的邱语心,宛如一朵高雅的百合,年方二十五,是德康企业董事长千金,个性又温柔婉约,最近才回台湾就忙坏了众家公子哥儿。也因此两人一同出席这场宴会,立刻引起一阵揣测。
与会佳丽既羡又妒的眼神,不但没能教邱语心退缩,反而大大地满足了她的女性虚荣心,教她更想牢牢霸住身边的男子。
身旁伴着才貌兼备的大美人,雷尼可似乎不如想像中的意气风发,仔细观察,他似乎在找人,精锐的眼眸不时四下扫瞄,尤其是角落里、花丛边……倏地,他双眼一亮,原来是瞧见好友赵弘文了。向邱语心交代几句,无视于她哀怨的眼神,他独自走向赵弘文。
赵弘文见是他,捶了捶他的肩,“好小子,躲哪儿去了,害我找了老半天,还以为你没来呢!”
“怎么只见你一人,你的女伴呢?”
“我是单身赴会,哪来女伴?”
睁光一闪,雷尼可取笑道:“还在等‘冰心’解冻啊?今晚收获如何?她人呢?”一串话里,只有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算了吧,她愿意当我是朋友,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至于为我解冻,那是不可能的,我心里明白得很,我现在对她只是纯欣赏罢了。”虽说如此,但……“刚才我已经大概找过,我想她是不会来了。其实除了少数几个重要的场合外,她很少出席社交场合,人家还是个学生哪有那么多时间,何老也舍不得她累着。”
“哦,是吗?”雷尼可心里有些失望,但经过多年的历练,他早学会如何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在迷人的笑容里。
赵弘文也没发现,耸耸肩说:“本来我还认为以你的条件配迟迟满合适的,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妥。你这小子根本是只流连花丛定不下来的蝴蝶,而迟迟也不是可以玩玩的对象;再者,何老对他的独生女保护之严密,已经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以你辉煌的战绩,何老八成早就将你列为拒绝往来户,根本就连想都不必想。”
虽然还没有定下来的打算,但……拒绝往来户?!雷尼可很不服气地哼了声。
“我知道你对迟迟很有好感,别想否认,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对你的了解没有八分也有七分。我什么时候见过你在公开场合里失态了?但当你瞧见迟迟时,那种眼神发亮、好像相中猎物般的眼神,我光用膝盖想都不会错!其实不该意外的,你已经被那些软骨的女人宠坏了,迟迟简直就像个奇迹,她越是不理你、不讨好你,你反而会当成挑战,兴致勃勃地想征服她。”
赵弘文和雷尼可从在美国读大学时就认识,对他自然十分的了解。何况尼可对迟迟的挑兴是那么明显,他又不是瞎子,怎会看不见呢?
“想想我刚才所说的吧!如果你没有定下来的打算,能不去招惹她,就尽量不要去招惹,这对大家都好。一
心事被看破的电尼可没有一丝心虚,哼了声,兴冲冲地道:“来,我介绍你认识我今晚的女伴。”
“算了吧,你的女伴虽然养眼,可惜瞧多我早麻木了。”赵弘文没兴趣地摇头,有些感慨的说:“瞧多了你身边那些女人,只会让我对异性更失望。”
“这次好多了,人家可是德康企业的千金,称得上内外兼美,而且是你喜欢的类型喔。”雷尼可才不管,拉着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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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清脆娇惑的叫唤声,打断何定风与访客的交谈。
何定风对访客歉意地笑了笑,无奈的表情掩不住心里的疼惜,才刚起身,由敞开的落地窗进入的小人儿已经像只粉蝶儿般扑向他,将他撞回柔软的沙发椅内。
抱住怀里的小人儿,何定风哀叫:“哎,轻点儿,疼呀!”
坐在何定风腿上的何迟迟,疑惑这“投怀送抱”是她常玩的游戏,为什么今天老爸的反应这么激烈。
她惊慌失色地揉着父亲的胸口,“对不起,迟迟不知道……呼呼,揉揉就不疼了。”她可怜兮兮地望着父亲,一副漩然饮泣的模样。
用这种眼神望着铁人,铁人也会融化,何况是对女儿没什么抵抗力的何定风。
“迟迟乖,不哭了,老爸会心疼的。乖,没事,我一点都不疼,你别哭坏了眼睛。”
只见何定风手忙脚乱,恨不得有三只手似的,此刻的他只是个“孝女——”孝顺女儿的父亲,全无商界大老的风范,浑然忘了一旁的访客,而这名访客也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
“真的不疼了?”何迟迟抬起水盈盈的大眼直瞅着父亲。
“当然,老爸瞒你做什么?”何定风的额抵着她的,与她四眼相对。“看我的表情,有一点疼痛不舒服的感觉吗?”
何迟迟真的捧起父亲的脸瞧着,笼罩在和谐氛围里的父女两,有说不出的亲匿
访客倏地抿紧唇,看不出情绪如何,但眼神似乎黯沉了些。
“嗯……没有耶!”何迟迟点点头,又开心起来。她依偎在父亲怀里的模样,像极了吃饱喝足的小猫咪,可爱极了。“爸最好了,迟迟要一辈子赖着你。”
“老爸养你一辈子是没关系啦,可是……我说迟迟……”他促狭地说:“你的身材似乎有需要……嗯,做个小小的改进。”
何迟迟突地跳起来,像尾巴被人踩中的小猫咪嗔怒地道:“臭老爸,我身材哪里不好?人家有的我也没缺,要改善什么?”她双手叉腰,一副质问的模样。
“我什么时候说你身材不好?”何定风一脸无辜地喊冤。
“你刚……”
“那是因为你刚扑过来的时候,浑身都是骨头没什么肉,撞得我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我是要你多加餐饭,少挑食,你挑嘴的程度连五星级饭店的大厨都摇头说你难伺候。”
何迟迟的确偏食又挑剔,不喜欢的东西,怎么改变烹调方法,她还是能挑出毛病;不合胃口的菜,硬是吞不下去。自己有什么毛病,她当然很清楚,但……
“这也不能全怪我,你也有错呀!我顶多是一半的责任。”
“我?”
“对,就是你!光说我挑嘴偏食,你不也一样好不到哪儿去?我是遗传你的又加以发扬光大罢了。要论过失责任,我只有发扬光大的那一部分而已。”
何定风没辙了,“好好好,我有错。但迟迟啊,老爸可不可以拜托你乖乖吃饭?别老趁我不在就偷懒不吃,不然外人见了,说不定会认为我们何氏经营不善,不然何小姐为何老是一副营养不良、像是风吹就会倒的模样?你会害别人对我们公司产生信心危机的,”
“少来,公司倒了最好!这样你就有时间陪我玩了,我不知有多高兴呢。”
何定风闻言也只有摇头。
何迟迟不在意地玩弄手上的花串,有些得意洋洋的问:“爸,你看这些蝴蝶兰美不美?”
何定风端详了会儿,“不错,花型完整,色彩鲜艳。咦,剪这两串花要做什么?插瓶吗?”
何迟迟璞吓一笑,“才不是呢!这足我准备做菜……”
何定风惊呼:“做菜?”
“是啊。”何迟迟兴致勃勃的说:“前些天报纸上不是介绍了鲜花大餐吗?就是拿鲜花做料理,很新奇对不对?拿各式各样的鲜花煎煮炒炸,一定好玩又有趣,所以我想……”
“你什么都不准想!”何定风立刻将花拿给一旁的女仆,并郑重地交代一脸懊恼的女儿:“你有空看是要弹琴、画画、写书法,或种种花草树木,弄得一身泥巴也没关系,就是不准进厨房去玩火弄刀的。你老爸哉有些年纪了,脆弱的心脏禁不起折腾,你还是安分点。”
“什么嘛,人家不过是在年幼无知的时代犯了个小小的失误,你就一直记到现在,真是太不给面子了,我要抗议!”何迟迟窝在父亲的胸口不依地撒娇。
“抗议无效!你小小的失误就烧掉半个厨房,自己还差点成了被火纹身的小孩,那大一点的失误是什么状况,我还真不敢想像。”他余悸犹存,当初要不是经这一吓,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心脏出了毛病。
“我……”她还想辩驳,何定风却像突然记起什么,转头对被冷落良久的访客歉然一笑,“对不起,尼可,让你看这么久的笑话。”
※ ※ ※
“尼可?!”何迟迟茫然的意识在和雷尼可视线相触的一刹那,像淋了一桶冰水似的,全清醒了。“大色狼,你来做……有事吗?”冲口而出的质问,在他扬起眉梢的瞬间,硬生生转为较温和的语气。
雷尼可不禁暗笑。看来,他对她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大色狼?!这孩子……也未免太嫉恶如仇了吧!何定风不赞同地摇头。
“迟迟,来者是客,尼可好意来拜访,和爸爸讨论一些商场的事情,不可以失礼。”
“一阵子不见,迟迟小姐今天看来神采飞扬的,比往日更美丽耀眼。”雷尼可以笑非笑地道。
何迟迟完全感受不到他的诚意,只觉浑身不自在。
“呃……谢谢,你的气色也不错。”她知道自己失礼,尴尬地红了脸。
这时,管家走到何定风身畔低声几句,何定风点点头,沉吟几秒,带着歉意说:“对不起,尼可,我临时有点事要处理,暂时不能陪你。唔……这样吧,让迟迟陪你到花园走走好不好?我们家的花园可是我宝贝女儿亲自设计的,虽不敢媲美人师级的作品,但也颇具风格特色,值得一游。”他暗中用祈求的眼神对着女儿眨了眨眼。
雷尼可黑瞳倏地一亮,起身含笑道:“我们也谈得差不多了,何老有事尽管去忙。能参观迟迟小姐亲手设计的花园,是我的荣幸!”
何迟迟暗自瞪了父亲一眼,才说:“那雷先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