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会再见面吗?当然是肯定的,即使没有机会,他也会制造机会。
☆☆☆
恶心、恶心、超恶心!
希望那个登徒子不要有什么隐疾才好!她暗暗祈祷。
花莘足足漱了十分钟的口才离开洗手间。
回饭店的路上,她不停的责怪自己太大意,所以才会给那种色狼有可趁之机,她太沉迷在那股异香中,一时失了神,才会毫无防备不知有歹徒接近。
啊──对了,那香味,天哪!她又错失了询问的机会。她急忙回头,却没再见到那个身怀异香的男人了。
花莘一脸的气恼。都怪那个色狼坏了她的好事!
她还有没有机会再闻到那个香味?
她发誓再遇上的话,绝不再贪香嗅闻,一定马上问清楚那香味的成分,当然,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请那人割爱给她一点,那香气真的是太太迷人了。
咦,那个人不是依苹吗?她还以为她已经先一步回饭店了,跟她说话的外国男人是谁?两人好象满熟络似的。
花莘抬头看了一眼他们走进的店,那是一家酒吧,她马上打消原本想要跟进去找罗依苹的念头。因为不用进去都知道,那种酒吧里一定弥漫了烟味,而那是她最讨厌的味道,臭死了。
路过一家商店,她买了一瓶漱口水,回到饭店后再彻底的做了一次口腔的清洁和消毒,不希望有一丁点不该有的病毒残存在口中。
人家都说法国的男人浪漫多情,看来此言不虚,她长得也不算什么花容月貌,以前在学校时,人家顶多说她有古典气质罢了,称不上艳丽漂亮,可一来到法国,向她搭讪的人居然不少,而且其中不乏英俊的帅哥。
花莘抬头看着镜中映照出的人影,怎么看都不觉得自己有哪一点足以吸引人,没有立体感的扁平脸型,一对细长的眉毛配上单眼皮,实在是乏善可陈,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肤质还算不错,细致白晰。
但要比白,又怎么比得上西方的白种人,和那些白人美女站在一起,黄种人的她即使再白,也显得黑了。
也许是这些外国男人看惯了西方美女,所以对她这位来自东方的女子感到新鲜好奇吧。
回去后若告诉苓和蓉,她被一名外国男子偷吻,不知她们会有何惊讶的表情?
她抹干脸上的水渍,很快的恢复原来的好心情。
稍微休息了下,罗依苹便回来了。
「噫,花莘,妳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妳会再多逛一下。」见她已经在房间,罗依苹有点意外。
「碰到了一件不怎么愉快的事,所以就提前回来了。」她略述了下在美术馆遇上的登徒子。「外国男人简直随便得叫人生气。」
「呃,妳的遭遇确实有点奇怪,就我的经验,一般来说,外国男人即使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有好感,也不至于这么鲁莽,立刻就亲吻对方的嘴。」罗依苹将身上的背包放下,好笑的望着她。「不过花莘,那男的长得怎么样?如果是大帅哥一枚,那妳就别太计较了吧。」
「那个男人黑发、黑眼,一身古铜色皮肤,长得……」仔细一想,花莘低叫出声,「啊──不就是昨天在露天咖啡厅一直盯着我看的人!怪不得我觉得他有点眼熟,他该不是个恋态吧?!」
想到昨天他那怪异的目光,她愈想愈觉得有可能,那时就是因为有个男人一直奇怪的瞅着她,所以她才坐没多久就离开那个露天咖啡厅。
「我是不是应该再进浴室,把脸和嘴彻底的洗一遍?我看我还是干脆洗个澡好了。」她急忙由行李箱中取出一套衣物准备换洗。
「没那么夸张吧?」看花莘面露惊惧,罗依苹忍不住失笑。「可能只是个对妳一见钟情的外国男人啦。」
「妳难道不知道有些病毒会经过飞沫传染吗?像前阵子的SARS,还有些可怕的疾病,都会借着唾液传染给人耶。」那个男人来路不明,她又不知道他是谁,叫她怎能不紧张。
「妳想太多了吧,花莘。」
「多心总比粗心好,我要进去彻底洗个澡消毒一下。」花莘再走进浴室。
罗依苹脱下鞋子,换了双饭店提供的便鞋,在床畔坐下,没辙的摇了摇头。一件原本可能是美丽的邂逅,居然被花莘当成了宛如瘟疫一样恐怖。
那个男人若是知道,恐怕也要哭笑不得了。
半个多小时后,花莘几乎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彻底的清洗一遍才出来。
「这下安心了吧?」罗依苹揶揄的睇她。
她知道依苹是想笑她太小题大做了。
「出门在外,小心一点总没错嘛。」其实她还是有点担心,是不是有病毒已趁机渗透进她的身体里,回台湾后再去做个全身检查好了。「对了,依苹,妳是不是遇到朋友了?」
「朋友?妳怎么会这么问?」罗依苹不解的耸起黛眉。
「我看到妳和一个男的一起走进一家酒吧,我本来是想跟进去找妳的,不过我讨厌烟味,所以才没进去。」
「那个呀,他、他是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也算是朋友啦,我本来是要直接回饭店,刚好巧遇他,所以就和他一起到酒吧叙叙旧了。」罗依苹站了起来,走到桌前倒来一杯水喝。「对了,花莘,明天我们就去格拉斯,我已经订好了那附近的一间旅馆。」
她眼睛一亮。「真的吗?太好了!」
「那里有很多香水工厂,还有博物馆,妳来法国最想去的地方,一定是那里对不对?」
花莘开心一笑。「这还用说,我想亲眼看看香水、香精的制作过程,还有那些原料的生产地。」
她是知道精油的萃取方法,有用水蒸馏法、冷压法、油脂分离法、溶剂萃取法和浸泡法,不同的植物必须适用不同的方法,才能最有效率的提炼出精油。
但这些都只是得自于书上的知识,能有机会亲自见识它的萃取过程,那当然是最好的。
看到她一脸兴奋的期待,罗依苹放柔了声音问:「除了格拉斯,接下来妳还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反正她这趟来法国的目的已经办好,接下来就是负责当她的导游了。
「这里我又不熟,依苹,妳看有什么好玩的地方,由妳来安排就是了。」自由行就是有这个好处,可以随心所欲的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甚至想停留多久,都可以视自己的心情来决定。
「好吧,那接下来的行程就由我来规画。」
「依苹,辛苦妳了,回台湾我一定好好请妳大吃一顿。」
「嘿,用不着等到回台湾,现在就可以了,法国可是举世闻名的美食国度耶,妳想慰劳我,今晚正是好机会。」
接着,晚上两人便享用了一顿马赛地区最有名的马赛鱼汤。
回到饭店时,侍者送来了一束鲜花,和一瓶法国道地的葡萄美酒。
「这是干么?」罗依苹和花莘面面相觑,并以流利的法语询问侍者。
「这是一位客人托我送来的,请两位慢慢享用。」侍者客气有礼的回答完,便退了出去。
罗依苹瞥见盛着葡萄酒的推车上有一张卡片,她拿起来看了一下卡片的内容,上面写的居然是中文:花小姐,祝妳有个美好的夜晚,李白敬启。
「花莘,这个叫李白的人是谁呀?」
「我不知道。」她接过卡片,也看到了那一行中文字,目光移到最后的署名,一脸疑惑。
李白?朋友中没人叫这个名字,再说,这个名字不是唐朝那个大诗人吗?是谁居然取了个相同的名字?!
花莘看了看那瓶酒和那束花,有点不放心。
「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想整我们?」
「应该不会吧。」罗依苹由冰桶中拿起酒瓶,看了一下瓶身的标签,认出了这瓶酒的身价,「这种出产在波尔多骚恩地区的葡萄酒很有名,而且非常昂贵,是限量生产的,依这瓶酒的年份来说,至少也要台币几十万,没人会拿钱来开这种玩笑吧。」
「但我真的不认识这个叫李白的人,他干么莫名其妙的让人送来这么好的一瓶酒?」人家说礼多必有诈,不得不慎防。
罗依苹笑出声。「可能是对妳一见钟情的爱慕者也说不定哦,外国男人常来这一套。」她打开瓶盖,为两人各斟一杯酒。「尝尝看味道,这种酒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喝得到的。」
「这种来历不明的酒妳敢喝呀?」花莘接过酒杯,怀疑的看着她。
「为什么不敢?我刚检查过了,这酒是密封的还没开封过,这么好的酒不喝可惜。」罗依苹说着便轻啜了一口,「哇!不愧是好酒,果然和一般的酒不同,香醇醉人,花莘,妳快喝一口试试看。」
看她那副陶醉的表情,花莘只好轻轻的试饮一口。
「嗯,真的满好喝的,浓郁醇美,余韵无穷。」连她这个很少喝酒的人,只喝一口都可以感觉得出这确实是一瓶好酒。
「没骗妳吧。」罗依苹开始好奇起这个叫李白的人,「妳再仔细想想,花莘,妳这两天有没有艳遇,或是有人对妳示好?」
「是有几个男人来向我搭讪,但是那些人都是外国人,不可能会是这个叫李白的。」看这名字应该是华人吧。
「很难说……算了,既然对方舍得送妳这么好的酒,我想他应该会现身见妳才是,不过可惜我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到格拉斯去,可能碰不到他了!」她打趣的看向花莘,「还是说,妳想延后到格拉斯去,等这位神秘的李白先生现身一见。」
「呿,凭一瓶酒就想收买我,想得美!管他叫李白,还是李红、李黑,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她是有点想知道这和大诗人李白同名的人是何方神圣,但还不足以让她为他留下来,延后去格拉斯的行程。
再说会一出手就送人一瓶昂贵的美酒,这类的人大抵都是随随便便自命风流的滥情之辈,她一向不喜欢这种人,以为自己有的是钱,就用钱来堆积香艳的恋情。
☆☆☆
「妳说她今天一早就离开了马赛?」艾尔诧异的问。她不是倾慕于他吗?怎么会突然离开?
见老板一脸失望,安琪隐住笑意说:「我查到她和朋友租车前往格拉斯了。」
「格拉斯?是那个以生产香水闻名的城镇。」艾尔没有多想的立刻下了个命令道:「安琪,我们也去格拉斯。」
「好,我安排一下。」格拉斯离马赛不算远,但因为她老板特殊的身分,所以必须做好妥善的规画,才能启程。
「用不着了,现在就走。」他迫不及待的想再见到那名东方女孩,那种热切期待的心情是他前所未有的,想到和她有可能会就此错身而过、不再见面,他心里竟莫名的涌起一股巨大的失落感。
安琪有点意外,老板竟然这么急切的想追过去,虽然他一向偏爱东方女子,但是却很少对什么女人这么积极过,他交往的女子几乎泰半都是她们主动来向他示好的。
「走吧,从马赛开车到格拉斯也不算太远。」说着艾尔已经走出房间,进入电梯,安琪立即跟上。
她不只是他的秘书而已,实际上她有更重要的工作──当他的贴身保镳,保护他的安全。
为什么他不找男人,却找身为女子的她来当保镳?那是因为老板不喜欢跟个男人同进同出,也可能他对她的表现还算十分满意,所以她一跟他就是五年了。
由安琪驾车上路,艾尔坐在车里沉思,揣想着当花莘再见到他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是会马上表现出意外的惊喜扑向他的怀里?还是腼腆的隐藏自己的情绪,装作没什么事?
他想,这位东方佳人的个性一定很害羞,所以昨天吻她时,她才会那样手足无措,「不小心」打到他的脸,然后说出那种语无伦次的怪话。
手机响起,他不想接,想多想一下有关她的事,但安琪却尽责的提醒他。
「这电话不接可以吗?」她知道他将电话依亲疏分成几类,各设定了不同铃声来区别,现在响起的铃声,是他家族那边的人打来的。
艾尔只好接起电话,倾听片刻即道:「说重点吧,我现在有事,没空听你长篇大论……什么?结婚?我不会娶她的,如果他们擅自决定,就叫他们自己去娶。」
他厌烦的拧起了眉心。
「我说真的,我想结婚的话,人选一定要是我自己喜欢的人,别人替我选的,我绝对不要……喜欢的对象?嗯,」他沉吟一下才说:「算是有吧……结婚?还不到那种程度……还要多久?这我怎么知道。」
他不耐烦的再说:「就这件事吗?没别的,那我要收线了。」说完他直接切断通话,不想再听电话里的人唠叨。
「那边又再催你了?」安琪了然的问。
「他们好象除了这件事就没别的话好说了,一天到晚要我结婚。」他才三十二岁耶,又不是七老八十生不出小孩了,居然怕他没有继承人。
「也难怪他们,在你这个年纪,你家族的人不都妻妾儿女成群了。」
「娶妻不难,难在是不是自己钟情喜爱的。我觉得要一辈子和一个女人相处,一定要找一个能让自己有刻骨铭心感受的女人才行,否则可能很快就厌腻了。」
安琪斜睨他一眼。「别忘了,你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娶四个妻子。」这就是回教国家男人幸福的地方,能力足够的便可以光明正大的一夫四妻。
而艾尔身为科威特的亲王,拥有大片的油田,石油为他带来的财富,甚至远超过许多国家一年的全国总预算,凭他的能力,要他供养一百个女人也绰绰有余。
「四个太多了,如果真的结婚,我只想娶一个就够了,毕竟我只有一颗心,只能给一个人,不可能同时照顾得了四个。」他是真的一直这么想,这种念头甚至是从小就有,不是虚伪矫情。
「艾尔,我该说你是一个浪漫的人?还是一位深情的人?」安琪的眼底对他有一抹赞赏。从跟着他工作开始,她就一直认为这位老板是位很特别的人,他对人和善、慷慨又宽大,很少拿自己的身分来刁难别人。
「两者皆是,」他自傲的再说:「我是个好情人,将来也会是个好丈夫。」
「你确实是位好情人。」每个和他来往过的女人,分手后都没怨过他,还对他怀念不已,这点她最清楚。
五年来跟在他身边,她看到他对待女人一向都是温柔体贴、嘘寒问暖,自然贵重的礼物也少不了,毕竟少了黄金、钻石装饰出的恋情,会让那些佳丽们的欢笑少很多。
「至于以后会不会是个好丈夫,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无法预测未来。」男人婚前婚后是很不一样的,婚前可以百般温柔、细心呵护,可一旦结了婚,变成狼人的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