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的还想怎样?嫌他太粗鲁,所以故意使性子刁难他?还是要他轻声细语的捧着一束鲜花,跪在她面前向她求婚?
好呀,她想玩,他奉陪。
“又是一百朵的玫瑰。连送了三天的花还不现身,梁珧,你真的想不出来这个热情的仰慕者是谁吗?”看到护理站摆着三大把红艳艳的玫瑰,苗铃铃羡慕死了。
“我真的想不出来是谁。”梁珧低头在柜台前整理资料,对送花人的身分没有多大兴趣。
“对了,我今天带了一本杂志过来要给你看,我去拿来。”突然想到一事,苗铃铃站了起来。
“我没有向你借杂志呀?”
“是没有,不过上面有一篇有趣的新闻要让你看。”她兴匆匆走到更衣室取来一本八卦杂志,翻开其中一页的照片指给她看。
“你还记得这两个人吗?”
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梁珧小脸不禁绷紧。
“男的我知道。”不就是那个不孝子郝津铭!他大前天还跑到她住的地方和她吵架。
她是能体会看到那样的遗嘱确实会叫人生气,可是他怎能不听人家解释,就一味的指责她呢?认定是她让郝伯伯那样做的。
苗铃铃点了点头。
“没错,这男的就是那个借手帕给你的人,不过你知不知道他居然就是大正集团的执行长郝津铭?”昨天看到杂志时,她才知道那天被杨素合当众赏了一记耳光的倒婚男人,原来竟是个大名人。
梁珧轻颔了一下头,一点也不意外。
“咦,你知道了呀?”苗铃铃有点讶异,继续说:“那你知道他和杨素警正在交往的事吗?听说他们两人在一起已经半年多了,好像还同居在一起,只不过经过上次的甩耳光事件,就不知道他们分手了没?”
她有点遗憾的再说:“可惜上次我没带相机,要不然把他们吵架的画面拍下来,卖给八卦杂志,说不定还能赚上一笔外快呢。”
“恶劣极了。”想到上次他还想硬拖着她去公证结婚,梁珧就不禁有气。
“你说什么?”苗铃铃奇怪的看着她,不懂她脸上的怒气为何而来,她说要卖照片给八卦杂志,不过随口说说,她不会当真了吧?
“没什么,别再提这个人了。”她继续整理资料。
苗铃铃发直了眼看着前方,拍了拍梁珧的肩。
“好神哦,怎么才说到曹操,曹操就来了。”
“什么?”她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到郝津铭一派激洒的朝她们走来,他脸上挂着微笑,十分和善可亲的模样。
“上次是我不好,我太冲动了,很抱歉,一定吓到你了,不过我想你一定能体会我看到那份文件后的心情吧。”他走到梁珧面前,亲切的开口。
没料到他竟会专程跑来向她道歉,梁珧呆了下才回答,“呢,嗅,没关系啦,算了。”
“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和你详谈,那份遗嘱的事情,还得麻烦你协助我解决。”郝津铭彬彬有礼的像个绅士。
刚才大家奇怪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呀?
“咦,就是那个上次住在特别病房,脾气特别暴躁的老头?”
“嗯,你不知道郝伯伯是大正集团的老板吗?”
“这是因为这五年来大正集团实际上都是由郝津铭掌舵,郝仁的名字很少被人提起,所以我当然不知道。”她审问般的盯着梁珧,“你老实招来,是不是从你开始照顾郝仁,就和郝津铭搭上了?” “你胡说什么,我跟他才没任何关系。”大家不会都误会了吧?以为她和他在交往!
“别想骗我,那他千么送你花,还说了那些暧味不明的话?甚至还说要过来接你下班。”没打破砂锅问到底,她才不放过梁珧。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只好将遗嘱的事告诉苗铃铃。
听完后苗铃铃惊讶的瞠大了眼。
“哇,那老头居然这么劲爆,留下这种遗嘱,要他儿子娶你,才能继承遗产?”她眼睛继而一亮,拍了拍梁珧的肩,“嘿,梁珧,这下你要发了,老头是大正集团的老板,那遗产一定可观得吓死人。”
粱珧皱起小脸。“我一块钱也不想要,真不知郝伯伯是怎么想的,这么做会害死我。”
“我看那老头大概是病胡涂了神志不清,才会做这种事,正常人哪会留下这种遗嘱,不过郝津铭知道这件事后,一定很生气吧?”换成是她也会气疯。
梁珧点了点头,将那天发生的事约略告诉苗铃铃。
她是能体谅郝津铭的心情,那天他如果好好跟她说,她也很愿意帮助他解决这件事,但他那种态度看了就叫人生气。
大概是回去后,他自己也反省了,知道是误解她了,所以今天才这么心平气和的来找她,而且还连造了三天的花,算满有诚意了。
“梁珧,你今晚真的要跟郝津铭一起走吗?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苗铃铃好心的提醒她。
和梁珧共事两年多了,她了解梁珧,知道她一向不在乎钱财的事,绝不会去贪图那笔遗产,可是别人不一定会这么想,尤其当金额是那么庞大时。
“我想他应该只是希望,我能帮他想办法解决遗嘱的事,不会有事的。”
“我觉得怪怪的;他本来不是还误会是你让郝仁写下那种遗嘱的吗?怎么会突然就改变态度?”先是送了三天的花人才出现,感觉上好像有什么阴谋。
“可能是他自己想通了,知道我根本没有能力让郝伯伯这么做,他自己的父亲他应该最了解吧。”
“你还是谨慎一点。”
“我知道。”垂眼看着杂志上挽着美女的郝津铭,粱珧不禁回想起前五次和他见面时的情景。
第一次是他借她手帕,她当时直觉以为他一定是个温柔的好男人。
第二次是他当众被女人甩了耳光,他没有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那时她觉得他还算满有风度的。
第三次是觉得他很不孝,连父亲病危都不赶回来见他最后一面。
第四次便是他跑到她住的地方找她吵,无礼又粗鲁。
这次却表现得温文儒雅,像个有修养的绅士。
真实的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郝津铭在十二点准时来接她下班。
梁珧坐进他的车里。
“关于遗嘱的事……”
“太晚了,今天先不提那件事,你上了一天的班一定很累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明天中午再谈。”他体贴的开口。
“明天中午?”
“你明天也是上小夜班吧?我们一起用午餐,吃饱我再送你去上班。”
和他一起坐在车里,不知为什么梁珧突然觉得有很大的压迫感,心跳的特别快。
“郝先生,不用这么麻烦了,你若是想到了什么可以解决遗嘱的方法,我会尽量配合,你只要打一通电话给我就好。”
她抄下自己的联络电话给他。“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也没想到,希望能帮你尽快解决问题。”
“要解决这件事的方法只有一个。”他意有所指的说,严厉的眼神看着前方的道路。
“是什么?”她不解的问。
“我明天再告诉你,晚上好好睡一觉。”他倒首给她温柔一笑,夜,隐藏了他眸中的冷光。“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到你家接你去用餐。”还装,她会不知道是什么方法吗?
“我想还是……”她想拒绝,和他单独相处感觉好像怪怪的,让她莫名觉得好紧张。
不给她拒绝的余地,郝津铭截住她的话。
“你说要帮我的忙不是吗?我们得好好的详谈才能说得清楚。”
“可是……好吧。”迟疑了下,她还是答应了。
“你家到了。”郝津铭下来为她开车门,他握起她的手背,绅士般的印下一吻,再抬起眼看着她。“晚安,别忘了我们明天的中午之约。”
“呢,好。”目送他离去,梁珧觉得胸口有点发烫,抬起他刚才落吻的手背,感觉连脸都热了起来。
他吻她手背只是一种礼貌,她知道,可是为什么她有点心律不整的感觉呢?
第四章
领着梁珧进人一家义大利餐厅,郝津铭在她对面落坐。
直到用完餐,郝津铭都没提要如何处理遗嘱的事,尽是跟她说些无关痛痒的话,粱珧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郝先生,你不是说今天要谈怎么解决遗嘱的问题吗?”
“是没错,只是我怕太为难你了,那个解决的方法有点强人所难。”按捺不住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吧?他就不信她会不急。
“不要紧,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力所及的范围,我愿意协助你解决这件事。”她一脸诚恳,毕竟这件事与她有关,她总觉得自己有义务帮他这个忙。
“其实这件事说来也很简单,只是要你点个头签个名而已。对了,梁小姐,我想再确认一次,你刚才说的话是发自真心的吗?你愿意无条件协助我处理遗嘱的问题?”
“嗯,我愿意尽力。”她点头,一点也没发觉他眼中的不怀好意。
“很好。”郝津铭瞥见门口进来的两名男子,他轻扬了下手,那两人急步朝他们走来。
“东西带来了吗?”郝津铭望着穿浅蓝色西装的男子问。
全胜利先朝梁珧点头示意,才和助理沈达一起坐下。
“带来了。”他由公事包中取出一只牛皮纸袋。“你要的文件和印章都在里面了。”
郝津铭接过,抽出来约略看了下,深道的瞳眸看向梁珧。
“既然你愿意帮忙,那就麻烦你在这些文件上签个名可以吗?”他将文件推到梁珧面前。
“呢,这些是什么?”她低头翻看了下,第一份文件上写的是婚前协议书,接着第二份是结婚证书。“这是要做什么?”她错愕的抬头。
郝津铭唇边隐隐的浮起一抹冷笑。
“要解决遗嘱的问题,只有这一个办法,就是我们两人结婚,现在结婚证书有了,见证的两名证人也在这里,只要你签完这些文件,我们就是B合法的夫妻了,遗嘱的难题自然也就迎刀而解了。”
“可是……”梁珧一脸为难,“我没有想过要嫁给你,况且这件事若是让我爸妈知道……”
“你刚才不是说愿意帮忙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还是因为婚前协议书的内容你不满意?”那天她还敢说一块钱也不会要,现在一看到协议书上写的内容,脸色就变了,看她还想怎么装下去。
“不是这个原因,只是结婚这么重大的事,我没告诉爸妈,他们要是知道了,我怕会……”她根本不在乎这份婚前协议书上写的,每个月他只给她三万块钱的生活所需,超出的部份一律由她自行负责,还有什么日后两人一旦离婚,她不得向他索讨任何赡养费的事。
她真正担心的是,若是让她的父母知道这件事.他们会有多震怒了,她爸一定会气得扭断他的脖子。
“放心吧,这么做只是一个形式罢了,我们的身分证不会拿去做结婚登记,只要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看她还能再掰出什么借口。
“你的意思是说,这只是假结婚?”
郝津铭随便点了下头。
“所以你愿意帮这个忙跟我结婚吗?”看向她的眼掠过一抹冷芒。
公开的仪式,两名以上的证人,即使身分证上的配偶栏没有填上配偶的名字,婚姻也算成立,这是民法规定的,这个女人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全胜利的眉毛抬了下和助理沈达互觑了一眼。
考虑了下,梁珧点了点头。
“好吧,如果不是真的结婚,那我就签名。”她爽快的在几份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郝津铭很讶异梁珧竟会没再说什么就同意了,他以为她不是会再借故推拖,便是提出有利自己的条件,事情居然跟他想的不一样,莫非她是另有打算?还是这整件事真的跟她无关,全是那老头子自己想出来的?
黑眸微微的敛起,他取出牛皮纸袋里,为她事先刻好的印章给她用印。好吧,如果她真是无辜,被老头子给扯进来,日后他会补偿她的。
可若是她还想要什么花样、他不会让她如愿的,只要等遗嘱的事办完,她便会尝到他的手段,知道贪心的下场是什么了。
接着他也在结婚证书上签下自己的姓名,盖上印章,然后由口袋里取出两枚婚戒,一枚要为她戴上。
“这个不用了吧?”梁珧迟疑着不肯伸出手。
“你是自愿帮我的忙跟我结婚的吧?”
她点头。“对呀。”反正是假的。
“这只是个形式,你用不着想太多,你不是也希望遗嘱的事顺利解决。”
“可是……”梁珧想了下让他戴上了戒指,郝津铭将另一枚男戒交给她。
她只好一样为他戴上。
两名来做见证的人交换了个眼神,一起在结婚证书上画了押,为他们做见证。
郝津铭照向全胜利。“全大律师,这下遗产的继承没有问题了吧?”对于全胜利之前居然没事先向他透露他父亲留下这种恶劣遗嘱的事,他一直不能谅解。
别说全胜利是他的好朋友了,正义律师事务所也是大正集团的法律顾问,他居然对他隐瞒了这件事,太不够意思了。
全胜利嘻哈一笑。“我还没吃午餐,可以先等我吃饱再说吗?”等一下他说出的事一定会让他气炸的,不先喂饱肚子哪有体力应付他的火气。
“好呀。”郝津铭大方的点头。
和助理沈达点了菜慢条斯理的用完餐,拿起餐巾抹了抹嘴,全胜利笑吟吟开口,“呢,首先我要恭喜两位成为夫妻了。”
“废话少说,直接说重点。”郝津铭一脸不耐烦。
“好吧。津铭,其实你老爸还留下一份但书。”全胜利看了一眼沈达,沈达立即由公事包中取出一份文件交给郝津铭。
郝津铭狐疑的接过,竟然还有一份但书,那老头究竟还有什么把戏?匆匆看完,他几乎要跳起来,眼中燃起熊熊烈焰射向全胜利。
“你故意整我……”他将文件愤怒的甩向桌上。
全胜利忙不迭连声澄清。“当然不是,我怎么有那种胆,如你所见,你必须先完成但书的内容,才能继承遗产,这是你老爸交代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一脸无辜的再说:“不是我要整你,是你老爸整你,你要怨就怨你老爸,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可别怪我。”
郝津铭严厉的眸光冰冷的射向全胜利。
“很好,你这个人我总算认清了,从今天起你从我的朋友里除名了。还有大正集团也正式解除正义律师事务所的法律顾问一职。”
“喂,拜托,没那么严重吧?你老爸是我的当事人,身为律师,我有责任和义务为当事人严守秘密,我总不能公私不分,随便泄漏当事人交办的事吧。”看他一脸怒气,全胜利诞着笑脸,好言说:“再说我若是枉顾职业道德私相授受,泄漏当事人的秘密,你不怕我有一天也会出卖大正集团的商业机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