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津铭笑了出声。“你爸还真敢说。”
“他每天都要跟我妈说上好多比这个更肉麻的话呢。”
不知不觉间两人像朋友般闲聊了起来,买好了东西,走向柜口结帐。
看到隔邻的一位妇人似乎忘了带钱包,左翻右找一脸尴尬,梁珧走过去,瞄了一下收银机的金额,悄悄的拿出了一张千元大钞塞给她。
“这怎么好意思。”妇人一脸局促。
“没关系,你先拿去应急吧,不然买来的东西还要放回去很可惜。”梁珧刻意的压低声音说。
“那就算我向你借的,你留个地址改天我再还给你。”
“不用了,下次你若是看到有人需要,你再帮助他就好了。”
郝津铭看在眼里,黑瞳困惑的敛了起来。
刚才在等她的空档,他到院长室去找万叔。
万叔早知道他现在和梁珧住在一起,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警告他如果伤害了梁珧,不止他不会原谅他,恐怕他父母那关就够叫他吃不消了。
由万叔提到她时的语气,不难看出他对梁珧的维护之心。
万叔叫她小珧,两人很熟络似的,问他他却故意略过绝口不提。
再向他探问梁珧平常的为人,他也存心不正面回答他,要他自己观察,还说他们现在住在一块,应该很容易可以看出她真实的心性。
其实这些还在其次,真正的问题是他现在越来越喜欢回家吃她煮的饭菜,觉得自己好像上了瘾似的。
而且除了母亲,他从没陪哪个女人买过菜。他一向十分厌恶陪女人逛街购物,几乎也从不这么做,因为那很浪费时间。
可是此刻推着购物车陪她一起挑选食材,他却一点都不觉得讨厌,还觉得这种感觉挺不错。
这种反常的现象以前从不曾有过。
全胜利将桌上和郝津铭讨论完的文件收进公事包,瞟了他一眼。
“哎,津铭,你也很喜欢吃梁珧煮的莱对不对?”
“你在说什么蠢话,还不是老头子要求的,要不然你以为我会每天回去和她吃饭?”瞥了一眼时钟,五点多了,郝津铭也收拾好桌上的东西。
“少来了,看你吃饭时的表情就知道了,还装。”
“你少给我罗唆,事情谈完了还不快滚。”郝津铭站了起来,准备要去接梁珧下班。
从那天顺道去接梁珧下班之后,他便开始接送她上下班,因为他发现从他家到维心医院,路程不近,自己开车就要快三十分钟了,何况她又没车,花的时间一定更久,有时他若无法过去,也会派司机接送她。
“执行长,有人找您。”秘书按了内线传话进来。
“谁?”懒得接起话筒,郝津铭按下免持听筒问着。
“是杨素芙小姐。”外面的秘书回答。
“跟她说我不在。”
“可是一楼的警卫说她人在那里,而且还……”
“还怎样?”
“她吵着今天非要见到您不可。”
“我不是请警卫回来吃饭的,叫他们自己想办法撵走她。”郝津铭不容置疑的说完,切断电话。
他刚才是用免持听筒,所以全胜利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调侃的睨他。
“津铭,你也太狠了吧,你和她不是交往了快半年吗?真这么无情,说翻脸就不再见她呀。”杨素芙是目前传说和郝津铭交往最久的女人,所以她似乎也一直以郝津铭的正牌女友自居。
“如果你对她有意思,欢迎你接手。”那天她敢当众甩他一记耳光,应该早就有决裂的心理准备了,这些日子却一再的回头想和他重修旧好,她以为他对她还会有兴趣?
一个玩腻的女人,他绝对不会再看第二眼。
全胜利没好气的给了他一枚卫生眼。
“拜托,你以为我是收破烂的呀,我好歹也是每战皆捷,不曾吃过败诉的大律师,虽然比不上你多金,可是想倒追我的女人也不少,你少侮辱人了。。
“那你就别在这里浪费你的同情心。”郝津铭走向门外,按了专属的电梯准备到地下室。
全胜利跟了进去。“说到同情心,我哪有梁珧多,那家伙连你这种人都肯帮,半句埋怨都没有,还煮饭给你吃咧,真不晓得她是不是头壳坏掉了。”
“全胜利,你是不是觉得嘴巴痒?”郝津铭冷冷的横他一眼。
“算了,当我没说。”但他忍不住再吐出一句话,“只是所有的人都看得到她的好,你呀别被你先入为主的偏见给蒙蔽了双眼,否则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等一年后他看到了郝爸的遗书时。
不过他百分之两百相信,到那时他一定会亲自来砍死他的。可是又不是他想玩他,是郝爸要这么玩,他有什么办法咧?他是最无辜的。
郝津铭冷着脸没有出声。
到维心医院时,由于一个病患在做急救,梁珧还要一段时间才能下班,他便直接到十一楼等她。
苗铃铃正要离开时,意外的见到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交谊厅里看报纸,便走过去跟他打了声招呼。
“你来接梁珧下班吗?”
“嗯。”他点了下头,没怎么理她,迳自看报。
“算你还有一点良心。她等一下就出来了,不过你最好先帮她准备一叠面纸,我看那名病患凶多吉少了。”
“做什么?”郝津铭终于抬头看向她。
“让她拣眼泪呀,她爱心泛滥,泪腺又发达,每次有她照顾的患者过世,她没痛哭一场那才奇怪咧。”
“她每次都这样?”
“对呀,她比谁都投人照顾病患,而且也比谁都有耐心,有不少人深受感动,把遗产留给她,可是她全都再以病患的名义捐出去了,一块钱也没拿。”
苗铃铃警告的瞪着他。“像她这么好的人,如果你敢欺负她,一定会有报应的哦。”
“你说她全捐了出去?你怎么知道?”他有点讶异。那她住的那栋豪宅是怎么来的,以她的薪水根本不可能买得起?
还是……是她父母买给她的?这时他才想起对梁珧的家世背景,他竟毫无所悉。
“她把这种事全交给医院的社服部负责,完全没经手一分钱,这件事我们院长也知道呀。”看郝津铭没再开口,不知在想些什么,苗铃铃看了下表。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便走向电梯,其实她并不算是个鸡婆的人,不过粱珧那家伙是个就算吃了亏都不会怪人的滥好人一个,实在让人看不下去,所以她才帮她出面呛声的。
郝津铭疑惑的支颊深思。
再等了片刻,瞥见梁珧由二o八室走了出来,她的双眼像自来水似的不卧滚出泪珠。他只好再掏出自己的手帕,走过去递给她。
“你等很久了?”她埂咽的问。
“不算很久。好了,本来就长得不算漂亮,还哭得这么难看,会吓坏小孩的。”
梁珧气得抬起泪眼瞪向他。
“很对不起哦,我哭得这么难看吓到你了!”没看到人家这么难过,还说那什话嘛,呜呜呜……好过份哦。
“我不是取笑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叫你别再哭了。”见她眼泪还掉个没完,他索性把她拥进怀中,像在哄小孩似的柔声安慰着,“好了、好了,乖,别再哭了,人既然已经死了,你再伤心也不会被你哭活。”
梁珧傻傻呆呆的仰头看他,他今天吃错药了吗?否则怎么会这么温柔?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我好得很。”郝津铭难起眉,警觉自己的异样,抓下她的手,放开她,不耐的催道:“快点去换衣服,我饿了。”
是有点意外自己刚才竟会一时冲动的拥抱了她,但拥着她也就算了,他又不是没搂过女人,只是他居然会用那种轻怜蜜意的语声哄劝着她,他从不曾对哪个女人这样过,一定是被她给哭得心烦意乱,才会……不会吧,她的眼泪怎么可能影响得了他。
郝津铭惊讶的任了任,望着眼前这个满脸鼻涕眼泪称不上美的女人,他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下……
不可能,他拒绝去承认某个隐然成形的事实。
第六章
没辙的瞪着眼前的美女,全胜利能说的话已经全说完,接下来真的想不出什么话来应付她了。
杨素芙已经赖在他办公室一个小时,似乎是铁了心,没问到郝津铭住处的地址不走。
“不要骗我了,你是他的好朋友,不可能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杨素芙俏臀侧坐在办公桌上,倾身向他,让削肩上衣内的乳波呈现在他面前,勾魂的美国眨呀眨的瞅着全胜利。
“小姐,你弄错了吧,你可是津铭的女朋友,而且杂志上不是还说你们已经同居了吗?怎么会跑来问我他住哪里呢?这不是很奇怪,你这个同居人都不知道,我不过只是他的朋友,又怎么可能知道咧?”全胜利一脸无辜的摊摊手。
告诉你实话吧,全律师,其实我和他并没有真的同居,那是杂志上乱写的,他是常上我那里,可是我从来不曾去过他住的地方。”她一脸楚楚可怜的嗲声说。
“一阵子我们发生了点误会,他在生我的气,所以一直避着不见我,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非得见到他本人不可,你就帮个忙吧,你也不想一尸两命吧,再见不到他,我就只好去跳楼了。”她掩面吸泣起来。
“一尸两命?你是说你怀孕了?”全胜利惊诧的问。
她抬起脸,用力的点头。
“对,已经十二周了。”濡湿的美目挤出了几滴泪水。
“那孩子真的是他的种?”全胜利狐疑的问。
她一脸怒容娇斥。“太过份了,你说那什么鬼话,不是他的我会赖给他吗?再说我只跟过他,可没再跟过别的男人。”
“是吗?”全胜利扯了下嘴角,当他是白痴呀,谁不知道跟杨素芙有牵扯的男人可多着。
“你相不相信不重要,这宝宝真的是他的,你今天若是不告诉我他的地址,我现在立刻就走到你们公司顶楼跳下去。”她威胁着再说:“在跳楼之前我还会告诉所有的人,是你害死我的。”
全胜利伤透脑筋。“没必要这么玩吧,杨大小姐。”看得出她只是虚张声势,可是他又怕到时她恼羞成怒,恐怕一气之下真会跑到顶楼去也不一定。
“我说真的,要是再见不到津铭,我也下想活了。”她后悔死了那天干么要那冲动,打了他一巴掌。
她早就知道除了她,他还有不少的女人,可是她就是气不过他竟然买给别的女人一串价钱五百万的钻石项炼。
她吵着要更好的,他却冷冷的说,不想再见她,要她走,所以她才会忍不住
全胜利叹了口气拿起电话。
“你要做什么?”她压住他的手不让他拨号。
“打电话给津铭呀,既然你那么想见他,我只好替你问地址了。”
“你少装蒜了,你不可能不知道,我要你直接带我去找他。”想也知道,郝津铭一定不会让他告诉她的。
“小姐,拜托你别强人所难了。”这女人还真难缠,也难怪郝津铭不想再见她。、 “你若是不帮我,也没人可以帮我了,那我只好……”杨素芙可怜兮兮的转身,“我还是去顶楼,带着宝宝一死了之,免得他一出生就没了父亲。”
“我真是被你打败了,我带你去就是了。”
和杨素芙走向停车场,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是郝津铭打来的。
“你还不过来,我们饭都快吃完了。”
“我也不是故意拖这么晚,我是被……反正我待会就过去,对了,我还带了一个人,你自己要有心理准备。”
“你要带谁来?”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待会见。”结束通话他坐进车里,他待会一定会被郝津铭给湖死。
最近怎么老是有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找上门,改天得记得去拜拜去去相气才行。
郝津铭没想到全胜利带回来的人竟然是杨素芙。
“我知道那天是我太任性了,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这一阵子见不到你,我都快疯了。”杨素芙一见到他,马上使出浑身解数,大发娇功,动上他的身。
郝津铭冷厉的横了全胜利一眼。
全胜利赶紧澄清。“是她威胁我的,我不带她来她就要去跳楼来个一尸两命,我有什么办法呢。”
杨素芙的纤纤玉手环住他的腰,赶紧趁势说:“津铭,人家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骨肉,十二周了,是个男婴。”
郝津铭毫下怜惜的一把推开她。
“你在说笑话吗?你怎么可能会有我的骨肉?”跟他来这套,他每回的安全措施都做得滴水不漏。
“虽然你都有戴套子,可是这种事,医学上也说会有百分之几的疏失,也不是绝对不可能的呀。”
“如果你真的怀孕了,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郝津铭冷峻一笑。
“是什么?
“那是别的男人的种,绝不可能是我的。”
“不可能,我只跟你……”在他冷冽的眼神下,杨素芙急急改口,“这几个月来,我都是跟你在一起,绝没有再和其他的男人发生关系,这孩子真的是你的。”
她瞥到了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客厅里的梁珧,艳容惊讶的凝起,伸手指向她,尖声质问:“那女人是谁?”他竟然让别的女人待在他住的地方2他不是从不带任何女人回家的吗?
郝津铭回头望了一眼梁珧,冷冷的开口。“她是谁我用不着向你交代吧。”
“难道你就是为了她,所以才不再见我?”她气愤的上前,扬起玉手,想甩梁珧一记耳光,都是这个贱女人害她失了他。
郝津铭抓住她的手。“我的地方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这女人哪里好?长得像个丑八怪!”
郝津铭不悦的目光犀利如锋。
“在我眼中她比你好上数百倍,你也不去照照自己现在的样子,谁才是那个五八怪。”再美的女人嫉妒起来的嘴脸都好看不到哪去,简直就像母夜叉。
“你、你说什么……我、我是丑八怪!”她快气晕了,她杨素芙可是众人公认的大美人,他竟然说她丑!
“滚,我不想再见到你。”冰冷的嗓音对她是极度的不耐。
“我肚里有你的宝宝,你竟然还忍心这么对我,你真的可以不管自己骨肉的生死吗?”她委屈的掉下泪来,生平没受过这样的难堪。
“骨肉?如果你真的弄不清孩子的爸爸是谁,等生下来,你可以去验DNA,不过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你,若是你肚里真的有孩子,绝不会是我的。”
她坚持的说:“这孩子绝对是你郝家的种。”她怨毒的目光射向粱珧。
郝津铭扬了下眉。“你一定不知道一件事吧?”
杨素芙看向他。“什么事?”
“医生说我不孕,听清楚了吗?也就是我没有生育的能力,你想你肚子里的种还可能是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