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狠的心,怎么可以说走就走,连留张纸条没有,要不是司机告诉我她走了,我可能还被蒙在鼓里,她怎么可以走?连答复我一声都还没就离开?”
光光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她只是连忙拿出急救箱,要他止血敷药,但,宗玉斧不想再浪费时间。
“告诉我,她去哪了?”
改采软式态度,从没见过宗玉斧如此款款深情的光光,怎能不被他所打动?
“可是你得先弄好你的伤……”
“不,我不能再让她为了钱去投靠别的男人,她是我的女人,你懂吗?从头到尾,她只属于我一个人,不管是她父亲或少波阻拦,我都不会再松手了,你懂吗?”
“你知道少波威胁她的事?”情急之下,光光顺势的问了这么一句。
只见宗玉斧眉头一蹙,光光立刻知道自己是个大嘴巴。
这下子没有全部招供不行了,要是一个细节没说好,这家伙恐怕是死都不会放过她。
只是,光光真的不晓得蓝知月现在落脚在何处,总不能随便扯个地名给他吧!
*** *** ***
“谢谢你愿意收留我,我以为我得流落街头呢!”
“不,我很高兴你找我,我想了很久,终于想通了,这一切都是我害你的。”
蓝知月真的是无处可去,最后,她只想到一个地方,那就是贝克在法国夏布利的普斯烈酒庄。这里是勃艮地的酒乡,勃艮地红酒是行家们鉴赏的最爱。
在英国和她见面后,贝克终于想通的回到法国。
“云呢?”
“她很好,不过也离开英国了。”
“那就好,上次的事,实在很抱歉。”
“没关系,不过你被揍的事……”
“呵,他真的很生气,害我还进了医院几天……算了,不提这个,我一直想问你,这几年好吗?”
回想这前后几年,蓝知月唯一庆幸的是,因为外婆的关系而选择台湾为藏身之地,要不然以蓝大卫在英国的势力,要揪出她并非难事,也幸好他不知道姊的状况,否则英国的医院一定早被他翻烂了。
而今,蓝知月已经从宗玉斧的爱中,明白自己对贝克的感觉不过是一段错觉的友情,所以对他的恨逐渐淡化。
这一次事出突然,她费尽九牛二虎之方才替蓝知云在美国找到一处宁静的医院做为疗养之处,也花了不少时间为自己找到另一处藏身之地。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蓝大卫虽然不知详情,但大概也清楚两姊妹离家全是因为贝克,所以绝对不可能找来这个地方。
这会儿,她与贝克坐在葡萄园的凉亭下,喝着这一季的勃艮地红酒,她突然很想念台湾,很想知道宗玉斧的近况。
“还在想念他吗?”
听到贝克问起,蓝知月愣了一下。
“他一定很爱你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蓝知月啜饮一口红酒,不知该把视线放在什么地方。
贝克将她思念远方爱人的情绪尽收眼底。
“我和你算是很熟的了,你那么一点情绪,骗不了我的。”
“拜托你别再烦我了,我好不容易比较不恨你,你非得逼我再出走吗?”
“诚如你所说的,你已经不恨我了,所以我才要告诉你我的感觉,老实说,你是不是很想念上次打我的那个男人?”
提起宗玉斧打贝克这件事,蓝知月忍不住被他脸上淡淡的青紫给惹笑。
宗玉斧有那么用力吗?她伸手轻轻的摸了一下,贝克却躲开。
“会痛吗?”
“当然,你不晓得你男朋友的醋劲有多猛吗?”
蓝知月的笑容消失了,她有些黯然的别过头,轻声道:“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才怪,他的眼神很明显,谁看不出他爱你?幸好我只是抱了你一下,要是我吻了你,我恐怕会死在海地公园。”
蓝知月站了起来,完全不想提及宗玉斧。
是呀,她十分的想念他,但是,她不敢存有妄想之心。
现在的他,也许早就跟范方莲结了婚,更或许……他已经忘了她。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我这瘀青之所以这么严重,你爸爸也有份?”
蓝知月回过头,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是真的,那一夜,他也出现在海地公园。”
“他揍了你?”蓝知月希望这不是真的。
“嗯,还把我揍昏了,想必他一直恨着我。”
“那么,他还有来找过你吗?”幸好蓝大卫并不知道蓝知云精神崩溃的事,否则他会杀了贝克。
“这倒没有,不过,你确定班不会出卖你?”
出卖倒是不会,蓝知月很相信班,不过以蓝大卫的手段,不,应该说她比较怕的人是宗玉斧,他的执着,更胜蓝大卫—筹。
除非他找不到班,否则,班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 *** ***
第十天。
看到宗玉斧如同往昔,叼了根烟,双手抱胸依靠墙边的守在大门时,还没把车停好的班,忍不住把眼睛给闭了起来。
他找不到有哪个男人比他还有耐性的。
是呀,没错,他是见过蓝知月,但,那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而且,他也已经把蓝知云在美国的住处告诉她了,为什么他还不死心,坚持他一定知道蓝知月的下落?
无奈的走出车内来到他的跟前,班实在懒得跟他解释。
英国的天气像晚娘面孔,这会儿已经有点变凉了,这家伙却仍一席短袖夏季打扮,看来,他还不想回台湾换秋冬的衣服。
等班走进医院时,他感觉得到同事们的眼光,全都锁定在身后那个家伙的身上。
他们不烦,班已经烦透了。
“宗先生,我能不能麻烦你……”
“班,你的电话。”
就在班回过头想再一次告诉宗玉斧,他不知道蓝知月的下落时,柜台的护士小姐,传来有他电访的讯息。
宗玉斧作出要他接电话的手势,嘴角还挂满笑意,这让班几近捉狂的想学蓝知月逃走算了。
然而,他却不能这么做。
走到电话旁,他接起电话,不过,宗玉斧也跟上前竖起耳朵,像是会听到对方是谁似的机警。
干么呀!班心想。
然后——
“喂!”
他真的不认为那是蓝知月打来的,可是老天就是这样的巧妙安排,她打来的不是时候。
“班,你好吗?”
老天,班真的吓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同时,宗玉斧飞快的抢过他的电话,班心想,这下糟了。
“你在哪?”
没想到这个卑鄙的家伙,居然学他的口吻,还故意压低声音,班想阻止,却不及宗玉斧的机灵,他将电话抱紧,整个人藏进柜台边的储藏室。
“你在忙吗?”
“嗯,你好吗?”宗玉斧压低那股兴奋的心情,他真想钻进话筒里马上找到她,然后用力的吻住她的唇。
“嗯,还不错,你……应该没遇到麻烦吧!”蓝知月不敢明问,怕问了之后,会有肯定的答案。
“当然。”
宗玉斧尽量用简单的字句回应,因为班索命似的敲门声,所以蓝知月并未听出蹊跷。
“我很想你,你在哪?”当宗玉斧好似松了一口气的坐在储藏室的扫把上时,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经飞到她的身旁。
一个月不见,他变得没法面对未来,当他疯狂的追寻不到她后,他开始偏离了他一向安排好的人生轨道。而第一件事,就是对宗台崇失信。
当婚礼的号角声响起时,他选择了缺席,而且退回范方莲的订婚戒指,他向父亲宣誓,要是找不回蓝知月,他将不继承宗氏的所有产业。
这件事对七美公子的父字辈们是一大打击,却也替七美公子开了先例。
他们不再有企业联姻的压力,可以学习宗玉斧选择自己想要的女人结婚。然而,最沮丧的人莫过于文少波,他压根没想到蓝知月会选择远走高飞,同时,他也失去了其他七美公子的友谊,虽然他终究放走了鲁楫,但,鲁楫却决定保留法律追诉权。
最后,宗玉斧得到父亲的同意,而蓝大卫也全力支持他的决定,并且应允只要他找到蓝知月,就让他们结婚。
虽然如此,女主角却仍下落不明。
“你听起来有点紧张,是有事瞒我吗?”
听到她的怀疑,宗玉斧不敢再催促她,反而是放缓音调,“没有,我只是十分想念你。”
“我也是,我人在法国,你知道的,我父亲一个已经够麻烦了,更别说是宗玉斧……”
“月,不要说出你的所在地。”
当宗玉斧以为自己就要得到蓝知月的下落时,班破门而入,抢走他手上的电话,并且快速的挂掉。
宗玉斧恼怒极了,他站了起来,一个耳光就要击下……但是,悬荡在半空中的手,最后还是没法打下去。
因为班的不闪不躲,及班爱护蓝知月的坚定眼神。
是呀,如果他是班,他也会这么做。
宗玉斧放下手臂,慢慢的走离班的视线,班这才敢拭去额上的冷汗。
他以为自己会被揍,光是宗玉斧那像要杀了他的眼神,就够他害怕的了。
只是,电话已经被挂掉,宗玉斧也走了。
他已经放弃了吗?还是刚才蓝知月已经告诉他,她的所在地?
要真如此,那就糟了,他应该快点通知蓝知月。
可是,连他都不知道她在哪,他要去哪里通知?
*** *** ***
看着加伦河的醉人夕阳余晖,蓝知月简直舍不得走。
已经快两个月了,她几乎遗忘了自己在躲着某些人,这会儿已经能大摇大摆的走出普斯烈酒庄,并且往圣艾美侬的方向慢步。
这里的夕阳多么令人陶醉呀!
“不好意思,可不可以帮我们拍个照?”
就在她陶醉在夕阳余晖而不自觉时,有只手拍了她的肩膀。
如果说只是有人单纯的拍着她的肩膀,她还不至于吓得整个脸都胀红,偏偏请她帮忙拍照的人,说了一口流利的华语,这怎能不让她吓到?
“对不起,吓着你了吗?”对方是名学生,想必是与女朋友一起来法国旅游的。
“没……没有,我愿意替你们拍照。”
搞清楚是自己的多虑后,蓝知月立刻露出笑容,然后以夕阳的余晖为背景,欣喜的替两人留下一张永恒的纪念。
“谢谢你。”那对情侣在向蓝知月道谢后,两人又甜蜜的相偕而去。
看到他们的背影,蓝知月突然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他们让她感觉到,相爱是件美好的事。
“唉!”
她竟然又叹了口气,这已经是她来到法国,不晓得叹的第几个气了,看着波尔多市区里的建筑物缓缓的以不同节奏按下灯光按钮,短短不到半小时,波尔多市就像换了张容颜似的,景色全然不同。
而见景伤情的她,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对不起,久等了吗?”
她的确等了好久,而且,贝克一向不会迟到的。
“你不会生气吧!”
她当然不会。
“我们去哪?”
“噢,是雅米夫人的生日会,你放心,不会有熟人的。”
也好,她真的很久没参加宴会,反正是出来散散心,就算不太愿意,也不能拒绝贝克。
他们走出桥面,搭车离开。
在车上,贝克忍不住笑说了起来,“对了,你如果去美国时,别忘了替我向云问好,她情况好一点了吗?”
“嗯,好多了。不过,我想我最好不要提到你的名字,免得她病情恶化。”
蓝知月才说完,两人都意会的笑了出来。
之后,他们沉静了一会儿,她从口袋里掏出宗玉斧在威尔斯送给她的那串爱的钥匙在手上把玩着。
“咦?你怎么会有这个?”贝克十分惊讶。
“你也知道这个小玩意?”
蓝知月没想到贝克竟然知道这串钥匙。
它很有名吗?
“当然,那是爱的钥匙。”贝克眨眨眼,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该不会已经……接受了某人的求爱吧!
“什么意思?”她莫名的看着他,有点不太明白的瞪大眼。
“这是谁送你的?”贝克想知道,要是蓝知月是随便从陌生人手上接收的,那就糟了。
“一个……对我好的人。”
幸好,是个她认识的人,而不是什么闲杂人等。
不过,当他第一次听到蓝知月说出这种话时——对她好的人,一直深认自己总有一天还能夺回她的心的贝克,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无法挽回她的心,原来,她已经接收了另一个男人的爱,而她竟然还一直躲在法国,利用他来逃避这份求爱!
“你真的坠入情网了。”
当贝克才说完,蓝知月的脸上刷过一阵红霞,心虚的急急否认,
“哪有?我看起来一无所有。”
好个一无所有,她越否认,贝克越确定真有其事。
不过,这串爱的钥匙的主人,为什么迟迟不来找她呢?
看来,他得好好的送蓝知月一份大礼,虽然他也许会因此而失去她……想于此,贝克就有些不舍,可是也没办法了。
就把它当做是他一直以来亏欠她的迟来歉意吧!
尾 声
午夜时分,带着微醺的醉意,蓝知月今晚喝多了。
谁知道贝克的花样这么多,一下子是雅米的生日会,一下子是邦尼的派对,今儿个,又说是大伙儿为她庆祝的告别会,总之,这个星期接连的交际下来,她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变成酒精了。
不过,今夜的贝克别另有节目,说什么要告别他的初恋,还要续摊,所以不陪她回家。
什么嘛,简直是笑死人了,她不过是想去美国看姊几天而已,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他伤什么心呢?”
她独自一人脚步微乱的撞到门,而门竟然被她给撞开了。
奇怪了,这门怎么没锁呢!
还在觉得诡异,蓝知月跌了一跤,连一直都带在身上的爱的钥匙也掉了出来。
“连你都跟我作对。”
就在她斥骂那串不会说话的钥匙,并伸手要捡起时,有只手比她更快速的拾起那串爱的钥匙。
“贝克,你怎么先回来了?”
蓝知月惊讶的让他替自己捡起爱的钥匙,起身回头时,眼前的人影教她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今晚,你死定了!”
天呀,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自以为醉得看错人的蓝知月,脸色突然变得铁青,等到宗玉斧一把捉起她时,她已完全的清醒过来。
“我不是……”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宗玉斧替她解决了这个难题,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起她,在她未能逃走之前,禁锢她的身体,火热的吻住她。
那股热情,熟悉的在蓝知月的身体里流窜,而她一定是着了魔,否则宗玉斧才吻上前,她怎么就立刻投降,迎合着他。
“你是习惯我的。”
瞧他说得多么义正辞严,只是,在他放松她的片刻,见他两颊削瘦的模样,蓝知月的心碎了。
他一直在找她吗?还是他比文少波伤心?怎么整个人削瘦得这么厉害?
他的大手完全不顾—切的侵略着她,搜寻之速,让蓝知月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