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上班很有趣,那是她没体验过的生活,所以再苦她也不想松手。
而交响乐的巡迥公演则是因兴趣加上人情,她当然也得努力,再说,瘦下来的感觉挺好的,先别说别人惊艳的眼光,光是动作,她就觉得俐落多了。
而且,她觉得自己从没这么健康过,只是,一下子瘦了快二十公斤,不明白的人当然还是会操心。
“妈,你劝劝爸吧!”
“我不劝,我坚持你跟我们回去。”
“可是何家那方面……”
“我不管,映田根本不爱你,你老实说,你和他是不是什么都还没发生过?”
岳淳怔然的看着母亲。
她们一向无话不说,不过这会儿母亲这么问起,她当然会很尴尬。
“像那种男人,你又何必为他减肥?还被他公司的职员欺负,那种工作,辞掉算了。”
不曾讲重话的岳爸,为了宝贝女儿,豁出去了。
只是,该不该走都还没有个定论,门外已经出现一个他们共同的公敌。
“走了,老伴,你可以去帮女儿办出院了。”
一见到何映田时,岳妈立刻要岳爸去结帐,而且拉起女儿的手就想走,然而,岳淳觉得有愧于他而坚持留下。
说真的,这件事真的不关他的事。
“爸,妈,可不可以让我跟她谈一下。”
“谈?好啊,不过要跟我女儿谈,就得先跟我谈。”
岳爸生气的想上前揍人,岳淳只好赶忙拉紧他的手。
“爸,只是谈一下而已,你们先出去帮我办出院,我没事的啦,快去。”
岳爸不依。
“爸!”岳淳只好生气的将音量放大,这对宝贝女儿的父母,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而一见他们离开,何映田那副死调调立刻重演。
“你在搞什么鬼?我不是叫你别减肥了吗?”
岳淳吁了口气,早知道就别帮他了。
她拔掉点滴,下了床,还很有教养的将被子折好,穿上鞋子后,不想跟这个没礼貌的家伙多谈。
“岳淳!”
何映田拉住了她的手,有点恼怒于她的不理不睬。
不过,当岳淳转过身站在他跟前时,他忽然有点心虚,而且,被她那瘦下来的样子给惹呆了一会儿。
跟着,忍不住的想问……
“你瘦很多吧?”
“我最近很忙,你自己看着公司吧,我可能要请个长假。”
“为什么?”
“公司有规定不能请假吗?”
“是没有,不过管理营运的人没有资格请假。”
岳淳甩开他的手,然后被他脖子上换一个红渍给惹起注意,再仔细往他身上闻,这不是法国香水的味道吗?
他几时开始擦起香水?
“你去找女人?”
何映田吓坏了。
他那煞白的脸,立刻布满惊慌的别过头去,心跳不断的加快。
他怕什么?反正他不在乎她的感受……
只是,何映田越这么安慰自己,心也越慌。
“何映田……”
“没有,那是不小心撞到的。”
岳淳是很单纯,可是她可不呆。
他脖子上的那个痕迹,太明显可疑了。
好啊,这个自大狂,说什么要回纽约给昆佑交接什么鬼资料,原来是泡妞去了。
他还有没有把她这个配偶放在眼底?
“你自己去跟爸妈解释吧!”
“不……”
岳淳才丢下那么一句话,就把他给惹毛了。
“你一定要什么事都告知父母吗?难道你没那个胆量或本事,独自跟我对决吗?”
谁知道他到底在讲什么?
又不是演武侠片……对决?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
一直以来,她总是利用他爸爸来对付他,如此一来,似乎有些胜之不武。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去找那个女人?”
“她原本跟我就是一对的,你才是第三者。”
第三者?呵,他有没有搞错呀?
“何映田,你不要太过分。”
“你才是,我们根本没有感情,怎么可能共同生活下去?”
“这是我父母给我的婚礼,更何况教徒是不能离婚的。”
症结点来了。
这就是岳淳没打算离开的理由。
可是,何映田有法子。
“这不算大问题,你可以改教呀!”
岳淳希望自己没听错。
跟前这个自私的男人,真的是她要斯守一生的丈夫吗?
“原来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所以你才想尽办法,百般的羞辱我。”
何映田僵直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
可是,他可以假装不在乎她,假装冷酷,假装伤害她也无所谓,但,她两条手臂因为推倒而挫伤的伤痕,他不能假装没看见。
“你的手……”
“别碰我。”
岳淳忽然觉得脆弱极了。
就算之前被他羞辱得更惨于此刻,她都还不觉得难过,这会儿他笃定的说要跟她离婚,她竟然脆弱得眼眶盈泪。
不过,她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
“反正我们都……”
“休想要我离婚,你想都别想,还有,快点跟那女人断了,要不然,不要怪我不顾你的面子,告她妨碍家庭。”
岳淳才说完,立刻头也不回的奔离。
这时,从门外悄悄进门的昆佑,刚巧扫到台风尾。
何映田正在破坏病床!
“可恶的女人……”连点滴都被他摔破了。
没见他如此生气过的昆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什么……看着他,再想起岳淳刚才噙泪的模样,他忽然替璐担起心来了。
没错,璐是因何映田的苦苦要求才跟来台湾,可是。这一路而来,何映田从没主动亲吻她或是抱她,偶尔还在她面前闪神。
而他更没敢忘记,初回纽约时,何映田提起岳淳时,眼里闪烁的那道光芒。
也许,他自己都搞错了第三者的对象……但也有可能是……映田这要性不要爱的家伙,居然开始摸索爱情了,而对象……是他们共同鄙视的岳淳。
“映田,她不放过你呢!”
“最好,瞧着等。”
瞧他气得胡言乱语,居然又说起中文了。
“我决定跟她耗到底。”
这么有决心吗?
唉,昆佑越来越觉得,这场婚事,他肯定赖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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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要耍无赖,我也要跟他斗到。什么嘛,简直欺人太甚,他当我好欺负吗?”
瘦身中心里,小真跟昆佑一样,两眼睁得老大。
跟前这个大声骂人的超优气质美女,真的是岳淳吗?
她还是头一次见识到她发火的样子,而且,级数挺高的,只差没把她的屋顶给掀了。
然后,她继续开骂了将近十分钟。
最后,终于有了一个结论。
“……没天良的东西,居然叫我改教?呵,我偏不放过他,我要折磨他一辈子。”
小真听完后,忍不住趴在桌上,笑了好一阵子。
“干么,连你也觉得我很可怜吗?”
小真简直被她给打败了,她哪会可怜呀,她可是很幸福呐!
“你一点也不可怜,我笑是因为我觉得呀,我很羡慕你。”
岳淳高八度音的叫着,声音还差点分岔。
她到底是在安慰还是讽刺她呢?
小真正经八百的站了起来,然后两眼紧瞅着岳淳。
“我啊,从高中就没吃饱过,每天减肥就是怕工作不保,想找个男人嘛,不是没一个真心的,就是找不到我爱的,不像你,无忧无虑的浸淫在爱的世界里,这会儿立志减肥,除了第一个星期之外,你倒也减得挺开心的,而且,也找到了你想的男人。”
“我想要的男人?”
岳淳费劲的思考着小真的话,然后,过了一会儿……
“我呸,他根本不值得我爱。”
“是吗?那你干么为他减肥?”
“那是为我自己的健康着想,好吗?”
“喔?那你干么巴在人家家里不肯走?”
“那是为了顾及大家的面子。”
“那何必在乎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那是因为我怕他生出个私生子。”
“那是因为我恨他。”
瞧她,还说得那么用力。
但,小真一点也不用花心思说教,只要一句话,就准能让她觉悟。
双手叉腰,头仰高,她两眼瞪大的紧瞅岳淳,然后,她说了……
“若不爱他,恨那么用力干么?”
这下子,岳淳真的答不出来了。
爱……
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跑出来了。
她哪会爱上那个连中文都讲得让人火大的自大狂?
可是……
“我才不爱他呢!”
“是呀,那以后跟我聊天时,十句里头,不要九句有他好吗?”
“那是在骂他……”
“但也等于是他占据了你所有的心思啊,小姐,你难道不知道这就是恋爱的徵兆吗?”
完了。小真讲得……好像跟真的一样,可她心里越否认。感觉越怪……
爱上他……
天呀,她何时干下这档蠢事的?
她怎么都不知道?
第七章
“好了,别喝这么多了,你到底想不想留在我这里过夜?”看到何映田的醉态,璐厌恶的说。
可怜的璐,大概还被蒙在鼓里吧!昆佑瞥了她一眼。
当她以为自己得到了全部的映田时,其实已经正在失去他。
映田说过,他喜欢璐在床上的骚样,也喜欢璐的谄媚、听话,但没听他说过,他喜欢璐的个性或单纯喜欢璐这个人。
但是,自从他和岳淳结婚以来,光是恨呀、烦呀、累呀,巴不得想掐死她呀,甚至是拚命的骂她死肥婆不下千万次,可就是没听过他讨厌岳淳的性格。
他只嫌弃她的外型,可现在她瘦多了,他就没什么理由骂人了。
大象呢,也改口小象,肥婆呢,也改称是家里那个,而这会儿,还学会用喝酒来逃避跟她相处的夜晚。
因为他发现自己正逐渐没有讨厌她的理由,这感觉让他不想与她独处。
“我不想见她……她心机很重耶,老用我爸压我……我爸很坏,只疼她不疼我……其他人也一样,都没注意她有多肥,只会巴着我要我介绍认识她,说什么她的小提琴拉得多棒……我都没听过,一次都没有……”
这会儿,他真喝醉了,而且有一点醉过了头。
“昆佑,你看怎么办啦!”
璐不喜欢喝醉的男人,尤其是会吐的男人,她懒得收拾,更懒得做那些佣人才会做的事。
“好啦,我带他走,反正他也醉到不行了,你自己早点休息吧!”
“讨厌,他说要带我去蒂芬妮买戒指的……”
“改天吧!”
昆佑吃力的扶起何映田。这家伙老骂岳淳肥,其实他也没多瘦,这会儿重得跟恐龙似的,害他差点走不动。
然后,他还吐了昆佑一车子,气得他差点想把他丢在路边算了。
而更呕的是,到了何家后……
“她凭什么不放过我?我是何少爷呢……她跩什么……还装可怜……我救过她呢,也不知道感恩……我连她身体都没碰过耶,当什么鬼夫妻呀!”
他简直不像话到了极点。
昆佑不知道他醉后吐真言的嗓门不小,这下子可好,把何家老老少少都吵醒了,连狗都吵得不认主子的狂吠。
“叫什么叫,连你也敢骂我吗?”
何爸爸先走出来,瞧了昆佑一眼时,吓得他连忙解释……
“我叫他别喝的。”
“你到底回台湾做什么?”
“有几件案子要合并,我比较清楚,所以……”
“办完没?”
“快办完了。”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废话,谁不知道呀!
“过几天我会回纽约的。”
然后,何爸爸连声再见都没说,就把门给关上。
至于何映田,他可是劳驾四个仆人帮忙才扛进房里的。
这时候,已经睡了一觉的岳淳,嫌恶的站得老远。
而何爸爸与何妈妈则对望而笑。
“拿去。”
“嗯!”
何妈妈进房里拿了一小瓶黑罐子,然后立刻回到他们的房里,并将瓶子交到岳淳的手里。
“小淳呀,这瓶解酒液,就交给你处理了。”
什么意思呀!
岳淳眨眨眼,半晌没听懂。
“你们是夫妻,他又醉得不省人事,当然是由你喝进解酒液,然后再喂他喝下去呀!”
什么?喂他喝?那多恶心呀!
不用说,她铁定不肯的。
连忙摇摇头,她可是死都不干。
可是,何妈有秘招。
拉着她往旁边小声的问着,“小淳呀,难道你们都没唾在一起吗?这点小事,有什么大不了的?”
天呀,她敢否认吗?
还是乾脆招供他们连碰都没碰过对方……这样面子不都尽扫落地?
“没……有……我是说,有啊!”
“那你害什么臊?”
这不是害臊……而是怕呀!
“他不能自己喝吗?”
“除非他能立刻醒来。”
那不等于废话。
岳淳简直恨死他了,干么没事喝得醉醺醺的!
“对呀,小淳,快点喂他喝,省得他要醉不醉的,等一下又闹起来,害你整晚睡不着。”
“……噢……好。”她勉强答应。
岳淳的意思是,等一下用强倒的,管他喝了多少。
可是何家二老可不这么想……
“快点呀,我们若没见你给他喂药,怎么放得下心?”
哇,好狠的一对父母。
居然来这一套?
偏偏这时候……
“岳淳……岳淳……”
这个死家伙,干么连醉了都在叫她的名字?
“他在叫你呢,快点,我们也累了,啊……”
何爸爸故意打个大哈欠,就是想逼小俩口洞房。
在他们老一辈的眼里,洞房后,再差的感情都能弥补。
而他们给的解酒液,可是大大的有学问呢!
“小淳!”
“好啦!”
心不甘、情不愿的,岳淳嫌恶的喝了一口她以为的解酒液,然后,突然对着何家二老瞪大眼睛……太难喝了。
“不要含着,赶快吐给他喝呀!”
她不敢,真的不敢呀!
嫁来这么久了,他们只有对立、对骂或冷战,别说什么肌肤之亲,就连换衣服也没教他瞧见过,而今居然要口对口……想着想着,那口解酒液,竟然吞了进去。
“我喝进去了!”
那更好。
何妈妈乐极了,何爸爸则咧嘴笑着。
省得儿子花费太多力气。
“没关系,不会死的,再一口吧!”
而今,二老只要确保他那个不知好歹的儿子也喝进去那瓶假的解酒液,其他就好办了。
而岳淳这次也真的不再犹豫了,才喝了口解酒液,立刻吐进他嘴里,好死不死,这家伙以为梦见什么春色,竟然堵着她的唇,双手紧抱她的身躯,死也不肯放。
岳淳想喊救命呢,可二老在,她怎么喊?
幸好他们有自知之明,很快的关上了门,她才得以免除尴尬,然后费了好大一番劲,才能用力的推开他。
“喝什么酒,逞什么强?笨蛋。”
骂了两句,岳淳就吃力的将原本合并的双人床搬开,幸好她刚才不小心睡着了,来不及把床移动,要不然这下就被爸妈发现他们分床睡,那还得了。
只是,心想不得了的人,可是二老。
他们看着岳淳给儿子及自己灌了那黑罐子里的水后,兴奋不已的回到房间。
“老头子,你看有效吗?”
“当然有效,如果没效的话,咱们哪会有儿子,你会肯嫁我吗?”
“死相。”
原来,那一瓶黑罐子装的根本不是什么解酒液,而是强力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