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佛爷。」
佛光立刻定向三人,并且领他们离开这大厅。
只不过,赵梧桐仍一脸茫然的频频回头望著佛尚琦。
这男人不是很坏吗?为什么她一点也感受不到他的坏?
如果他没这么坏的话,那么,她若上前求他医治湘优的话,他也许会同意吧!
犹豫的放缓步伐,赵梧桐欲言又止的没能爽快离去,佛尚琦也看出来了。
「言姑娘有话对我说吗?」
赵顺和言瞻被这番话给吓得急忙拉紧赵梧桐,但,佛尚琦却上前了。
「世伯,你们先去休息吧,我有点话想跟言姑娘说。」
赵梧桐是真的很想跟他求情,不过当言湘优那句「绝交」的耳语在她脑海里晃过去时,她立刻打消了念头。
「我没什么话对你说,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急忙的离开后,赵梧桐的心情,犹如天人交战般的痛苦。她希望这会儿躺在床上的人是她,因为聪明的湘优会想法子救她的。
看着欲言又止的赵梧桐,佛尚琦心里有个底,他料定这小妮子不是言湘优,然后,回想当时与「两两重」交手时的第三者,他想起了那个身形是谁的招式了。
当下,他决定了一事。
如果「两两重」不在三日内来找他,那么,他就自己去找言湘优。
* * *
「怎么样?你找到大夫了吗?」
为了避免佛尚琦起疑,昨天去佛宅后,赵梧桐一直没敢踏出佛宅一步,直到今日赵顺与言瞻皆各自启程返还回太西县与武杵县时,她才藉故要找言湘优,偷溜到公孙府来。
不过,言湘优的情形每况愈下。
这会儿看着她,脸色已经呈现青白,而且昨天还半清醒著,今天已经完全昏迷了,连药都喝不进一口。
「找是找了,不过,没人能救得了她,还说湘优捱不住今天午后……」
听到公孙宁的话之后,赵梧桐脸色大变,整个人无力的坐在床边。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三天吗?怎么这会儿时间才过下到一半,他就说捱下住今天午后……
不!她不能任由湘优这么死去,要是她死了,她也不敢苟活了。
急急的欲走出秘室,赵梧桐豁出去了。不管佛尚琦会有什么反应,她都要去求他,求他来治湘优的伤,就算清醒后的湘优要跟她绝交也无所谓,她愿意付出这个代价。
「梧桐,你去哪?」
「去找佛尚琦。」
一听她要去找佛尚琦,公孙宁立刻挡住了她的去向。
「公孙,走开,我才不管湘优说什么狠话,就算她醒来后要跟我绝交,只要她能活著,我都不会后悔。」
「梧桐,别冲动,这事没这么容易。」公孙拚命的挡著她,她一向心直口快,说什么就做什么。
「就是这么容易,佛尚琦根本没有大家想像的坏,他昨天根本没发火,都是我爹想太多了,所以才会让湘优蒙面自个儿去找他,然后因此受伤,公孙,我劝你走开,不要挡住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赵梧桐摆出他教会她的公孙拳法,现在的她,可是不顾一切的想找佛尚琦。
然而,公孙宁却不敢冒险。
比起赵梧桐的浅知,他可是比她更了解佛尚琦的为人。
他是个会秋后算帐的人,他的心思,连皇上都搞不懂呢!
他们三人联手欺瞒他,还谎骗他赵梧桐是言湘优一事,他知道后若不算帐,才有鬼咧!
「好吧,既然你不让开,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然后,赵梧桐真的跟他拚命。
她招招出狠,步步不让,为的是想尽快让佛尚琦前来搭救言湘优。
只是,她的武术不精,几招过下来,还是不能打退公孙宁。
「会有办法的。」气喘吁吁的,公孙宁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有什么办法?难道要看她死吗?我不要,我不要……」赵梧桐真的快要崩溃了,她绝不能失去这个姊妹淘。
而就在赵梧桐发飙大哭时,公孙宁在秘室外守候著的婢女小汝,已偷偷的进了门。
「少爷。」
「什么事?」
「佛尚琦来了。」
赵梧桐止住了眼泪,然后瞪大眼睛的望著公孙宁和小汝。
「他怎么会来呢?」他很意外佛尚琦的到来,他们的私交,还没到经常往来的地步吧?「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别冲动,知道吗?」
「他来了不正好!」
「梧桐,听我一次,我难道会害湘优吗?」
她是该信任他的,可是,她心慌呀!
公孙宁离去前,用眼神暗示小汝守著赵梧桐。而从小跟著他的小汝,当然知道少爷的意思。
于是在公孙宁一离开秘室后,小汝端起了一直无法喂言湘优喝下的中药给赵梧桐,「赵姑娘,还是你来吧,少爷一直想让言姑娘暍下去,但都无法成功。」
「是吗?」赵梧桐一向单纯,这件汤药的事,立刻让她暂忘了佛尚琦,「这药有什么效果?」
「大概是去淤解伤药吧,详细情况,得问少爷呢!」
小汝一语带过,却成功的转移了赵梧桐的心思。
这会儿的她,恨不得有根管子能直通言湘优的肚子,因为一如公孙宁,她压根没有办法让药成功的进入言湘优的嘴里。
这该怎么办呢?
* * *
「佛少,今天怎么有闲前来呢?」
在大厅等候他的佛尚琦,一见到他来,便更能确定言湘优在这里。
因为在公孙宁的身上,有一股中药的味道,而那个味道,便是专治淤伤的药。
其次,公孙宁因为不断的输出真气给言湘优,所以这会儿他脸色泛青,看得出中气不足,有些虚弱。
所以,佛尚琦不想多探,也不罗唆。
「我并不闲,也不是来跟你叙旧,老实说,我是专程来接我未过门的妻子,言湘优。」
公孙宁闻言后,脸色大变。
他知道佛尚琦深谋远虑,却没想到他能找上门要人,而且是才刚见面,就直说要人。
「佛少如何确定湘优在此?」
公孙宁还没准备坦白,因为冒充言湘优的赵梧桐,的确在这里。
「那天阻拦我的黑衣人就是湘优,后来的两个人,我肯定是赵梧桐和你,因为公孙家从不外传的公刀和孙棍没几个人会,偏偏『两两重』又双双使出公孙家的独门秘技,你要我猜测她们与别人有关,实在太难了吧!」
公孙宁还能怎么著,只好两手一摊,无奈的坦白了!
「可不是吗?以佛少的聪颖天资,怎会猜不出她们与我公孙有关,问题是,湘优可是宁死都不愿给你治伤」
「那可由不得她。」
佛尚琦登门入室后所表现的强悍,压根没有客人的样子。
他睨著公孙宁,然后双拳反握身后,「我不认为你能医好她。」
偏偏,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正确无误。
他公孙宁确实是……救不了湘优。
可是,就算是如此,佛尚琦的盛气凌人……也未免表现得太明显了吧!
公孙宁有一股想与之较劲的意味,「既然佛少这么认为,那我也老实告诉你,湘优说了,要是把她送给你医治,要与我绝交,我不认为我该将她交给你,她并不喜欢你……」
他还没说完,佛尚琦的手已经揪紧他的衣襟,然后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推至墙边,睨著他,一字一字的说个明白,「很不巧,不管她喜不喜欢我,她都已经是我的人了,你最好别湘优、湘优的叫著,其次,她喜不喜欢我,都无法改变我和她的亲事,指腹为婚,你应该知道玩笑不得吧!我劝你不要管她的闲事。」
公孙宁虽然不喜欢暴力,但面对佛尚琦的强势与蛮不讲理,一股维护青梅竹马的凛然义气,让他挺身悍卫,反制的推开佛尚琦。
他低吼了一句,「她不是你的人,也不可能是任何人的。」
佛尚琦听闻后嗤之以鼻,完全没把他的话当话。
「我说她是我的,她就是我的。我不想再说第二次,把她交出来,否则我不惜将公孙府翻过来。」
他神色阴沉下来,语气变得凝重。
公孙宁知道他不讲假话。
「那么,娶了湘优后,醉红楼的冯翠荷怎么办?」
公孙宁也不客气了。在京城里,谁不知道佛尚琦跟京城第一名妓冯翠荷有多要好,他想娶湘优,那冯翠荷怎么办?
那女人对付男人的手腕十分厉害,而且醋劲十足,这可不用他提醒佛尚琦。
而且,要是她知道有言湘优这号人物,不把她撕了才有鬼。
「倘若湘优嫁进佛家,你敢说冯翠荷不会找她麻烦吗?」
「这是我的家务事,下必你操烦。」
「但是……」
佛尚琦不想再罗嗦,推开公孙宁,他真的准备要翻逼公孙府找人。
只是,在他还没能那么做时,赵梧桐已经出现在大厅,并且是由她和小汝两个人,一起扶著言湘优。
她看起来和死人没什么两样了,而赵梧桐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泪水。
「她怎么了?」
公孙宁倚上前,都还没靠近赵梧桐,她便跪在佛尚琦的跟前,然后,没关没脑的说了一句,「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可是,她好像没气息了,我是不是害死她了?」
佛尚琦不多说,上前抱紧言湘优,连忙探她的鼻息。
天呀,她的脉象,真的很薄弱。
幸好他来了,要不,冬至那日,他可得冥婚娶妻了。
「我要带她走,最好她没事,否则,管你这里是公孙府,还是什么了不起的地方,我绝对会把它夷为平地!」
佛尚琦可没说假话,从他的语气听来,他生气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气。
在他们还摸不懂佛尚琦想怎么做时,他已经抱紧了言湘优,施展了百年难得一见的至尊轻功,就像一阵轻烟飘过,转眼间,他与言湘优双双消失于两人面前。
而那轻功到底是怎么使的?
从公孙宁难得呆楞的脸来看,佛尚琦的轻功,果然是名不虚传。
只是,他真有把握救得了湘优吗?
第四章
佛宅。
已经是第五天了,佛宅的大门一直深锁著。
连皇上派人来宣告圣旨都不得其门而入,佛尚琦与他的家丁们,好像在一夜之间,全都不见踪影。
然而,只有佛宅里的人才知道,佛尚琦自五天前抱回佛家未来少奶奶言湘优之后,就没再出过房门了。
除了佛光曾请来南城门的名医朱羽坚为少奶奶把脉,再不,就是伺候汤汤水水的丫头香儿可以进出,其他人想进佛尚琦的房门,简直难上加难。
这会儿,已经接近午时,皇上的得宠公公小庞德,再也不敢两手空空的回宫覆命,所以叫了几个大汉准备用粗厚的木头,把佛宅大门给撞开。
这佛宅大门被撞了一次两次,佛光还不挺在意,不过他细思,如果他们再撞个不停,恐怕佛宅大门的门面会被撞丑,触了霉头,所以,只好急忙忙的闯进佛尚琦的房里。
而这一闯,给他看见不该看的了。
佛尚琦正好在给言湘优喂药,而方式呢,就是他将药喝进嘴里,然后再送进她的嘴里。
见到佛光闯入,佛尚琦并没有动怒,只是不慌不忙的喂完药汤,然后替言湘优盖上丝被。
「佛光该死,不该闯入,不过,小庞德公公带著皇上的圣旨来了好几趟,这会儿正在硬闯大门,我怕他们弄丑了门面,所以不得不闯入报告!」
佛尚琦站了起来,走向他跟前,「起来吧,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佛光以为自己免不了要捱一顿臭骂,所以担心不已,没想到王子并没有生气,反而是轻声交代一句后,走出房门。
然后,佛光看到主子走出大门跟小庞德公公说了几句,接过圣旨之后,又走回房内,关上房门。
到底皇上要他做什么事?没人知道。
而走回房内的佛尚琦,并没有马上去办皇上交代的事,反而是一回到房内便上了床,搂著言湘优沉沉的睡著了。
经过五天的治疗,言湘优胸口上的淤伤已经完全不见,这全得感谢他不断的灌注真气给她。
不过,初醒的她,却不怎么感恩。
那是佛尚琦睡不到一个时辰的时候,昏迷了五天的言湘优忽然醒来。
睁开双眸清醒过来一瞧,自己怎会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而且,有只沉甸甸的大手,正揽在她身上。
这是谁的手呀?
言湘优吃力的推开那只手,跟着便转过头,只不过,在她看到事实后,她生气的坐了起来。
可恶,赵梧桐竟然真把她交给了佛尚琦!
而更可恶的是,这家伙居然趁她昏迷时,睡了她!
然后,她想也不想便下了床,张望着四周,看到在房间墙上,挂著她的刀。她吃力的走上前,摇摇晃晃的拿起那把刀,然后准备走回床边,刺杀那个不要脸的自大家伙。
没想到……
「连走都走不稳,想杀我?谈何容易!」
言湘优惊讶的转过身,但因为伤势初愈,身体还很虚弱,一个没转好,当下跌坐於地,贴身的白色衣襟,不小心泄了春光,她连忙捉紧衣襟,心虚的不敢看他。
本来躺在床上的佛尚琦,这会儿坐起身,看著她困窘的模样,不禁莞尔。
她如果再笨一点,或者是多聪明一些,他都不会这么喜欢逗弄她,偏偏她傲骨骄蛮,偶尔又有点恰到好处的迷糊,加上诱人的美色,要他不注意这个未过门的美人妻子,那还挺难的。
「替你疗伤时,全都看遍了,遮与不遮,都无所谓了!」
言湘优闻言后,眉头蹙紧,她握著手上的刀,提起一口真气,毫下犹豫的刺向有意戏弄的佛尚琦。
他压根没想提防她,仍慵懒的坐在床上,等到她全力的刺上前时,他还打个哈欠,然后在她把刀要刺进他胸膛之际,他飞快的拨开她的手,并在她还没往后退远时,瞬间将她拉近,让她的刀掉落於地,而她的人则偎入他的怀抱里。
面对这种情势,他可乐了,而她却气坏了。
「我的湘优,你给机会给得太明显了。」
「佛尚琦……」
「怎么了,娘子?」
言湘优是想骂他,没想到才叫了他一声,他居然跟她要起嘴皮子,还叫什么娘子……恶心死了。
「我才不是你娘子。」
她真的没见过比他更自以为是的男人了。
「是,但冬至过后,就是了。」
「但现在不是。」
瞧她气得两颊泛红,佛尚琦忍不住香了她的脸颊一口。
言湘优没料到他会这样,气得手脚并用,乱踢一阵,而且,很不幸的,没料到她会这么做的佛尚琦,正好被踢个正著,而且是踢到他的命根子。
一阵痛楚,惹得他跳下床。
言湘优得意下已,对准门便歪歪扭扭的跑了过去。
不过,佛尚琦的手更快,一把拦住她的腰,瞬间将她压在床上。
「你干什么?」她动怒的想挥手,却无法自如。
「呵,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
佛尚琦忍著痛压住了她,没看过这么难驯服的女人,他可是首次显得笨拙与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