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
“是,我是疯了。难道你们无法了解,爱上一个人却得不到回应的痛苦吗?”
“娜欧米……”
来不及了,任凭查泰夫人怎么喊她,娜欧米依然坚定的离开,完全不顾父母的劝阻,决定投向皮耶·赛的怀里。
问题是……那个男人,正常吗?
领养他的公爵终生未娶,失去伊莎后的他又被绘声绘影的描出许多丑闻,这样的男人为何还特别受到女人青睐?
“怎么办?她会受伤的。”
查泰夫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替女儿担心,却不知该从何阻止她的傻行径。那男人的个性与他的身世一样,始终是人人不敢搬上台面讨论的谜,她不相信他会爱上任何女人,包括她的女儿。
“由她去吧,如果她真的那么爱他的话。她总得吃点亏,才会懂得父母的话不是骗她的。”
查泰先生当然也很急,但,他很了解自己唯一的女儿。
她要的东西从没失望过。
可是皮耶·赛不是东西,他是一个人,而且是个让对手闻之丧胆的男人。
叹口气,走进屋里,查泰先生只希望听到女儿的悲凄哭声时,她已经对他完全死心。
要不然的话,他怕那个轰动一时的上流社会事件会再度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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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昀妮,包管家……包昀妮……”
谁能料到她会这么累!
秋宴的好评,让皮耶·赛获得同侪间无数的订单与羡慕的眼光,一直在普罗旺斯无法开发的市场,也因为秋宴的进行而有点眉目,只是有人从中想阻挠他正发达的事业,所以他得亲自走一趟。
只是更麻烦的事却在事情未处理前,已经发生。
谁能料想得到一坐上飞机就睡着的包昀妮,竟然怎么叫也叫不起来!
“公爵,让我来吧!”
她的昏死状态,已经连机长都看不下去了。
但任凭他口动、手推,甚至让其他空姐几乎贴身的近距离叫唤,这个包昀妮还是让大伙儿开了眼界,怎么叫也叫不醒。
皮耶·赛叹口气,望着熟睡的她,心里其实是丢脸丢到家,恨不得把她一个人丢在机上,自己先行离开。
怎么会这么好睡?
该不会是吃了什么迷幻药了吧?
“好了,不必麻烦,我有点赶时间,我看我抱她下去好了。”
机长的傻眼,空姐的羡慕眼神,全让皮耶·赛心烦,加上他有洁癖,而且对于包昀妮这个台湾来的管家本来就有点不爽,所以心情当然是坏到极点。
只是没想到在他抱起她的同时,这小妮子突然睁开眼睛。“皮耶……”更惨的是,她直呼了他的名字。
皮耶·赛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两眼瞪直。
“怎么,睡够了没?”
天呀,这口吻……像是她杀了他祖宗十八代一样的恨。
她是怎么了?而他怎么又抱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
包昀妮挣脱他的怀抱跳下来,再看到机长和空姐都在时,她差点就往窗外跳下去。
这简直是世纪大丢脸的事。
她怎么会睡到一点知觉都没有?更丢脸的是皮耶·赛居然要抱她下机?!
要是没人知道也就算了,但旁边还站了好几位空姐……天呀,她这个管家是怎么搞的?
怎么才离开凯罗的视线没多久,她就出了这么大的糗?!
紧跟在皮耶·赛身后,包昀妮连牙齿都紧张得打起微颤。“走快点,我们的行程延误了。”
这时皮耶·赛回过头说着,那表情似乎在责怪她睡得叫不醒的事,她羞得只想死了算了。
下了飞机,他们终于坐上车。
一路而来,她没敢问明究竟要去普罗旺斯的哪一区,所以到了尼姆市区后,她有点惊讶的小声问着。
“我们不住饭店吗?”
眼看着司机提着他们的行李,率先的走进眼前这栋漂亮的别墅,皮耶·赛才懒得理人的随便应着,“我并没说要住饭店。”不住饭店?那她要指使谁呀?
这下子死定了!
本以为能继续颐指气使那些饭店员工,没想到他所谓的贴身陪行,意思就是煮给他吃!
哦,上帝呀!那不等于要她去死吗?
“别杵在那里,快点进来,我晚上有个宴会,需要补充一下体力,不晓得冰箱里有没有准备牛排?”
皮耶·赛最后一句话,让她吓得差点没昏过去。
牛排?呵,她也挺爱吃的,但,怎么煎呀?
不对,应该是先煎后烤,还得自制酱汁,最难搞的是那个熟度……她最爱吃七分熟的牛排……不,这是皮耶·赛要吃的,谁管她爱吃几分熟!还没走进房子里,包昀妮已经定在原地动不了了。有谁可以来救救她?
她可不想干不了几天管家就被人扫地出门。
而且这里是法国耶,万一被人赶了出去,她哪来的钱搭飞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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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昀妮,你来一下好吗?”
通常皮耶·赛都叫她包管家,但生气或发怒时,便会连名带姓的叫她。
这会儿他肯定是气坏了,因为她为了要找皮耶·赛突然想吃的牛排,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三条街外的一家餐馆里拿到。
“哦……好……等一下喔!”
连忙将牛排装好盘,她七手八脚的还弄洒了酱汁在地毯上,不过皮耶·赛的声音又再度传来,这让她不得不撇下清洁的工作,端盘敲着浴室的门,准备服侍他。
“进来吧!”
要进浴室前,包昀妮可是很用力的深吸一口气。
谁晓得这些有钱人到底在想什么?
坐在马桶旁嗑牛排……哦喔,大概是香味不同,个人特殊喜好吧!
只是,当包昀妮踏进她以为会景观不宜的臭臭世界时,那一片湛蓝的地中海水远景,把她当下惹呆了。
帅到不行的皮耶·赛,慵懒的趴在浴池里,而一向整齐的发有点散乱的垂在额前,这样子的他,俊到让人发呆,甚至有点俊到过美……
然而在他的世界里,唯有美丽的普罗旺斯才能洗涤他内心的不平静。
这里一向是他最秘密的小天地,唯有老詹士能共享,而今出现了第三者,还是他想逼走却又逼不走的包昀妮。
这会儿她还看他看呆了。
干嘛?没见过裸男吗?
从小就被各式各样的男女老幼服侍的他,压根不在乎哪个人替他擦背或更衣:偏偏她的眼神……教他非常心烦!
“我的牛排。”
“噢,对不起。”
他轻蔑的声音,让包昀妮回过神来,只是这一会意后,才发现她的主子一丝不挂的躺在超大型的按摩浴池里。
霎时她的脸涮过一阵霞红。
将牛排摆放在浴池边的一张小桌上后,她的眼神立刻飘向美丽的地中海湛蓝海水。
皮耶·赛当然捕捉到她刚才的那一阵尴尬表情,于是他也忍不住看了自己的身体一眼。
怎么,她该不会还是保守的……老处女吧?!
“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嘎?多大?他有老人痴呆症吗?履历表上不是有写?
包昀妮看了他一眼,又连忙移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看到不该看的。
“我今年二十三岁。”
才二十三吗?难怪她脸上仍保有一丝的稚气。
不过才二十三岁的她,竟然能办出连英国女王都赞不绝口的秋宴,更别提那些比他更挑剔的名流,光凭这一点,他就不能轻忽她小小的年纪。
这会儿他不得不佩服老詹士的远见,当初是他坚持要用她的。
在皮耶·赛仍在冥思的同时,场面有点安静,包昀妮好奇的悄悄瞧他一眼。
主子的年纪有多大呢?
他那双老爱挑剔人的嘴,似乎藏着神秘,而一双拥有双眼皮的眸子,为什么看起来有被创伤过的忧郁?
没想到她才偷瞧了他一眼,皮耶·赛居然轻易的捕捉到她偷瞄他的眼神。
糟糕,她又被捉到了,这下子该怎么收回移不开的眼神?
“你家乡在哪?”
他没有追根究底,反而是坐起半身,准备用牛排。
包昀妮看到后,连忙上前替他切了小块牛排,并用叉子递给他,然后又退了几步,站得十分笔直。
“台……台湾。”
“我知道,台湾哪?”
“宜兰。”就在她不敢再多偷瞄他一眼而轻吐自己的家乡时,皮耶·赛嘴里的咀嚼,忽然停了一下。
包昀妮以为他又想说“没听过”,或是什么更恶毒、诋毁台湾这国家的话时,他却没吭声。
这让她忍不住又偷瞄了他一眼。
皮耶,赛知道她在瞧着他,所以又开始咬嚼。
“您晓得台湾宜兰这地方吗?”
“嗯。”包昀妮还以为他会说“知道又怎样”。
看来她把他想得太坏了,其实他也没这么坏。
“替我刷背吧!”
什么?!
包昀妮愣在原地。她的主子竟下了一道艰难的命令!
刷背?!
他忘了他是个男人,而她只是一个才二十三岁的小女生吗?
他放下叉子,也趴好身子,准备让她刷背。
干嘛呀!她是个管家,又不是什么按摩女郎!
而且那牛排是她绞尽脑汁才取得的,他居然只吃了一口?只是……这……唉……没错,管家的责任的确也包括了这一项,替主子服侍更衣沐洗。
尤其是她这个高薪聘用的新管家,而今是主子身边唯一的仆从,不叫她处理他的杂务,难不成叫鬼呀!
包昀妮能怎么着?当然是咬紧牙根,跟他拼了!
从柜子里拿出刷背的工具,她沾了点沐浴乳,然后犹豫再三的看着他的背。
要是他的身体因为自己的手来回刷着而产生什么怪异的感觉的话……“你在怕吗?”
包昀妮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正襟危坐的道:“我怎么会怕?”
那一直下不了手的刷背动作,这才正式开始。
她当然怕死了,可惜她还是得照做。
刷着刷着,她突然想起娜欧米。
那一夜她主动的吻了他,到现在,那个亲热的画面还是不时的困扰着包昀妮。
而就在她想得入神的同时,皮耶·赛却突然回过身,一手紧捉着她的手腕。
她的双颊立刻酡红得像红酒。
他想干嘛?
做出娜欧米·查泰小姐对他做的那种件事吗?
她不自觉的想挣脱,心跳跳得好快,但他那张俊脸魅惑得让她忘了使劲,眼看着他的脸一直逼近,包昀妮惊慌得不知所措。
他们一向交恶的,他干嘛突然来这一套?
就在她以为他的唇会封住自己那微张的小口时——
“用点力,我一点也感觉不到你的手劲。”
差劲死了!
这个皮耶·赛竟然将唇停在她的耳畔,口吐着热气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当下,包昀妮羞死了。
她还以为……哎呀!她到底是怎么搞的?少女漫画看太多了吗?
连忙的用力使劲刷他的背,她那陷入少女情节般的浪漫情境,也该好好的收进陈年的幻想罗曼史了。
不曾谈过轰轰烈烈的爱恋的她,不该有这种错觉。
第五章
在尼姆区的九月底,斗牛节目拉开了葡萄丰收节的序幕。
与皮耶·赛私交甚笃的法国友人班纳伦斯特,正是东区这一片葡萄园的大地主,今年的葡萄丰收,皮耶·赛无论如何都得来上一遭,顺便处理一下连锁加盟店的事。
只是,他似乎还无心于连锁店的事上,反而是带着他的新管家前来,好似给班纳鉴定似的。
“错觉?”
“对,一定是被地中海的蓝给迷惑了,她根本无法跟伊莎相提并论,不管是个性或长相,更何况她的血统……”
“噢,亲爱的皮耶,别做人身攻击,你以为你的父母遗弃过你,你就得恨透全部的台湾人民吗?”
而他现在跟班纳所讨论的话题,就是包昀妮。
自从她介入皮耶·赛的生活圈后,他一向只忙于公务的注意力,竟然开始转移了目标。
起先是他每天都想找她的碴,想挑她的毛病,甚至想二十四小时盯着她,好让她滚出他的生活圈,没想到她把赛特罗堡管得井井有条,甚至搞得名气大增,其他名流都想向他借管家,更狠的还想高薪另聘!
假如他现在无故的赶走她,那么外边的人会怎么说他?
而这种矛盾的情绪搞到后来,他居然管她管成瘾了,好像没瞧见她在身边搞破坏,他就全身不对劲似的。
这会儿到普罗旺斯,根本用不着她,但他却带她来,更别说那天在诗情画意的景色下,差点吻了她的乌龙事件。
所以他急急的想找班纳商量。
“我才不是因为我亲生父母遗弃我而讨厌她,而是……”
“而是什么?”
糟糕,他居然讲不出理由。
他来普罗旺斯之前,也曾跟老詹士讨论过,但最后结论是——她来自台湾的因素导致他盲目的挑剔她。
其实,她把秋宴搞得有声有色,他实在不该再挑她的毛病,但她超乎外表的实力,还是让他直想找她麻烦。
“你呀,一定是动了凡心。”
皮耶·赛正闭目养神的闻着酒香,听到这句话,当然急着反驳,“我不这么认为。”
“那你以为如何?”
“就是那回事呀,太久不近女色,突然有个年轻又异于洋妞的东方女子出现,所以便产生动情错觉了!”
班纳差点没被他那一番乱七八糟的解释给笑翻过去,这时,在葡萄园人口处,有一幕画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包昀妮正和班纳家的狗玩在一块。
他那口家犬向来都不太友善,但一见包昀妮,似乎投缘得分不开。
“她和伊莎的个性很像,都很开朗,专治你这位忧愁阔少。”
皮耶·赛的眉抽紧了一下。
难怪他一开始就对她有所排斥,原来是她那开朗的个性在惹是生非,还好她的台湾人血统让他十分反感,要不然,他不知道动情因子会不会搞错对象。
“不过,说实在的,她真厉害,连英国女王都对她赞誉有加。”
“才怪。”
“不是吗?”
“哼,若换作詹士,是绝不可能将酱汁弄脏地毯。”
想起那晚的事,他居然不知自己为何不利用这件事将她辞退?
“但你还是带她来了。”
对,他的确有点反常。
搞到这个地步,他竟然舍不得辞掉她。
原因会是众所名流对她虎视眈眈吗?
皮耶·赛不答腔的转身看向窗口,这会儿的包昀妮跟狗和班纳的小厮们在展开追逐战,玩得正开心。
“我也不晓得为什么要带她来,我应该很讨厌她才对。”
“喔哦,那惨了,她肯定被你那招刷背……”
班纳才想提起,皮耶·赛立刻推了他一把。
“该死的,那是下人们该做的事,你以为我是什么色老头吗?”
班纳咧口大笑,然后一只手不断的指着他,好像在审问似的另有所指。
“我才对她没兴趣呢!”
“是吗?那你刚才那双眼神到底在死盯着什么?”
“我是在观察,她还在试用期,我当然得盯着她。”
“少来!”
班纳也走上前,盯紧着窗外玩得正高兴的包昀妮。他有种很深刻的感觉,“感觉上,她们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