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不愿也不敢回答,「吻我吧!」说著,她又故意轻轻的咬了一下他的下唇,激烈的索求著他的热情。
他没有抗议,反而很高兴的承受及反应她的主动,即使心里仍有著疑云,但他想--等一下再说好了。
***
这一等,又是好几天过去了。
他不明白她在担忧什麽!烦恼什么,为什麽眉宇间总带著忧愁。常常在小茶厅里,她靠在他的大腿上,两人似乎离得很近,但她那双眼睛却空空洞洞的望向窗外,不知道飘向何方,让他觉得距离遥远。
而每次问她,她总迥避的说:「没什麽。」
但他知道,绝对有什么的!
只是他猜不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如果他没忘记那十年的记忆,或许他就不会这麽无措了。好恨,他为什麽要丧失记忆呢?
「心仪!你看,我用JAVA写了这个算命的程式,你觉得怎麽样?」
恍恍惚惚中,她回过神,望著电脑萤幕上的画面。
「很好呀!」她说,同时心里的恐惧更加深一层。
才不过多久的工夫!他的电脑程度竟然几乎赶上了她这个资深工程师,用JAVA写程式!这样的人才,无论他丧失了多少年的记忆,也会很快的爬起来,然後独立自主!受到众人的赞赏。这代表,就算没有她,他也可以过得很好呀!
不!她不要这样,她宁愿他是个庸才,是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啊,偏偏他不是。
「你不试试?」
望著他期待的眼眸,她没办法拒绝,颤抖的手输入了她的生辰时日,按下「输入」键,结果很快的呈现!
你对他,是个极端的存在,很合适,却又极端的不适合。他是个温柔的对象,但你却心存自私……
她自私?
这解读戳痛了她的弱点,只能不断的反问自己--她真的很自私吗?
可是,为了她的欲望,她私自把他绑在身边!不告诉他,他的父亲急著找他;他的上司急著要他回公司;他的未婚妻……即使已身为人妻,也想著他,不是吗?
她哪里不自私?她是真的自私,只想独自拥有他,禁锢他呵!内心的良知不断的在谴责她:这样是不对的!他有权利享受自由,有权利知道真相。
但……她舍不得他呀!只要知道了一切,他一定会舍弃她的,义无反顾的回到姊姊的身边。
「心仪,你怎么哭了?」他慌乱的说,举起袖子拭去她的泪水,「我做错了什么?」他慌乱的猜测。
她摇摇头,「做错的不是你,是我,可是!我不後悔。」
「你到底做错了什么?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见她不快乐,他的心里也很不好过,他真的很想为她分忧呀!
但她仍是摇头拒绝了。「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惹的祸。」她只希望当他明白真相的时候,能想想她的苦衷,能记得她绝望的深情。
但是,真的能吗?
看著他关心的脸庞,她伸出手指,轻轻的滑过她日夜思念的五官,「爱我,不要放开我,永远都不要。」即使是奢求,至少在这个他仍属於她的夜晚,让她可以真实的拥有他。
他顺著她的意抱住她,虽然不明白她的悲伤、不明白她的隐瞒!但至少他明白一点--她需要他的慰藉!这就够了。
他的唇上了她的唇、她的身体,让她的柔软紧贴他的坚硬。「心仪,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
但她似乎不相信一般!更紧的拥抱住他,紧绷著声音要求道:「抱我,让我们合为一体。」
她的呢哝软语让他的情绪立刻亢奋起来,双手敏捷的脱下她的底裤和自己身上的束缚,就在情欲高涨的当儿,不用多馀的前戏,他便情难自禁地冲进她的身体里……
「啊--」她急促的低喘,双手不由自主的掐进他的手臂。
「铃--铃--」
电话铃声蓦地打破这魔魅时刻,她瞪大的眼睛看著覆在自己身上的他,见他急喘著气息回望她。
电话铃响过四声後,自动由答录机接听-
你好,这里是杜家小窝,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请在哔一响之後留话,我会尽快与你联络,哔--
「喂!心仪!是我……」
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她立刻著急的将他推开,她不要他听到姊姊的声音,不要他因此起了疑心,所以,她连滚带爬的冲向电话,拿起话筒应对,「喂?」
「原来你在家呀!」话筒那端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海浪的拍打声。
她紧紧的握著话筒,一双眼睛望向他,见他正一脸疑惑的看著她,仔细聆听她的每字每句。
她想赶走他,但她不知道该怎麽开口,也不晓得该做什麽,脑袋里乱纷纷的,使得口气也变得异常冰冷。
「你收到我的电子邮件了吗?」杜心如问。
「收到了。」她尽量将口气控制得平静无波,像是在对一个陌生人讲话似的,但眼睛却紧紧的盯著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我跟他不合,虽然他很有钱,但他自大得可以,不准我做这,不准我做那的,我都快被他烦死了。」杜心如娇嗔的抱怨道。
「凡是有失便有得,你要看开点。」她胆战心惊的说,看见他也在瞅著她,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脑子里正在打什么主意,因为他竟然笑了,好诡异。
「但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是我,不是他的财产,想控制我?哼!门儿都没有。心仪,告诉我,文正怎么了?」
她不解的看著他缓缓地爬近她,还一脸的不怀好意。他想做什么?
「干嘛问?」她吞咽著口水,看著他捉住她的脚,然後将唇热烈的印上她纤细的脚踝。
天哪!她怎能承受他这样的挑逗呢!她觉得自己就像水一般,在他的爱抚与挑逗下瘫软了。
「因为我发觉,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还是他,我想……我该回到他的身边。」
一桶冷水倏地兜头浇下来,她陡然回过神,摆脱他挑起的情欲,声音拔尖地说:「你怎么能这样?你以为他是什么?是可以任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你有没有为他想一想,有没有顾虑到他的心情?」
「反正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根本不知道。」杜心如说得理所当然。
她讨厌这样的姊姊!「不,你不能再这样欺瞒他了,我不允许。」看著他往上吻进她浓密的丛林中,她不由得倒抽一口气,「啊--」
「心仪!你怎麽了?」
「没……没什麽。」她赶紧解释自己的异样。
但话筒那端传来一阵沉默,然後是满怀妒意的声音响起,「你正在跟谁亲热是吧?该不会……就是文正吧?」
第六章
面对面
该来的,终将回来,
即使,
我是百般不愿意,
但却无力阻挡。
「怎么可能?」她心虚的推开他,一边跑上二楼的小书房,一边气喘吁吁的说:「总之,你不要把他当作你最後的备胎,这样对他不公平。」
「他高兴就好,你干嘛管那么多?」杜心如的口气酸酸的,「莫非你对他……有什麽妄想?」
她对他的爱是妄想吗?唇畔忍不住露出苦涩的线条。
她小心翼翼的将头探出门口,留意他是否跟了上来。「你不要想太多,好好的跟史登把你们之间的问题解决,他是你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金饭碗,不是吗?」
「虽然文正的资产没他多,但也算是个金饭碗啊!」
「世事总不是十全十美的,之前你不是百般的称赞史登?」她不悦的提醒杜心如。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现在认清楚他的真面目了。」
好任性的姊姊,凡事只想到自己!她再也忍不住了,脱口道:「他也认清你了。」
话筒那边陷入死寂,就在她以为姊姊要挂掉电话的时候,一句询问又传了过来,「他恨我?」
她多希望他能恨姊姊呀!可遗憾的是,他根本记不起姊姊了呀!
「你以为呢?」她再也没有耐心银姊姊继续交谈下去了,「好了,我要挂断了。」将话筒移开耳边,毫不犹豫的按下切断键。
只是!她却不知道,亟欲摆脱姊姊的动作,竟让她漏听到杜心如的那句 --
「我要回来……」
满脑子的纷乱,她该怎么向文正解释这通电话?
一步步的往楼梯走去,由上往下看,看到他正抬头仰望她,满脸的疑惑,「你们在谈论的是谁?史登又是谁?」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沉默以对。
「跟你讲电话的人又是谁?居然重要到要把我推开。」他对这一点最感到不舒服,他们之间,有什麽话是他不能听?为什麽要在他正「性致盎然」的时候把他推开,独自跑掉。
「她是……她是我们的一个朋友。」
那就更没有理由不让他听啊!「你该让我跟她打个招呼的。」他皱著眉说。
但她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让他们有通话的可能,只要他们一接触,就什麽都完了!因为紧张,她颤抖的手下意识的紧握住无线电的通话筒。「我不希望……她来打扰……」
「为什麽?」有时候,他会有一种感觉,她似乎是故意要让他远离人群。
「因为……因为……」她慢慢的步下阶梯,心里想著,她多希望自己能大声的将事实真相宣布出来呀!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冒任何可能失去他的危险。「因为你是那麽的受欢迎,只要她知道你在这里,你就不会待在我的身边了。」
「说的是什麽鬼话,我们是未婚夫妻呀!」他感觉挫败的大声强调。他真的不明白,她为什麽会表现得这麽没有安全感呢?他不是一再宣示自己绝对不会离她而去吗?
「就算是夫妻!也随时都有可能变心。」她的手搭上他的肩膀,紧紧的偎在他的怀里,希望能平抚他的不悦,也希望能找回逐渐薄弱的信心。「只有这样,我才知道你在我身边,你是我的。」
他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搂住她,他不知道该怎麽做才能抚平她所有的不安。
「告诉我,要怎麽做,才能让你相信我,不再有任何的怀疑?」
她相信他,相信他深爱著姊姊,相信他想起一切之後会离她远去,然後恨她入骨,而她现在唯一拥有的,只有他在不知真相的情况下短暂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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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说。
她像是听到,又像是没有听到!咕哝一声又转过身。
「你说什么?」他想听她的声音。
可他看到的是她的泪水滑落,像是梦呓,又像是要籍由这懵懂的一刻说明她心底的愁思,「你不爱我,你爱的是我的……」
一双手突然搭上她的唇,是谁的手?是他的手!
他震惊的看著自己的手,疑惑自己为什麽要阻止她的话语?她想说的是什麽?
一阵惊慌攫上心头,他猛地抽身离开她的体内,脑中传来阵阵的悸痛,奇怪!他的脑子里有她,但又不像她……
艳红的双唇、挑逗的手,像是魔爪般向他伸展,「文正,来,到我的身边来,你是爱我的,不是吗?」他骇得紧紧抱住头,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从没在她清醒的时候说他爱她,总是她在说她爱他呀!
「文正,你爱我,愿意为我牺牲一切,不是吗?那麽我要香奈儿最新出的香水。」
但是,她的身上从不擦香水。
「我要蒂凡诺的手表。」脑子里的「她」赤裸的在他的身下娇笑著。
但是他瞥向她的手腕,没有手表呀!
脑中的痛楚更甚,他摇头想甩掉,但却甩不掉,反而更加想起--「文正,如果我们结婚,我不要生孩子,我要住在热闹的市区,住在市中心最高的顶楼。」
这不合理呀!
这里是郊区,一点也不热闹,为什麽想到的她跟记忆中的「她」会相差这麽多?为什麽?
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他叫著她的名,「心仪?」慢慢的爬向她,轻轻摇晃她的身躯,他渴望她能给他一个解释。
她终於缓缓的睁开眼!「文正?」幸福的微笑看著他。
他困难的吞咽著口水,「心仪?」
她朝他伸出手,满心的欢迎,「对!是我心仪,文正,我爱你。」
於是,再多的疑虑、再多的疼痛统统消失不见了,他迫不及待的吻上她的唇,「我也是。」
也管不了她是昏迷还是清醒,他掰开她的双腿,猛然的攻入境内,让突然旺盛的欲望凌越所剩不多的理智,「我爱你。」他猛烈的狂喊,炽热的进攻她的柔软。
「啊……呀……嗯……」她不断的呻吟,不知道从地狱到天堂已经几回、不知道已经丧失了知觉几次?
但她并不怨不愤,只要他高兴,只要他想要,就算是要她粉身碎骨,她也愿意牺牲。
「我爱你。」她的声音几乎发不出来。
「我也爱你。」他说。
她想-无所谓,在他的臂膀紧紧的拥住她的时候,她愿意相信他的话,她愿意欺骗自己。
紧紧的楼住她,天堂梦里净是他的身影,「文正?」下意识的往他怀里钻。
他也低声回应,张开双臂欢迎著她,「心仪?我在这里。」
虽然彼此的神志并非都很清朗。
「我爱你。」她再次说。
「我也是。」他再一次的回应!轻轻吻上她的脸颊。
然後,他俩都感到满足了。深深的陷进梦境,那里有她也有他,浓情蜜意的相依,深情重重的凝视……
「铃!铃!铃!」
刺耳的声音响起,他睁开眼,烦躁的坐起身,看到她乏力的偎著地,那模样说有多可人就有多可人,他多想再一次扑向她,恣意的放纵身体里的欲望。
「铃!铃!铃!」
是谁这麽急著按门铃?
他想立即开口大骂,但又舍不得将她吵醒,他爱看她的睡颜!好像好满足似的。
「来了。」低声咕哝!他紧急穿上裤子,心里想著要尽快把这个不速之客打发走,好继续他与她的浓情蜜意。
「是谁?」她不安的翻著身体。
他的唇立刻贴向她的耳边,「大概是推销员吧?睡吧!没事的。」
她嘤咛一声,又兀自睡去。
他满意的抬头,烦躁的听著那刺耳的门铃声,心中有气的下床!套上牛仔裤,咚咚咚的下楼,「是谁?」
但门外没有回应。
他也没想门外可能是谁!霍然打开门,门外是「她」,是此刻该在床上的她,「心仪?!」
「她」瞪著他,「我不是心仪,你昏头了吗?我是心如。」
但谁是心如?
他的脑袋乱烘烘的,悸痛一阵又一阵的袭来。
「她」的双手搂住他的颈项,然後笑道:「你怎麽了?好像忘了我一样?」
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她」的味道熟悉、「她」的笑容熟稔,但「她」是谁?!
「我知道你是在生气我嫁给别人,但我现在知道错了,我心里其实一直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