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东可没有高山可以依靠。老板娘说这只是中度台风而已,还不够看。眼看房屋就快飞走了,竟然还叫不够看!入夜以后又开始停电、漏水,大风大雨在窗外肆虐,几株不扎实的小树连根飞起,在天空之中跳舞。天空低压着大黑云,随着巨风翻滚不休。大海在狂风中怒号,巨浪冲激着岩石。
天呀!地呀!妈祖保佑呀!缩在棉被中的笑眉什么神都拜托过了,可是,效果并没有预期中来得好。
第二天,风浪减了不少,可是却传来往花莲的路因山崩而封锁住,不能成行。
直到第五天才一切平息,太阳、晴空、无云、无浪、粉饰太平的欺骗世人那一场嚣张了五天的风雨从不曾存在过——当然是假的!公路的大石还没搬走,不能通行。哦!这场可恶的天灾!
雪莲先回台北后,房租伙食全是笑眉独自负担,钱当然花得快如流水,她那只小猪转眼已经面黄肌瘦了。
她倒出小猪中仅有的钱,数一数,总共只剩两千五百四十二元。明天就可以去花莲了,缴了今晚的住宿费一千两百元后,剩下的一千多元已应付不了明天以后的住宿费。看来是不得不提早回家了。剩下的钱只要不住宿,还是可以在明天欣赏风景又吃又喝的由宜兰玩回台北,刚好弹尽粮绝。
好不容易放晴了,她决定去海边走一走。顺便去埋掉她那只劳苦功高的小猪。将钱又放进去,捧着它,很壮烈的走出旅舍大门。
可能她的霉运还没过完,正要走出旅舍的大门,往大马路走去,冷不防一辆缺德的黑色跑车打斜里转进来,在两方都是视线死角的情况下,笑眉险些血溅五步,也许真得感谢车主技术太好,及时停住车子,而她却吓得叫了一声,手中的小猪一时抓不牢形成一个弧度飞了出去。
“哇!呀!”笑眉尖叫了两声,想奔过去抢救她的小猪,不料却有人牢牢抓住她,而她就眼睁睁看小猪挟带她所有的财产,滚到马路另一端的山沟之中,那条又深又长的山沟直通一座古井——也就是说,她破产了!
“坏蛋!我所有的钱全在那里面呀!”她急怒交加的转身吼那车主,一肚子的忿怒却在看清来人是谁后,顿时化成口水又吞回肚中。当下左看右看,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戒指呢?”那人叫声如打雷,在看清她手指全无一物后,双眼冒凶光的吼她!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佟至磊是也。
“在这里!”笑眉吓个半死,连忙抽回一只手往领口中拉出一条红线,红线上绑着那只红宝石戒指,她解释:“我怕弄丢了,又怕被人偷了,所以才放在衣服里面。”
他脸色总算缓和多了,又问:
“你抱着小猪要去哪里?轻到可以飞掉的小猪,看来里面似乎已经没有多少财产了!”
“我要去埋掉它,感谢它陪了我十年。我快二十一岁了,以后不再将钱存在小猪肚子中。这下可省事了,自己溜到山沟中去了。”
“也就是说,你身上一毛钱也没有了?”他挑眉看她。
“是呀!都是你害的!你还差点撞死我耶!”她盯着他的车子,有想伸脚去踢的冲动。
“想都别想!你的行为已足够打一百下屁股,如果你敢再踢我的车,我会加倍打下去。”他盯着她屁股。
笑眉乖乖的不敢动,心中又高兴又害怕!仔细算来他们分开一个月不见了,她好高兴看到他,可是他来找她是想打她,而不是为了重逢……有什么好开心的?!
绣芙蓉2003年10月4日更新制作
一会儿后,他登记到一间大房间,不理笑眉;而笑眉因为付不出今晚的房租,只好收拾行李搬到他房间,一天五千元的高级房。
“你要付一半房租吗?”他问她。
“是呀!”她不怒反笑。
“钱呢?”他又问。
笑眉天真的看看四周。
“六楼都住一些付得起大钱的阔佬。今晚我随便去敲一个门,三十分钟后就可以赚到上万的钱,你知道,处女都很值钱,我打算……”
“你敢!”佟至磊暴怒大吼!一把拉过她,狠狠的抱在怀中,在她脸上印下密密麻麻的吻,烙印下一个又一个的记号!直到将她的唇吻肿了,他才喘气低吼: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要你说!”
“不说!不说!一见面就对我又叫又吼。我不说!我不要当你的!”她赌气的叫,顿感委屈难过。
“你……唉……”他叹了口气,将她搂得更紧。“我好想你!好担心!好生气!好着急!而你却一走了之,也没有交代什么原因,你又哪里对得起我了?在台北像没头苍蝇找了五天,然后一路南下,每一家旅舍也不放过的查你的名字。到了屏东,却遇到台风。五天下来,我以电话得知你登记住在这一家,因为天灾也被困住了。明天路才会通,而屏东那边还在下大雨,我却怕你会跑掉,冒山崩的危险开车过来,好不容易抓住你了!我想吻你,又想打你。可是……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干里迢迢的追来?只为了要打你、欺负你吗?我哪里舍得?可是你实在太让我生气了!当我回国得知你失踪时,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有多害怕?你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没有社会历练,要是遇到坏人遭到毒手要叫我怎么办?你就自个儿玩得开心,电话也不肯打一通,让台北所有的人害怕担心!你逃避的那件事根本没必要!我们两家已经决定找到你以后,可以就地正法!”
“什么意思?”她怯声的问。
“先上车后补票!”他戏谑盯她。
“不行呀!”她顽皮的皱眉。
“为什么不行?”他双眼危险的眯起来。
“我还得去赚钱!否则没钱付你一半房租。”气死他最好!她期待的看他大吼。
可惜,这一次佟至磊反将她一军。
他开始伸手解她胸前的扣子。
“你在做什么?”笑眉好奇的问他。
“检查货色呀!我要求一流的品质,想赚我的钱也得是真材实料才行。”他已将她上衣敞开,露出内衣与大半肌肤。
笑眉尖叫:“色狼!”
他将她推躺在床上,迅速压住她,气息热呼呼的吹拂在她脸上。“我正在检查……”
“你……要当我第一个客户?那代价是什么?”她脸染上红云,双手阻住他的胸膛。
“不只第一个,而且是唯一的一个。代价可多了!——一张结婚证书、一个好老公、一群小宝贝。”他亲她唇,接着又往颈项吻去……将她双手拉开,定在身体两侧。
“我爸妈……和你家人怎么会……答应?”她不明白,这么棘手的事,他如何处理好的?还是她自己想得太困难了?
他双眼燃着火苗的看她。“好奇宝宝。现在别管那些事,我们先来体验一项……人生大事。记得你说过对洞房花烛夜很好奇对不对?现在你想让它不知不觉就发生吗?那你一定会很遗憾……”他已吻到她胸部……
“可是……”她边喘气边努力开口:“至少我知道……那应该是在晚上发生的才是呀……现在才早上十一点呢……而且也没有红蜡烛……也没有贴‘喜’字……我们……我们……好像……太早了些……”
她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以着最大的好奇心与最喜悦的心……迎接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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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从西边的窗口气入一片金光点点,微风拂动窗帘。
笑眉醒来后没有开灯,在半昏黄的光线下仔细打量佟至磊。他们两人都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使他看起来俊美得不像真的。他的睫毛好长,忍不住支肘以一只手探索他五官、飞扬黑亮的眉毛……再由印堂滑向挺立的鼻梁……人中两旁冒出一些扎人的胡渣子……眷恋的轻沿他唇线走,他的唇色与唇形都很美……很秀色可餐……于是,她轻咬他下唇,又咬又吻的想弄醒他,可是,他好像太好睡了,一点也没醒来的迹象。
她坐起来,插腰瞪他。然后眼睛努力的转,突然双眼闪动着光芒,连忙又附在他耳边低道:
“我们来玩仙人跳好不好?我把你的东西卷回台北,然后你假装是受害者,好不好?放心,我会把车子留下来,反正我也不会开,那样你至少还有代步工具,而且我会留一件内裤给你。”见他没反应,她笑了笑。“没反对就是答应罗!”她掀开被子下床,套上衣服后开始打包行李,确定他真的没醒才安心的做这游戏。
“唔……也许我该给你夜渡资,你服务得不错!”她很有良心的想找个名目给他留下一点钱。“多少才合理呢?”翻着他满是大钞的皮夹,她抽出三张千元大钞。“差不多够他回台北了吧!”她坐在床沿自言言语。
“我哪有那么便宜!”身后有声音在抗议。
“很好了啦!人家华西街听说还有一次五百的……哇!”她回答到最后才知道是佟至磊在抗议,并非她自言自语,吓得跳起来,不过跳得不够远,一把被他抱了回去。
“要算一次五百,三千元也不够。”他邪恶的看她。
“你什么时候醒的?”她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刚才你在对我毛手毛脚的时候。”
那么久了!还故意装睡,害她一个人唱独角戏好无聊。她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数着手指头。
“我们没有吃中餐,又没有吃晚餐,我肚子好饿了,你都还一直睡。”
“我们去吃海鲜大餐好不好?”他知道附近有一家有名的海产餐厅,情调不错。
“好。”她有得吃还有不好的吗?天晓得流浪这些日子以来天天缩衣节食,没吃过一顿好料,只因为怕钱花得太凶无法回家。现在她身上又一毛钱也没有,出钱的人是老大,不管他说什么,她一律举双手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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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吃大喝撑胀到无法再吃之后,笑眉才吁了口气,停止对桌上食物的虎视眈眈。喝了口茶才有力气对佟至磊发问台北的情况,她好奇死了他是如何摆平两家人的。
“摆平?很简单,我上你家提亲,正巧你父母与继父都在,花了十分钟后,他们全部点头同意。再来,我回家找我父母,说我要娶妻了。唔……我可不知道你已经与我父亲大战一回合了。”他别有深意的瞄了笑眉一脸心虚。“我父母都没反对啦!反正我总算要娶了,可能今生今世唯一兴起这个念头就只有这一次,他们也得凑合着点啦,否则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只是我父亲颇担心的对我说:那丫头很凶悍、很中性,不懂温柔体贴那一套,又还是个孩子,恐怕当她丈夫的人会很辛苦。”
“哼!辛苦的人是我。”笑眉为自己叫屈,人人都当她占了佟至磊便宜,其实她才亏大了呢!“初吻被你偷走,任你又叫又吼还不敢回嘴,我告诉你,这种老婆除了我,再没有第二个笨蛋了。”
“彼此彼此,小丫头。在你逍遥自在的时候,别忘了我正在担心受怕、四处奔波。我打你了吗?没有!我是吼了你没错,可是看到你不开心,我原本一肚子的怒火立即不见了,不然你以为那样简单就算了呀?”他闷闷说着。
只见笑眉又以傻笑应付……这事……就别再提了吧!最好的方法是笑给他看。
他叹了口气。“看来,今后我最好将你拴在腰上才安全。”
“为什么?我又没出什么意外。”
“还说没有?上一回我去台中出差,我吩咐你要乖乖的,你也答应我了,结果与李成风那家伙去吃饭,还给我逮个正着。这回,出国前更是千叮万瞩要你乖,而你也再三保证又发誓。结果呢?离家出走这么久!下一次再有这种事还得了,搞不好你就永远不见了。”他愈说愈气,从口袋中拿出一只钻戒,很粗鲁的套入她右手中指。
笑眉呆了呆。
“这是做什么?”
“求婚。”
“求婚!”她低叫:“那有人用这种方法?一边骂一边还强迫别人戴上的。”
“好!那我收回,你别想要再戴第二次。”他做势要抢回来。
笑眉连忙藏到身后,一直摇头。“不要。”
“你哪!”他疼爱的轻捏她鼻尖。“就是这样。”
她握住他手,又问:
“我以为他们会反对的,尤其我爸爸,他……”她知道父亲是非常死要面子的。
“我想,你这些年来的所做所为伤了他的心。你在任何资料的填写上从不写他的名字。可是这也让他开始反省自己的确是忽略你太多,这一次,他打算以你的幸福为优先考量,并且提议要把你的婚礼弄得风光盛大,让所有人知道,他的女儿要嫁人了。”
笑眉呆了一下,然后感慨万千的笑了,将他的大手平放在脸上摩挲,享受肌肤相亲的触感,轻声道:
“我一直知道他爱我,可是他爱我的方式太贫乏、也太物质化,而那总是成为我心中的负担。至于,不让别人知道他是我父亲,我以为他会高兴。毕竟在他眼中,我很不成材、很不中用,没有上进心,又不是读书的料,长相更是平凡,一点也没有遗传到父母的优点。他的观感对我无法造成影响,在我的快乐哲学中,那些附加的东西不见得会成为快乐的必备要件。所以我一点儿也不自卑,相反的,我过得很快乐;而且,我知道我父亲拥有那么多东西,可是他其实并不快乐。这次,他这么做,我好开心。”
“再来——”他宣布另一个消息:“十月十五号除了你母亲的婚礼外,你也要在那天嫁给我——同一天结婚。”
“太快了啦!”她直觉地反对。她还想过一段独立的生活。好不容易将母亲也设计嫁出去了,正想过过单身贵族的日子。如果同一天嫁人岂不是马上换佟至磊来治她!“我们年底再结婚好不好?十二月三十一日。”
“不行。这日子是两家共十余人表决通过的,你敢反对,回去就等着被炮轰吧!到时看我替不替你挡。逃家二十三天,有丈夫的人有福了,天塌下来也全由老公担待。如果你不想结婚,那很抱歉了,我可没那份闲情逸致替你当挡箭牌。什么决定对自己最好,相信你不笨,猜得出来。”他可不接受拒绝,横竖她得在那一天嫁他,风光的走进礼堂还是被五花大绑押进去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