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能同时忠心,却又容易同时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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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半年多,除了起初拥有的喜悦外,只有日复一日的患得患失与恐惧。对他的敬畏之心使黄顺伶永远不敢展现能干面具下的柔情万缕。加上十日前遭枪击一事,她更深刻明了薄弱的婚约在全天下人眼中是一点效力也没有的,重视的人只有王亿豪与他们黄家上下。至于他──王竞尧,倒不如说那一场订婚像看了一次的笑话。
可是她依然一心痴恋于他的狂猛与冷锐,沈迷于他致命的魅力之中午法自拔!为什么他不肯以看女人的眼光看她一眼?却不断的找来姿色不如她的女人共度春宵!
就像今日,她陪他南下高雄运作分公司财务事宜;三天来,不停的有美女前来,夜晚甚至与他同房。而面对她,却永远只有公事的一面!
婚礼定在年底,算一算只剩四个月了,可是黄顺伶仍不明白自己是不是一场笑话?
今晚的名流宴会中,她是王竞尧的女伴,可是公事一谈完,他就不曾再理她了。如今正与他的得力助手──那个美艳又千变万化的朱千妍并立讨论些什么,放她凄凉当壁花,死活不管。
她这么一个条件上乘的女人,到底要让自尊破败到什么地步?八年来的苦苦跟随,却换不到他怜悯的一瞥!他甚至可以为了那个平凡的何怜幽而对她出手,奉送子弹让她与家人吓破胆!
可是,她相信一定会有代价的,只要她当了名正言顺的王太太,有了王竞尧的儿子,到时,她的努力全会加倍回收!她会死撑到那一天,并且以她万缕深情来网住王竞尧浪子野豹般的心。
何怜幽不会是她的对手的!否则早该在她生了女儿后就当上王太太。但王竞尧没娶她不是吗?可见他的心尚无人真正进驻,她黄顺伶有着最大的希望。
“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参加这个乏味的酒会。”朱千妍今天的扮相是胸大无脑的花瓶大美人,专门吊在男人身上讨生活的那一种,所以声音也必须是又娇又喋,引来各方富家公子哥的侧目。美丽又好上手。
王竞尧隐伏在垂地挂的后方,背抵着冰冷的玻璃,如星的眼眸恰好足以看到会场每一个方向的动态。
此时他的眼光正看向二楼扶手处一方角落,并且已打量了良久。一屋子的南部巨富也抵不过那角落的动态令他注目。
朱千妍也明白她这辈子别想从老大身上问出什么话来。不过,胸大无脑的女人一向都很会自言自语的。她再敏锐的心思也绝对料不准这心深如海的男人,所以直接放弃还来得乾脆些。他只会下命令,绝不分享他的心思──也许……那个何怜幽是例外。极其实,在若干年前,她一如其他女人,也无法不被他的光采眩惑,并且一心一意想取得他的注目。但那实在是太巨大的赌注,而且绝对的没胜算。当手下可以长久一生一世,当他的女人却只有一夜的风光,并且在过后形同敝屣。如果她曾为何怜幽的独受钟宠而吃味,而曾想解决掉她,也会在近两年的时光中心悦诚服。
只要有人能让王竞尧着迷三个月以上,代表那个女人绝对的了不起,更别说他居然会允许有人生下他的子嗣!她跟在王竞尧身边十年有余,多少明白他的一些观念。他视一切礼教为粪土,更不信传宗接代的把戏。如果不是出现一个何怜幽,恐怕王竞尧今生今世是不会有孩子了。
何怜幽刷新了太多王竞尧首开先例的纪录。时至今日,依然痴狂。但他们之间的情潮浮沈仍在扑朔迷离的情境中。她爱他吗?就因为这不确定的疑问,所以他痴狂至今。
朱千研边思索着,也终于查觉到王竞尧专注的方向,眼光也扫了过去。
“是个孩子。”
缩在扶手暗处的一团黑影,是个小男孩,越莫十一二岁左右。虽然与她所站之地相隔约有二十公尺远,但仍能看到那孩子脸上身上目光可及的地方充满瘀青。一双倔强、狂野若野兽的眼,充满与他年龄不符的恨火,熊熊燃烧着。而朱千妍更看到那男孩左额上游一道像是跌撞出的血口,如今血块正与污土黏附在未处理的伤口上。
不必王竞尧问,朱千妍立刻整理出这个宅子的大小资料。庆幸自己前来高雄时,准备工作向来完全而钜细靡遗。低声道:
“他应该是蔡家当年逃婚与人私奔闹出大丑闻的那位小姐所生的孩子。原本蔡小姐应嫁给今天宴会主人梁力华的。结果蔡大小姐逃婚,与一个工人私奔,使得婚礼当天由蔡二小姐代嫁,也就是今天的女主人蔡木茹。去年传出蔡大小姐与其夫双双死于车祸,钜额的保险金与他们生前投资得当所积得的大笔财富全由梁氏夫妇接收,也收养了遗下来的独子。那男孩十二岁,叫叶问析。据说梁力华夫妇将当年的忿恨全发泄在小孩身上。看来是真的了!否则没有一个小孩会有这样防备又充满恨意的一双眼。”朱千妍说完,心中最大的疑问是:为什么王竞尧会露出兴味的眼光?
但,这回,王竞尧提供了解答
“掬幽将有她专属的玩具了。”就是他!那个叫做叶问析的小男孩。
在朱千妍怔楞的当儿,王竞尧已无声无息,却又迅捷无伦的移向楼梯。这将是他送给女儿的第一个、也是终生最好的礼物。
永远没有人能明白王竞尧心中在想什么。南下三天以来,他处理了许多别人看来很重要的大事,也解决了一桩帮派地盘械斗之事。但那些成就还比不上这一桩找到适合女儿玩的礼物。他想,南下三天总算没有白费时间。
第五章
王竞尧离开她视线一星期后才出现,而且一出现就是愠怒的面孔。
“他来找过你?”
何怜幽静静的看他,心悸的同时倒也能明白他的怒气不是针对她而来。可是脸孔依然刷白得不见血色。坐在白色沙发上,她更显得无助柔弱。
下一秒他已锁住她,将她困在沙发与他之间,严厉的审视她眼眸中的害怕。
“他来做什么?告诉了你什么?”
她知道他指的是谁,就是趁他不在时要召见她的那个人。见她不肯前去,于是亲自前来会她,并且表现出专制不可一世又鄙视的面貌,苛刻的对她悔辱不休。王亿豪,那位人人闻之色变的商业大老,的确是够可怕;但,对她而言,全天下只有王竞尧能真正吓坏她,王亿豪没那本事。
“说!”他捏住她下巴。
“他告诉我,你迟早会倦了我。告诉我,跟随你的女人从未有一个好下场。告诉我,你年底就要娶妻,我生下小孩的鬼计没人重视。他一定还不够聪明,否则怎么会以为我能掌握你、命令你?更甚着迷惑你?他也不相信我从不打算当你的妻。那人──就是你要斗一辈子的人?”她语气浮现嘲弄,淡淡的,可是一接触到他冷硬的眼,又让恐惧给取代。她低下头。“你存心将我当战棋使用,我无话可说。但……你气我什么呢?”此刻,他的怒气转向她,她可以感觉得到。但是,那没道理。
“他还威胁了你什么?”
她摇头。事实上,当时她并没有给予王亿豪太多的注意力,到最后连他说了什么她也没听入耳,似乎还有要她离开这里的话?!但最后就只成了庞非与老人的对话,她上楼去了。
“你既然知道他们有来找我,那么,对发生的事必也有相当的明了,为何硬要我再来陈述一遍?你是存心让我害怕是吗?”她轻轻挣扎,明知从未有机会挣脱他箝制,但他抓得她好痛。
王竞尧将她抱入沙发中,眼神阴黯且深沈,若有所思;然后,约莫盯了她五分钟之久,他突兀的从西装内袋中掏出一只绒盒,从里头拿出一枚奇异的钻戒,拉过她右手,套入她洁白若春葱的中指上。
她的心猛地撞了下!无措的适应不了他怪异的行为,心中却又像有了某种明了,却又不敢加以深思。这算什么呢?她早已是他的所有物了,又何必再来一次申请所有?而且,她知道的,这男人会慷慨的送给他的女人华宅美钻,但绝不经他手;他不会费那种心思,而是由各家名牌公司寄来目录,由她挑选,每月必定有成批的当季名师所制的华服送来,更别提其他配对的首饰皮件了,绝对不会有缺乏的。他不会介意挥霍他的财富,可是若说由他亲手拿来的饰品又是另一回事了。为什么?这代表了什么样的宣告?
他薄抿的唇角上扬,似乎心情又转好了。攫住她慌乱的大眼,一字一字的道:
“三天后,你与掬幽上路去日本住一年。”
她喘了口气,又要送走她了?她……被置于何地?或,他又厌倦了她了?那为何不乾脆放开她算了?分开一年是为了“保存新鲜”吗?真要不见她,可以一如以往别来这里就行了,她难道会缠着他吗?还是……将有另一个女人要成为这里的新主人?所以这次她必须被丢的更远?如果真有那么强烈吸引他的女人出现,他该放开她了吧?
“合约作废不更快速乾脆一些?!”她语气中闪着急切的渴望。他肯吗?他会如此好心吗?……
“别惹我!”他半眯着豹眼,一手探入她洋装的襟口内,盈握住她一只高耸,像是箝制她心脏一般,令她不能呼吸。“别再让我提起这种话题,我说最后一次,你,何怜幽,今生今世是我的女人。各种形式上,我都要了你,就是死亡,我也会抱着你共同下地狱。明白吗?”
“下地狱?我早已在那里了。”她惨淡的低语;他的手劲弄痛了她,可是她依然不知死活的回应他的话──“王竞尧,你对那些曾是你床伴的女人都这么欺凌吗?她们可有活得比我久?”
毫无预警的,他将她白色洋装扯成二半,这是他愤怒的表现!她闭上眼,寒意顿生的抱住自己脆弱的身子。为什么又要惹他呢?若非他说过绝不打她,那么此刻她的下场不会比破败的衣服好到那儿去!老天……她是怎么了?去惹明知不能惹的人?为什么?……绝对不是因为他又要甩开她,绝对不会是!
何怜幽此刻最恐惧的是自己无法安然的心。它──为谁跳动?
“怎么?有胆与我对抗,却没胆听我的答案吗?”他的口气几乎算是恶狠狠又充满嗜血的残忍!强迫她睁开眼。“如果这算欺凌,是的!我只欺凌你。如果当我的女人会短命,你不会活得比谁久。是你欠我,如果这叫下地狱,那只能说你欠我太多!今生今世也还不完。”话完,一把抱起她,往楼上移去,不看她绝望又恐惧的面孔。
何须下地狱?他们早已在其中了……何怜幽放任泪水轻易滑落,却理不出眼泪垂落的原因。
是因为他的言语中明确表达的残忍?还是他又厌倦她,厌倦到必须把她丢到日本一年的事实?
是否因为心中一直若有所待,才会在这不堪的境地中心碎神伤?!伤她的,不是他要娶妻的事,而是他厌了她,却又硬是不放她,执意折磨她来找寻乐趣。
该怪的,是她自己。谁教她又生出一颗心来让他伤害?她今生今世注定得沈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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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男人开始厌倦了一个女人会是什么表现?是不是该像那些肥皂剧所演的
夜不归营,对那女人不屑一顾到连碰都嫌烦?
可是,他呢?为什么会一如初时要她时的模样?没有多一分,亦无少一分。这样能算是不要她吗?可是他的侵占依然彻底且火热。他们之间是站在什么情境下的情人关系?
原本何怜幽以为此次日本之行必定是自己与女儿前去,因为王竞尧既已不要她,又那会拨出他宝贵的时间来领她前往?可是,她料错了,依然是他带她上飞机,并且身边多路一个十二岁的俊美男孩。反应该不是他的孩子,因为面孔不像,但那种傲冷气质却又难以言喻的相似。那孩子太早熟,也太戒备,一双野兽般的眼像在防范全天下的人。她的掬幽,将来也会是这样子吗?低首看着正在吸允小指头的女儿,黑白分明的大眼正好奇的看着那位小男孩,玫瑰色泽的小唇瓣扬着笑容的弧度。这种天真不知愁,会终止在那一天?有王竞尧那样的父亲,有她这种不知快乐为何物的母亲,一个小孩能有多健全的环境成长?
在机位上坐定后,他将小掬幽抱到小男孩的怀中,下着命令──“她就是你要以性命保护的女孩。何掬幽。”
小男孩不言不语,静静看着坐在膝上的小婴儿,半敛的眼脸看不出心绪波动的迹象。
何怜幽震惊的抓住王竞尧的手!他是什么意思?是打算控制男孩的一生还是掬幽的一生?
“什么意思?”
他将她的手交合在他大掌中,深黑难测的眼眸没有任何表情,轻吻了下她的手。
“她是我的女儿。”
她摇头。
“你与王亿豪对抗的最大原因是不肯受他左右当傀儡,那你又怎么能以同样的高压手段来安排自以为对掬幽最好的未来呢?你们真不愧是血亲。”颤抖的语调是怒气与指控,或者还有一丝因为胆大妄为而产生的恐惧。
但他这次出乎平常的没有含怒的表情,他只是扯了抹笑意。
“你对我与王亿豪的事了解多少?你又怎能断言我与他之间只是微不足道的意气之争呢?”
“我什么也不了解。了解你不是我的工作。”她拒绝与他的目光对抗。身为情妇,除了交出身体,切记不能失了本分以老婆面貌待之,她永远不会是。何况,如今他连她的身体也不要了,还会要她的了解知心吗?他们之间分歧的意见也不在那上头。“你觉得我当不成一个好母亲吗?要派一个男孩来当褓姆?”
“你属于我,完完全全。我不允许你专注在我的女儿身上。所以我替掬幽找了人。”
“那是……”她再度看了眼在另一方窗口、依然面无表情的男孩。“佣人海是丈夫?”
他的回答冷淡而无情
“玩具以及保镖,或将来掬幽愿意时会是的情人与丈夫。”
她楞了会
“为什么他肯?他的意愿无关紧要吗?一如当初你要我时相同?”
他的手没入她乌黑秀发中,然后突然牢牢扶住她后脑,让她正视他,再也躲避不得。
“我与他有一场交易,我完成他的心愿,他卖身于我,一生一世。而你,我用钱买来的女人,居然认为我的强取豪夺侵犯到无辜的你。是谁向我开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