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睿智的名言。现下她没有被害死,却心如刀割的比死还不如。
人家是母乳喂两、三个月而已,而她为了拖延出国时间,硬是把时间拉长为六个月,有奶喂到没奶,再也没有借口不出国。
“晚上九点十分的飞机,刚好顺着你就寝时间可以一觉到美国。我已联络过那边的朋友安顿你,不会有问题的。要不是孩子还小,我真想陪你去住一阵子。不过你别伤心,冠群放寒假时,我会带孩子过去陪你。”贺儒风絮絮说着,新学期开始,他已辞去三所专科的教职,只专心在?大任教。一般教授的课都不多,让他得以有大把的时间照顾小孩。
“呜……”她忙着摄鼻涕,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妈咪,该通海关了。”冠群努力保持笑容。
“机场税买了没?护照、机票、行李……”他一一为她清点。
“我……不要去了啦!”她没志气的大叫。
“解语!”
“妈咪!”
两个不赞同的声音同时扬起。
于是,差点没嚎陶大哭的花解语被送出了海关,上了飞机,泪洒太平洋,直往美国飞去,到???的国度涯着她自讨苦吃的生活。苏三起解,不过如此吧?
尾声
读书可以让人修身养性吗?结论是。不一定。至少花解语在留学生圈子中依然是火爆美人一个。
华人的圈子小,大陆的,台湾的,香港的,或新加坡的,碰来碰去也差不多是那些人,德行也没有什么差别。
老鹰教导稚鸟学飞的方式是一脚将之踢出位于悬崖上的鹰巢。小稚鹰若没跌死,便代表它学会飞了。
花解语一直觉得她就是这么被丢来人生地不热的白人世界。
套一句俗谚来说:牛牵到北京还是牛。所以、她的气质也没有因为有了三年的粹练而提升。因为她火爆冲动的脾气远近驰名,尤其对那些要追求她的人更是恶形恶状。
她讨厌美国!讨厌当“内在美”(内人在美国),讨厌只能天天接?—????,看信看照片来思念丈夫儿女。但三年来都是他们父子女三人来美国看她,不让她回台湾,太明白她一踏上台湾土地就会赖着不走的德行。
神呀,给她可以光明正大回台湾的理由吧,不然她就要效法周治平歌词中的那名??。李,留学留到自杀去了。
因此,当她日思夜盼的机会终于来临之时,她细软都来不及款好,机票一订,人就回来了。
那个陷害她很彻底的林婉萱终于做了件功德她要结婚了!坚持要花解语回来参加婚礼。不让别人有反对的机会,花解语已回到贺家。
在一群人错愕的瞪视下,她笔直冲入丈夫怀中。
“我们搭着婉萱的结婚列车,公开宴客吧。”
“拿到学位了?”他紧搂着她。已四个月未见,思念泛滥得不愿质问她为何“逃”回来。
“不拿了啦,反正我英文讲得呱呱叫就衍了,我要销假了啦。”“销假”者,乃归回人妻之职也。
“妈咪,你又冲动了。”冠群在一边扯了扯母亲的左裤管。
“妈咪,妈咪,抱抱,要抱啦。”三岁半的贺冠爵拉着母亲的右裤管叫着,花解语抱起儿子。
“你看,孩子们多需要我。”
“可怜的大哥,早晚会被大嫂搞得疯掉。”贺儒云摇头说着。在他眼中看来,这大嫂何只是冲动急躁,根本是一颗跳豆!蹦来蹦去的让人心脏无力、眼花撩乱,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只怕活到九十岁也是这德行。
“可是儒风爱呀,爱死她的任性。”明日要披嫁纱的林婉萱也坐在一边看戏。
“解语……”贺儒风叹笑着正要说些什么。
“我不回去,不要了。我有成长呀,我英文很棒喔,这样就可以了,学位没什么了不起的啦。你放心,看遍了留学生的样子之后,我再也不会自卑了,反正所有人都一样是人,没有谁比较高级啦,我明白了。我也不求什么啦,不敢要求举办盛大婚礼,明天我们就穿得美美的去参加他们的喜宴,顺便认定成我们的婚宴就衍了,拜托。”她一心要堵住丈夫的劝词。
“妈!”冠群受不了的大叫。“这里有几件礼服,你要哪一件?”她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两套礼服,沙发上还躺着两套。
“做啥?婉萱的衣服不必给我看,她又没有我的身材好,尺寸一定不合。”
“这是为你准备的。”贺儒风在她身边道。
不会吧?花解语环视屋内所有人,张大了嘴巴。
“你们你们都知道我会冲回来?”
一群人很一致的点头。贺母还好心的道:“亲家母打电话来说后天你们得回彰化,她要替你请回门,开了六十六桌,还租了劳斯莱斯要载我们过去呢。”
回门?那……那就是说明天的婚宴早安插了她的戏分主角?她也是新娘之一。
“如果我没有回来呢?”她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可以掌握她的思考与行动。
“不,你一定会回来。”贺儒风轻吻了下她怔愕的小嘴。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冲动任性的火焰,美丽狂野,燃烧起来不顾一切。”他又吻住她,拥住了一束炫丽的火光。
“自己的冲动昭告得天下尽知,还笨得问别人为什么猜得到。”林婉萱风凉说完,耸肩上楼。
冠群牵着小弟到外边玩,并且沿路告诉小弟:“弟弟,妈妈一天平均发了二十封?—????叫着要回来,还问别人为什么会知道她会冲回来,好笨对不对?幸好我们都遗传到了爸爸的聪明。”
“咯咯咯……”三岁半小娃娃一知半解的笑着。
贺家二老地含笑避开,不好意思看年轻人亲热,非礼勿视的躲入书房中。
贺儒云最后走人,恰巧接收到小嫂子恶狠狠的眼光,笑道:“恭禧合家团圆。说真的,还真怕你坚持要等文凭拿到手才回来,天知道到那时火星都可以住人了。”
“可恶!”她大叫并且跳脚,拉着丈夫的手告状:“儒风,你看他们啦,当我是笑话。”
他温雅的笑着,再度楼她入怀,轻托着她愤愤不平的面孔,很柔很柔的说着:“重要的,是你回来了,我的小火焰。”
她点头,可怜兮兮道:“我是个大傻瓜,总是做着徒劳无功的事。你仍是纵容我危害世人。”
“不,我一直就爱你这样子,就爱你像一把热力十足的人,四处耀着光亮,不被拘束。”
“儒风,还是你最好了,我好爱你,发誓发誓再也不离开你了!死也不要。”
她牢牢抱住他。
他闻着她发香微笑。是的,他相信她这一刻的誓言,但也明白也许一天、也许一年,她必会跳出一些想法,又活力十足的动起来了。
她是火焰,不安分的火焰随风撩烧……
而他若是风,只祈望自己的风起不是为了吹熄她,而是为了助长她的生命力。
就爱看着她,像看着美丽的火焰,一辈子也不教怀中的这把火焰熄灭。
“儒风,我说的是真的!”她加重语气。
“我知道,我知道……”他拍着她,微笑的应着,让她坐在他膝上轻摇。而她,花解语,心满意足的享受着他的守护,终于熬不过十来个钟头的飞行疲惫,沉沉睡了过去……明天,将是亮丽的一天,就待他怀中的火焰休息充足后……他微笑的想着。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