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什么反应也没做。韩可灵瞅着他,故意正经八百地说:“我可是把话说在前头,过去我一直没机会找到一个有钱又看得顺眼的男人卖掉我的初夜。我可还是处女哦——在价钱方面是不会太便宜的,起码要……”
糟糕了,平常人家卖初夜是多少钱呢?没有一个公定价格,实在是很为难的一件事。韩可灵突然陷入两难,担心如果价钱订得太高,他会不会“不买”?可她总也不能把自己“贱卖”……
韩可灵想了想,故意以生意人的口吻比出食指,“这样吧,我算你便宜点,只要一——”
“一万?”东方辙阴郁的脸色有如暴风雨前的宁静。她居然该死的开始在叫价!
韩可灵皱起眉头,他这是在侮辱她吗?还是真是这种行情?不管如何,他已经激怒了她。
“一百万——美金!”一份倔气让她把新台币改成了美金。不过她当然不会真的要他一百万美金,他当然可以杀价。
东方辙愣了愣,怒容上多了一抹嘲弄的讥笑,故意以“买客”的轻薄眼光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当然,他绝不会让她知道他该死的满意极了。
“那些钱我可以买几百个像你这样的女人了。你以为我是傻瓜?”他语气里之所以多了一份轻松,只因她眸里流转着的愤慨稍稍让他满意。
他的挑舋让韩可灵很是生气,她也故意昂着头充满自信地说:“你去找啊,我不信天底下还有第二个韩可灵——倒是要在一群色狼里找一个傻瓜可就容易多了。”
东方辙的笑容僵在脸上,他霎时狠狠抓住她的手腕,如冷夜的眸底迸出令人震慑的火焰,甚至几可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他狠狠地威胁着,“你要是敢再说一次,我会亲手掐断你这颗小脑袋!”
“你都可以说要买几百个女人,我为什么不能说要找一个傻瓜买我——”
话一出口,韩可灵立刻就后悔了。她怎么可以表现得像个醋坛子似的!她的脸色转为羞赧,“我……我是说……你尽可以花大把钱去买你要的女人,而我要找买客是我的事,你管不着。”她深深的锁起柳眉,觉得手腕快被他捏断了。
东方辙一脸阴霾,她说的没锗,他的确管不着!而这一点让他更是火大!瞪着她那张该死的美丽容颜,那自负、高傲的表情让他痛下决心,作出他原本不齿的决定。
“好,我买你。”
“好啊,拿一——”韩可灵是随便搭腔的,知道他说了什么后,她的笑容就僵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她狐疑地睇着他带有一丝挣扎的眼,想确定他的话,“我说的是一百万美金,要三千多万台币的。”他可以杀价,她并不要这么多。
“我知道。不过,我不是买你一夜,而是买到我高兴为止。”可怜的是,这个决定并没有让他阴郁的情绪好多少。稍稍让他有一点快意的是,这么做他就有理由、有籍口,甚至有权利“拥有她、管得着她”了。
他只有这么想,才能够让被她扰乱的心情好过一些。
韩可灵怔住,想到有三千多万就可以让……她垂下头,有那么庞大的一笔钱的确是很诱人,但是这和她要的不同,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办法忍受他随时可能终止“契约”的岁月。随时想着他可能在明天、后天甚至下一刻丢弃她,那种日子只会让她倍受煎熬,她可过得下去?
她摇头,“不,这样不公平。如果你一辈子不放我,我岂不是要做你一辈子的禁向?除非有一个期限,否则我不要。”至少要让她知道他什么时候不要她,至少得让她有心理准备……
他的确是没有想过要放她走,但是打死他也绝对不会向她承认这一点。东方辙懊恼地蹙起眉,这到底是在折磨她还是他自己?
他口是心非地吼,“我才没兴趣要你一辈子,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笨蛋,她如果有那种信心,根本不必跟他谈什么条件。韩可灵怨怼地白他一眼,“很高兴我们有了共识。那期限呢?”
“要期限还不简单,就到我要结婚为止好了!”他烦躁地甩开了她的手。这该死的女人就非得一再刺伤他的自尊心不可吗?
韩可灵僵了一下。他可真残酷啊。
“你有对象了?还是已经有婚约了?”她垂下眼脸,嘴角勾着淡笑,心底居然微微泛疼。不管理性和现实如何提醒她,她的心还是逃不了感情这东西的支配。这就是陷入情网的悲哀了。
东方辙不想答这个问题,免得让她又有籍口伤他。他皱起眉头,“开支票还是现金?”
唉……心真是挺疼的,他难道不能用更温和的方式吗?韩可灵无声地叹了口气,还是强打起精神,“你开支票吧,不过我要即期的。”
她的心、她的脑袋现在是一片混乱,差一点应付不了这一连串的变化,她更没有心思思考她这么做的后果和未来。
她不想管那么多了,眼前她的确是需要钱,也的确是无法挥剑斩情丝,就暂时这样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她还是让心情开朗一点吧。
东方辙应她的要求,马上开了一张支票给她。在她接过手之前,他提出了条件,“直到我结婚,你都必须‘只属于我’。还有,我要你辞掉工作,也不准兼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我的身边。”
“那我岂不是没半点自由?”韩可灵噘着樱唇,还是把那张支票拿过来,算是默默接受了他的霸道。怎么样都随他吧,最好他能二十四小时“陪”她,否则她可不管。
达成了“契约”,东方辙却依然紧锁着眉头。“你还没告诉我,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韩可灵愣了一下,具是想气又想笑。什么嘛!他到现在居然还不放心。
“快说!”他几乎是咆哮了。
韩可灵翻个白眼,“他只是我室友的哥哥。他妹妹跟我住在一起,他来这里并不奇怪吧?”
“最好只是你说的这样!”东方辙仍旧无法释怀,因为那家伙看她的眼神不单纯,他总觉得不只如此。
“本来就是。”她莫名心虚地避开他的瞅视。
东方辙凝视着她,虽然结果不是他要的,但她终于属于他了。他拉起她的手,捧起她低垂的容颜。
“搬到我那里住吧。”
“现在?!”韩可灵错愕。
东方辙瞄一眼她手里的支票,藉此提醒他们的契约也是“即期”生效的。
“你有意见?”他深深皱着眉头。
“我……可不可以明天?我的室友刚去香港,起码我得等到她的电话,跟她说一声。还有工作,我不能不去交代一声。”她望进他的深眸,看见了他内心的渴望,害得她整个人无措起来。
“明天晚上?”东方辙烦躁地放开了她,深恶痛绝地发觉他已经等不及了!韩可灵点点头,他嘎哑的声调仿佛感染了她,她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渴,甚至不敢开口。
第七章
一早,韩可灵先到公司去递辞呈,然后利用中午的时间到银行把那张支票“处理”了——相信有了那笔钱,应该足够了吧?
这几年来,她第一次不再为钱烦恼,已经好久没有这种轻松的感觉了……如果不去想这是她出卖自己的代价,她或许会更快乐。
在公司交代完她所有的工作,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她才回到公寓,电话就响了。
“喂?”她看看表,不知道东方辙几点会过来?
“可灵,我愈想愈不对。你说你要搬出公寓一阵子,那你要住哪里?”这已经是何薏明去香港后打回来的第二通电话。
“阿明……”韩可灵抓着话筒,难以启齿。她无法告诉她的好朋友事实,但她更不想对她编织谎言。“阿明,你先照顾伯父要紧,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
话筒那头立刻吼来一句,“你存心让我寝食难安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卖关子,我很难受的!又不是说不用担心,我就能不担心你。好端端的,你为什么会想搬出去?一定是有什么事嘛!”
就是何薏明这种完全不拿她当外人的口气和关心,才更让韩可灵没法说明;她若说了,何薏明不立刻从香港飞回来阻止她才怪。
“阿明,你少杞人忧天了。说不定等你从香港回来,我也已经搬回来了。真的不是什么重要事情,你就当……我出去透透气好了,不要那么紧张。”她尽量轻描淡写,心里却是暖烘烘的。已经没有亲人的她,一直很难习惯这样的关心。
“你最好没骗我,要是让我知道出了什么大事,看我不狠狠剥你一层皮!”电话那头传来厉声警告。
“知道了。”
“还有,你得每天给我一通电话……要不我打电话给你也行,你给我电话号码。”何薏明突然想到电话费很贵,改口道。
“还是我打电话给你好了。”韩可灵轻声说。其实这几年来,她吃用几乎都是靠何薏明,她大概也感觉得到她需要钱吧。让她很感激的是,何薏明从来没有问她为什么这么需要钱。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忘了。”
“好啦,我会每天打,每天烦死你,行了吧。幸好我不是你男朋友。”韩可灵藉着打趣转移了话题重心。
“好啊,韩可灵,我这么关心你,你还调侃我,我看你是皮痒了——”
“喂,电话费很贵的。”韩可灵赶紧提醒她,生怕她一说又没完没了。
“说得也是。便宜了你!明天可得给我电话。”何薏明还不忘叮咛。
“我怕自己想忘都忘不了。”
“那最好。”
韩可灵刚挂上电话,门钤就响了。她不必多想,立刻就猜到是东方辙。她打开门,证实自己的猜测完全正确。
“你这么早来?”
东方辙皱起眉头,她非要提醒他的急切吗?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期待天黑,像个傻瓜似的;这已经够教他郁卒了,她还嫌他“顺从”得不够?
“你嫌早?”如果她敢说是,他立刻掐断她白细的颈项。
韩可灵愣了一下,她说那句话并没有特别的意思啊。“我刚从公司回来,东西都还没收拾,我是怕你等。”她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多解释,他爱生气就让他生气嘛。
不过她的话似乎让他满意,她几乎在那双冰冷的深潭里看见了一丝丝短暂的柔情。
“去忙你的吧,我在这里等你。”他在客厅的沙发坐下来。
韩可灵又是一愣,意外的在他身上看见耐性。一直以来,他给她的感觉是急躁加暴躁,她还以为他又会来一顿骂呢……她不自觉地弯起唇瓣,竟不再觉得把自己卖给他有那么难过了。
等她进入房里,东方辙才让自己表现出浓重的愁绪和烦躁。一整天他都在想,他可以这么‘堕落’吗?明明知道她只爱他的钱,他却还爱她爱得不可自拔,可恨连他自己都想不透为什么对她这样的女人如此迷恋!
尽管脑袋很清楚他应该要从这段荒唐的感情中抽身,恼人的是,他的行为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只有懊恼的想着,他要玩弄她、折磨她,直到不再爱她为止,他更安慰自己,总有一天他会清醒,他还不至于这么没骨气,‘堕落’一辈子……该死的韩可灵,竟让他这么烦恼!
* * *
韩可灵提着简单的行李,和东方辙僵持在房门口。虽说搬进他的房中是天经地义,毕竟她是他买来暖床用的。但是……
“我起码可以把我的东西放在别的房间吧?反正你这里这么多空房。”她真的想要一点点属于自己的空间。
“为什么?”东方辙当然不认为有这份必要。如果她觉得必须完全属于他让她毫无尊严,他只会更高兴。
为什么?韩可灵在心里暗叹,她不能向他解释这其中的差异。都怪她把这场“桃色交易”想得太简单了,现在在一个屋檐下了,她却开始害怕自己会沉沦,会深深爱上他不可自拔。她怕极了到要结束交易时,她已经迷失了自己,变成一个没有他就活不下去的女人。
看她为难,看那张美颜沉郁,东方辙居然有一丝快意。他无法忍受只有他“为情所苦”,她却一直像不在意似的,现在愈是让她痛苦的事情,他愈想做。
“如果你有理由可以说服我就说,我不是那么满不讲理的人。”他双手抱着胸膛睇视她,难得的扬起了嘴角。
就是因为太在意,她想不到任何借口或理由。她更为他的笑容心动,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微微脸红。在被他发觉这份情愫以前,她火速低下了头,让垂落的长发掩盖了烧热的双颊。
“算……算了,我随便。”她经过他身边,把行李带进房中,避开了尴尬和心悸。不去想未来,只要不去想未来就好了……她不断告诉自己。她这么快的屈服反而教东方辙的情绪阴郁起来,“过来!”他焦躁的命令。韩可灵狐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起气来。过去她总能够很明白地看出他生气的原因——也有几次是她故意招惹他的,但这一次,她真的看不出他有生气的理由。
“我说过来!”看她动也不动,东方辙更加愤懑。
他怎么啦?韩可灵不自觉的担心起来。她走近他,不是因为他的命令,而是想瞧瞧他有没有事。
“你怎——”才开口,她的关心全没入他突如其来的吻之中。
东方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丝毫不温柔的掠劫她薄软的红唇,似是要给她惩罚一般。他不去看韩可灵惊愕的眼神,从她的浅蓝色牛仔裤中拉出衣摆,动作野蛮地撕裂了她身上的白色棉质榇衫,完全不管她的惊惶。
当他的手碰触她牛仔裤的钮扣,韩可灵在惊慌之下,两只小手反抗地握住了他要解开钮扣的厚掌。
“你……”她慌乱得无法成声,急着为他突然而来的粗暴举动找原因、找理由,直到她的惶惑明眸对上了他沉冷如冰的眼神,彷如一记冷鞭抽进她心底,教她全身抽痛冰冷!
东方辙没有半刻犹豫地将她拦腰抱起,一下子就来到床沿;当她的背触到柔软的床铺,不由得全身一僵。他高大结实的身躯随即压上她,她深陷入柔软的床铺中,一颗心更同时沉入恐慌深痛的谷底。
他不接受她的抗拒,轻易的把两只白皙玉手固定在她头顶上方,她乌亮的长发被散在白丝的床单上,黑泽发丝和亮白真纷的对比抢眼得更形迷人。他的眸底乍然迸出激光,然后他很快地俯身吻住她细白玉颈,用最粗野的方式吸吮她的滑嫩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