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吧?”说笑归说笑,他看得出老友有心事,于尧一睑的关切。
丁宇伦叹了口气,无奈的将爷爷的”要求”说了出来。
还没说完,于尧早就笑翻了。
“你爷爷还是那么固执!”他抱着笑疼的肚子,差点趴倒在桌上。
“没错,他到现在看到地上的一块钱,还是会弯腰下去捡——众目睽睽之下,然后把它丢到扑满里去。”丁宇伦头疼的说,还无力地叹了口气。
他那副表情……又再度把于尧逗笑个老半天。
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
“所以你来——”
“我是『只好』来的。”他强调的白了好友一眼。
一阵笑声又飘出。
有一个喜欢穿长袍马褂的爷爷,思想仍停留在满清时代,三兄弟除了认了,还能怎样?
“所以你这么久才跟我联络?”于尧言辞里有着不满。
“我是不得已才跟你联络的。”
“嘿,你——”
“这是爷爷交代的。”
一句话堵得于尧没话说。
住过丁家的于尧一想到老爷爷,竟然又泛出了笑声。
“好吧,你怎么个『不得已』法?”于尧的嘴角愉快地向上弯起。
能让三兄弟束手就擒的,只有丁爷爷这个老祖宗了,瞧宇伦一副很倒霉的表情。
“我爱上一个女生了。”
于尧震惊地张大了眼嘴,差点跌到桌子底下去。
他还以为丁宇伦在开玩笑!
丁宇伦却用很认其的眼神回答他的疑问。
于尧压惊的捂着心脏又坐了下来。
“你……你玩真的?”
“嗯。”他一睑烦恼。
“这有什么好烦恼的?爱了就去追呀!除非你爱的是个有夫之妇。”他一脸严肃。
“哎,我没那么没品味。”
“那就好。”
宇伦只好将他的懊恼和处境说了出来。
“My God!”换于尧头疼了,亏你爷爷想的好点子。”他一拍额头,把你害惨了。”
“还有你!”
“我?”他怪叫。
“谁教我们是好朋友?”丁宇伦两手一摊,好无奈。
“你——”
“除了你以外,还有谁能帮我?”
“你——”
“不,是我。难道你不要我这个朋友了?”丁宇伦突然拉下了脸。
“唉,你——”
他什么都没说,却被丁宇伦说完了,还给他安这样的罪名。
“好好好,我投降。你到底要我帮你什么?”他开始有了踏入陷阱的感觉。
丁宇伦说出了计画。
“什么?你要我冒充你?”于尧吼了出来。
“我没要你冒充我啊,”丁宇伦笑得十分无辜,”我一开始就告诉她,老板叫『于尧』嘛,怎么会是『冒充』呢?”
“你——”于尧大吼。
气坏地直指着他。
原来这家伙拖他下水之前,根本连声招呼都不打,等把他推下了水之后才告诉他。
“你这叫朋友?”于尧咬牙切齿起来。
“不是朋友,我怎么会把你捧为『董事长』?”丁宇伦圆起了非常无辜的眼眸。
“你——”于尧气到浑身无力。
“难道你不要我这个朋友?”
“好好好,”于尧投降了,,真的投降了,再给他说下去他会疯掉。”我答应!”他真的被彻底打败了。
枉费他这个大律师,平常口若悬河、辩才无碍,一碰到丁宇伦完全没辙。
句句都被他堵得死死的。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于尧吃不消的扯掉了脖子上的领带,气出了一身汗。
丁宇伦笑道:”你这样好象我逼你上断头台似的。”啧!
“本来就是。”还好意思说不是?
可果……”丁宇伦把玩着餐巾,像是在思索什么似的迟迟无法开口。”如果……”
“如果什么?”好难得,他头一次看到丁宇伦这种神情。
“如果……”他的心一直在挣扎。
“嘿,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于尧瞪着眼说。
真是太怪异了,坐在他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叫丁宇伦吗?
“如果……”他终于下定了决心,狠狠地抬起了睑。”如果她请你把戒指一买给她,你告诉她只送不卖,但条件是她必须陪你过夜。”
“你说什么?”于尧惊吼了一声站了起来,连椅子都翻倒了。”你……你说什么?”于尧不敢相信地鬼吼鬼吼,”你要我陪她睡觉?”
也不管他这么吼会给多少人听见,他不敢相信地又再吼了一次——
“你要我陪她睡觉?”
他跟”她”?或跟”他”?听得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我可是已经有女朋友了,我怎么可以陪她睡觉呢?”
已经有女朋友了?那么那个”她”是指”他”啰!不少人同情地看着那个鬼吼鬼叫的男人。
其中还有几个认出他就是那个鼎鼎大名的于尧律师,更是指指点点了起来。
宇伦失笑,”大律师,别忘了形象。”他下巴一比——
于尧一看,表情简直比被杀了还恐布。
“你——”
“别气,别气,”他赶紧安抚好友。”我只是请你帮我试探她的反应,我可没叫你真的陪她睡觉。”丁宇伦也很配合地大声说,故意让在场的人听见。
“如果她真的答应呢?”
“那也就不值得我爱了。”
气氛霎时变得沉默。
“我懂了。”于尧低声的点首,这是一个最痛苦的抉择。”如果结局合你心碎……”
“我会立刻回加拿大。”
于尧突然扬起了笑容,”如果结局合你满意呢?”
“那还用说,伴郎你当定了。”他也场起了笑容。
两个人笑箸互击了下拳头,彷佛又回到踢足球的时光。
“好,这个忙我帮了。”他也想看看对方是长什么模样?
为了朋友,上刀山下油锅都没问题,更何况是这种小事?
“你在干嘛?”丁宇伦抽走了他的领带。
“我是翘班出来的,大设计师。”说着又想抢回来。
“我也是翘班出来看你的,大律师。”
“喂喂喂……”于尧指着他。”是我来看你吧?”说得好听。
“不管,”他手一兜,揽住了好友的肩头,一块儿走向柜核结帐。”听说台湾的棒球比赛正在风行,正好,反正咱们两个一起翘班一起去看。”
于尧简直怏疯了。”我的案子一大堆——”
“我要看的设计图堆得比山还高。”丁宇伦也不输他。”咱们买两瓶维士比去那边干杯,我还没喝过呢!”
“维士比”是于尧恐怖的叫声。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他早被拖上车了。
第八章
欺骗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会不会遭天遣?
不过,是丁宇伦逼他这么做的。
于尧迎视着朝他走来的美女,心里一声惊叹。
这个老板看起来相当斯文,实在无法把他和他对设计室施行的铁腕画上等号。
由于新老板的严格,已经有不少设计师受不了压力,决定辞职,可是新老板却没有慰留过半个。
不过她还算幸运,她的设计图在宇伦的协助之下进步了不少,反而是如鱼得水。
“什么新老板?”于尧奇怪地往桌旁的绿色植物一瞥。
宇伦就坐在隔壁。
这间店以隔局良好著称,每一桌都有着绿色植物当自然屏障,宇伦正和唐玉洁并桌
而坐,可是唐玉洁却浑然不觉。
“因为你一直不肯透露你的姓名,我们只好这么称呼你。”
“喔。”于尧表现得像个白痴一样。
丁宇伦不快地皱眉。
尤其他的那双贼眼一直盯着玉洁瞧,真恨不得一拳把它们打出来。
“那只戒指你带来了吗?”她一脸急切。
“别急。”宇伦交代过,最后才拿出来。”价钱还没谈呢!”
“我……”她一脸难安。”我必须要看过东西后,才能跟你谈价钱。”
“看过东西后,搞不好我就会调高价钱喔!”他也礼敬了回去。
别忘了,他可是一流的谈判高手喔!
玉洁深吸了口气,想稳住紧张。
“不看东西就没办法谈价钱。”她很坚持。
听到了吧?于尧又偷偷瞥了一眼隔壁。
丁字伦瞪着他!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怎幺可能飞回加拿大?不过要做出一模一样的膺品还不简单?比飞回去拿快多了。
于是他连夜制造了一只,只是款式变了,不过要瞒过玉洁这种生手,简直是易如反掌。
“可以吗?”玉洁一睑的请求。
看样子不答应好象不行——他又看了斜对面一眼。
“好吧!”他拿了出来。
如果他把这件事情办砸了,只怕会死得很难看,虽说这关他什么事?
丁宇伦狠狠的剩着他,这个该死的家伙!
都跟他说了,先问出答案再把东西拿出来,他偏不,要是被她看出膺品,他就宰了他!
一见新老板拿出了那个记忆中的黑绒布盒时,玉洁的眼神激动了起来。
是这个盒子没错!上头还有她不小心用刀子划破的痕迹,就像是被她做了记号。
她伸手想拿,却被于尧制止住,手指无意中触到了她的。
丁宇伦愤怒的站了起来。
于尧心一惊立刻收回手,像见鬼了一样。
这家伙,怎么突然站起来吓人呢?
玉洁奇怪的转脸一看,不明白于尧的脸怎么好象突然吃了一惊似的?
“这……”当她的视线又落回绒布盒时,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该不会是假的吧?”玉洁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直瞅着他。
“该死!”丁宇伦简直气昏了。
两人都同时听见了一声诅咒,不过谁也没工夫理会。
糟糕!这还玩得下去吗?于尧在心里头哀叫。
他连盒子都还没打开呢,人家就猜出是膺品了,教他的脸往哪里摆?
都是他,丁、宇、伦,是他干的好事!
“是假的吧?”玉洁一脸怀疑。
否则对方的神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古怪?
“什么假的?”于尧赶紧清了声喉咙,掩饰失态。”这会是假的吗?”他想也没想的打开来,赶紧说。
“啊!”丁字伦挫败的呻吟了声。
于尧这个笨蛋!于尧这个混蛋!
要不是还有那么点理智,他真恨不得冲上前掐死这个大色魔。
黑色蛋白石在灯光下透着诡异的褚色——
“这……是……真……的!”她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
妈妈知道了一定欣喜若狂!
“当然是真的!”于尧哇哇叫——吼得十分心虚。
难不成对方看出来了?
玉洁情不自禁地拿起戒指,愈看愈爱不释手。
丁宇伦又利用这时候站了起来。
“搞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他火大地用着无声的唇语说。
于尧紧张得直冒汗。
怪了,这膺品又不是他做的,他怎么比宇伦还紧张?而且比宇伦还心虚?
于尧心惊肉跳,真怕把事情办砸了,他突然后悔那一天真不应该赴宇伦的约的。
“是这只没错。”玉洁双眼变亮,眼睛一刻也离不开戒指。
什么?于尧差点飙出了笑声。
是真的?他赶忙咬紧唇,努力噙住笑意。
这个叫玉洁的比他还混!
怪不得宇伦要他放心,唐玉洁不但设计图画得乱七八糟,连真假宝石的鉴定都有问题,初级的还可以,再深一点、更高级点的,她就束手无策了。
可是即使这样,人家宇伦还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哟!
丁宇伦一睑不快地站了起来。
“快说!”他受不了于尧一脸色瞇瞇的贼样,还有他评头论足似的眼光,这家伙是不是忘了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开始对他的玉洁动起脑筋来了?
他才不呢!
看着宇伦打翻醋桶的模样,真是值回票价,他如果不乘机多玩玩,以后就没机会了。
“妳那么喜欢,干脆送给妳好了。”反正那是假的。
隔壁桌突然爆出狠狠拍桌子的声音。
于尧忍住笑。
“你说什么?”玉洁一睑的吃惊。”你要送给我?”
“是啊……”于尧终于笑了出来。
妈的,这家伙!
丁宇伦真想起身揍人,完全不管他刚刚惊爆的那一声已经引来周围客人的不满,以及服务生的关切。
“当然是有条件的。”于尧总算把话说完,手指头还恶作剧的缠绕住她的发丝。
把丁宇伦激得快要喷火。
玉洁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当然也没注意到他的手指在玩什么把戏?她兴奋地赶紧问:”什么条件?”
“就是……”他不露痕迹地又瞥了眼斜对面。
玉洁随着他神秘兮兮的音调,也跟着紧张地凑近了俏睑。
“就是……”于尧神秘一笑。
怦怦!怦怦!怦怦……
丁宇伦怕听到答案!他怕听到的会是令他心碎的答案!
“反正妳也筹不到这么多钱……”于尧耸耸肩,放意吊宇伦的胃口。”于是我替妳想了另一个好法子。”
“什么好法子?”玉洁一脸急切。
“当我的情妇如何?”于尧笑着凑近了俊睑。
玉洁整个人当场僵住!
终于说出来了!
宇伦捂住了无力的胸口,彷佛他的生命就握在另一个人的手里,而那个人就是玉洁。
玉洁的眼睛胶得比牛铃还大!
“我是不是在作梦……”她怀疑今天发生的一切全是在梦中。
一听见她的答案,宇伦的整颗心跌进了谷底。
就在他以为一切已经定案时,突然传出了于尧惊吼的声音。
“妈的妳怎么咬我?”他不敢相信的吼。
“原来这是真的?”她惊喜地捧住脸蛋。
想不到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被人一见钟情,她回去一定要赶紧跟宇伦说。
“什么真的假的?妳咬我是真的!”要不是宇伦在场,他会一拳打昏她的脑袋。
天哪,他怎么会答应这种鸟事?想不到她突然抓住他的手狠狠地咬下去。
他先是错愕,随即痛叫了出来。
更别说那股心惊……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妈的,宇伦……
“我以为我是在作梦……”玉洁不好意思地笑道。
“那也不应该咬我的手指头。”他气得都快哭了。
“我想要听到叫声,才能确定我是不是在作梦?”被人一见钟情的感觉真的是晕陶陶的。
“那妳怎么不咬妳自己?”或者是咬丁宇伦的也可以。
“嘻嘻……”她不好意思的直笑。”我如果咬得下去,就不用拿你的来开刀啊!”
“妳——”他一拳捶在桌上。
“先生,小声点,你吵到大家了。”服务生赶紧过来劝架。
“对不起。”玉洁连忙道歉,不过她是在向于尧道歉。
妈的……早知道宇伦这个怪胎相中的也不会是什么好货色,他当初实在不应该来的。
“妳到底答不答应?”
“答应什么?”
“情妇啊!”他怪叫。
恨不得从来没见过这个叫唐玉洁的怪胎,他的手指……
于尧好痛的甩着,瞥见好友一脸笑容的又坐了下来,简直心痛如绞。
“什么情妇?”她以为他是在说笑故意开玩笑。
“当我的情妇,这颗黑色蛋白石就送给妳。”于尧疼惜的朝手指头吹了吹。
玉洁明显的抽气声又再度揪紧了宇伦的神经。
“我……”如果她一口回绝,他会不会老羞成怒,不卖给她了?
快说快说,于尧脸上写着不耐烦,不过他两只宝贝的手却不敢放在桌上,也不敢把玩她的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