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地竟被筱芳当面训斥,众人摸一摸鼻子,分别作鸟兽散,快速离开现场,没脸再继续待着。
筱芳不齿地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光会嫉妒别人的好运,背地里说人是非,借以宣泄不甘心,这就是人类的恶习。
她虽然也羡慕宝儿的际遇,但自知那是因为自己的外貌和个性都不如宝儿的缘故,绝非宝儿耍手段,如他们所说的那般不堪。’ 谁教她了解宝儿,她太清楚以宝儿单“蠢”的脑袋,绝对想不出来这么“高难度”的汁谋。
再说,若真要比阴谋,又有谁能比得过有“冷面狐”之称的项毅珩呢?
所以她坚信宝儿绝对是以“蠢”、喔,不!是“纯”取胜,打败群芳赢得美男心,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朱家父子跟着项毅珩来到十二楼的会议室,朱富贵一进会议室就将宝儿拉到身边,急切地问道:“宝儿,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虽然心里已有答案,但仍想再度确认。
“有啊,发生好多事喔!”宝儿还是一样老实,她细数着,“我第一次去PUB喝酒,第一次到男人的家中,还有……”
结果宝儿后面的话都是白说的,因为众人在听到她回答的第一个字时,就已经开炮。
“有?!”父子三人一听到宝儿的回答,有志一同地将恶狠狠的眼光射向项毅珩,怒骂道:“臭小子,你竟然敢碰宝儿!”
宝儿是他们家的宝贝,从小就被他们全家捧在手心呵护大,都怪他们保护得太彻底,才会让她没有防备心,不懂得保护自己。
朱爸爸尤其激动,更是冲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前襟,一脸恨不得杀人的模样。绝对是这小子以花言巧语骗取宝儿的同情心,才会让单纯的宝儿吃亏上当。
“好小子,谁准你碰她的!还有,你们什么时候订婚的?我怎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你,我不会承认你们的婚事的,你别做梦了!”他噼里啪啦地大声嚷道,也不管别人听不听得懂他在骂什么。
虽然被抓住衣领,但项毅珩还是一派从容。他将朱富贵的手轻轻挪开,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伯父,可能太迟了。”
朱富贵眯着眼,满是怀疑地问道:“太迟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项毅珩慢条斯理地答道:“经过你刚刚在大厅里的大声嚷嚷,我看现在全公司的人,大概都知道昨晚宝儿跟我在一起了。”他现在心里已在盘算,该如何让这件婚事“弄假成真”。
被对手指出错误,让朱富贵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还不打紧,没想到连亲生儿子都凑上一脚。
“对呀,老爸,你刚才说得太大声了,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朱家老四落井下石。
长得最壮硕的朱家老五也跟进数落一番。“没错,我看到很多人交头接耳,一定没什么好话,宝儿的名声都被你破坏光了。”最后一句话更是最严重的一击。
朱富贵在人前是一条龙,但在宝贝女儿面前却是地道的一条虫。只见他满脸愧疚地跟宝儿道歉:“宝儿,对不起,爸爸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啦,反正这也是事实嘛!”宝儿这个当事人倒是觉得无所谓,嘴巴长在别人脸上,她又管不着。
“怎么可以?女人的名声很重要,那可说是女人的第二生命耶!”朱爸爸懊悔不已,“怎么办?这都是我的错!”
一直站在一旁没出声的项毅珩再度开口:“其实这也不是无可挽回的事。” “你闭嘴!说到底,今天这些事都是你惹出来的!”朱富贵将他视为罪魁祸首,连带地将罪过全推给他。 朱家老五挺身说出公道话,“老爸,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你跟他都有错。应该是一半一半吧!”诚信是朱家的家训。
朱爸爸回头赏他一个爆栗,“臭小子,你竟帮着外人!”
老五抚着痛处反驳:“是你自己教我们要诚实些耶,还敲我头!”
“你再叫,我就再敲你两下!”朱富贵威胁性地又举起右手。
老五躲得远远地,低声咕哝道:“闭嘴就闭嘴。”
看到这——家子人的行径如此相像,项毅珩不禁感到有趣。真不愧是一家人!
朱家父子间的“沟通”方式虽然有些粗暴,却让人感到温馨和平实,他其实很羡慕。
这种情形在他们家是看不到的,自从他有记忆以来,他们家的气氛一直是乌烟瘴气的,所以他格外羡慕别人平凡的家庭生活。
真的很羡慕……
“喂!”为了爱女,朱富贵还是拉下脸跟项毅珩求援,“你刚才说你有办法解决,是真的吗?”不过神情还是很别扭。
“很简单,”项毅珩大胆地越过朱富贵,当着他的面环着宝儿的肩,“只要让我成为她真正的未婚夫,就不怕那些流言蜚语。”如果是未婚夫妻,就算到对方家里过夜也不怕人家说闲话。
“我不准!”朱富贵一把将宝儿抢过来,像是怕心爱玩具被夺走的小孩一样。
项毅珩爱莫能助地耸耸肩。“那我就没办法喽!”将问题丢回给他。
“你、这……”朱富贵看看项毅珩,又望望宝儿,举棋不定,不知该如何作决定。最后只好询问当事人的意见:“宝儿,你喜欢他吗?”
宝儿想都没想就点头回答:“喜欢啊!”
朱爸爸又紧接着问道:“那你愿意嫁给他吗?”
“好啊。”她这次回答更迅速,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容,只不过语气太过轻松快意,反而让人觉得不够慎重。
看了宝儿的反应,朱爸爸又有意见了。“宝儿,这有关你的终身大事,不是儿戏耶!你怎么想都没想就作决定?”
其实不只是朱富贵,就连项毅珩都不免怀疑地看着宝儿。“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这是他第一次动了成家的念头,不是开玩笑的。
“嗯,我愿意。”她的眼神有着同样认真的光芒。
她虽然不爱动脑,但并不表示她是轻易会让人牵着鼻子走的人,而是每回别人替她作的决定,恰好都是她的选择。 就像这次的事情一样,若不是因为喜欢项毅珩,她就不会答应鲍志升的请求,留下来照顾他,甚至还陪他同床睡觉。
若不喜欢他,她也不会让他有吻她的机会。那么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能答应成为他的未婚妻呢?
这次换项毅珩将宝儿抢回来,满脸得意。“既然如此,未来的岳父大人,你应该没意见了吧?”看进宝儿的眼睛,他相信她跟自己一样认真。
既然宝儿都答应了,而且又被他给“吃”了,朱富贵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能虚张声势地叫嚣几句泄愤。“臭小子,虽然宝儿答应了,但我还没承认,所以我不准你再碰她!”
接着又转而跟宝贝女儿谆谆教诲,虽然为时已晚。“宝儿,以后不可以单独跟他出去,更不可以陪他上床睡觉喔,听到了没有?”
宝儿一脸担忧地看着项毅珩。“可是他喝醉酒时,如果没有人陪他睡觉,他会做噩梦耶!”很多她不想听的流言蜚语,她都会自动当成耳边风,但只有事关她喜欢的人时,她会很认真地记在心底。
况且他今天早上被噩梦惊醒的模样,更是让她记忆犹新。
“那是他在骗你的啦,怎么可以信以为真?答应爸爸,绝对不可以有下一次,好不好?”朱富贵才不相信那套说词,直觉那是项毅珩的手段。
“……嗯。”宝儿乖巧地点头,但心中另有盘算,为了项毅珩,她生平第一次说谎。
宝儿的回答让朱富贵很满意,他伸手拉过她的手。“好,那我们回家吧!”
“不行啦,我还要上班耶!”宝儿再次拒绝。
项毅珩故意当众亲吻她的脸颊。“没关系,你昨晚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明知朱家父子对昨晚发生的事情有所误解,他还故意装糊涂。
“你……我们走!”朱富贵气呼呼地瞪着当面吃女儿豆腐的色狼,二话不说地拉着宝儿先行离开,否则他一定会被气得冒烟。
看着朱家一行人鱼贯地走出会议室,项毅珩眼里有着浓浓的羡慕。
他很羡慕宝儿拥有父兄出自内心的关切,还有那种不论你犯下何种错误,都有人可以依靠的安全感。
他相信宝儿就是因为生长在一个充满爱和温暖的家庭里,所以她的个性才会平和无争,才能那么安详平稳,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有爱护她的家人做为她强而有力的后盾啊!
他也想拥有一个会捍卫他的家人,但可能吗?
* * * *
“你真的跟总裁过夜,还成了他的未婚妻?”隔天一早,耳闻昨天那场骚动的洪清婷,一逮到空档就将宝儿拖到洗手间开始质询。
“对呀,我昨天睡总裁家。”宝儿没心机地承认。
洪清婷不留情地批判。“你真的很不要脸,竟然靠‘卖肉’来攀升地位!”虽然这也是她心里原本打的主意,但被人捷足先登,就是让她很不爽。
“我没有卖肉啊!”宝儿听不出洪清婷的暗讽,一脸认真地解释,“虽然我们家是卖吃的,但不光是卖肉,也卖菜。”
洪清婷认为她是故意装傻,开始作人身攻击。“你白痴啊!真不知道总裁看上你哪里,我看你除了胸部比较大而已,根本就是草包一个。”
从未被人当面骂得这么难听的宝儿,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愣愣地任人发威。 “洪秘书,你不要输不起就像只疯狗般地乱咬人!”刚好经过的鲍志升,恰巧听到洪清婷的话,忍不住仗义执言。
“这不关你的事,不需要你多管闲事。”若不是他的阻挠,今天坐上这位子的就是她。
“你真以为总裁会看上你这种货色吗?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鲍志升突然厉声提出警告,“我希望你以后最好不要再有今天这种情形,否则你也别想再待在‘项鼎’。”
“哼!”洪清婷冷哼一声后,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宝儿,你别理会她所说的话,我觉得你做得很好,因为你是惟一能把毅珩从噩梦中拯救出来的人。”鲍志升留下颇有深意的话后也跟着离开。
宝儿的注意力立刻被引到项毅珩身上。“噩梦?到底是什么噩梦会如此困扰他?”她喃喃地思索着。
自从有过亲密行为和“特权”后,项毅珩每天都会索求宝儿的吻,而且当然不止一次。
因为他不但有她之前的承诺,而且他现在的身份还是她的未婚夫,当然拥有绝对的“索吻权”。
就像现在,他又借机将宝儿叫进办公室来个“提神吻”。
他最喜欢看她被吻得嫣红的脸颊和迷蒙的双眼,看起来有种纯真的性感,每每让他差点“越线”。
“你……接吻的……名目……越来越、多……”宝儿上气不接下气地嘟嚷着。
刚开始只是早安吻,接下来又有午安吻、晚安然后又有下午茶吻,现在竟又创造出一个提神吻!
所谓的提神吻,就是只要他精神不济,她就得随时献上香吻替他提神。
最夸张的是他每隔半小时就叫她进来“提神”,哪有人这样的啦!
“没办法,谁教你太迷人了。”说着说着,他的唇又凑上来了。
“不行啦!”宝儿一把推开他的脸,“你等一下要开会耶!”
“再一次,一次就好。”项毅所使出讨价还价的招数,虽然用了很多次,但还是每次都成功。
宝儿躲他躲得远远地。“不行,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是都不止一次。”上当十几次,她总算记取教训。
他坏坏地瞅着她问:“那你喜欢我的吻吗?”
“嗯。”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但她还是老实回答。
“有多喜欢?”他最喜欢看她满脸通红,又不得不老实回答的娇憨模样,非常逗人!
她的声音细如蚊蚋。“很喜欢。”她若不喜欢他,又怎么会每次都让他得逞?
“那我呢,喜不喜欢?”他得寸进尺地想得到更多,因为他发觉自己缺少安全感,对她在乎的程度越来越深,却始终无从得知她对自己的感情深浅,只因她不像其他女子一样会粘人,也从不要求。
她不要求礼物、不要求陪伴,也不要求爱情,她的淡然让他不禁怀疑她是否对他有情?
他当然知道她多少有些喜欢自己,否则她绝不会让自己吻她,但到底有多少呢?他完全没个底。
项毅珩认为自己对感情的需求已经够淡了;没想到,宝儿更是无关紧要!
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恋爱中女人的韵味,只有在拥吻之后,才会展露短暂的娇羞妩媚,所以他才动不动就制造亲吻机会,想借机确认她的情感。
她未语先羞地点头。“嗯。”
“真的?”他再度将她拉进怀里,认真地问:“有多喜欢?”
“哎呀,你别问了啦!”她满脸羞赧地转换话题,“大家都在会议室等你了,还不赶快过去。”
他最近的问题让她越来越无法招架,总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且奇怪的是她现在只要看到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心慌意乱、心跳加速,好像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她不懂她是怎么回事,不过她知道自己失常绝对跟他有关,因为只要远离他的“势力”范围,她就会立刻恢复正常。
“是、是、是……老婆大人。”项毅珩听话地站起身来。
“我们还不是夫妻。”宝儿认真地纠正他。
“差不多啦,反正我们现在已经是未婚夫妻,只差一道结婚手续而已嘛!”他在朱家父子来公司闹的当天,就立刻去选购了一枚钻戒作为订婚戒指,如今正戴在她手上呢。
“这就差很多!”对于婚姻观念,她属于保守型。
“有一张结婚证书又如何,难道就能担保婚姻不出问题吗?”他不但不是婚姻拥护者,相反,他并不相信婚姻。
若不是遇到宝儿,他可能终身不婚。
“在婚礼上彼此交换誓约,互相托付终身,我觉得那是代表双方对婚姻慎重的态度。”对她而言婚姻是神圣的,并不是爱情的附属品。
很多情人都将婚姻视为感情的终点站,认为只要感情谈到一定程度,就必须走上婚姻这条路。结果在面临婚姻的现实面时,才推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仿佛婚姻是造成爱情死亡的凶手!
但她认为夫妻双方有足够的认知,才是维持婚姻的最重要元素,因为婚姻比恋爱多了一份责任感,不再只是谈情说爱而已。
“你太天真了,如果每个人都那么重视婚姻的话,离婚率也不会居高不下!”他无法认同她的说法,并不是每对夫妻都能从一而终恪守对婚姻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