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半年,台北社交圈出现一名让人津津乐道的风云人物--罂粟。
正如惹人争议的名字一样,她拥有让男人无法抗拒的魅惑。罂粟不仅长相美丽脱俗,身材更是一级棒的火辣,但是最令人咋舌的是--
她「捞钱」的手段了得!
想跟她约会,是要付出代价的,口袋如果没有足够的钱,根本别想跟她「约会」!
至于跟她约会的价码多寡,就看她的要求喽。有人花了数万元,也有人花了数十万元,据说最高纪录是一百万!
一百万耶!
真让人不得不好奇,她到底提供了什么样的「服务」,让那些大爷们甘心撒大钱?
奇怪的是那些被她海坑一顿的「冤大头」,事后全都选择三缄其口,不愿透露只字词组,任凭好事者再三追问,还是查不出一丁点蛛丝马迹。于是乎,除了那些受过她「款待」的凯子外,没人知道跟罂粟约会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据说她不跟同一个人进行第二次交易,这种神秘兮兮的现象更勾起众人的好奇心,纵使所费不赀,仍有一大堆男人前仆后继地递补上位,争相获得「她」的青睐。
这不仅是为了「她」难得一见的美貌,更为了探查「她」到底提供了些什么服务。
没想到这种「恶性循环」反倒让她的「生意」蒸蒸日上,在一片经济不景气中,这也算是一项台湾的「经济奇迹」吧!
第一章
怀恩老人院
台北县近郊的山里,有间老旧的三层楼钢筋水泥房含座落其中,由于地处偏僻,鲜少有人造访。
这里是一间小型私立老人院,里头免费收容了二十八名孤苦无依的老人,他们全是家境清贫或是身染病痛的老人家。
午饭后,院里的交谊厅热闹滚滚,大部分的老人家都聚在里面聊天、看电视、下棋或玩牌,脸上都是轻松惬意的开怀笑容,没有以往流落街头的落魄和辛酸。
「杨奶奶,陈伯伯,张阿姨……」一名长相清丽的女孩迎面走来,带着甜蜜的笑容,沿途一一亲切地跟交谊厅里的老人家问候,最后来到一名坐在轮椅上看电视的老先生身旁,弯下身子跟他打招呼--
「刘爷爷,你今天的气色很好喔--」
刘爷爷是上个月才加入怀恩老人院的新成员,年约七十五岁,是个孤苦无依的老兵,街头就是他的家,上个月病倒在路旁,被人送到医院就诊,后来,又被辗转送到怀恩老人院来。
「丹淳,妳忙完了啊?」刘爷爷拉着她的手,心疼地说:「别太累了,看看妳的脸,都变尖了!」他说话带着浓重的乡音,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他口中的丹淳,就是贺丹淳,也是这间老人院的院长。
「不会啦,刘爷爷你别担心。对了,医生说你最近的身体状况好多了,所以药一定要准时吃喔。」她迅速转移话题,不想让老人家担心。
丹淳今年二十五岁,在她开朗美丽的脸庞下,有颗温柔体贴的善心和时下年轻人所缺乏的坚毅性格,否则哪能独力接下这份需要耐心和爱心的工作?
这里的老人,也许每个人的生活背景皆不相同,但最后全都落得无家可归的窘境。为了照顾这些无力谋生的老人家,丹淳的父母在十几年前成立这间「怀恩老人院」,就是为了给年迈多病的他们一个温暖的家。
这几年下来,本来就不是巨富的贺家不仅用尽所有积蓄,甚至还负债累累,但他们依然乐此不疲地默默付出所有,因为从老人家脸上的幸福笑容,他们得到最好的回报。
只是,岁月不饶人,渐渐地,贺家两老的体力已大不如前,无法再继续这项劳心又费力的工作,于是一年前,他们将此重责大任交给当时刚从社工研究所毕业的丹淳,希望唯一的女儿能守住这盏烛火,为这些老人尽点心力。他们两人则到南部「另起炉灶」,以其它方式继续为人群服务。
丹淳果然不负所托,尽心尽力地为老人家谋福利,只是碍于吃紧的财务状况,仍碰到许多力有未逮之处,让她颇为无奈。但只要看着老人们满是皱纹的脸上展露幸福的笑颜,她就觉得一切的辛劳都是值得的。
「丹淳,真是谢谢妳了。」刘爷爷沧桑的脸孔满是感激,眼睛还泛着微微水光。
对他来说,丹淳就像是个天使,不但长相甜美,更拥有一副好心肠。当初若不是她的收容,他可能就会因为缴不出医药费而被赶出医院,最后可能真的要病死街头而无人闻问。
不只是他,院里所有的老人无不感谢贺家人,认为他们一家人简直就是菩萨再世。
「没什么,你能恢复健康就好。」这些老人家就像是她的家人一样,她希望他们都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生活着。
「丹淳,妳看我织的这件毛衣,好不好看?」房间另一端正在打一件大红毛衣的杨奶奶,献宝地急急招手,要丹淳过去评鉴。
丹淳闻声立即走到她身边,仔细端详一番后,马上不负期望地大力赞扬起来。
「真漂亮的颜色,织得真好呢!」其实这件毛衣打得并不好,有些地方太松,有些部分又太紧,有些松垮,但她仍是诚心赞美,没有丝毫敷衍。
「那……送妳好不好?」杨奶奶又期待又怕受伤害地询问,深怕被回绝。现在的年轻人,都嫌手织的样式太老气,好心织给他们,还会嫌累赘哩。
「谢谢,我很喜欢。」丹淳开心地笑了,真心道谢。在她眼中,这些都是珍宝,是老人家们的一番心意,她一定会好好收藏着。
「那我要赶紧完成才行。」一说完,杨奶奶又再度埋头苦织,忙着跟棒针打架。
这时,一名负责会计的义工晓眉,面有难色地走向她--
「丹淳……」
「我们到办公室再谈。」看到她愁眉苦脸的模样,丹淳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先一步制止她接下来的报告。
两人来到位于三楼的小办公室,推开破旧的木门,里面的装潢设备简陋,使用时间都已超过二十年,但是摆设却让人觉得温馨,因为里头陈设了许多老人家的心意,有窗帘、椅垫、桌巾、盆栽等等,这就是他们发自内心答谢的方式。
一走进办公室,丹淳先拍拍晓眉的肩,开着玩笑。「别苦着脸嘛,会长皱纹的。」
「可是我们现在急需要二十万,主要是上个月刘爷爷住院的费用。」「缺钱」是唯一会让爱笑的晓眉愁眉苦脸的原因。由于刘爷爷以前没有加入健保,所有的医疗费用都需自费,金额相当高昂。
「二十万!」这个数字,让丹淳不禁咋舌。「哇,真贵耶!」
「医院要求我们月底以前要结清。」这才是让晓眉苦恼的真正原因,现在距离月底只剩下五天,要她们上哪儿筹钱去?
虽然丹淳每次都能如期将所需的钱给筹募回来,让她佩服万分,可是要在五天之内募得二十万,着实太过勉强!
丹淳故作轻松地拍拍晓眉。「包在我身上,我会想办法的。」只是在她令人安心的笑脸下,却隐藏着一筹莫展的无力感。
怀恩老人院从来没有得到政府补助,院里所有的经费都是靠募款得来,虽然她勤写劝募信,但是效果有限,来自社会的捐款仍是寥寥可数。
怀恩老人院本来就是一家规模很小的私人养老院,没有什么知名度,加上最近几年大环境的经济状况不好,人们的荷包缩水了,当然就更不可能捐钱,这使得丹淳她们募得的款项更是锐减,经常是入不敷出、捉襟见肘。
一般来说,大部分的私人慈善机构起码都拥有一个以上的「认养」单位,以确保经济来源,但是怀恩老人院却连一个赞助人都没有!
这些年来老人院的支出,靠的都是贺家的老本,多年下来早已坐吃山空,甚至负债累累,跟银行借了几百万元的债款,每个月光是利息,对于财务状况吃紧的她们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虽然老人家们都有加入健保,但仍有很多项目是不给付的,庞大的医疗费用和银行利息,每每压得丹淳喘不过气来。每天不是担心下一笔钱不知何时会入帐,要不就是想着,如何将有限的钱做出最有效的利用,几乎都在跟钱周旋。
所幸院里的工作人员都是自愿来帮忙的义工,不用支付薪水,而且义工们都全心全意照顾老人家,让他们不至于挨饿受冻,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
「我们没有固定的资助者,每次都要靠妳去劝募,总不是长久之计。」这是让晓眉最忧心的地方,她索性异想天开地建议道:「我看哪,妳干脆找个有钱人结婚,以后就不怕没人资助啦!」
丹淳干笑几声。「是啊……」只不过先决条件是,那个有钱人不能被她的「陪嫁品」吓跑才行。
养老院平均每个月的基本开销都在四、五十万上下,经济底子不够雄厚的人,还真是养不起她哩!
况且很多有钱人是非常「抠门」的,要他们花大钱养个情妇,眉头皱也不皱一下,但是要他们拿钱出来做慈善,免谈。
「耶?说真的,这倒是一个可行之计喔!我觉得好心一定会有好报,老天一定会保佑妳嫁个好人家。」晓眉越讲越带劲。「妳长得这么漂亮,只要妳愿意,一定可以嫁进豪门。」
「唉,如果有人愿意长期『供养』我们,我到是很愿意嫁给他呢?」否则现在每天追着钱跑就占去大部分的时间,她根本无法尽心为老人家做事。
现在距离月底只剩下五天,要她上哪儿筹钱去呢?
看来,只好再厚着脸皮去「劝募」喽。
***
台北信义计划区的精华地带,一栋楼高四十八层,气派非凡的钢骨建筑,正是国内最大企业集团--「季氏」的营运总部。
大楼的最顶层是总裁专属的活动空间,除了三百坪的超大办公室,还有媲美饭店总统套房的豪华休息室及健身中心,但最夸张的是,里头竟然还有一个露天浴池,和整套顶级的SPA设备。
这些令人咋舌的豪华设施是新任总裁斥资上亿元打造的,为的是让忙碌的脑子能得到充分的放松和休息。
此时,在七月的夕阳余晖映照下,有一名美男子正舒服地躺在浴池里闭目养神,湿润的漆黑发丝,贴在他太过俊美的脸庞,让他多了几分性感的魅力。
他正是「季氏」新上任的最高统帅,也是台湾目前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季可焄。
自从接下总裁棒子这半年来,他每天朝五晚九,忙得昏天暗地,只有在这个时候,无论多忙,他都会偷得几分闲来这里松弛一下身心。
这段时间也是他最喜欢的时光,可以暂时摆脱世俗烦恼,让心灵净空。
「总裁,已经七点了。」侯新民恭敬地站在离池边约一公尺的位置,略倾身,恭敬地提醒道。他是季可焄的秘书,也是左右手,两人合作至今已有五年的时间,默契非常良好。
当初季可焄在换了几任女秘书后,立刻当机立断改用男秘书,因为他已经厌倦在忙于公务的同时,还要处理花痴秘书。
「嗯。」季可焄轻应一声,但仍闭着双眼,不愿离开这片刻的悠闲。
「老总裁打电话来提醒您,别忘了星期五徐家的宴会。」老总裁即是季南天,商场上的霸主。不光是政商界,连黑白两道都将他奉为神祇般地崇拜。
季可焄的眉头微拢。「他自己干么不去?净丢这种烂差事给我。」他向来讨厌参加这类活动,能免则免,这半年来,他更已经借口业务繁重无暇参加,推掉一卡车约邀请函,没想到那个臭老爸硬是让他不得闲。
侯新民聪明地不做评论,深知接下来的话题会让他转怒为喜。
「还有,刚刚小姐也打电话来了。」他口中的小姐是季可焄的妹妹季可澐,也是季可焄最在乎的人。
「为什么不叫我接听?」闻言,季可焄立刻张开深邃漂亮的双眸,有些不悦地轻声指责。
可澐是他最宝贝的妹妹,自从去年跟杜隽臣结婚后,两人便搬到美国居住,因为杜隽臣决定将企业中心设在纽约,她只好夫唱妇随常伴左右。
这点让他更是对那个妹婿非常感冒,甚至怀疑杜隽臣是故意将可澐带离台湾,远离他的势力范围。
「小姐只是要我转告您,九月老总裁生日时,她会回国一趟。」侯新民不慌不忙地回答,对于老板的反应,他已能抓得九成九,很少猜错。
「为什么老爸生日她就肯回国,我生日时她就不能回来?太厚此薄彼了吧!」季可焄不满地嘟囔,也只有在提到家人时,他才会流露出些许真感情。
上个月他生日的时候,可澐刚好身体不舒服,无法回国帮他庆生,这件事让他到现在还念念不忘,想到就会拿出来念一念。
「小姐还说,」侯新民立刻适时地补上一句可以让他迅即转换心情的话。「这次要连同您的生日一起庆祝。」
「这还差不多。」一丝丝满意的笑容慢慢爬上他的嘴角,那颗受创一个月的心总算稍稍平复。
「总裁,那我先出去了。」虽然觉得老板的恋妹情结已到了有些病态的地步,但侯新民仍是一张扑克脸,没有显露任何情绪。
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沉默,他都处理得恰如其分,这也是他深获老板信任的主要原因。
季可焄又在浴池泡了一会儿,才缓缓起身着装。想到明天徐家的宴会,他的神情顿时又冷了几度,若不是看在老爸的分上,他根本懒得露脸。
他心里很清楚徐老为了想将女儿嫁进季家,几乎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但是,他可没兴趣捡一个「人尽可夫」的大花痴回家。
社交圈里谁不知道徐薏荭一日不能没有男人,只有徐东进这个老奸还妄想粉饰太平,真是太小看他季可焄了!
这世上,没有事情可以瞒得过他的眼!
***
一辆价值高达千万元的新款莲花跑车飞驰在山区路段,在碰到第七条死路后,季可焄沉着脸,再度将车子回转倒出,不雅的咒骂声终于忍不住从他漂亮的唇角吐出。
「该死,我竟然会找不到路下山!」一丝恼怒出现在季可焄的俊脸上,对于鲜少显露情绪波动的他来说,倒是挺少见的情形。「当初车子应该装个卫星导航定位系统的!」
话说两个小时前,他步出公司准备回家,一时贪新鲜,走上了不曾走过的山路,结果就落得「白花油」的下场。在山上绕了一个多小时,却越走越偏僻,越来越无人烟,别说房子了,连盏路灯都没有,最惨的是连手机的讯号都接收不到,让他求救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