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嘛!世界上坏人哪有你想的那么多,好人也处处有啊!依我看,春江不是故意的,她根本就是有意的。说不定那儿有个超级帅哥,眼神炯炯,行事冷酷,却又异常多情,让春江从未荡漾过的芳心掀起阵阵涟漪,从此乐不思蜀,流连忘返,不知今夕是何夕。”耿夏荷将了她一军。
“好难听呀!耿夏荷,思春的人恐怕是你才会描述得栩栩如生。”她糗着耿夏荷,同时手指在脸颊上不停地比着羞羞脸的动作。
“就是说嘛!你们两个的脑袋里净装些没建设性的想法,该去洗洗脑喔!春江一定是迷上了那儿琳琅满目的食物,有钱人家总是花样多,让她有个大展长才的机会,所以才会一去近一个月,都忘了我们的存在。”沈秋池不苟同前面两人的说词,跟着发表她的意见。
三个人天马行空的想法不断地浮现,愈说愈有样,也愈扯愈离谱,再不制止下去,等下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认为骆家有飞碟,蛊惑了她的心,所以才会许久不出现。顾春江认命地叹口气,还是自己招了比较快。
“好啦!我承认是我不对,这么久没回来看大家,是你们说的原因都不对,那儿既没有暴力胁迫,帅哥是有那么一个可是无法吸引我的注意,少数的人口更无法让食物变出不同的花样。我迟归的原因在于我太有责任感,好不容易让他们有个开始,才能放心回来。”
“好坏哦!你就不担心我们会因为想念过度而生病,死春江,才短短几天,胳膊就往外弯,再让你多待上一阵子,恐怕连人都赔进去喽!”耿夏荷闷闷地说,其他两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就是说嘛!连我找工作的事情都不闻不问,一点都不关心我。”沈秋池跟着发难。
“少说两句吧!”舒冬海出来伸张正义,赢得顾春江感激的眼神,可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又气又好笑,“现在的春江可不是我们专有的,她才不会关心你们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去去,现在开始,我们要自立救济,别妄想‘某人’的心中还存在我们的地位。”
“喂!你们太夸张了,我只不过是一个月没回来,又不是从此不回来,拜托,你们收敛点,太伶牙俐齿的女人当心嫁不出去。”顾春江努力为自己伸张正义的话语,却没人理会。
“现在开始,我们变成三姐妹,少个她,还是可以过,对不对?”沈秋池枉顾女主角的宣告,伸出手,开始筹组新的小团体。
“我说过……”顾春江话说一半又被打断。
“也好,自力救济吧!”舒冬海将自己的手放在沈秋池之上。
“我也要加入。”耿夏荷最后一个将手放在两人之上,假意的泪眼涟涟,“春江,你真的不要我们啦!”
“谁说的,不论我在天涯海角,你都是我最亲爱的宝贝。”顾春江说道。
“她是你最亲爱的宝贝,那我呢?我是你第几宝贝?”沈秋池一脸的不满,一副说不清楚誓不罢休的模样。
“还有我。”舒冬海也跟着凑热闹,“原来你现在不喜欢我啦!比较喜欢她们是吧?我不和你好了。”
“老天爷,你们是三岁小孩吗?”·只差没晕倒,被整得啼笑皆非的顾春江望着众人。都已经成人了,还爱玩这种排名的游戏,羞羞脸,但无论她们说何种言语,都是以最真诚的心表达关怀的感情。
“我们当然不是三岁小孩的‘妈’。”三人异口同声地反驳。
话语一出,登时发出大笑声,响彻斗室,也弥漫在整个“晴光”的空气中,欢乐无限。四个女生的斗嘴,只为好久不见而太过想念,需要借着不同的方式,来表达心中的情绪·。
这种方法行之已久,连院长也见怪不怪,反正有“春、夏、秋、冬”的存在,会闹烘烘地是常事,若是静悄悄的才奇怪呢!自从顾春江出外工咋后,三缺一的姐妹们难免心里怪怪的,现在她回来了,不愁没热闹。
望着情同姐妹的三人,顾春江感受到无比的温馨,即使布衣粗食,日子一样快慰。弥足珍贵的真情,世间最难求,何其有幸的她,一次竟然拥有众多的爱,她感动得拥抱了每个人。
“干嘛!你吃错药?”舒冬海假意拍掉身上的鸡皮疙瘩,向来不喜欢别人近身的她,也只能容许这几个姐妹淘气。
“我好想你们。”顾春江幽幽地说。
“想我们回家就好,又没人绑着你,如果有人绑着你,那你大可不要干了,回家吃老米饭吧!”沈秋池不安地说。
“别胡思乱想,我很好。”
“好得需要抱我们?我看春江可能是春心荡漾。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男人抱起来会比我们瘦巴巴的身材来得结实很多。”耿夏荷看着顾春江红扑扑的双靥,明显地感受到她些微的改变,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可是女孩子总是难逃感情这一关,懂得爱情之后,青涩的外貌脱去,才能长成亮丽的女人。
“乱讲,我才没有。”
“从实招来,你这些日子做了什么?”三个人开始进行拷问大典。
顾春江简单地描述自己的生活,向众人报告近况,第一个工作如此与众不同,谈论起来特别津津乐道。骆老爷的坏脾气,也亏得她才能忍受,而说到被泼水的事情时,众人纷表不满,可事情发展到后来,骆家父子间的关系有进展时,大家也跟着欢欣。
“听起来骆家那小子也不是个好东西,居然让父亲独自饮泣,该打屁股。”舒冬海冷冷地丢出一句话。
“话不能这么说,虽然我不明白他们父子间有何种心结,但长期处于低温下,想和好,毕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赞成‘亡羊补牢’,只要开始做,什么时候都不嫌迟。骆清尧他肯跨出第一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听到别人批评骆清尧,顾春江忍不住担起捍卫的工作。
“不过这骆老爷也太龟毛了,行将就木的老人还死要面子,不妥不妥。”耿夏荷对骆顺同颇有微词。
“话不能这么说,今天我们很幸运,既没钱也没势,想失去都嫌困难,他们不同,在拥有太多物质上的享受之后,精神生活太过空虚。这一点,我想骆老爷已经明白。”顾春江替骆顺同说话。
“听起来你做得挺有意思的。”沈秋池说道。
“是很有趣,骆家每个人都对我还算不错,我也喜欢他们。”顾春江没有犹豫,马上说出自己的感想。
好不容易将点点滴滴的事交代完毕,又通过口头质询的顾春江在众人的“恩准”之下,终于可以松口气,下去洗澡了。
“喂,你们说说看,事情真有她说得那么简单吗?”沈秋池趁顾春江不在时提出问题。
“我觉得春江说起骆家父子时,简直就像跟外人说起我们一样,说不定她也把他们当家人了。”耿夏荷故作仰天长叹。
“不会吧!才不过一个月,我们至少认识她二十年了。”沈秋池咋舌道。
“傻瓜,谁看不出来春江嘴巴说的和心里想的根本是两回事,如果她不是太过在意骆家那对父子,怎么会愿意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与奉献。完了完了,我们眼看就要失去她。”耿夏荷敲敲沈秋池的笨脑袋。
“海儿也这么想吗?”沈秋池问道。
“差不多了,荷荷的说法和我虽然不同,思路倒是一致。春江对骆家那小子有意思,不过就不知道她何时会发现自己的心意。希望那个叫骆清尧的家伙是个好东西,否则春江一定会很难过的。女人真麻烦,有了爱情,就失去自己。”
舒冬海摇摇头,大叫女人真命苦。
六日相望,心有戚戚焉的“夏、秋、冬”三人叹口气,“唉!”
“好累喔!我以后不要谈恋爱。”沈秋池嘟着嘴说,“少了和你们相处的时间不说,还多了好多问题。”
“理智只会产生在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时,只怕事到临头,躲都躲不掉。不过遇到合适的男人,他不会束缚你的心,不妨碍你的发展的话,倒是不错。”耿夏荷心有所感地道。
“荷荷,你好像怪怪的哦!”舒冬海敏感地察觉耿夏荷的不同。
“乱讲,我每天都准时回家,怎么会有机会。”耿夏荷很快地辩解道。
急急地否认正是问题的前兆,舒冬海张大她的双眼,等着看下一场好戏会发生在谁身上。
第四章
带着不舍的心情离开“晴光”,怀中是热热的温情与暖暖的关怀,顾春江的心中装着满满无限的爱。
万家灯火的滨海市,就算在最深的夜里依然明亮,五彩缤纷的闪烁,连天上的星辰也只怕不及。走在夜晚的路上,时间尚早,虽然近来治安不佳,来往的人潮依然未见消退。鲜少在这种时刻还在街上游荡的顾春江,向来是个标准的乖宝宝,以往早早回到“晴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规律得只差没有生活在修道院中,专心地奉侍上帝。如今算是拜工作之赐,也恰好骆家坐落在市中心,才有机会一窥滨海夜生活的究竟。
说起来,骆家的设计还真是别出心裁,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占领一大块的土地,格外地惹人眼红。房屋迳自矗立于尘嚣间,透过墙边高大的树木,隔开外边人来人往的商业中心,围墙内的部分则是一派宁静,高耸的树木挡去所有可能的干扰,自成天地。
往昔也曾在静谧的夜晚,顾春江站在窗台上往外望,只见万头攒动的景象,如今自己置身其中,方知其中奥妙。看了看手表,时间尚早,她。
也不急着回去。趣味盎然地看着四周不停来往的人群,顾春江叹口气,呼!不识愁滋味的青少年们三三两两、呼朋引伴地满街游走,脸上洋溢的笑容让人看了也舒爽。幸福的人们,如果还有个甜蜜的家庭更是理想,就不知道骆家那两个脾气跟牛有得拚的父子好是不好?
唉唉唉!顾春江敲敲自己的头,又想到他们,一时归心似箭,恨不得身上长了羽翼,马上飞到他们身边。真是的,在“晴光”的日子中,惟一的坏处就是让“夏、秋、冬”三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女人戏耍,诬赖一片善心的她种种关怀的行径,硬是将她专注工作的用心变成叵测的居心,害她都不敢在众人面前明目张胆地打电话关心一下,连想偷打个电话也不可得。
几天下来,倒也习惯了不需要叮咛别人的生活,再度回到原来的顾春江,居然在不到半天的工夫功亏一篑,好不容易才逐出心房的影像,又重新盘踞在脑海,此刻竟像生了根的纠结着,再不肯离开。
咳!说来可笑,常映在她心头的竟是骆清尧冷峻中难得出现的暖意,第一次的笑脸让人难忘,当冰山融化的瞬间,他眼中炽热的光彩,异常夺目,现在想起来还会令顾春江有着莫名的悸动。奇妙的感觉就像中了蛊,发作起来无药可医,仿佛只有回到原地才能解除。
顾春江发出会心的一笑,思念真是一种玄妙的东西。她好奇的心中有着些许的疑问,在她二十二年的生命里,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除了“晴光”之外,骆家父子可以算是惟一让她牵挂的人儿,而他们——居然还只是相识未久。为什么?顾春江清楚地明白,向来自己虽然友善,却不易对刚认识的人敞开心扉,维持淡淡的友谊不过是为了礼貌,为何独独为这对脾气火爆又不易近人的父子交心,花尽一切心思乞讨欢颜?
她不只一次在心中自问,答案却在飘缈间游荡,若隐若现于黑幕之后,诱惑人不停的深入。她也试着去探索,但终究因为害怕得到答案,而不愿深究,只得将所有的原因全推到自己太投人工作,第一次的社会经验总是特别难忘,大家不都是这么说的。
顾春江撇开疑云,踏着快捷的脚步,回到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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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夜晚,骆家是一片灯火通明。
顾春江才进院子,就发现一辆红色的小跑车停在显眼的地方,她略带诧异,许久未曾有客人来访,今天倒是特别了。客厅中的声响,清楚地标示着里面似乎是一片热闹非凡。
那是骆家的客人。顾春江提醒自己,不需要在此刻闯入其中,那里面的人有着与众不同的生活圈,对他们来说,她可能像个外星人。介人别人的生活不该是她的本分,也非恰当的行为。
顾春江悄悄进入屋内,不打算惊动任何人。现在的她只是个看护,不需要介入主人家的活动。此刻,她谨记自己的身分,不期然的悲哀却涌上眼梢,带着光彩的双瞳消失,笑容也变得黯淡。
愈靠近屋子,愈能感觉到诡谲的不安存在,往昔虽称不上热闹却犹有人气的地方,今天却如冰冷般的死寂。宁静的气氛不见了,夜凉的空气中,还有一丝肃杀的味道。
“清尧,我终于又见到你了。”骆家对靳雪芹来说并不是陌生的地方,她热情地对许久不见的骆清尧打招呼。
“靳雪芹,想不到,你这女人居然还有脸出现在我的眼前。”骆顺同的声音从客厅中传出。
靳雪芹斜睨着眼前行动不便的老人,看来传言不假,骆顺同处在风烛残年的喘息中,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以前这里你是新人,当年我花了不少钱,你自己也收得心甘情愿,难道反悔了?”骆顺同怒道。
“老爷真爱说笑,当年是你资助我没错,但是出的也只不过是‘晋成’的九牛一毛,现在难道要我偿还吗?没问题,利息怎么算?我会让清尧一并算清楚,从此之后就不积欠你半分。”
“你——”骆顺同一口气没有顺过来,登时脸色发青。
“快叫医生来。”顾春江不期然地听见骆清尧不安且咆哮的声音出现,害她三魂吓掉七魄。
顾春江急急地跑进客厅,只见骆老爷捧着心,眉头紧皱,痛苦地喘息着,同时一手指着前方不远处一位打扮人时且趾高气扬的艳丽女子,他气怒不已地说道:“你出去!”
那女子没有半点同情,反而有种看笑话的神情,睥睨着浑身颤抖的老人,冷冷地响应着,“喔!这还不是我的家,我当然会走,除非清尧希望我留下。”靳雪芹对骆顺同抛媚眼,“但可绝不是用‘滚’的,现在的你没法子命令我。老爷,你老了,什么都做不成也阻止不了。眼见归天之日近在眼前,就别逞强了,万一害你断了气,岂不是我靳雪芹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