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会不会是爷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马车停下?”
俞恋禧当然也感到着急,但是,既然都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心中的着急、关心都要割舍。
“狂霄苑里有那么多的人,会有人照顾他的。”她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心中波涛汹涌的担忧之情。
“夫人,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竟是这般的无情无义!”巧儿痛心地指责。
面对巧儿的指控,俞恋禧默默地接受,她没有任何反驳。
不是她无情,而是她不知道自己是恨他多一点,抑或是爱他多一些。
巧儿掀开竹帘往后一瞧,这一看可不得了了。
“夫人,爷和荣护卫兄妹跟在马车后面。”
“要跟就让他们跟,久了,他们会自动折返的。”她以为他们只是送她一程罢了。
“夫人,他们是三步一跪、五步一拜地跟在马车后面啊!”
“什么?”
听到巧儿的话,俞恋禧赶紧掀开竹帘,果真看到他们又跪又拜的。
“你这是何苦啊?”俞恋禧的泪止不住地自眼眶涌出。
“夫人……”巧儿不相信她会如此的铁石心肠,连看到爷这么地赎罪也无动于衷。
“停车!”不等巧儿说话,俞恋禧立即大吼。
待马车停妥后,她赶紧跳下马车,往淩剑霄的方向狂奔而去。
“你疯了啊?这样折磨自己对你有什么好处?”她在他的面前站定,对着他失控地咆哮。
“恋禧……”
她倏地跪下,展开双臂抱住了始终跪在地上的淩剑霄。
“恋禧……我……”
“别说了……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在她痛苦的时候,他何尝不是也跟着哀痛欲绝呢?而她却自私地只看到自己所受到的伤害,却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也同样的在伤害他。
“恋禧……我爱你……求你别走……”
他以为自己能坚强地面对失去她的打击,但是,当马车从他的面前驶离时,他才知道那只是欺骗自己的谎言,他根本不能没有她。
“我不走……我再也不走了……”世间上有个这么爱她的人,她再去记那些可笑的仇恨不是很傻吗?
听到了俞恋禧的承诺,受了一个月身心煎熬的淩剑霄体力不支地倒在她的怀里。
“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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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坐在窗前愁容满面的俞恋禧看到正由屋外兴奋、欢欣朝她奔来的淩剑霄。
“恋禧,我终于查清楚了,吕笺根本就不是我杀的!是那些和他一起经商的友人见财起了异心而杀害他,怕官府及吕家人会追究,就故意嫁祸给我,让大家以为他真的是被行事狂妄无理的‘狂王’给杀害的。”
一查清楚事实,淩剑霄就迫不及待地要告诉俞恋禧这个好消息。
“原来是这样啊!”俞恋禧却没有像他那么激动,她只是平静地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怎么还是不开心呢?我以为你一直郁郁寡欢是因为担心吕笺是被我所杀,我才会用尽各种方法让他们说实话。”
“我才不是为了这件事烦心呢!”她若还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她不会投向他的怀抱,将吕笺抛诸脑后。
难不成是他想错了?
“那你是为何事而烦心?看你额上的两道柳眉都快粘成一直线了,你担忧许久的事可否告诉我?我愿洗耳恭听!”
“你喔!”俞恋禧自动的偎入他的怀抱。“我是担心我们的孩子!”
孩子?难不成她还挂心着那个在阴错阳差下流掉的孩子?
“恋禧,孩子的事我真的很抱歉,若是我早先知道,我就不会那样对你,害得你失去了孩子。”直到现在,淩剑霄只要一想起那个无缘的孩子,他就满心的愧疚。
俞恋禧翻白眼瞪了他一眼,娇嗔地说:“谁跟你说我是烦心这个啊?”
又猜错了!淩剑霄觉得越来越搞不清楚她的心思了。
“那你就直接说,你到底是在烦什么呢?”再猜下去他铁定会变成“疯王”。
“以前我咒你绝子绝孙,而你说要我当你孩子的娘,你还记得这件事吗?”她好怕诅咒会灵验,让她的孩子想保也保不住。
“好象有这件事吧!”他实在有点记不太清楚了。
“如果我们的孩子因为这个诅咒而保不住该怎么办?”
原来她是在担心这个!淩剑霄有些啼笑皆非。
“傻瓜!这种随口说说的诅咒怎么能算数呢?”他根本就不在意。
“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说不定就是这样才没了的,我好怕我们第二个孩子也会这样。”
淩剑霄抓住了她的尾语,有点讶异地问:“你该不会是有喜了吧?”
“是啊!我没告诉过你吗?”她以为自己早就说了。
“你……”淩剑霄压抑住自心中渐渐凝聚的怒火,捺着性子对她说:“你就光不停地烦恼,连跟我说一声也没有,你当我是空气吗?”
发觉他似乎生气了,俞恋禧安抚地说:“别气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我告诉你了,谁知道我一直没说。”
气?他哪敢对她生气啊!
“你认为该怎么办?孩子会不会同样保不住啊?”
“傻瓜!你认为我会让这个孩子不听话地离开我们吗?”
“为什么你这么有把握?”
“你忘了吗?我可是‘狂王’啊!只要是我想要的,我绝不容许他离开。”
“对啊!身为狂王的你是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孩子,再度离我们远去。”见识过他疯狂的举动,俞恋禧相信他的话。
遇上俞恋禧之后,他收起了狂妄自大的性情;但是,在面对她时,他一切为了她而疯狂的举动却也令人瞠目结舌。
他还配得上“狂王”这个封号吗?淩剑霄自己也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