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普对这小娃儿是没辙了,她这一番话不就摆有了若玉云当不了皇后,完全是因为他的画失真?傅文成对着房普抱歉地一笑,对这愈来愈无法无天、没大没小的玉琦,他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玉云欣喜地看着玉琦,没想到玉琦会赞同她,她本以为妹妹会怪罪她呢!她喜出望外地牵着玉琦的手。玉琦绽放了一个甜美的笑容,“为了安心让普伯伯作画,我就不打扰了。至于我嘛?就不须画了嘛,是不?”鼓舞地拍拍姊姊地手后,她蹦蹦跳跳地跪了出去,丝毫不顾他的叫唤。
傅文成轻叹口气,这娃儿以为让玉云作画即可?圣旨违啊!既然亦是云英未嫁的大闺女就得将画像及文词交出去,这玉琦……他站起身道:“老友,你就先帮玉云作画,待会儿我会亲自逮那小娃儿来让你画的。”
房普明白地点点头,随即专注地执笔研墨,在注视着玉云那张出水芙蓉般的丽容时,他的心绪突有一丝恍惚,玉琦及玉云的面貌极像,只不过玉琦在拥有的绝色容貌外我了一股灵逸这气,这是他一直想捕捉却无法在画上呈现出来的。
看玉琦向他要求要他画丑一点的事观来,这一次她大概也不会乖乖坐着让他好好地捕捉那股特别的灵逸之气了。
第二章
赵玟薇在丈夫傅文成的拜托下,轻盈地走进玉琦的闺房,一张同样美丽的脸蛋,在见著自己好动、老长不大的女儿身上时,也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
玉琦在瞥见亲眉心紧拧时,心中已有底,她静静地等著娘亲长篇大论的训诫之辞。
玟薇拉起了玉琦的纤手一同坐了下来,女儿装出一副无辜样肯定是希望自己能饶了她,不过,玟薇也注意到玉琦跟底的一股异样光彩,自己自动会不知道女儿在想什么?肯定是在打如意算盘,以为念她她几句就会护著她让房普不必为她作画!唉!就是宏她宏得太过,才会让她愈来愈不懂礼数。
“玉琦,娘不想再跟你罗唆,法这,你应该知书达礼,即是皇命,臣子焉有不从之理”你应多多体谅你爹,待会儿就让普伯帮你绘上一画。”一想到丈夫头疼地来找她的模样,玟薇内心亦感不舍。
才不要呢!到时这个风流皇帝每个都想要,她不就也得人宫去?玉琦撇撇嘴在心中嘀咕。
玟薇轻皱了那双柳眉“玉琦……”
“娘--”玉琦马上打断娘亲的再次劝导,故作无奈地道:“我答应就是了!”
不过她的小脑袋瓜里想的可不是这么一回事,普伯伯的画功一流,画出来的相貌必与她神似,她才不想冒险呢!在心思方面,她虽不比玉云的秀外慧中,可是就脸孔观来,她们姊妹俩可都是个大美人,她可不想让皇上“一箭双雕!
姊姊想当皇后,那是姊姊的愿望,不过就她自己,她可不想成为那些大腹便便的嫔妃之一。
问题是,现在不让普伯伯画个像是不成了,既然如此,她得想个法子“掉包”下下,没错!就是如此了。
玟薇用怀疑的目光打量著玉琦那双黑白大眼不时流露出的沾沾自喜之色,这小女娃会这么快就“投降”?肯定有诈!
唉!一想到玉琦会封皇上有那么多的不满之辞,说来说去都该怪她!由于璧莹太后对傅文成的政务意见相当折服,因此太后也曾数次亲临宰相府与傅文成共叙,结果太后对精灵似的玉琦特别疼爱,所以就时常召玉琦入宫共聚,身为娘亲的她当然是当陪客,以防玉琦忘记了君臣之分冒渎了太后。
玉琦在自己的监视之下当然是谨守本分,但深觉无趣的玉琦却时常向太后请求在宫廷赏花或是游玩,结果她一溜出自己的视线之后,就跟宫中的才人、宫女“三姑六婆”,大大地挖掘皇上的风流韵事,于是乎,这皇上的形象就在玉琦的心中“直直落”,终至降至谷底。
一想到这,玟薇不禁想起她这“母鸡护小鸡”的举动是错误的,反而变为“鸡婆”,否则,若让玉琦乖乖地守在太后的身边闲话家常,即使超越了君臣之礼,稚女之言太后定不会怪罪,也不会到到今日女儿将皇上眨低至此。
看著仍无聊地盯著窗外的玉琦,玟薇不禁摇摇头,玉琦若像玉云一样成熟,她这为娘的就不须担那么多心了。
“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玟薇唤著仲手打著哈欠的玉琦,“你爹的脾气你也很清楚,他绝不违背圣意,也不容许作为妻儿的你我反驳,你可别玩什么把戏。”
“我哪敢?届时犯了欺君大罪,抄家九族耶!”玉琦站起身来撒娇地赖到玟薇的怀里,一张美颜笑若桃花。
玟薇手足无措地轻叹一声,瞧这欺君重刑被玉琦说得“无关紧要”似的,她几乎可以十足的确定玉琦绝对不会乖乖地任她摆布。罢了!只要玉琦愿意让房普画像,玉琦再来要怎么玩就随便了,不然,说真的,她这娘亲的心思再密电无法预测这小女娃再来的举动为何。
“希望你的把戏别玩得太过火,你爹还想在朝中立足呢!”玟薇牵起女儿的手朝书房直去,“待会儿乖乖地让你普伯伯作画,他跟你没冤没仇的,你可别将主意打到他身上。”玟薇只是就事论事地将事态分析给玉琦知晓,毕竟房普可是一代画师,她可不想房普的一世英名就毁于自己的女儿身上。
趁著娘亲转身之际,玉琦暗暗地吁了一口气,真不愧是娘亲,知道她想在画上“作文章”,不过,她当然不会连累到普伯伯,毕竟他待自己不差,到时“掉包”的那幅画她一定会亲笔签上自取的“画名”,绝不会签上“房普”这个大名的。
* * *
秋苑堂。
璧莹太后坐在龙座上,眯著眼睛对著太监小贾不悦地道:“皇上呢?”
“回太后,持上正依您才绵意思在内室仔细地审视那些画像文词。”小贾忠实的脸上一片敬意,不过内心却惶恐不安.这皇上要他对太后说这谎话,他小贾有几个脑袋可搬家呢?心虽恐惧但皇命难违,小贾还是躬身地继续道:“皇上还命小的在此守卫,山于他希望能专注地去从这些佳丽间选取一名最佳者成为皇后,因此这段时间禁止他人打扰,望太后明了。”
璧莹大后嘴角漾起一丝笑意,看来皇儿是知道自己逃不过了,才会这般乖巧地选后,这下她就放心了,唤了身后的宫女移驾回宫时,璧莹太后脸上的笑意仍浓。
待璧莹太后一走,小贾就匆匆走到后室,“皇上,皇上,太后走了。”
仲庆笑呵呵地看著桌上成卷的上好的好宣纸,好在母后没有坚持进来观看,否则她一看到这完好如初的各卷画筒,必定大怒。
“皇一…上--您真的没拆?”小贾愣愣地看著自己从成座小山的画筒中特选出来,皆是画家名匠亲签的六、七卷画筒都还静静地躺在桌上;且依,那排列的情形观来,皇上可能连动个小指头去点动一下都嫌麻烦。
“这样一卷一卷看不是太费神了?到时‘抽签’即可!”仲庆俊俏的脸上闪过一丝懒洋洋的笑容,带电的黑眸扫过桌上的画筒后又闪至被闲置在一角同样是一卷卷陆续送来的一堆画筒,他哪有那么多的闲工夫?能拖一日是一日,谁理那一个月的限期?
小贾的脸上出现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这皇上立后竟要以“抽签”的方式选出?这事关国家天下,皇上是不是太草率了?不过想归想,他还没那么大的狗胆敢过问皇的决定。
完全无视于小贾的无措之情;仲庆蹙著眉头注视著秋苑堂的内室,这经垂华大门而人的后院大房,四周是一圈柱廊,百花齐放,大房内除了这依精致屏风相隔的书齐外,穿插而过的则是一开放空间的广阔楼台,四面随着高质帘幕的纷飞起舞,仿佛在向外舞弄室内的春色;柱状上的错彩镂金及雕刻满眼的富丽装饰,以及满园回廊的花香鸟语……仲庆不觉轻叹一声,这该死的傅文成,害他连想御幸几名宫女共舞春色都不可。
想到傅文成,仲庆一张俊脸现出啼笑皆非之色,傅相不愧是名贤相,心思之密也令他自叹弗如啊!原本他还想依旧皆在秋苑堂玩乐一番,但傅相的斗胆上言就令他这高高在上的皇上动弹不得了。
母后对傅相所言真是言听计从,竟然真的遵循傅相要他在选后的期间“禁欲”,以期他能保持理性的专注在立后的事件上,真是可恨啊!
仲庆再巡视这内室一眼,他并不是纵欲爱色之人,只是温柔情事谁不爱?何况他又是身心健康、正值青年的好男儿,平日宫中又是上等补品、山珍海味的强身之味,教他怎禁欲?
这样一回想,仲庆不禁想到当时他善意地将上千嫔妃“原封不动”地遣返回家是否做错了?毕竟从了古老的的祖先一直追溯至驾山仙游的父皇,后宫嫔妃超过三千,皇后早已立正,想必定不曾遭遇他现今的难题。
可是,宫中才人、宫女人数已达上千,再拖住另三千云英未嫁的美娇娘,只期有朝一日能得到他的御幸似乎太可怜了!以父皇而言,一些嫔妃在宫中终其一生都未曾被父皇御幸,年华尽去。仲庆宾不是滥情之人故而深感不舍,结果,他的一心之仁倒逼得自己得面对这一卷卷无生命的画筒。
根本毋需多想,画筒里必定个个是天仙美女、文词过人,他又何须费心地一一过滤,这些上至皇亲国戚下至朝中重臣的心态他焉会不懂,”窜改”一下事实是免不了的,反正他这皇上原本就不是拘泥小节之人,只要解释得通能就没事了,从登基至今,他也未曾判过重刑。
虽然这些画也令他感到烦闷不已,但至少他不必让那群木头美人环伺身旁争相宏幸,比起来,这些画还是“安静”多了。
不想了,一想起此事就心思杂乱,仲庆白柜中抽出一本坊间的言情书籍,既然身边没有美女伺候,就只好白画中寻找“颜如玉”了。’* * *“小文,墨磨好了没厂玉琦站在自己的闺房外面,神色紧张地踱著方步,这贴身侍女做事仍是慢慢吞吞的!“我在用力了,(二小姐!”仿佛在印证玉琦的话,小小个儿的小文更加用力地磨墨,砚台甚至还发出吱吱的抗议声,不过,小文却一边磨一边还念念有辞地,她完全知道她这二主子的计划,不过若让老爷发现,她一定惨了。
玉琦翻翻白眼,还受不了地拍拍细致的额头,都火烧屁股了,这小文还心中在焉地,她不住地催促道:“快一点!”
“是!”小文无奈地应了一声。
玉琦坐立不安地站起又坐下,想起前天让房普画的那一幅美女图,她就快晕了。她将她画得太美了!尽管她东动西动不愿乖乖地让他作画,但在其他六双眼睛的监督下(爹、娘及玉云)她再作困兽之斗也不成了,房普还是成功地作完画了。
她一定得掉包,而且是非成功不可!否则一…玉琦的红唇往下一抿,她的贞节必定不保。她倒不认为自己与姊姊相比能赢过姊姊,而是依皇上在三年前将三千嫔妃遣返回家,近一、两年却令官多数宫女珠胎暗结之事现来.这不是代表他已兽性大发,欲望甚强?
依此判断,现今绝非一个皇后能解决皇上的私欲,嫔妃人数定会直线上升,她才不要成为皇上的后宫佳丽之一呢?可怜兮兮地等待风流皇帝的一日御幸。
她瞥上小文一眼,天!小文又开始慢条期理地磨墨了,玉琦走向前去看著砚台中已经泛黑的墨法,“可以了,你快点去叫大小姐过来。”
玉琦马上拿起笔笔沾了墨法后,就在那张摊开的宣纸上有模有样地腾空毛笔画起画来。
小文仍迟疑地站在一旁不动,想到二小姐的计划,她的脚步就沉重不己,她是读不多书,但期瞒老爷又欺蒙皇上,二小姐会不会玩得太过火了?尽管她阻挡再三,二小姐仍是坚持己见。
玉琦叹了口气将毛笔搁在砚台边,“你还站在这里干么?快去!”她火大地叉腰瞪视著小文。
小文欲言又止地终于还是快步走了出去。
办事真不力!亏她调教小文那么多年,玉琦可不管小文对她满溢的关心及忧心,反正她决定要如此做,也一定要做下去。
傅文成因为怕她会在题词方面写出冒犯圣上之言,所以在文词方面已由他自己代笔了。当然,他也是很诚实地词后下注--实因教女不力,文采过差故代笔之。还写什么“罪臣”傅文成!真是的!玉琦那双晶莹剔透的美眸闪过一丝的不以为然。
怎么说呢?虽然爹爹此举必能大大地降低她被选入后宫的机率,但如果皇上根本只是爱色之人?哼!反正她左思右想皆不好,最好的方法就是将画像偷回。
她今天再不行是来不及了,今天下午,爹爹就要将她及姊姊的画像送到宫中去。唉!不是她迟迟不动,而是爹娘深知她的鬼灵精怪,保护她的画像像在保护什么宝贝似的,根本禁止她接近画房三尺,害她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好不容易昨晚在搜索枯肠之际终于想到一个妙法,在时间上她得好好把握一下。
慎重其事地再次以笔沾了墨了之后,玉琦在那张白纸上画上了一个大圈圈,当头,两个小圈圈当眼睛,还有一竖当鼻,嘴巴呢?她轻盈地笑出声来,在毛笔上沾上三分之二的墨法,夺平毛笔粗线即出,顺著弧度,她画出了一个血盆大口,呵呵呵……玉琦忍不住地大笑出声,真是丑毙了!哦,对了,还有头发,一枝一枝,像画后院树枝上的鸟巢般,一个爆炸头终于出现。
哦!真的是丑呆了!玉琦直起身子细细地打量自己的“杰作”,三分不像人、七分又不像鬼的,简直像个妖魔鬼怪。
管他的!玉琦耸耸肩,她对画图从没舍兴趣也没天分,能画出这样她已经很满意了,总得题些词吧!玉琦摇头晃恼地思考著。
噗哧一声,有了!她再次挽袖举笔而下--天仙女异于“凡人”、小小女子盼君“弃之”。
惟恐吾皇见吾心惶,再三恳请弃之弃之。
吾皇大德吾i己于心,一日三香求皇安康--“好了!”玉琦得意洋洋地放下毛笔,这丑女好歹也是出自自己之手,她得画押画押。再次拿起笔,她小心翼翼地签下自己的“名号”--新出炉画家玉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