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水加米煮成粥可也让她熬了好久呢!居然没人捧场?
想到昨儿个那些努力帮她打扫的当地居民,她微微一笑,脱下围裙,打算出去请他们进来尝尝她人生的第一锅粥。
*
唐浩威他们在享用一顿当地的萨萨克式早点,一碗白饭加上些小菜,以及炸干豆及鸡肉等佳肴后,三人一狗便沿着库塔海滩边看海景边散步回去。
唐敬天和唐浩威看着在前方愉快的跟狼犬一起戏沙的唐亚伦,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
“浩文的官司最慢在三个月后就会有结果,算一算,他在监狱也三年了,如果真能上诉成功,咱们就可以一家团圆了。”唐敬天的老脸上有一丝欣慰。
“这次律师团很有信心,一定不会有问题。”唐浩威凝睇着调皮的将海水泼向狼犬的侄子,“不知道亚伦还认不认得大哥?”
“浩文出事时,他才一岁多,怎么还会有印象?何况,这几年来我也不愿他一个小娃儿进监狱去探视他父亲。”唐敬天表情显得有些沉重。
“亚伦是个早熟的孩子,他从不让我们知道他想不想念父亲,甚至他死去的母亲。”唐浩威有些感慨的说。
“那样的女人有什么好想的?亚伦一直跟在我身边,他妈对婚姻不忠的事,我也不曾对他有过丝毫隐瞒,他不会那么没志气的想念一个偷人又害他父亲入狱的女人!”谈起那个死去的媳妇,他一脸铁青。
唐浩威聪明的没有再接话,目光仍放在沙滩上玩得开心的小男孩。
“说到女人,那个不像样的女佣我们还要雇用她吗?”唐敬天想起那个害他们连着拖延两餐的罪魁祸首就没好气。
“她如果继续混下去,那份契约也保不了她。”谈到她,唐浩威的语气淡漠许多。
唐敬天敏锐的眼睛扫向他,“那女人是冲着你而来,对不对?”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长气,以抑制心中莫名的骚动后,才点头回答,“她是这么说的,她欣赏我。”
唐敬天难以置信的看着孙子,“那女人还跟你这么坦白?!”
“没错,不知道该说她有脑子还是没脑子。”
“女人都信任不得,你别被她骗了!”
他怎么会不清楚,他心中的伤还隐隐抽痛着。
“爷爷,你放心,我不会再给女人玩弄我的机会。”
“那最好,而且,看看能不能早点将她撵走,我一见她那副模样就一肚子火,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她还以为自己是你的女人、这栋别墅的女主人啊!瞧她全身上下哪一点有像个女佣?我真的很受不了她!”唐敬天愈说火气愈大。
“我知道了,爷爷,我会尽快处理这事的。”
唐浩威点头承诺,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那个女人不是个简单的角色,真要将她撵出他们的生活之外,恐怕不容易。
*
当唐浩威一行人从沙滩上散步回去,才走到别墅的大门前,便听到一阵阵的大笑声从屋内传出来。
“她又在搞什么鬼?是什么人胆大包天的进了我们的屋子?”唐敬天气冲冲的拄着拐杖,大步的走进去。
唐浩威浓眉一蹙,心中大概有了谱,他看唐亚伦和狼犬好奇的奔了进去,他摇摇头,跟着往屋里走去。
“这是同乐会吗?该死的女佣!”看到客厅里的情况,唐敬天怒不可遏的吼叫了起来。
唐浩威在心中又记了一笔,打算和白毓好好的算算帐。
走进客厅,他看到大约有三十多名的当地男女围在沙发旁或坐或站的。
咖啡香、花茶香在空气中飘散着,桌上还摆了一大堆的小点心,确实颇像开同乐会。
而白毓有如女主人,粉妆淡抹的她身着深V领针织衫,酥胸微露,下半身是贴身开衩的黑色长裙,露出一截美腿,足蹬细跟高跟鞋,看来雍容华贵,性感无比。
她一见唐家人进屋后,不理会唐敬天那怒目切齿的神色,巧笑倩兮、不慌不忙的陆续送客。
那些当地人朝她点点头,又朝唐家人笑了笑,才一一离去。
唐浩威看着将目光定在自己身上的白毓,她的神情仿佛在说,你们可以开骂了。
“你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当自己是这屋子的主人,还是当我们是白痴、是傻子,找你来这儿客串女主人还付你薪水?”唐敬天首先开口大骂。
“那你呢?你想骂什么?”仍是一脸笑意的白毓直接问唐浩威。
“你是故意找骂的?”他的眼神变得阴沉。
“不,只是我知道你们会生气。”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做?”
白毓优雅的耸耸肩,“没办法啊,我熬了一锅粥,你们又不赏脸,我只得请别人来帮忙吃了。”
“再附上餐后甜点、饮料?”他犀利的蓝眸扫向桌子的东西。
她甜甜一笑,“他们赞美我熬的粥好喝啊,我总得回报一下,不过,你们甭担心,这些点心是我自个儿掏腰包买来请他们的。”
“那地点呢?这别墅是你的?”
第六章
“呃……”她抿抿唇,朝唐浩威眨眨眼,“做人何必那么计较?何况待会儿要整理这一团乱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们。”
“你很善辩!”
她坦然一笑,“因为我是全校的辩论冠军,也是演讲比赛的常胜军,嘴巴确实是溜了点。”
“哼!看来你这个酒店公主真的很努力的往上爬。”
她优雅一笑,“谢谢你的赞美。”
他赞美她了吗?他浓眉一蹙。
“浩威,你跟她扯那么多做什么?被她这狐狸精给迷住了吗?”唐敬天来回瞪着两人。
他抿抿唇,“爷爷,对不起,我马上叫她整理干净。”
“我现在就开始整理,你们可以先回房小睡一下,或者……”
“不必你来安排我们做什么,你只要做好你份内的工作便成了!”唐浩威不悦的打断她的话。
她凝睇着他,点点头,“好吧,当我没说。”
语毕,她扭腰摆臀的故意与唐浩威擦身而过,在得到他的一记冷睨后,她才笑咪咪的走到另一旁的音响前,放上歌剧魅影的唱片,室内顿时充斥着嘹亮高亢的女高音。
“该死的……想让我变聋子吗?”唐敬天气得大声怒吼,但他的声音哪比得上音响所播放的声音。
他的怒眸扫向唐浩威,示意孙子好好教训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后,便拉着双手捂住耳朵的唐亚伦,再吆喝那只狼犬,大步的走出客厅,远离噪音。
“这个女人确实该死!”唐浩威冷凝着一张俊颜,大步的走近那个显然马上沉浸入女高音歌声中的女佣。
他用力的按下音响开关,没有说话。
白毓挑高柳眉,不解的瞧着他道:“我要打扫了,你怎么还站在这儿?”
“我怀疑你有没有脑子,女佣。”他眸中的两道冷芒射向她。
“我以为你会欣赏我在艺术方面的涵养。”她拨拨长发,性感的瞅着他。
他定定的凝睇她娇俏的美颜,冷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让我看到你的裸体、让我知道你在学校的杰出表现,这会儿又要告诉我你也欣赏歌剧?再来呢?”
她露齿一笑,“你真的很聪明,浩威。”
“注意你的身份,你还不够格喊我的名字。”他面无表情的纠正。
“好吧,那就叫浩威少爷好了。”
“别嘻皮笑脸,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白毓吐了一口长气,粉脸飞上两抹嫣红,“我想让你认识我,除了这一身可见的外貌外,还有内在,这也是我接近你的目的。”
“我对女人没兴趣,你不必如此费心。”她很坦白,可是他一点都不欣赏。
她耸耸肩,喟叹一声,“我知道,你已经说过了,可是我是个有毅力的人,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爱上你?”他嗤笑一声,“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我不可能会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更何况,你是那种铁定会出墙的女人,我更不会爱上你。”
“你又以貌取人了!”她对他话语中的肯定很不悦。
“不见得,你的表现明明是如此,今早起床的那一幕,你应该还记得很清楚。”他一脸鄙夷。
“我勾引你是吗?那又如何,我只勾引我想要的男人。”
“真是笑话,我没有听笑话的兴致。”他冷睇她一眼,下了最后通牒,“你的表现已激怒我爷爷了,如果想保住饭碗,就恪守本份,不然我们很快就会说再见。”
语毕,他转身往外走。
“何必提醒我呢,难道你希望我留下来了?我以为你巴不得早点跟我说再见。”白毓敏锐的察觉到他话中的语病。
他脚步一停,头也不回的道:“别太看得起自己,更别擅自揣测他人的意思,那只会造成别人对你的反感而已。”
唐浩威不愿承认她那一针见血的话,更不愿相信自己居然要她留下来。
白毓看着他僵直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摇头,这个男人还想漠视他们对彼此的吸引力吗?
她拨拨长发,心想,只要自己还在他身边的一天,她就要让他无法忽视自己的存在,而且更要从每一件小事里,让他察觉出她真的是一个感性及性感兼具的知性美女。
她愉悦一笑,伸出手再按下音响的按钮,让那一声声激昂的女高音再次充塞整个室内。
唐家一家子才在前院稍稍休息一下,却又听到这震耳欲聋的乐声,全气白了脸。
唐敬天和唐亚伦这一老一小直瞪着唐浩威,脸上仿佛写着他办事不力,让他气冲冲的再起身回屋里,打算与那个故意激怒他的女人再起战火……
时间是个很奥妙的东西,当一个讨厌的人老在眼前晃来晃去,久而久之,好像就没那么讨厌了,甚至一天没见着,还会觉得怪怪的。
一个月过去了,唐家一家老少,连同那只狼犬在内,似乎也渐渐的习惯了白毓的存在。
出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一个美丽又性感的女人每天笑盈盈的为他们张罗一切,骂久了也会累,喊久了嗓子也会哑,一日复一日,唐家别墅里的怒吼声也就跟着少了。
只是全世界大概也只有白毓这名“主管级”女佣,由于家事做不来,她干脆向餐厅包月消费,由他们负责每日的三餐外加下午茶、宵夜,并且外送到家。
至于洗衣、打扫等等清洁工作,她共雇用了五名当地妇人来帮忙,自己每天则像个少奶奶,打扮得美美的。
她的工作不耗力却费神,因为她得让唐家人注意且习惯她的存在。
所以一天二十四小时里,除了睡觉的时间外,唐家人到哪儿,她便跟到哪儿,唐浩威还冷言戏称她这会儿比较像古时候的丫鬟,而非女佣。
唐敬天更是嘲讽她领那么一点薪水雇请这么一堆人划得来吗?但她笑咪咪的回答,印尼盾遭到金融风暴而巨幅贬值,她的薪水只消挪出个五分之一,就足以让这些当地人眉开眼笑了。
一席话气得唐敬天无言反驳。
白毓很聪明,她采取各个击破法。
她每天买来新鲜的狗食收买那只狼犬的胃,现在狼犬已经成了她的忠实追随者。
至于唐亚伦这个早熟的小男孩,她则每晚在他的床边说故事给他听,但可不是童话,而是她就学时,在戏剧社演出莎士比亚的剧码,她拿着玩具刀、剑一幕幕的在床前卖力演出,让小男孩看得直拍手叫好。
唐浩威看到了,只是冷冰冰的瞅着她问:“这就是你哄小孩入睡的方法?”
不过她才不在意,反正唐亚伦最近也是黏她黏得紧,心至少被她收服了一半。
再来就是那个老顽固爷爷──唐敬天,他对她这个女佣仍是挑三拣四的,然而她能让他挑剔的地方有限,所以他大不了是横她一记白眼,嘲笑她是白费心机。
至于她最在乎的唐浩威,当然是最难缠的一个,而且他也是唯一一个还会跟她大吼小叫的唐家男人。
短短相处三个月下来,白毓发现他是属于晴时多云偶阵雨的男人,很难伺候,也很难捉摸。
最重要的是,他老是刻意避开她,进出房门还上锁,让她很难越雷池一步,她若想在他面前卖弄风骚更是难上加难,他不是拿着杂志挡在眼前,就是注视着电视萤光幕,对她视而不见。
总之,她使出浑身解数的想吸引他的目光,除了没有那个胆去偷他的房门钥匙、爬上他的床,但成果有限。
唉,走到哪儿都是万众瞩目的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当她刻意的想要吸引一个男人的注视是如此的困难,她真的有点受挫呢!
夜深人静,她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唐浩威的哥哥唐浩文的官司好像有动静了,他们最近就要返回台湾,静待司法审判的结果,而她这个女佣也必须跟着回去。
因为唐家男人的脾气都不太好,所以佣人也都做不久,听说台湾的豪宅早换了好几名佣人,她得先想想该怎么安排那里的一切。
“铃铃铃……”
一听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白毓就感到心浮气躁,她尚未掳获唐浩威的心,朱怡萱偏偏又三不五时的打电话表达关切,最后则是老话一句,要她放弃。
她不耐的接起电话,“喂?”
“还没睡吧?你们那儿应该是晚上十一点了。”朱怡萱的声音在另一端响起。
白毓抿抿唇,“你都知道这么晚了还打过来。”
“没办法啊,你听清楚了,下星期你老爸和你哥要来夏威夷一趟,想看看你实习得如何。”朱怡萱的声音很无力。
“什么?!”白毓顿时坐直了身子。
“他们要我别告诉你,说是要给你这个公主Surprise,可一旦他们在我的办公室看不到你后,那Surprise的人可就变成他们,而我……可能得卷铺盖回家了。”她沮丧的说。
“呃……说吧,你一定有想到要我怎么做。”
“真的?”朱怡萱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有精神多了,“那我要你回来。他们在夏威夷只待一个星期就走了,要到台湾参加亚太地区饭店业的高峰会,到时你想再回龙目岛,我也没意见。”
白毓一听,为难极了,“不行啊,我好不容易才渐入佳境,现在一离开就一个星期,谁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搞不好他们会乘机向法院举证,说我失职,理直气壮的废了那纸契约。”
“那就算了,当女佣总管又不好玩,你倒不如回KOD,随便也有上百个人供你差遣。”
“不,我还没让唐浩威爱上我,如果我走了,那会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遗憾。”
“那你要我怎么办?你爸跟你哥若跟我要人,我又该怎么说?”
“这……”白毓纠紧了柳眉,努力思索,“这样吧,过些天我和唐浩威他们便会到台湾去,你就跟我爸他们说,其实我早就调到台北的酒店支援,当然,你得先跟台北的人事经理套好招。等我到了台湾之后,会到那儿去上几天班,骗骗我爸和我哥,晚上就回唐家当我的女佣,免得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