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玩得很尽兴啊。」他往后靠躺在椅背,双手交握于胸前。
「培德,」她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你这个星期真的很怪,你没事吧?」
「我?」他笑了起来,「我怎么会有事?」
「你没事才怪呢!」一样是培德好友的明主和租杰在他旁边坐下身来。
明生边随音乐扭动身子边开口道:「你那群莺莺燕燕告诉我,你已经很久没有召见 她们了。」
「是啊!」祖杰跟着附和,他看着许碧如,「妳不是这星期也没被召见过吗?」
许碧如瞪他一眼,「我还不需要他召见,我自己还有一大卡车的男友要应付呢。」
「说的也是!」祖杰点点头再次看向培德,「你真的很反常啊,大帅哥,今天的聚 会,除了许碧加外,你连一个莺莺燕燕也没找来,害我无聊死了。」
祖杰是个长相平凡又略显矮胖的男人,由于家中富有,多少也有一些女朋友,但他 还是喜欢培德交往的那些长相、身材都一等一的女人。
每个月的聚会,培德几乎部有找了几名女朋友过来,他也乘机在跳舞时吃吃豆腐遇 过干瘾,人食色性也嘛。
虽然来了个许碧如,但他可不敢吃她的豆腐,上回跳慢舞时,她可不客气的用力踩 了他一脚,害他整晚只能坐在舞池旁,看着别人卿卿我我的干瞪眼。
培德瞄了他一眼,「妳的豆腐还没有吃够吗?」多年的好朋友了,虽知他的习性不 好,然而说也没用,自己也懒得再说他。
「这豆腐怎么会吃得完?你们说是不?」祖杰吊儿郎当的回答,引来了大家不以为 然的轻哼声。
「好了,好了,别说我了,我们的主角是培德。」祖杰将话题又拉了回来,「是不 是病相思啊?」
培德开玩笑的敲了他一词,「别乱说。」
培德虽然开始与大伙哈拉闲聊,然而许碧如却认真的思考着租杰刚刚「病相思」的 话。
培德一向是个精力旺盛的男人,在工作、床上都是如此,可是照祖杰先前的话看来 ,培德没有找她但也没有去找其它的女伴,这……她怀疑的日光看向他,培德的欲望一 向很强,是什么原因让他这星期都不需要女伴相陪?
音乐声在此时乍然停了下来,明生那张活动力超强的面貌兴奋的高举起手拍掌,引 起大伙的注意,他口中还直叫着:「照过来,照过来……」
「干么?」大伙皆停下舞步往他靠拢。
「再三个月就是咱们一年一度的翡翠湾海上单帆竞赛的日子……」
「这早知道了,有些人都开始练习了。」一位友人不耐的打断他的话。
「这我知道,只是这两人一组的Partner可不可以重新洗牌?」他高声的建议,「 每年都由培德和碧加那一组得第一,大家提供的奖金、奖品每回都落入他俩的口袋,多 没意思,你们说是不是?」
「这主意好,大家全换Partner,竞争力绝对不同,趣味就更高了。」
赞同声此起彼落,培德和许碧如则不在乎的耸了耸肩,他们两人是多年的伙伴,默 契十足,在比赛前花个一星期来练习就足够了,这下要换人,惟一头疼的可能只是得多 化时间练习罢了,至于奖金奖品,他们倒从没放在心上。
「我要和碧如一组。」明主马上举起手反应。
「反对,反对。」一些友人跟着出声抗议。
培德好笑的有着吵成一团的男女友人,看情形,他们要闹好一会儿了。
「我们真的要拆队吗?」许碧如笑笑的看着他。
「似乎没有理由反对了。」培德瞥向吵成一团又笑又叫的朋友。
许碧如走到他身后从他后面拥住他,柔软的胸脯轻轻的磨躇着他强壮的背部,「今 晚不需要我陪吗?」她在他耳畔轻声道。
感受着身后的歌玉温香,培德才惊觉得这个星期自己似乎都没要过女人,而在许碧 如温热鼻息诱惑的吹徐及身后更添热力的魅惑下,他感到沉静了一星期的欲火已被撩起 。
他转过身子将许碧如拥在怀中,按着扣住她殷红的唇瓣,吸吮她嘴中的甜蜜,只是 当他抬起头来,轻吻着她额上细腻的肌肤并来到她坚挺的鼻梁时,他注视着许碧如晶莹 且黑白分明的大眼,霎时羽荷那似透明且灵性的剪剪瞳子蓦地袭入他脑海「怎么了?」 许碧如对他突然怔忡的神情感到不解。
「没……没什么!」他用甩头甩掉那双眼眸幻象,「这儿不是亲热的好地方。」他 看向那些仍争执谁与谁配对的朋友,「我们到楼上去。」
他拥着她步上二楼,一些友人注意到他们的举止,开玩笑的吹起口哨,一下子大家 开始闹烘烘的,且调侃话全起。
许碧如不在意的还送给他们一个飞吻,培德则笑而不语,这群好友偶尔也会成损友 ,大家都习惯了。
「你们自便,我们也自便,我们会自己打点自己的。」祖杰笑呵呵的打趣。
「是啊,是啊!」大伙的附和声再起。
「谢谢。」培德露齿一笑,拥着许碧如朝他的卧室走去,今晚他只想好好发泄一番 ,而且他也衷心希望,羽荷那张清丽的脸庞别再出现在他的梦中。
第五章
站在温室内,羽荷小心翼翼的检视自己种的各式花卉,她轻轻抹掉颊上的汗珠,微 笑的看着身前这株高约一点五公尺约五指茄,紫色的花再配上其黄色的果实,而果实的 中间基部,造形奇特可爱,就如其名似的,在类似葫芦的主体下有五个小指头,整个感 觉令人喜好不已。
她轻轻的抚触果实,大自然是奇妙的,它孕育出的繁花种类形态万千,令人爱不释 手。
她更往裹走,这一小区是高雅脱俗的红花海芋,她一样细细审视一番后才续往前走 。
株高约三尺的玛脑珠繁茂的伫立在她前面,橙色与绿色的圆珠在绿叶的衬托下,有 如圣诞节所装饰的珠子,令人更觉喜爱。
再走过去则是五花瓣的木长春,花瓣有如画染的涂上一层粉白,再配上红艳的心心 ,更增爱怜,羽荷忍不住的伸手轻抚。
这是她的世界,一切喜怒哀乐都可以向花畅所欲言的世界。
「九天了,他都没再来找过我。」她悲哀的看着花道,「我错了吗?是我将他推开 的吗?妳能告诉我吗?」
摇摇头,她不知所措的轻抚着花瓣,「妳知道吗?这九天的时间突然变得好长,我 一且在等着他来,可是在内心深处,我却明白的知道他是不会来的,很矛盾是不?我似 乎经常如此是不是,花儿?优柔寡断的这份情爱该如何取舍才对?也许我该放手去爱? 又或许我该离他远远的,再回美国去?我真的好傻是不?这样来来去去的,躲得掉他的 人却躲不掉自己的心,我该如何是好?」
随着这样一句句的自言自语,羽荷积压的情绪就更为凄苦,夺眶的泪水亦滴落于花 瓣。
「也许妳该给彼此一个机会。」徐淑子的声音突然在她身边响起。
闻言,羽荷急急忙忙的拭去泪水。
「羽荷,妳真的要这样下去吗?」
「徐妈,这事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我们不要再说了好吗?」她哽咽的道,「何况, 他也不会再来找我了。」
「是吗?」徐淑子含笑的将手上的长形盒子交给她。
羽荷接了过去看到在盒中躺着的是一枝粉嫩的桃花,「又是林训民?」
徐淑子摇摇头,「他送给妳的一向是代表爱意的花卉,可是桃花是长寿的代表,妳 认为呢?」
羽荷笑颜逐开的着着她,「是珞德?」
「嗯。」她点点头,「他正在客厅等妳呢。」
羽荷开心的转身,然而在雀跃的走了几步后,她倏地停下脚步。
「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见面要说些什么?」她无措的看着徐淑子。
「羽荷,别再想那么多好吗?」徐淑子心疼的道,「就一次顺应一下自己内心的声 音,好吗?」
「徐妈,可我……」羽荷踌躇的看着她。
「或者妳该先见见他。」不再让羽荷有犹豫的机会,徐淑子径自拉了她朝前厅而去 。
培德独坐于客厅,俊美的脸上同样有着迟疑未决的神色。
在前天和许碧如一番巫云过后,他的心非但没有得到解脱反而更想念羽荷。
在昨天一天的思考后,他决定邀请羽荷当他单轨帆船费的伙伴,藉此多接近她以解 思愁,只是他又担忧体弱多病的她,是否承受得起在海上几小时的乘风破浪?
不过,在刚刚和徐妈讨论这件事时,徐妈却毫不犹豫的赞同,她希望他将羽荷拉到 外面的世界去,至于羽荷的身子,徐妈很放心羽荷和他在一起,她相信他会好好照顾羽 荷的。
他受宠若惊般的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徐妈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培德。」羽荷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出声唤着正注视着窗外的培德。
「嗨!」
「嗨!」
简单的一声招呼后,两人又都沉默不语。
培德静静的看着她,穿著一身水蓝长夜的她,让他觉得她似乎更单薄了。
羽荷有些无措的坐在沙发上,他的凝视令她脸红心跳,只能低着头避开他的凝眸。
「我……妳不是想看着那幅花精灵吗?」思忖再三,培德选择了一个较温和的话题 。
「嗯。」羽荷抬起头来看他,「你父母已经……」
「哦,不。」他不好意思的打断她的话,「他们还没将画运回来,不过,他们昨晚 从法国打电话回来说,已经请人为那幅画进行装载的准备,这一回,那幅画会跟着他们 一起回国的。」
「真的?」她开心的绽开笑靥,「大概何时呢?」
「恐怕妳还得等一些时日。」他笑笑的道,「这原因有两个,一个是船期的问题, 要等到能配合的船可能还要一个多月;另一个就是我老爸在看完古董展后,我老妈就硬 要我老爸以这空出来的时间跟她来个二度蜜月,所以……」
羽荷了解的点点头,不过,对这好消息,她还是很高兴。
「另外,还有一件事。」他定定的看着地道,「我想从报章杂志上,妳一定知道我 和那群朋友一年一度都会在翡翠湾举办帆船竞赛。」
羽荷点点头,他的那群朋友,其实都是政商的第二代贵公子或天之骄女,所以这场 竞赛每年媒体都会大幅报导,而培德和许碧如搭档的那一组,已连续夺得五年冠军了。
「今年的比赛再过三个月就要开始了,我想请你当我的Partner。」
「我……」她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没错。」培德再一次强调,「最近,我们就得该展开一些训练了。」
见地出怔忡转为黯沉的神色,他顿觉有些无措,「妳放心,单轨操纵以我为主妳为 辅,技术上床不用太过担心,妳只要将自己的身体调养好,其它一切都由我来掌舵。」
「一个在阳光下都无法待久的人,你却要求她在烈阳下跟着你一起驾箫帆比赛…… 」羽荷郁郁不乐的道。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她的脑海,她霍地哀怨的瞪视着他,「妳是在 开我玩笑是不?妳是来嘲笑我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能够在大太阳底下呼吸?还是你觉得 这样来刺激我很开心?」
「羽荷,妳误会了!」这一连串误解的话语,让培德倍感手足无措。
「我误会?」羽荷凄凉的看着他,「任谁都知道找我这药罐子搭档是不可能赢得比 赛的,你为什么会来找我?」
「羽荷……」
「是妳的那一群朋友认为找我去出糗,会更增添乐趣是不是?」羽荷是愈想愈心伤 ,不听话的泪珠早已落下。
「妳……」
「还是你这天之骄子想试试着,我这一副虚弱的躯壳能抵挡住烈焰的试炼几个钟头 !」羽荷气喘呼呼的道,「还是你想满足你那当英雄的虚荣心?还是找一个弱女子来当 Partner,届时输了,你也有理由不是吗?哈!」
「够了!够了!」培德气得握紧拳头站起了身子,他一脸阴霾的道:「我不晓得妳 反讽的学分修得如此高。」
「是吗?那你呢?为什么找我?为什么?许碧如一向是你的最佳拍档,不是吗?她 不也是你床上的最佳情人?」
不白觉流露出妒意的羽荷,在惊觉自己所说的醋酸语词时,蓦地回缚身子背对着他 。
闻言,培德顿觉刚刚一股涌上的怒气在瞬间消逝,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股难以言喻 的甜蜜感。
「羽荷,」他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我找妳的理由很简单,我只想藉由这坎的机 会让妳的身体变好,让我们的距离可以更近些。」
羽荷的心有如小鹿乱撞,他的话中……
「我想接近妳,这就是我找妳的原因,妳可 以好好考虑一下再给我答案,因为只要你答应了,我们之间就不会只是「拍档」而已, 我想妳明白我的意思。至于其它走了,我期待妳的好消息。」
在培德坚定的步伐踏出大门后,羽荷仍旧没有回头,她的心是忧喜参半,喜的是培 德隐含的情爱,忧的是她不得不正视自己的身体状况,来决定这段感情的起步与否,她 到底该怎么做呢?
星期三的午后,在这车水马龙、办公大楼林立的区域里,大部分的人都在办公室裹 处理事务。
所以这会儿,这间坐落在商业区的地下咖啡馆是冷冷清清,晕黄的灯光下散发着咖 啡香,整个馆裹只有两桌客人,其中,许碧如和林训民更是选在靠近角落的地方坐了下 来。
许碧如若有所思的盯着约她出来的林训民,由于身为模特儿界的宠儿,她和政商界 的公子哥儿多少都熟识,只足林训民……凭她从一名小杂志的平面模特儿钻到现今的地 位,大人物她是看多了,识人的功夫亦不浅,然而在几次和林训民的接触中,她直觉的 感到他是个城府深沉的人,所以她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主动邀她出来,毕竟众所周知,他的一颗心都放在香 水大师连羽荷身上。
「奇怪吗?」林训民沉稳的看着她。
「没错。」许碧如点点头并点起一根烟。
林训民定视着她美艳的脸孔,殷红的肩瓣优雅的叨着那根长烟,在她轻吐烟雾时, 唇瓣形成一致命圆弧,彷佛催促着他人一亲芳泽独享口中甜蜜,「妳是一个很具吸引力 的女人。」
「谢谢。」她再吸了一口烟后将烟摆在烟灰缸上,「不过,我想你找我出来并不是 为了赞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