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看,不要拆!」韩之莹忍着伤口的痛楚,急忙的逃离沙发。
但他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他气煞了俊颜,恨不得一枪毙了伤害她的人。
几个箭步,他追上她,硬是抓住她的右手,不在乎是否弄痛了她的伤口,也顾不得 她溢出眼眶的两行热泪,他冷峻着脸,粗暴的扯下绷带。
她咬白了下唇,强逼自己将到口的啜泣声咽下肚去。
「这是什么?天!」
周均杰瞪视着她手腕处那深可见骨、正泊泊的流出鲜血的齿伤后,他难以置信的摇头朝她大声怒吼,「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
「没什么!」她拚命咽下梗在喉间的硬块,将眼泪逼回眼眶,一把扯回他手上的绷 带,胡乱的在手腕处扎了起来。
她已分不清此刻感受到的痛是伤口,还是脆弱的心,泪眼模糊的她看不清手上的动 作,连包扎的力道也没有。
透过泪眼,她可以看到那一圈圈松垮垮的绷带垂落在手腕处,而刺眼的鲜红还沿着 绷带一滴滴的滴落,染红了白色的绷带。
「可恶!」周均杰粗哼一声,怒气冲冲的瞪着她一会儿后,突地弯身将她打横抱起 ,大步的走向床边。
她愣了一下,慌乱的叫道:「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我要看看你的身子变成什么样子了?」
「不!」她惊慌的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不顾受伤的手腕径自使着力,她以左手按在 他的肩上,借力使力的在他怀中硬是转了一圈,利落的在地上站定。他冷睨着她,「你 想跟我打吗?」
「如果有必要的话。」
她可不想让他看到那满是新旧伤痕的身体,那太丑陋了,她没有勇气让他看见,而且,她更不知从何说起。
「那你就试试吧!」周均杰的俊脸上布满怒火。
这几年来,他像个不要命的男人训练着自己的身手与体力,难道会制伏不了一个女 人?
韩之莹看到他眸中的誓在必得,心凉半截,但她绝不容许自己退缩。
周均杰欺身向前,强而有力的双手快速的攫住她的手臂及腰际。
而韩之莹一百六十五公分的个儿虽比他矮了二十公分,但她的动作灵活,一个擒拿 ,打掉他的右手,迅速回身转了一圈,脱离了他的钳制,修长的右脚抬起,用力踢向他的腹部。
周均杰冷笑一声,身一侧,闪掉她的攻击后,矫健有力的右腿毫不留情的踢向她已 鲜血直流的右手腕处。
韩之莹没想到他会这样残忍,「卡」一声她彷佛听到自己手腕骨断裂的声音,而那股痛彻心肺的剧烈痛楚,更是令她脸色发白的跌坐地上,全身冒冷汗的看着自己右手掌不自然的抖动,还有如喷水汪般的骇人鲜血。
一旁,周均杰面色如土,他没想到自己在盛怒中居然用了那么大的力气,但他知道那是下意识的反应,攻击敌人时对准敌人的弱点。
「该死的!」他又啐了一声,飞快的抓起地上的绷带,在她的手肘处用力的缠紧, 暂做止血后,抱起她,大步的冲出门外。
中央医院内,韩之莹的手是救回来了,医生还为她打上了石膏。
在周均杰这名特殊的重量级人物的关注下,医院更是出动了最好的医生,为她做了完善的药物治疗,另外还准备了一个月的特效药,让她的腕骨能迅速的愈合。
洁净的病房内,在几名医生离开后,留下了一室的凝滞气氛。
坐在病床上的韩之莹身后塞了几个软硬适中的枕头,可她一点都不舒服。
她看着自己可能一个月都无法自由活动的右手,她好担心,这样的自己怎么当一名保镖?
她甚至连枪都无法握紧。
「还好吧?」周均杰面无表情的凝睇着她苍白的脸蛋。
他很内疚,也很伤心,可是他不愿让她知道,硬是将这些情绪掩饰在淡漠之下。
她咬咬牙,不悦的瞟他一眼,「我该说什么?托你之福吗?」
他知道她疼痛不堪,可他的心又何曾好受?
他故作不在乎的耸耸肩,「是你自己不合作。」
闻言,一股怒火快速的自她心中点燃窜起,「合作什么?要我乖乖的脱衣让你看我的身体?」
「你照做就没事了。」
「你──」她恶狠狠的瞪着他,气得语塞。
他走近床沿,看着她裹上石膏的伤手,「这样的你别说当我的保镖,连情妇都不合格。」
「这不都拜你之赐吗?」她感到一股鼻酸涌上,但她硬是将它咽下肚去。
他睨了她一眼,不发一语的倾身解开她的上衣,她愣了一下,急忙以左手打掉他的 手,「你又想干??」
「我还没有看到我想看的。」他一张俊?不带任何情绪。
她难以署信的瞠视着他,「你弄伤了我的手竟还……」
「那不全是我弄的。」他撇撇嘴角,手伸上前继续解扣。
她气愤难耐以左手紧抓着自己的衣服。
「你可是鼎鼎大名的NOS总裁,难道要我在这儿大呼小叫,说你试图强暴?」
他停下了动作,以眼角睨她一眼后,漠然的道:「我向那几名医生介绍你是我的新 情妇,你说他们听了会如何?」
「你……你真卑鄙!」
「我是。」他坦承的点点头,目光再锁紧她问着两簇怒焰的美眸,「如果不想左手腕也断的话,就别动来动去的。」
「你以为我会怕你的威胁,让你为所欲??」她摇摇头,突地一个翻身离开病床。
她只是右手不能动而已,她可是还有足够的能力逃离他呢!
周均杰看着站在床侧另一边的她,危险的半瞇起眼睛,「我不记得你是这样的强悍 ?」
「时间教会了我这一点。」她语带苦涩的回答。
「那时间恐怕忘了教你要记取教训!」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越过病床,一把抱住她的腰际,将她整个人揽起,翻身上床,最后以自己挺拔的身躯将她压在身下。
韩之莹自然不会乖乖听话,气得脸色煞白的她不停的扭动身体想脱离他的压迫。
他狂笑一声,居然再次抓住她才刚上好石膏的右手。
「你──」她身子一僵,不敢再乱动了。
「这儿就是医院,刚刚我们也都见识了那几个名医高超的医术,待会如果你的手又断了,咱们正好可以再看一次,你说好不好?」
她阖上眼睛,明白自己斗不过他的坚持,「随便你了。」
一旦他看到自己那原本白净的身子,如今却是处处伤痕时,他会怎么想?他会心疼 ?会怜惜吗?
五年后的今天,命运再次将他们两人放在一起,是体贴她这些年来咬牙独撑的委屈与悲伤,让她可以有个人倾诉、有个人可以分忧?
周均杰在身下的人儿不再挣扎后,便意识到两人过度亲密的姿势,他几乎是狼狈的飞速离开她凹凸有致的身体。
但看着她仍紧闭的眼睛及苍白的神情,他暗松了口气,知道她并没有感受到他那突如其来的情欲象征。
站在床侧,他很快的褪去她身上的所有衣物,在看到他当初膜拜的美丽躯体,如今却是青一块、紫一块,新旧抓伤、齿痕清晰可见时,他顿时呆傻了。
天!这真是惨不忍睹。
他惊愕的目光在她全身上下移动,越过坚挺的浑圆、纤细的腰肢、娇悄的臀部、曲线修长的美腿……他不由自主的摇着头,她还是一样有着魔鬼般的诱人身材,但不同于以往的是,她再也激不起他的丝毫欲火,因为他在这身上帝创造的窈窕曲线上,居然找 不到一处完整、没有伤痕的肌肤。
下一秒,排山倒海似的澎湃怒火快速的窜至头顶,他怒不可遏的发出雷霆咆哮,「 你该死的居然让他如此对你!?」
韩之莹倏地张开早已沾染泪水的羽睫,怔愕的看着狂怒中的他,她不明白他在说什 么?
「别这样一脸无辜!」
「你……我不明白。」她不懂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他咬牙迸射出自己的结论,「还是你很享受,所以让他对你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行为?」
「你──」他到底在说什么?她真的不懂……周均杰气疯了,他握紧双拳,拚命的压下那想掴她耳光好打醒她的冲动。
她怎能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
她不痛吗?他光看都觉心痛无比,恨不得将那从未谋面的史维比揪到身前,将他千刀万剐。
韩之莹见他气红了双眸,没来由的,一颗心也怦怦直跳,她腼腆的拉起棉被盖住自己赤裸的身体后,坐起身来。
其实病房内的暖气够强,但不知怎的?在他充满鄙夷及怒涛的黑眸下,她却是打起寒颤、全身冰冷。
周均杰烦躁的爬爬刘海,气炸心肺的怒视着她,「你几时开始需要让人性虐待才能达到高潮?你说啊!」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脸上的血色刷地变白。
这句冷冽的话就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刺入她的心脏,在强烈的痛楚过后,刺入的冰寒蔓延至她的全身。
她在他心中是如此的不堪吗?
两行无声的热泪在她的面颊上狂肆奔流,她神情空洞的看着眼前自己仍深爱的男人 ,她怎能再爱他?她还要再爱他吗?
「你哭!?你为什么何哭?是哭我发现了这个丑陋的真相吗?」他咬牙切齿的怒视 着她。
她难忍痛楚的闭上眼,再张开眼睛时,哽声的道:「是!是很丑陋!」
她有一个承担错误而满是伤痕的丑陋身体,可他却有一个骯脏的丑陋心灵。
他倒抽了口气,难以置信的瞪着她,「你居然承认了?」
「没错,你说的全是对的!」她豁出去了,反正误会早已深重,理也理不清了。
「好,很好!」他转身,怒冲冲的大步向门口走去。
这韩之莹不再强忍了,她任由泪水奔流而出,她知道他将再一次走出自己的生命,而这一次,是他自愿离开的。
令人意外的,周均杰在门口停了下来,他该离开的,可是他发觉自己不想走,他还有满腹的怨气没有发泄,而那个该死的女人竟没有说任何话来解释她那些该死的伤痕。
她可以骗他是被人打的,是不小心摔伤,但──他沉痛的握紧双手,俊脸上满是不舍的痛心。他是个傻子呵!他居然在帮她找借口……他对她的爱还是那么的深吗?
在她亲口承认是和那个混蛋搞性关系时受的伤后,他却还痴傻的想找个能让自己原谅她的理由?
他彻彻底底的心碎了,这样的爱情令人感到不堪。
他的眼眶泛红,震慑的发现不受欢迎的泪居然正刺痛着他的眼眸。
他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硬是逼回了热泪,再将那股酸涩不堪一一咽下后,他脸色铁青的回身,再次走回她身旁。
韩之莹感觉到他停住脚步,连忙抹去脸上的泪痕。硬是吞下难忍的心痛,她知道停伫在门口半晌的他,又回身走近床沿。
「你快乐吗?」
她睁开眼眸,却见到他一脸的冷峻,梭巡着他的神情,她发觉自己找不到一丝心痛与不舍。
既是如此,她清楚他之所以回头的理由是什么了,她苦涩一笑,「你想极尽所能的羞辱我,是吗?」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他睨着她逼问不放。
她凄凉一笑,「快乐,很快乐。」
闻言,周均杰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折磨她还是自己。
「当史维比在你身上蹂躏时?」
「是!」她颤巍巍的点头称是。
「你……」他很想挥手掴打她,可他发现自己的手僵硬冰冷。
「你还想听什么吗?」
他咬牙切齿的瞠视着她。
她咽下酸楚,笑中带泪的直视着他,「我和他做爱时,只要他一咬我、抓我、打我 ,我都能感到无法言喻的喜悦,所以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求他凌虐我……」
痛!她的心很痛,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能直勾勾的回视他那双愈来愈冷的黑眸 ,口中说着漫天大谎。
「……我是个变态的被虐待者,没有那样,我就达不到你说的高潮,你听到了吗?」
周均杰的双手握紧了松开,松开了又握紧。
她的声音空洞的令人生怜,可他没察觉,他只听到那些丑陋不堪的自白。
韩之莹脑子一片混乱,一颗心早因疼痛而紧缩异常。
「这一切的伤都是我自己要来的,是我自己甘心承受的。」
周均杰气得全身发抖,右手缓缓的举起。
她露出笑容,「我是故意要虐待我的身体,因为我不痛,一点都不痛,相反的,我开心极了!」
「啪!」一声,怒不可遏的周均杰狠狠的掴了她一记耳光。
她愣愣的看着他,左手抚着火辣辣的脸颊,这儿虽痛,但还比不上她心痛的千万分之一。
周均杰咬牙瞠视着她,「你听好了,这几天你乖乖的待在这里,三天后,我会亲自押你上飞机!」
闻言,韩之莹丧失的理智似乎回来了,满脸泪痕的她怔怔的看着他,「我们还要合作?」
「毫无疑问。」他冷冷的瞅了她一眼后,大步的转身欲走。
「等一等!」她连忙唤住他,「为什么呢?这样的我……」
他背对着她并没有回头,「我要你远离那个人渣!」
她注视着他散发着怒火的背影,柳眉紧皱,哑口无言。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保镖,没有我的允许,你一步都不可以离开我的身边。 」
周均杰如果对自己诚实些,他便会承认自己如此决定,是想要将她拉离那个人渣,让他无法再伤害她,然后,他要教会她重新享受正常的性爱,而不是那病态的激情。
可是他不愿多想,也拒绝去想。
韩之莹不懂,真的不懂,他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附带一句,如果那个人渣要见你,你可以送他一句话,『滚远点』!」
「他是我的合伙人。」她虽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这一点她真的做不到。
周均杰斩钉截铁的宣布,「不再是了!」
「你……」
「我会差人买下他的股份,你的合伙人很快就会变成我。」
「他不会答应的,而且,我也不赞成。」
「有钱的人才有做主的资格,这一点我日后便可以证明给你看。」
她语塞,因为不需要他证明,她便是让钱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人。
「你好好休息,我晚一点会再来看你。」语毕,他开门离去。
韩之莹怔怔的看着那扇被他关上的房门,垮下双肩,瘫倒在床上,她好累、好累,没有力气再去揣测他的心了。
周均杰回到公司时已过了下班时间,不过苏伦仍待在办公室里等他。
「均杰,你终于回来了,你又把手机关了,害我找不到你,答案呢?你问了吗?之莹有没有回答?」
苏伦一见到他便从椅子上跳起,直奔到他身边问了一大串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