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他双手负背转身,背对着她。
“你不是?”蓝之灵眼里瞬间笼上绝望,“那……那我走好了。”
“我说过,你不能走。”像冰暴的嗓音突地砸向她。
“你!我是欠了你什么吗?求求你、拜托你让我走,这里既然没有我要找的大夫,我也不打算再留下了。”
蓝之灵试着跟这个可怕的男人说起大道理,从小到大她的话从来无人采信,她也不希冀这个男人会听,但她真的好怕回去晚了,会被师父抽打。
“只要你踩在我震雷国的土地上,你连人都是我的,懂吗?”
“那我现在离开这里好了。”她试着从傅烈辙的身侧钻出去。
可惜,她才跨前两步,傅烈辙已拽住她的手臂,往自己身上用力一扯,娇柔的蓝之灵禁不住他如此蛮横的对待,虚弱的身子便这么重重地摔进他怀里。
“啊--”尖嚷的嗓音未歇,傅烈辙覆在她腰间的手便猛然一紧,将她牢牢地锁在他怀中。
“放开我,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求求你放开我。”
“要我放开你也成,除非你不要找大夫了。”他眯起眸子,扯开一抹厉笑。
“你说什么?真有大夫?”被困在他怀里的蓝之灵动也不能动,只能眨着一双大眼盯着他瞧。
她不禁开始犹豫,到底该不该信他?
倘若他们震雷国真有可以为师父解毒的大夫,而她激怒眼前这个怪人,岂不是反而害了师父吗?
这男人的眼瞳特别阒黑,之灵能够敏锐地感受到他眉间所聚拢的怒气,一张脸寒似冰块,可又动不动就火爆激人,像他这样极端两极化的个性,还真是令她手足无措。
“怎么样?肯不肯乖乖待下?救你师父这可是惟一的一条路啊。”一抹俊魅冷酷的笑容跃上傅烈辙的嘴角。就这一笑,可又让之灵寒毛尽竖,浑身抖颤了起来!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留下了。”她低着头,这下连偷觑他的勇气都没了,只觉得他紧握住她腰间的手隐隐束紧,浑身的热力烘得她脸颊发烫,脑子更像一团浆糊,朦胧不清。
“你别这样子,放开我。”之灵从没和男人这么亲密贴近过,于是不自在地扭动了起来。
“才说过连你都是我的,怎么这会儿全忘了?”他笑睨着她这副蠢样。
之灵怯怯地抬眸,便看见他一头狂乱的黑发散在额前两鬓,眼底的深沉冷窒又更添几分,心情就更紧紧了。
“我这么碰你你很不爽了?”他微漾嘴角。
“求你别这样,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听从,只要你放开我。”之灵脸红耳羞的,更有一股羞涩的泪垂在眼角,要掉却不敢掉落。
“没人敢拂逆我,懂吗?”他猛力钳住她的下颌,眯起眼对着她脸上的震愕,目光徐徐往下,探寻她那虽娇小,却凹凸有致的身段,双手更是随着他的视线一同游移……
之灵被他那肆无忌惮的目光给震慑住,艰困地吞了下唾液,这才喃喃地说出声:“你……你说你是这里的君主,就应该要有一国之君的风范,请你尊重我!”
傅烈辙仰头狂笑,这才从眼缝中凝睇着她那副倔脸,“既然知道我是一国之君,还敢跟我讲道理?告诉你,我傅烈辙这辈子最恨女人在我面前论道谈理。”
他捏住她下颌的手猛力一掐,差点捏碎了她的颚骨,蓝之灵疼得柳眉紧拢,肺部仿似充满了压力,就快喘不过气来!
“算了,不过碰碰你,就吓成这样,没用!”
傅烈辙用力推开她,蓝之灵没料到他会这么做,一个不平衡背脊撞上了桌角疼得她掉下了泪。
睨了她一眼,傅烈辙便毫不逗留地离开这里。至此,她终于忍不住疼,徐徐蹲下,趴俯在地上,一手抚着被撞疼的腰骨,泪水已控制不住地滑落。
好痛……真的好痛……她在心里呐喊,却不敢哭出声,无意中瞧见那散落一地的翠果子包,她又想起了深居幽谷的师父,她真不想被困在这里啊。
挣扎着想站起,刹那间之灵的双目却猛然圆瞠,错愕地看着自己的两条腿,“不能动了……怎么会这样?我的腿怎么不能动了?”
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双手直拍着她那没有感觉的腿,尖嚷着:“救我……救我……谁来救我?”
可偏偏她喊哑了嗓依然无人响应,心急之下,她只好靠着纤弱的双臂向前匍匐爬行,直到屋外,却见不着半个人影。
她想走……真的想走……却恨自己动弹不得!
仰望天上刺眼的阳光,蒸发她眼里的泪,晕化成一团红芒,突地眼前一暗,她昏厥了过去。
* * * *
迷迷糊糊中蓝之灵仿佛听见一个清雅的女声在她耳畔说着--
“瞧你,真是鲁莽,一个美美的姑娘竟然把她伤成这样。”
“美?!”傅烈辙撇撇嘴,笑得极其不屑,“我说宓儿,你当我没见过美人吗?眼前就一个风姿卓越,宛似嫦娥下凡的大美女站在我面前,那个女人……哼,丑小鸭!”
蓝之灵虽是意识混沌,可当听到傅烈辙的声音,仿似被人给当头棒喝,突地震醒,接下来他的话语也浅浅缓缓地流人她耳里,引发她一阵心痛。
她知道自己并不漂亮,充其量只能算是五官端正,可这男人也不必这么说她。
“哼,我看你是品味太多货色,把胃口给养刁了。”名唤宓儿的女人斜睨了他一眼。
“哈……你这丫头,难道一点儿都不吃味?”傅烈辙伸出手挑了下她的下巴,两人关系状似暧昧。
之灵从微睁的眼里看见那位美貌少女一手搭着他的肩,小脑袋倚在他肩上,“我何苦吃味啊,因为我知道你爱来爱去,最爱的还是我啊。”
“哼,还真有你的。”他勾住她的纤腰,笑得恣意豁达。
之灵像是看傻了一般,她居然不知道这男人竟也会有笑得如此畅意的时候!
“知你莫若我,不是吗?”宓儿对他眨眨眼。
“不闹了,说真的,那女人到底是怎么了?”傅烈辙目光陡地转向蓝之灵,她连忙闭上眼,不想让他知道自个儿已醒了。
“她啊,这双腿……可是被你害得废了一半,如果她忍不住疼,可能就得残一辈子了。”宓儿睨着之灵,无所谓地说。
“我害的?!”他倏然眯起眸子。
“难道导致她背脊受伤的不是你?”宓儿掩嘴低笑。
“是我又如何?是她自找的。”傅烈辙笑得冷酷,可手心却不自主地握紧……
“你就是这样,从不懂怜香惜玉,真不知道你后宫的那些女人究竟爱上你哪一点?”宓儿跳下他的大腿,对他回眸一笑。
傅烈辙变了脸,“我可不要任何人的爱!”
“哦,那我的爱你要不要?”宓儿的俏脸儿逼近他,却被他拧住小鼻尖,“哟,会痛耶。”
“你这丫头真哕嗦,下去!”他冷着声施令。
“喂,阿辙,是你叫我来医她,现在就过河拆桥吗?小心我不甩你也不医她,让她半身麻痹一辈子,更让你抱憾终生。”宓儿笑睇着傅烈辙那张过分心机、又过分深沉的脸孔。
“不准喊我名讳。”他英挺的脸庞冷然含威。
“哼。”宓儿噘起小嘴儿,“我喜欢喊你阿辙。”
“我告诉你,你不救拉倒,我也不稀罕,现在你就给我出去!”傅烈辙用力指着门外,咆哮的声音仿似来自地狱幽谷。
“好,那你别来求我哦。”奇怪的是宓儿不但不害怕反而对他挤眉弄眼的,“她没有我是治不好的,除非你……”
“住口!”
“哼,不说就不说,这么一来你非得让我吃得死死的。”俏皮地丢下这句话,她便开开心心地离开了。
待宓儿一走,傅烈辙便沉声道:“你还要装睡多久?”
蓝之灵闻声,心头一撞,这才徐徐张开眸子,“你怎么知道我已经醒了?”
“你以为凭你那点儿伎俩就能骗得了我吗?”他站起,改坐在她身侧,模样流于霸气。
“我没……”他的过分逼近让她不自在极了,才急急抬起上半身,这才发现她的两只腿仍是没有知觉!
难道她真如刚才那位姑娘所言,已经半身麻痹无感了?
“你真不能动?”傅烈辙眉头一皱,原以为这是宓儿故意骗他的。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我不能这样啊。”她急急地想下床,却差点儿翻落床下。
“别动了!”他一把握住她的腰,目光如炽火般凝住她的泪眼。
“我……我不要成为废人,我要走路!”她哭了,第一次在他面前大声嚎啕。
既已丧失行动的能力,这天下事也没有她好怕的了,她现在惟一想到的只有死……
“你闹够了没?”傅烈辙大声一喝,平板的表情上却隐隐泛滥着炽红火苗。倘若他不需要由她取得磷火弹,他才不管她死不死,她高兴死几次都无所谓。
“我……”她抬起一张清秀的容颜,上头的泪珠儿却出其不意地刺了下傅烈辙的心坎!
他不是没见过人哭,后宫那些女人哪个不会拿眼泪当武器好博得他一夜的宠幸,可他只会觉得她们造作矫情,可她……竟会让他心底产生一点点动容!
猛甩头,他又道:“没人说你的腿医不好,你哭个什么劲儿?”
乍闻他这句话,蓝之灵霍然止住了泪,怔愕地望着他,“是吗?我的腿还有救?”
他凝起唇,笑得诡异,“难道你忘了,我们这儿有你要的大夫,他就能医治你。”
“是刚才那位姑娘吗?”
“嗯,也可以这么说?”他勾起唇角一笑。
“那求求你,希望你能替我转达我的请求?”蓝之灵一激动,双手便抓住他的衣袖,也由于她下身无法施力,以至整个人暧昧地趴在他大腿上。
傅烈辙眯起眸,冷冷地睇视她这副“姿态”,“姑娘,为达目的,你是想献身给本王吗?”
“我!”蓝之灵这才发觉自己的动作与他太过……亲昵,想抬起身子,却力不从心。
“你现在就像一株攀附着树的葛萝,愈挣扎可是会愈缠愈紧。”他攫住她的身子,低声呢喃,那模样就像是只阴沉可怕的老虎,正在试探着他爪下猎物的反应,考虑着该从哪儿下手才好。
“呃--你是想……”她紧张地问。
“我什么也不想,只想看看你的伤。”说着,傅烈辙的健腕便一个轻转,蓝之灵就整个人被抛回床榻o
“啊……”她惨叫了声。
接着傅烈辙竟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迅速掀起她的裙裾,抓起她一只脚踝开始往上摸索……
她张大眼,吓得说不出话来,她本就对抗不了他,何况现在下半身已动弹不得!
“别这副模样,贞节这玩意儿真这么重要吗?”他嗤冷一笑,当他的手指来到她的后臀,之灵的呼吸猛然窒住,泪水已汩汩淌下。
“不要……”
可他不听她哀凄的呼唤,独断且霸气地掀起她的亵衣,继续往上--
可接下来傅烈辙却将手掌按在她背部龙骨,又缓缓往下探,一直到尾骨处这才撒手。
他的目光倏变阴沉地望着她的微弯的背脊……糟,他那一推可真是伤了她!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这般弱不禁风,十来年被玉婆恶踢毒打似乎没养壮她!
想他傅烈辙从不打女人,可这回竟然会因为一个失误而……
该死的女人!
“让我转过去好不好?”她哭着恳求道。
“你要转过来?”傅烈辙眉宇带笑,睇着她此刻的狼狈样。
“对。”她这样子觉得好不自在,看不见他的脸,只能任他宰割。
“好,那就听你的。”
傅烈辙眸底泛过一抹促狭,慢慢伸出手探进她腰下,捧住她的腹部,却不及时转过她的身子,只是诡祟地做出按摩的动作……
“啊呀……”她身子一绷。
傅烈辙动作一顿,在看见她浑身抖颤的同时心底竟会微微抽紧!
不,这不是他!他一向是该绝情的绝对不会给对方留下一丝温存--
“你……你简直是个禽兽!”敛去对他打从心底的骇意,她痛心地骂出口。
“我是禽兽?”
傅烈辙铁青着脸,粗鲁地将她抓到身前,低头逼视她那张含泪的眼,“没人敢这么说我,你是第一个。”
“我……”她虽害怕,可不想屈服。
“收回这句话。”他再将她拉近寸余,狠戾的眼从她的脸往下浏览她可怜又狼狈的全身--她咬着唇,拼命摇头。
“好,好个女人!”他霍然低首,大口含住她粉嫩的唇,狂肆孟浪地吸吮、啮啃,激狂地咬破了她的唇角,直到让他尝到一丝腥甜。
“去!”他用力推开她,黑着脸,“既是禽兽就不会怜香惜玉,以后说话得动动脑。”
猛一挥袖,他便忿然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不久,小言依令前来,却看见蓝之灵的这副模样,当下吃了一惊!
可动弹不得的之灵只好忍着泪别开脸,低声请求道:“小言,对不起,能不能帮我穿戴好衣物?”
“好,我马上来。”
小言对这一切已是心知肚明,因此心存怜悯地快动作为之灵穿好衣物。
第三章
“那个丫头采个药到底采去哪儿了?几天了还不回来?”玉婆在幽灵峡谷内咆哮,脸上的毒疮已愈肿愈大了。
“师父,师姐让小飞传来讯息,好像去震雷国为您求名医去了。”霍逸直为她说情,希望师姐回来后别又挨一顿揍了,否则打在她身,可是疼在他心。
“震雷国!那丫头跑到那地方做什么?”玉婆气得咬牙,“我就说她待不住这地方,算准时间就要逃。”
“不会的,师父--”
“闭嘴!”玉婆喝住霍逸的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底在想什么?喜欢你师姐对不对?”
“师父……”霍逸表情一阵窘涩。
“你还真没眼光,这天底下多少姑娘,为什么会看上她呢?虽然她有点儿容貌,可瘦不拉几,一点儿肉也没,这样的女人你也喜欢?”玉婆直数落着蓝之灵的不是。
“可这全是因为您不好好让她吃饭的缘故。”霍逸粗率地顶口。
“什么?”玉婆怒目一拧,“好,真好,你满心为了那个贱丫头顶撞我,你不要命了吗?不怕我将传授给你的功夫全废了?”
玉婆恶毒地眯起眸子,冷冷地望着霍逸。
“我……我不怕!”霍逸闭上眼,已有受死的准备。
他知道玉婆的个性不定,做任何事都是习惯性 的反反复复,没人可料得准她心底在想什么,但为了师姐,他任何牺牲都可以承担。
“你--”玉婆气得高举右手,对他猛力一击,可掌心就只差天灵盖分余便收了气,“算了,我就饶了你这次,如果你真舍不得她,就去将那贱丫头给我找回来。”
“但您得答应我,若我找回她,您不可以责怪她。”霍逸立即跪下,脑袋垂得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