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隔了一段距离后,她颤声问道。
“可以。”他一个箭步就来到她面前,掀起她的手随即将她往车内一推。铃木诗翎惊惶得想大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好疼……手臂撞上了手煞车杆,看来尔雅的他为什么动作总是这么粗鲁。
而她却不知,以宫本朔的淡漠来说,别的女人就连他的粗鲁对待都无缘尝试。
见他也上了车,她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女人,你很喜欢发问嘛!但总得让我一个个回答吧!”他踩下油门,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路况。“现在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宫本朔缓和了一下情绪后继续说:“十年前,在名古屋有一户姓宫本的人家,夫妻俩恩爱非常,育有两男一女。本是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却在一夕之间完全变了!”
“变了?”铃木诗翎突然想抚慰他伤心欲绝的心,也明白他必和那户人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不错,他们的大儿子或许命不该绝,被同学邀约出了门,短短三小时的时间却改变了他的一生。”他冷哼了声。“当他回家后,居然发现父亲、母亲、弟弟、妹妹已惨死,每个人几乎都身中数十枪,凶手手段之残忍几近人神共愤的地步!”
他猛地煞车,铃木诗翎来不及反应,前额撞上了挡风玻璃,受伤流血了。
宫本朔狠下心来不去看她,任她的前额淌着血。“你这点血还不足以赎罪的,我要让你们铃木家血债血还!”
“为什么?难道……”诗木诗翎忍住强烈剧痛,对他的不幸际遇很是心疼。
“对!就是你们麻口组下的毒手!我不懂,我们宫本家与你们铃木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们为什么要对我的家人下这种毒手?从那时候我便发誓,我要靠我自己的力量报此血仇!”宫本朔逼视着她,却无视于她额上的血渍。
“我不知道我父亲为什么要……我真的不知道,但我相信他不会的——”
“住口!你是他女儿当然会为他说话,铃木一郎虽然死了,但还有铃木洋达和你,我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
“我求你放过我哥哥,由我来偿还好不好?”铃木诗翎泪眼婆娑地恳求他。麻口组不能没有哥哥,但她却一点用处也没有。
“由你代替?”宫本朔的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就像是他早已预知这答案一样。
“可……以吗?”她突然害怕起他眼底倏起的精锐光芒。
“当然可以,你做我的情妇。”他开门见山地说。
“什么?”铃木诗翎以为自己听错了。
“为期两个月,时间一到你和铃木洋达可同时获得自由。”他冷漠孤傲地说,眼中的精光慑人,他要让铃木洋达痛苦,因为他要毁了他心爱的妹妹。
“你——”听闻他这种语气,比杀了她还难受。她只是个赎罪的物品,只是个情妇!一场不能有爱的男女关系。
“不答应?可以,那结局只有一个,铃木洋达将监禁终生或者是被处以极刑,反正不管怎么样,你们还是赚到了,一命抵四命,我还是不划算。﹂他欺近她的脸,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脸上,却让她冷入骨髓。
“不,不要!我知道不管怎么做也都弥补不了对你的歉疚,但求你放过我哥哥,由我来偿还我父亲欠你的债吧!”铃木诗翎完全乱了,父亲虽已于五年前去世,但生前的他是个温和有礼的男人,虽身处黑道但极重义气,只除了罪孽深重或是背叛组训的兄弟们他才会施以重罚外,在众人眼里,他是个不需要动怒即可让人信服的领导者。
为什么父亲要杀了宫本家的人?即使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能目无王法、夺人性命呀!
她的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在短短几天之内全变了?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我答应,可是我的学业……”她不想放弃现在的课业,心理学是她喜欢的科目。
“我不会剥夺你吸收知识的权利,但记住你的身分,除了我以外别接近任何男人,我是拒绝戴绿帽的。”昨晚他已由狄凯那里得到铃木诗翎的所有资料,没想到她的生活娱乐与人际关系居然单纯得像张白纸,可见铃木洋达对她保护得过分了。
“我不会……”
“那好,条件谈成了,现在你就跟我回去。”他独断又霸道地说。
“可是我的东西,我的书……”
“晚上我会帮你去拿。”他的语气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可是我不见了,麻口组的那些……”
他凑近她,与她眼对眼,“别那么多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和那一群男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难道不害怕?还是你已经习惯了和男人厮混——”
铃木诗翎的纤手用力掴上宫本朔的面颊,他轻抚了下,眸底有着刺骨的寒意。铃木诗翎怯生生地抓紧自己的右手,但她不后悔,谁要他出言不逊,伤她的自尊更诋毁她的人格。
“你敢打我?”宫本朔目光如炬。
“你不该这么说我的,我打你是因为你满嘴胡言乱语,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她实话实说。
“是吗?”隐藏在宫本朔体内的掠夺因子渐渐被挑了起来。“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盛气凌人!”
一个超猛的速度,他欺近她,掳获她娇嫩的双唇,这碰触居然像几百伏特的电压电得铃木诗翎不知所措,整颗心都快融化了!而她的柔嫩却像团火似地包围着宫本朔,烧灼着他的心魂,令他几乎把持不住自己的欲望,湿濡的液体碰触到他的脸颊……她哭了!一股沉重的心痛感觉侵蚀着他的心。
他霍地放开她,一咬牙,排档后速踩下油门,如风般地疾驰而去,丝毫不理会蜷缩在一旁的泪人儿。
第三章
宫本朔手持水晶图腾来到了麻口组,果真无人敢挡下他。见此物如见主子,这句话虽然像极了古时见尚方宝剑如见君般滑稽,但在麻口组却是任谁也不敢违背的令条。
宫本朔把玩着手中物,着实觉得荒谬好笑,不过它确实是他手上的一张王牌,也幸好那天它突然被他瞧见了,这是不是表示他与它有缘呢?对于一个来路不明的领导者,麻口组的众弟兄是既排斥又无奈,那种无助的可怜模样还真是称了他的心。
“你怎么会有我们帮主的印信?”群龙无首的情况下,任谁也不知该不该接受这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
“这个嘛,”宫本朔将水晶图腾放进衣袋内。“你们就不需要知道了,只要清楚现在你们该听谁的就可以。”
“我们得请示帮主。”其中一人突然呼出声。
“铃木洋达已被警方带走,不会再回来了。”宫本朔的瞳仁中散发出不悦的冷峻光芒。“你们其中有人不服气吗?”
“我。”副帮主木村乔伊走了出来。
宫本朔倏然旋身看他,周遭气氛登时变得僵凝。“那么你说,要怎么样你才服气?”
“当我们的代帮主可不能只是只好看的猫,来,我们来场徒手搏击。”木材乔伊挥动着拳头,一副赢定了的得意状。在麻口粗中就属他徒手搏击的功夫最佳。
“没问题。”宫本朔站直身等着接招。
木村乔伊冲上前去,频频对宫本朔施以拳脚。但他的气势并没维持多久,宫本朔让了他数拳之后,眨眼之间便将他制伏。
“怎么,服气了吗?”宫本朔单手钳住他的手,木村乔伊丝毫没有移动反击的机会。
“我……”他实在是无言以对。
“你们呢?”宫本朔瞟了眼四周,对在场的数十人放出挑战的讯息。“看不惯的人可以一起上,省得浪费我的时间。”
现场鸦雀无声,没有人敢接受他的挑战,大家仿佛都存着看好戏的心态,看是谁活得不耐烦,敢与眼前这个身手矫捷俐落的男人挑战。
静默了半晌后,木村乔伊说:“好!我认输了,你不但身手了得,又拥有我们麻口组的印信,在帮主不在期间理当由你为代帮主。其他弟兄有任何异议吗?”
“没有。”大伙异口同声回答。
“我希望各位能与我合作,你们应该不愿意带给铃木小姐痛苦吧!”
他之所以会前来代理敌人的帮务,一方面是想藉机查出铃木洋达除了摊在□面上的生意外,还有什么是见不得光的,与意大利毒枭察理逊的合作会另有内幕吗?更重要的是,他得查出十年前铃木一郎为何要杀他们全家!
“小姐……对了!她人呢?昨晚我们没见她回来。”木村乔伊突然想起。
“她现在跟我住在一块,在铃木洋达回来之前,她是不会回来的。”宫本朔冷冷地说。
“你和我们小姐是……”木村乔伊心想,这男人和小姐应该是情人关系吧!
“你的问题太多了,现在我既是代帮主,可以去书房歇会儿吗?”或许书房里有他需要的东西。
“这……当然可以。”木村乔伊勉为其难答应。
宫本朔不再多言,由人带领至铃木洋达的书房。
☆ ☆ ☆
诗翎走出校门,她已经两天没看见宫本朔了,不知他上哪儿去了。
今早起床后发现客厅茶几上有她的书,另外还有一箱衣物置于沙发旁,箱上有一封他给她的信件。信中寥寥几句,主要是告诉她,她可以回学校读书;而那箱衣物全是新买的,他并且说,既是养情妇,当然得用他花钱买的东西。
是啊!他还做得真彻底,彻底粉碎了她的心。
诗翎下意识顺了顺身上的新衣,穿上这些新衣裳时她有丝讶异,因为他居然将她身材的尺寸比例拿捏得那么正确,就连……内在美也不例外。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会是体贴的男人吗?
诗翎苦涩地笑了笑,她想太多了吧!
一辆白色跑车快速向她冲来,尖锐的煞车声响起的同时,它已赫然停在她眼前。诗翎惊吓地瞪着与自己相距不到五十公分的庞然大物,不禁冒出了涔涔冷汗!
是谁?是谁以这种不要命的方式吓她?
墨色的车窗玻璃被摇下,诗翎看见了那张令她怦然心动的脸庞。他是来接她下课的吗?“怎么那么晚才出来,你到底几点下课?”宫本朔烦躁地问,英挺的眉全锁在一块儿,好似已等了好一阵子。
“我……我不知道你会来,所以……”她不过是去系办公室帮教授修画了几张教学图稿,花了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而已。
宫本朔闭上眼睛,再度睁开它时本就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眸更浮上了一层厌恶。“别找一大堆我听不下去的理由,我只是要知道你几点下课?”低沉浑厚的嗓音一字字重重地从薄唇中逸出。
“大约四点半。”诗翎垂首,不敢面对他冰冷的双眸。
“看着我。”他沉声命令她,“我没习惯看着别人的脑袋说话。”
她立即抬头,对上的便是他那双阴鸷无情的眼睛。
“以后五点以前得回到住处,省得我要用到你时却找不到你。”他毫不避讳的大声说着。
此刻正值下课时间,校门口人来人往,他沉重的嗓音传进所有过路人的耳中,使得大家都因好奇而驻足。诗翎浑身颤抖,血色从她脸上褪去,他那番话让每个人都以暧昧的眼神看着她。他为什么不让她好过?为何要当众给她难堪?真恨不得有个地洞好让她钻进去。
在这尴尬时刻,宫本朔倏然打开车门,修长的腿从车里伸展出来,当整个人伫立在她面前时,诗翎被他卓然出众的外表吸引住了目光,忘了原先的困窘,仿佛被他勾去了灵魂般。
不仅是她,四周的人不论男女都有着一样的感触,身着白色猎装的宫本朔看来精神奕奕,浑身散发着一股独特魅力。宫本朔却无视于众人惊艳的目光,他步步逼近她,俯视她的同时一绺发丝垂在额际,更凸显出他优雅却又狂猛的矛盾气质。
此刻,他的脸上满是戏谑的神情,轻撇的唇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挑起她的下巴,他沉声道:“害臊吗?情妇是没有权利害臊的。”
诗翎瞠大眼,唇微张,惊愕于他如此不留余地的询问,在他眼中她或许连情妇都不如。冷不防地,宫本朔当下低头攫住她的红唇,狂猛地深吻着她,右掌抵在她的后脑勺让她无法移动抗拒,这个来势汹汹的吻捣碎了她所有的理智。正当她陶醉之时,他又猛然推开她,“回去吧!”
尚未从激情的吻中清醒的诗翎,只能依着他的命令绕往前座,却被他一声喝止,“前面有人,你坐后面。”
诗翎怔忡,低首企图透过墨色车窗看清坐在前座的人是谁。
“何必多此一举,进来不就看见了?”宫本朔嘲讽地说。
诗翎闻言胸口一窒,她告诉自己,为了哥哥,她一定要忍耐,不就两个月的时间吗?一咬牙就熬过去了。
“怎么?在想着离开我以后的逍遥日子?”他漠然一笑。“别傻了!那也要你撑得过这两个月。快上车,别让我等人!”他的口气倏地变得粗暴,令诗翎心生怯意,她只觉得双肩抖动得厉害,却无退缩的余地,只能被动地上了车。
一上车她便闻到刺鼻的香水味,抬头却对上一双妖娇的眼眸,它的主人浓妆艳抹的脸上闪烁着胜利的光彩,及一副准赢家的高傲姿态。
“爱咪,别看她,小心学了她的蠢样。”宫本朔坐进驾驶座,冷冷的嗓音飘进诗翎耳中。
“放心,我才没那么呆呢。”爱咪又回首看向诗翎,“小妹妹,你今年几岁了?”诗翎对她不屑地瞟了眼,不打算理她。
“你是聋子吗?没听见爱咪问你话?”宫本朔转过头,眯着眼看她。
“我没有义务回答她。”诗翎只是不争辩,却不是软弱。
“哦?那对我呢?如果不是为了铃木洋达,你会对我屈服吗?”已发动的引擎猛然熄火,宫本朔转身以一只大掌钳住她的下颚,望着她的眼神变得慑人,笑容却是慵懒且淡漠。
“我……在你面前我已毫无尊严可言,你又何必挖苦我呢?”宫本朔的脸蛋就近在咫尺,诗翎躲不过他太过犀利的眼神,泪水在眼中打转。
“不简单,才不过两天,你就学会顶嘴了。”钳住她的手猛一使劲,他又再度攫住她的唇,傲慢无礼又霸道,带着惩罚意味。诗翎张大眼眸,迎上一对似笑非笑、充满讥讽的眼睛。
“你还需要多学习,以后别用这种鬼眼神看着我!”他转过身,重新发动引擎后,一手搭在爱咪的肩上让她靠在他怀中,以温柔的声音说:“待会儿你想上哪儿去?”